那好吧。江墨云微微一笑,弯下腰来跟林衡视线齐平:三师兄在房间等你。
  嗯嗯嗯。林衡忙不迭的点头。
  江墨云走之前还回头看了褚奇一眼,目光之中充满了警告。
  碰的一声,褚奇一拳砸在桌子上,火冒三丈地看着江墨云离开的方向。
  别砸,砸坏了要钱,这可是蓝灵玉做成的桌子,一个字就是贵。林衡半开玩笑的看着褚奇。
  砸坏了,小爷我赔给你。褚奇更气了,回头咬牙切齿的对林衡说:你都不帮着我!我根本没有惹过江墨云!
  好了,好了,三师兄这个人脾气很好,从不跟人计较,这次肯定有他的理由,你就忍一忍嘛。林衡笑着给褚奇倒了一杯茶。
  你还帮着他!褚奇气得跳到桌子上:你偏心!
  没有,没有,你快下来。林衡连忙说。
  你就有!褚奇委屈巴巴的看着林衡,仿佛一条被抛弃在雨中的大狗狗。
  好好,是我的错,你先下来。林衡只好哄道。
  毕竟这位小爷从来没受过委屈,今天怕是也气到了,发起脾气来跟小孩子一样。
  你先说对不起。褚奇眼睛都气红了,好像随时会掉眼泪下来。
  好好好,我说,对不起。
  但是你偏心。褚奇指责道。
  没有,绝对没有。
  就有!
  那对不起。
  你承认了!
  林衡:
  这种无理取闹的方式,简直是七岁吗?
  你就是偏心!褚奇不依不饶。
  林衡心情十分复杂,吐了一口气,认命的说:那么小少爷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你要怎么赎罪?褚奇还站在桌子上,一副只要林衡敢不顺着他就去死的架式。
  我们去天香楼吃饭了,你看你闹也闹够了,肯定也饿了吧。林衡好言相劝。
  就当褚奇是自己七岁的侄儿,对智障儿童要拿出耐心。
  有点。褚奇摸了摸肚子,主要还是想念天香楼的醉仙酿。
  那你下来,我们现在就去怎么样?林衡伸出手微笑着递给褚奇。
  褚奇握住林衡的手,终于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但总觉得那里怪怪的:我感觉你看我的眼睛不对劲。
  哪有。林衡微微一笑,恐怕褚奇不知道被重点关爱是什么样子,但人生都有第一次。
  褚奇看着林衡说不出话来,就觉得这个眼神像是村口大爷看地主家的傻儿子,充满了慈爱与惋惜。
  但这种话他不会说出来,不然就是承认自己是傻儿子了。
  终于两人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天香楼,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只有零星几桌还在喝酒。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洒了进来,将桌子上的饭菜镀上了一层红光,掩盖住了原本的菜色。
  林衡看了一眼就没有食欲了,只抬起杯子喝了两口酒。
  说话你到底是怎么从那个老妖婆手底下逃出来的?褚奇一边吃菜一边问。
  就就趁她不注意跑出来的。林衡连忙岔开话题:喝酒,喝酒,不要问这么多,吃饭才是正经事。
  谎话已经说了无数遍,每次都要解释好困难。
  那天在回万剑宗的半道上遇见李芳菲,他连忙让晏逢卿离开,这才躲过了一劫,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好悬。
  那你到底是褚奇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酒杯堵住了口。
  林衡灌了褚奇一杯酒:你兄弟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是不是应该先敬我三杯,表示祝贺?
  那倒也是。褚奇想了想,给自己满上一杯酒。
  三杯之后,林衡又倒了一杯:从此之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是不是值得祝贺,应不应该再来三杯。
  该。褚奇没有任何犹豫,又喝了三杯。
  从此之后我们要征服修真界,成为正道双雄对不对?
  对。
  那再喝。
  好!
  以后有架一起打,都是单身狗,谁也不许先脱单。一下子干掉一壶酒,喝得太急,林衡的脑子已经开始打结。
  褚奇没听懂林衡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喝酒就没错。
  夜幕赶走了余晖,窗外已是万家灯火,寒风卷起落叶飞走在屋檐之上,风停了,枯叶缓缓落在一只酒瓶旁边。
  喝,继续喝。林衡已经喝麻了。
  今天就算是喝吐了,也要彻底堵上褚奇的嘴,不让他再问这件事!
  你他妈给我喝什么。褚奇从口中拽出一片枯叶,回手扔到林衡的头上。
  酒啊,快喝,你是不是要耍赖?林衡鄙视的看着褚奇。
  谁他妈耍赖啊?你自己尝尝。褚奇将枯树叶塞到林衡口中。
  林衡乖乖地张大嘴,待东西进来之后,咀嚼了几下,舌头已经喝麻,嚼了好半天,才觉得涩口。
  呸呸呸,你喂吃什么?林衡愤怒地指责褚奇。
  明明是你先给我吃树叶的。褚奇不甘示弱。
  我真想给你吃树叶,刚才那顿饭还是我付的钱!你果然是来谋财害命的。林衡激动地站起来,脚下一滑,重重扑到下去,把褚奇整个压在了身下。
  你好重,滚起来。褚奇已经喝晕了,根本没有力气推开林衡。
  起不来。林衡眨了眨眼,泪花在眼睛里翻滚。
  就他妈好痛
  你压着我你还委屈了?褚奇小声嘟囔,但看林衡已经喝醉了,只好认命地将人扶起来,靠坐在一起。
  几块瓦片不堪侵扰,从房顶滑落下去,摔到地上后四分五裂。
  你小心点别摔下去了。褚奇无奈将林衡扶正。
  林衡撇了撇嘴,朝下面看了一眼,这里是二楼的房顶,高倒是不高,以修士的身体摔下去肯定不会死,但一定很疼。
  还不是你非要上房顶喝酒。林衡转头指责褚奇。
  是是是,我不好。褚奇踢开几个喝空了的酒壶,将林衡扶正:你别动,我去给你弄点解酒药。
  褚奇刚一离手,林衡的身体就歪歪斜斜的往一边倒。
  哎哎哎,你坐好啊!褚奇连忙回头,等把林衡安置好之后,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你去哪里?林衡没有完全喝醉,只是现在脑子有些浆糊。
  你乖乖坐好,我去给你话还没说完,林衡身体一斜,软成一滩泥,差点从房顶上滑下去。
  我没事。林衡用手撑着,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褚奇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
  刚准备坐下来,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爽!!!
  这么点酒量还爽,爽个屁。褚奇回头却发现林衡已经双眼微瞌,很明显没有说话。
  立刻转身,看见一只白绒绒的东西,正趴在酒坛上,整个身体都探进去了一大半。
  咕噜,咕噜的喝酒声不断传出来。
  什么玩意?褚奇盯着这团东西,皱起眉头。
  什么什么玩意,老娘是九尾狐,你个兔崽子有没有礼貌?芙葭从酒坛里面摇摇晃晃地爬出来,想要站在坛口却脚底打滑,一骨碌摔了下去。
  幸好抓住得及时才没真的掉下去,芙葭又醉醺醺地重新坐在酒坛上面。
  九尾狐?褚奇看着芙葭空荡荡的身后,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我看你像貂?可貂也有尾巴。
  不许给老娘提尾巴!芙葭愤怒地举起小爪子。
  额那好吧,你在这里看着林衡,我去拿解酒药。在芙葭出现的第一时间,褚奇就从它身上感觉到了林衡的气息,认出了它是林衡的灵宠。
  虽然不明白林衡为什么要收这样一只奇怪的东西,也许是品味受限?
  去吧,去吧,这里有我。芙葭一边说一边站在酒坛上打滑。
  你行不行啊?褚奇质疑的看着芙葭。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才喝了多少酒?芙葭不屑地抖了抖身上的毛。
  空了半坛子的酒杵在那里,这点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谁知道这团毛茸茸的东西是什么酒量?
  褚奇不敢随便离开。
  快走啊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芙葭气呼呼嚷嚷。
  褚奇回头看了一眼,半张着眼睛,一言不发十分乖巧的林衡,想了想决定离开:那你把人看好。
  林衡目送褚奇离开,想把人喊住表示自己没事,但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今天让褚奇照顾我,明天他就会笑话我,今天注定成为耻辱的一夜。
  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清醒过来,无论无何也不能让褚奇有笑话自己的把柄。
  抱着这个决心,林衡奋力爬起来,刚一站起来就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漂浮在海面。
  一阵寒风吹来,林衡感觉自己像是风中的落叶,身体飘出了屋檐,紧接着勉强感觉到一个坠感。
  下落的一瞬间,林衡满脑子都是,之后要被褚奇笑死!
  真是大意失荆州,今天必将永刻耻辱柱
  突然眼前出现一抹白色,熟悉的冷香缠绕着酒气,势不可挡地侵入他的身体。
  大师兄!林衡一边掉落一边冲着晏逢卿挥挥手。
  这下子应该不会被褚奇嘲笑了,有人会接住我!
  落地瞬间的冲击力,让林衡感觉自己的屁股摔成了八半。
  为什么?林衡可怜巴巴地抬头,眼里满是泪花。
  痛死了!
  刚才真不是喝醉了,是真的有看到晏逢卿往后退了一步,明明一伸手就能接住人!
  晏逢卿低下头,微微一笑:酒好喝吗?
  虽然表面笑着,但他紧握着双拳,心里不知名的情绪在疯涨,像野草一般差点占领了神志。
  他的妖血发作了,平时都是一个人泡在寒池中压制身体的燥热,但最近越来越不受控制,扎了自己几刀后,看着鲜血滴入水中,然后再晕开,一张模糊的脸浮现在眼前。
  人也许都是谈恋温暖的,就连飞蛾宁愿扑火也要靠近光源。
  可是他的身体太脏了,身体里的血太脏了,不配去触碰那双清澈的眼睛。
  跟着双生阵晏逢卿很容易就找到了林衡的所在,他站在酒楼下面,看着林衡喂褚奇喝酒,看着两人说笑,看着两人勾肩搭背
  再看着两人从酒楼里面喝到酒楼屋顶,两具身体相互依偎在一起,是那么的亲密。
  也许这就是正常人的世界,而他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  哼~~~看到没有我又日六了,还不承认我是攻??
  比太阳还不能直视的是我闪瞎人眼的光辉!!
  曾经的东西被夺走,并不会回到它没有的时候,就算我暂时日三,乃至日六,你们也不得不承认我是攻!!!
  好吧,我对不起东野圭吾大神~~嘤嘤嘤
  还有,怎么说呢,不吃沙雕的人就会觉得好傻,在古耽这个正剧风读者较多的地方写沙雕,我以为我会冷死,没想到收获了很多小可爱,做人嘛,我的宗旨是高兴就好。
  就算大家觉得傻降智,作者年纪小,文笔差也没关系,只为博君一笑~
  记得把你们的感想告诉我哦~~我是话唠喜欢唠嗑
  感谢在20210910 00:03:16~20210911 00:5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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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风寒是没有归宿的, 只不过偶尔也会想要停下来,就像他不知不觉跟着双生阵走到了这个地方。
  但风终究是这个世间的过客,匆匆吹来, 匆匆离去, 不曾停留, 因为这就是宿命。
  好好喝林衡打了一个酒嗝, 脑子全是浆糊,十分委屈的控诉晏逢卿:你为什么不接住我?
  那你为什么要喝酒?晏逢卿冷冷的看着林衡。
  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真想让人打碎, 这样就不必心有挂念,只有心无旁骛的人才能真正强大。
  林衡撇了撇嘴,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可惜身体一歪又到了回去, 他再接再厉, 爬过去拉住晏逢卿的袍子下摆,借力一点点攀爬起来。
  站起来之后也还是摇摇晃晃的:大师兄,我怎么看你是两个啊!
  你再多喝点,我可以是三个。晏逢卿的语气越发冰冷。
  大师兄,怎么能是三个。林衡翻了个白眼。
  一个晏逢卿就了,那里还敢要三个,不怕死的吗?
  那你想怎么样?晏逢卿的耐心已经告罄。
  想想怎么样?林衡脑子非常迟钝, 试图理解晏逢卿的意思。
  这人的眼神分明就是不耐烦,我没有惹他啊
  晏逢卿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看得他全身发毛。
  大师兄,我们商量个事情。林衡左脚打右脚,身体前前后后地晃, 找不着重心,一个前倾扑到在晏逢卿怀中。
  一阵寒风吹来,吹不散身体的燥热,反而让酒气肆无忌惮的蔓延,冷香早已占据了两人的全部空间。
  层层密密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要说什么。晏逢卿垂着眸,声音有些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