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也不白斩鸡,有着少年里罕见的动人曲线。
  池砚摸着自己的曲线,对着镜子啧啧称奇,这样个可人儿,澜哥究竟是怎么拒绝得了的?
  他到底怎么跟澜哥找草的?
  点印象也没有了。
  池砚阵凝滞,他发现自己冲的是凉水澡,浴室里暖气几乎没什么作用,还得热水管用。
  池砚忘调成热水了,可是他点也没觉得冷。
  池砚去床上的时候,池砚因为尴尬不想说话,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傅奕澜则专心看他的资料书,大家心思各异。
  他恹恹地丢了手机,这个世界他人缘真的要用孤寡形容最为贴切,手机里除了群聊艾特全体成员的消息,没条是和他有关的。
  池砚不看手机了,便伸出手腕,数自己血管玩,都是青色的,紫色的,听说青紫色的血管多,意味着自己是冷白皮,真是恰如其分,在逃白雪公主难道不就是他吗。
  萧琢说的是明天么。
  傅奕澜突然开口,池砚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等理解了傅奕澜话中的意思,惊喜灌进双眼,坐起身,笑盈盈道:你同意了?
  傅奕澜静静地翻了页,端庄如后宫之主,当然只是个比喻,池砚敢开后宫,不开玩笑,傅奕澜恐怕要把他后宫里三千佳丽直接送进东厂做公公。
  傅奕澜不抬眼:我最多写写步骤,他看不看得懂不关我的事。
  你都不给人家讲解下的吗??
  我不想和笨蛋讲话。
  我也不聪明啊,你为什么愿意屈尊和我讲话?
  傅奕澜眼睛看过来,诧异:忍受个笨蛋已经够了,我为什么还要忍受两个。
  池砚脸迅速拉长,嘴也撅起来,自己说自己不聪明,是谦虚,傅奕澜骂他笨蛋,是可恶。
  池砚躺下,闭眼,傅奕澜看了快三十分钟的书,终于熄了灯。
  万籁俱寂。
  傅奕澜窸窸窣窣地找个舒服的睡觉姿势,池砚背对着他,闷闷地出声:我问你,如果我变成个神经病你怎么办。
  考个精神病医生资格证,以后我就是你的主治医生。
  你要是考不上呢。
  不可能。
  哎呀假如嘛。
  那只好做你病友了。
  池砚咯咯咯笑了,很难想象傅奕澜神经病的样子。
  这么交流,池砚完全放了心,虽然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神经病了间歇性五迷三道、神经质、频发性智障,但是傅奕澜是不会放弃他的,不做医生,就做病友,感天动地。
  *
  傅奕澜悟到个真理,学渣和学神艳眼中的世界,是两个次元。
  世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学神已经开始研究加为什么等于二,学渣却在思考加到底等于三还是三点五?
  尤其他对付的,还是两个笨蛋。
  池砚装得再好,也是个笨蛋。
  教室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他和池砚萧琢三人互助小组,要不是傅奕澜让人生怵,本班的优等生们已经集体加入学神的课外辅导。
  傅奕澜这手扮猪吃虎,地位从徒有其表的帅哥,变成了和池砚齐名的学神校草,校园论坛上甚至流传起两人的同人文。
  池砚当时看完心里不起丝波澜,清色的强强,他根本没有代入感好吗。
  池砚甚至还管某同人大手子学妹出巨资十块钱约了个成人版番外,本来想看着解瘾,没想到直接看萎了,什么叫奕澜我们的血肉将交织为体,什么叫请在我身体里肆意寻找治愈你的良药???
  妹妹也太文艺了点吧,他只是想看很粗俗的car啊。
  何况他怎么会对傅奕澜说出这么油的话啊,真这样傅奕澜确实得去考个精神病医生的资格证,给他看看大病了。
  所以双强联手,放学给学渣萧琢补习,大家只能对萧琢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错怪开始没看出傅奕澜这么厉害,搞得现在很尴尬,想借鉴下傅奕澜的学神思路,居然只有萧琢可以堂堂正正地请教,他们这样的优等生,只能抠抠搜搜地偷看傅奕澜交的作业
  人家傅哥大题从不写步骤,选择题正确率如抄了标准答案。
  可望不可即!
  为了因材施教,傅奕澜破天荒给萧琢写了解题步骤,看着萧琢又害怕又困惑的眼睛,傅奕澜血压线上升至百分之三十。
  看得懂么。
  萧琢立刻摇头。
  萧琢盯着他,池砚盯着他,齐迷茫地眨眨眼,这个时候,傅奕澜竟看不出两个人有什么区别。
  都是笨蛋罢了。
  傅奕澜尝试给萧琢讲了讲思路,萧琢听得很认真的样子,傅奕澜心存侥幸,让萧琢再做遍。
  萧琢,确实按照他的思路原原本本做出来了。
  但是傅奕澜的血压线上升到了百分之六十。
  因为萧琢做的根本不是他讲的题,他在做道截然不同的题,居然用傅奕澜的思路,写出了傅奕澜讲的答案。
  傅奕澜时喘不过气,他对于学渣的脑回路确实知之甚少。
  去看池砚,这货扬言自己比萧琢多会几个函数,说不定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思路,可以代替他受此极刑。
  傅奕澜余光去瞥池砚,很好,坐得笔直,低头认认真真地看着题目,确实在用心听讲。
  就是眼睛闭上了。
  傅奕澜目光再回到萧琢脸上,萧琢对着他傻笑,傅奕澜浑身汗毛倒竖,此时此刻比他遇到过的所有最艰险的困境加起来还要地狱。
  奕澜同学你怎么啦?
  傅奕澜抿了抿嘴,突然抓起书包,站起身,萧琢都没有看清楚,只见两条长腿晃。
  傅奕澜,溜了。
  萧琢微微张着嘴,懵了。
  池砚被傅奕澜跑路时弄出的动静震了下,醒了。
  立刻点头,沉声道:嗯,他说得对。
  萧琢嘴张得更大了些,看向池砚,迷茫,困惑:啊?
  池砚抬头张望:嗯?傅奕澜呢?
  *
  只有萧琢和池砚两个人在教室?
  嗯,我刚看见傅奕澜走了,只有他们两个。
  萧琢他奶妈不会来么。奶妈是他们给萧琢的管家起的蔑称。
  萧琢最近经常和池砚起走的,他管家不会来接他。
  那行,校服借我,我们混进去瞅瞅。
  四员人高马大的青年混入。
  他们本来对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不感点兴趣,完全是被邪里邪气的大猫吸引了,来探究竟。
  很难得停雨,出了晚霞,红得跟咸鸭蛋黄样的夕阳戳在钟塔尖儿上歇脚,边缘冒出的金黄色是鸭蛋黄的油,看来是个好鸭蛋。
  绯红的天快把学校给吞了,在过道行走,哪里都上着红色滤镜,岩浆在墙上流似的。
  傅奕澜溜了,萧琢反倒松了口气,他对傅奕澜的害怕已经深入骨髓,跟池砚倒是处习惯了,完全可以忍受池砚的臭脸,甚至跟池砚相处起来比起跟其他人都要自在。
  萧琢做道题就问问池砚的意见,池砚都是点头,萧琢做不出来请求池砚提供点点思路,池砚还是给他点头。
  然后萧琢才反应过来,池砚这哪里是给他点头,池砚打瞌睡呢。
  萧琢拍拍池砚的肩膀,池砚睫毛倏然张开,浅瞳又大又明亮,萧琢看着他醒过来,感觉和他家精心照顾了年的月季花丛,终于在春天股脑怒放的场景异曲同工,看起来都漂亮得惊心动魄。
  萧琢小声问他:咱们回去吧?你咋困成这样了。
  池砚没说话,他眯着眼看窗外,夕阳占了边,初升的月亮占了另边,日月同辉。
  池砚的眼神回到萧琢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听见萧琢心脏收缩时血液进出的声音,让他有点着迷。
  第47章 假装学神的病弱校草16
  池砚一个劲儿地盯着萧琢的颈段看, 不愧是娇生怪养的小少爷,雪白而有健康的血色,肤质如缎面。
  萧琢把校服领子完全拉起来。
  池砚, 你干哈又盯我脖子?
  你脖子有筋,有血管。
  额, 谁脖子上没筋没血管。
  你的看起来很不一样。
  为啥不一样?
  你的筋看着口感更好,血管里的血闻着很甜。
  萧琢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脖颈, 瞪着池砚:你怎么又来了!!
  正常情况下, 池砚一向臭个脸,其实很好说话, 基本向他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有时池砚又会突然变个样, 就像现在这样, 浑身带着异常的吸引力,眼带媚态, 离奇古怪。
  池砚, 你别介样, 我害怕呀。
  池砚已经凑在萧琢颈窝那儿嗅, 萧琢不知道为什么, 他明明对池砚这种侵略感十足的行为有生理抵触,但是没法抗拒他, 自己也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可以动口啊。
  池砚啊呜一下张口, 萧琢甚至看见他两颗尖尖的虎牙, 一瞬间萧琢血液像在体内冻结了一样,居然连回避也做不到, 惊恐地瞅着池砚的尖牙蹭上他脖子,仅和动脉一层校服衣领、一层皮肤脂肪相隔,嘭嘭, 嘭嘭,带着心跳的节奏。
  萧琢屏声息气,教室里陷入绝对安静,只有外面时不时穿进来的放学的学生们笑闹的动静,还有电线上一排麻雀叽叽喳喳。
  夕阳的光点子在萧琢洁白的面孔上流动,就像血液里流动的红细胞,池砚却是背光的,整个人把光源挡出一道消瘦的剪影,只有眼瞳莹莹发亮。
  萧琢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心想池砚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好了,他长这么好看,背了光都挡不住的好看,又生病,很需要别人照顾,他就是想拿他的脖子当绝味鸭脖,那也无可厚非的吧。
  *
  混进来的不良摸到三楼,他们干的浑水摸鱼的事太多,表情动作坦然得好像真是本校学生一样,基本没人怀疑。
  三楼是空的,走廊窗户的防护栏投下一排整整齐齐的竖线,他们踏进去,有种走进诱捕笼的错觉。
  一只野猫蹿过,叫声还带烟嗓,不是娇滴滴的家养猫,把气氛一下拉成惊悚剧,本来每个人心里就芥蒂着大猫,真窜出一只猫,把他们吓了一跳。
  领头的讪笑一下:就这。
  大家也敷衍着笑一笑,其实心脏咚咚直跳,重头戏在后面。
  我们这是要去打娘娘腔一顿吗?
  打他干什么,他家里有钱,惹事的是病秧子,我们得去收拾他。
  啊?病秧子不是和傅奕澜搞在一起了么,你不怕得罪傅奕澜啊。
  我得罪的就是傅奕澜,你没看他那个装逼的样子,我就看不得装逼的人。
  大家腹诽:我看您比他还装逼啊。
  可是病秧子用一个篮球把咱两个人打翻了,他们可是体育生。
  你怕了?不是吧?他胳膊腿加起来还没你一条大腿粗,你不会真信那两人的鬼话吧?还整出大猫这种瞎话,我看是傅奕澜干的,他们不敢说傅奕澜什么,就编出这种理由。
  大家腹诽:分析带师。
  但是到了萧琢池砚的班门口,分析带师揪一个同伴:你进去看看。
  呵,分析带师果然还是有点相信的吧!
  *
  我咬了。
  啊!!疼疼疼!!
  池砚收起牙:哼,没咬呢。
  萧琢有点尴尬,叫太早了,池砚搁这虚晃一枪。
  你为啥要咬我啊?
  池砚也愣住了:是啊,我为啥要咬你啊?
  萧琢稍作思量,看了看表,起身,坚定对池砚承诺:还有时间,你等等我。
  你干什么去?
  给你买鸭脖去,看把你饿的,怎么看见脖子就想啃!
  池砚没能拒绝他,因为他自个儿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他一个晃神,牙就奔萧琢脖子上去了,你说他不是想吃鸭脖,还能是什么呢?
  萧琢拉开门,一下和门口窥探的仁兄面对面,两人都吓了一跳,萧琢反应比较大,捂着心脏直喊妈呀。
  这个陌生青年明显穿着不合身的校服,感觉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硬套着的,眼神也不像普通学生,少了很多青涩稚气,满眼是强来的成熟,但是和真正的社会成年人又有区别,表演的成分居多。
  他本来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萧琢,眼神移向萧琢身后,嘲弄和轻浮幻灭了,瞳孔都因恐惧放大,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殆尽。
  他根本来不及和同伴解释什么,只能说,大难临头,小命要紧,一个百米冲刺跑了,楼梯都回响着他慌不择路的踢里哐啷慌乱的脚步声。
  萧琢有点懵。
  门廊聚集的青少年们更懵。
  萧琢神经大条不是开玩笑的,他转过头,池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像他的影子一样,池砚把年轻力壮大小伙吓跑了一个,萧琢依然对他笑:你等等,我去去就回。
  走廊上站着更多陌生青年,本来该对着萧琢摆狠脸色,让他知道厉害,但经过刚刚的插曲,大家没手牵手念佛咒已经是努力在维持自己的面子了。
  萧琢居然还对这些打算来欺负他的人笑一笑,说了个:晚上好。
  高高兴兴去给池砚买鸭脖了。
  额,所以教室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吓跑他们一个人,萧琢跟没事人一样?
  他们没人敢再进去一探究竟,有人讪讪地提议:回家吧,有暴雨啊,我衣服没收呢。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我有衣服没收。
  我被子也没收,再晾一会尼玛冻硬了。
  遇到恐怖片铺垫剧情,怎么可以和电影主角一样手贱脚贱,打退堂鼓才是每一个正常人该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