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陛下现下了废黜后宫,夜里都没人陪,肯定寂寞,这次不如就带上我,晚上还可以替你解解闷。
  你小皇帝听了他这话当下又羞又恼,连带着脸都变红了,他用手轻拍了一下贺恒的背,
  胡说些什么。
  贺恒当即笑着捉住他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拉,难道不是吗?
  阿瑜,你看你既不给我名分,也不给我赏赐,我还这么心甘情愿地跟着你,世上还找得出第二个人来吗?
  自从两人确立了关系后,贺恒说胡话的本事日益见长,现在可以说是张口就来。
  但不管多少次温良瑜都有些招架不住,他脸皮子薄,只要对方这么一开口,他就忍不住地面红心跳,
  现下为了防止对方接着说胡话,温良瑜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你你想要什么?
  若是贺恒真的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是他有的他都可以给,没有的也可以试一试。
  谁知贺恒在听到了这话后,愈发的得寸进尺了起来,
  我看陛下的后位还空着,那不如就封个皇后吧。
  他这话说出来纯粹就是为了逗温良瑜玩的,贺恒就是喜欢看小皇帝吱吱唔唔为难的样子,现在逗也逗够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正准备放开对方之际,
  却听身下的人轻声说道:也也不是不行。
  贺恒先是一愣,随即低头再看看对方已经通红了的小脸,他顿时心下了然。
  怎么自己的话小皇帝就当真了呢?
  陛下可是认真的?
  沉默了片刻,房间里响起了小声的回应,
  嗯。
  到了江南之后,
  当地的巡抚以及地方官,立即殷勤地向温良瑜汇报了近几年来江南地区的民情和官吏状况,还有每年的粮食产出以及缴税情况,随后又向温良瑜展示了他们为了防治洪灾而在几条重要河道兴修的河工。
  总体审查下来,温良瑜对这里的情况颇为满意,与巡抚商议后,他们最终决定在后日登船出海巡视海防。
  于是在登船前温良瑜难得有了一天的空闲,可以自由安排行程。
  而当天早上,
  正当刘福源走进温良瑜的卧房准备伺候他更衣洗漱的时候,
  他一推开门,却见两边窗户大着,床铺已完全空了,只留下人睡过的印迹,还哪里有小皇帝的影子。
  一旁的桌上倒是还留了一张纸条,落款人是摄政王,纸条上写的内容是,
  你们的陛下先借我用一天。
  作为贺恒这几月勤加练习书法的成果,那字看上去倒是写得灵动飘逸。
  但这一刻刘福源感觉自己的人也有些飘,要飘上天的那种飘,他手里攥着这张纸条只感觉欲哭无泪,,
  怎么什么事都让他给摊上了啊?
  而另一边,
  这样真的没问题?温良瑜低头扫了一眼今天早上贺恒让他换上便服。
  衣服的款式并不繁复,基调是暗蓝色的,袖口处还绣有些简单的暗纹,倒显得简约大气,他换上这身衣服后,没人再认得出来这是他们久居庙堂的皇帝,倒更像是富庶人家的小公子。
  阿瑜可是不信我?贺恒牵着他的手,笑着回眸看了他一眼,灵活地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明面上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私服出行,但实际上贺恒派了许多暗卫在两旁跟随,一旦出现任何异动,他们将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前先日子,他们每次出行身后必然都会跟一大堆人,并且每到一个地方,那里的地方官又是磕头跪拜又是殷情上贡的。
  最后,温良瑜的大部分时间全都用来应酬了,根本玩不尽兴。
  所以贺恒这才想着趁今日空闲,把小皇帝给偷偷地带出来玩一玩。
  他昨天便规划好了今日的行程,想着辰时刚过便从驿站出发,然后可以先带小皇帝去划船,直接划到湖对岸,紧接着去临岸有名的茶馆里叫上些特色小食,喝茶听书,听腻了再离开,到了晚上还可以去沿路两边的小吃街逛逛,还有灯会和表演可以看。
  然而走着走着,他察觉到了些不对劲,小皇帝就好像双脚生了根似的,他怎么拉都拉不动。
  贺恒先是一愣,随即转过身去,只见温良瑜面前的摊位上有人在做糖人。
  做糖人的师傅动作十分灵巧,转眼间便用麦芽糖拉出了各种形状的小动物,有兔子、有龙、有鸡
  虽然这种东西贺恒五六岁的时候大概就玩腻了,但久居深宫的小皇帝却从来没见过这种新奇的玩意儿,一时间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东西。
  想要?贺恒看着两眼放光的小皇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他便走上前去和做糖人的师傅买了个小兔子回来,然后一把塞到了温良瑜手里。
  手里突然被塞了糖人,温良瑜一下子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们大魏的皇帝在街上被一个糖人迷得走不动路,那岂不是很丢人。
  想到这,他半倚在贺恒怀里,挡着自己的脸,小声说道:我就是看看,又不是小孩子了
  下一秒,
  贺恒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脸,阿瑜就是小孩子。
  随即他又看着小皇帝涨红了的小脸补充道:你本来年纪就不大,想做什么都行。
  兔子糖人体型不大,就那么小小一只,温良瑜拿在手里看够了,索性也就咬了一小口尝尝味道,
  一口下去,齿腔里便充满一股甜腻的麦芽糖味,甜甜的凉凉的,味道还不错。
  温良瑜咬了几小口之后,便将手中的糖人递给了贺恒,你要不要也尝一口。
  他方才只沿着边缘咬了几口,兔子的形状都还完好地保留着。
  见状,贺恒没有说话,直接伸手接过了糖人,然后递到自己嘴边嘎吱!嘎吱!两大口下去,完整的小兔子瞬间变得支离破碎,直接人间蒸发了。
  好了。说罢,在温良瑜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他将手中的那根竹签顺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走吧。
  仍有些不敢相信贺恒两口就让一只糖人原地蒸发了的温良瑜整个人有些呆愣,被对方牵着手就这么继续往前走去。
  约莫走了一条街的路,贺恒彻底放弃了昨夜定下的计划,因为他发现,小皇帝不管走到哪里,都要看一看停一停,看到了新奇的事物甚至根本都移不开眼睛。
  他在心中无奈地想到,
  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什么都想要。
  只不过,虽然贺恒想是这样想的,但是一碰到温良瑜感兴趣或好奇的事物,他都会爽快地买下来,毕竟这次出来玩就是为了让对方开心的,按不按照计划来其实根本无所谓。
  到了傍晚时分,两人没有去湖边划船,而是上了山,原本那些用来保护皇帝出行安全的暗卫现在已经变成了替他们拎包的角色。
  夜晚的山上,凉风习习,青石板街的道路两旁种满了葱郁的竹子,山风一吹,便会飘来一股清幽的竹香。
  两人沿着青石板街盘旋而上,温良瑜的手中还拿着一根新鲜出炉的糖葫芦。
  毕竟一大清早就出了门,然后又在外面玩了一天,走着走着小皇帝便感觉有些累了,贺恒索性拉他在一旁地势高的山坡上坐下。
  此时夜幕已悄然降临,仰头便是漫天萤光。
  温良瑜靠在男人的怀里,他笑着将糖葫芦递到了贺恒的嘴边。
  给我?见状,贺恒挑了挑眉,揶揄道: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连自己最喜欢吃的糖葫芦都舍得让我先尝了?
  说着,他没有温良瑜丝毫反应的时间,就着小皇帝的手就一口咬了上去,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填满了整个齿腔。
  可下一秒,
  温良瑜并没有去咬糖葫芦,而是直接伸手搂住了贺恒的脖子,扑到他怀里去舔他唇边的糖渍。
  感受到唇间传来的温热触感,贺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按住小皇帝纤细的腰肢,笑着去咬他的唇瓣。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气息也乱了起来。
  咚!的一声,温良瑜手中的糖葫芦不知道何时掉到了地上。
  他下意识地往那里瞥去,却直接被贺恒给拉了回来。
  这一次,男人温热的唇瓣完全覆了上来。
  温良瑜靠在对方怀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贺恒是自己的就好了。
  就像这样,永远地陪在他身边,
  他甚至产生了一丝没来由的占有欲,就想把对方藏在自己的深宫后苑里,不要让别人看到。
  唔~
  然而就在他这晃神的间隙,完全就被对方占得了上风,贺恒缠着他的软舌,吻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最后,小皇帝涨红了脸气喘吁吁地靠在对方怀里,糖葫芦也没了,嘴唇也被亲肿了。
  贺恒从身后搂着他,将下巴抵在温良瑜头了一会儿话。
  待贺恒和温良瑜回到居住的驿站,已经快要到子夜了。
  见皇帝终于回来了,刘福源差点激动的老泪纵横,就差给贺恒跪下了,他急忙上前察看对方有没有出事或者受伤。
  待他回过神来之后,刘福源这才注意到了那些跟着他们的暗卫手里都拎着的大包小包,看起来都是当地的土特产以及各种手工艺品。
  他看看那些暗卫,又看看站在后面一脸坦然正在喝茶的皇后,内心这叫一个苦啊。
  而贺恒的脸上还明晃晃地刻着一行字,字的内容大概就是,
  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不是给你完璧归赵了吗?
  刘福源的脸瞬间抿成了苦瓜,
  他以后的日子不会都要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吧?
  皇帝回来之后,随行的人员简单地整顿了一下,立即又跟着一道出发登上了前往海防工事的船只。
  虽然地方官员已经十分仔细地排查过,再三确认了此次航线必然是安全的,但是为了皇帝的安危,他们还是决定在相对不引人瞩目的夜晚出航,以防倭寇的突然袭击。
  整个舰队由一艘核型舰以及数十艘巡航舰组成,声势浩大,预计将会在第二天辰时到达前线的海防工程。
  而从现在起到日出之前的时间便可用来休息。
  只是此时,温良瑜却并不在卧房内休息,而是被贺恒按在门上亲。
  唔~
  小皇帝不仅没有推拒对方的动作,还显得分外纵容,他伸手攀上男人的脖子,仰起头与他接吻。
  自从被人下药的事情发生了之后,温良瑜就连晚上也很少回养心殿了,大部分时间都留宿在了靖王府。
  可能是因为两人刚确立关系,所以这段时间显得格外缠绵,日夜都不想分开。
  眨眼间的功夫,贺恒便已经熟练地解开了温良瑜的腰带。
  腰带被松散地扔在了地上,
  呜!
  就在这时,
  小皇帝的嘴唇又被贺恒咬了,不知道为什么,贺恒有时候就像只凶巴巴的大狗勾一样总是喜欢咬他。
  而他只能一边仰着头和对方接吻,一边去脱男人的衣服,但脱了好久都没脱下来。
  显然不管经历多少次,温良瑜还是没能熟练掌握对方身上的衣服构造。
  最终贺恒忍无可忍地自己伸手把上衣脱了下来,随即十分顺手地往外边一扔,
  一下就给扔出了窗外。
  这直接把小皇帝给看傻了,他停下了原本的动作,趴在对方肩头讷讷道:
  贺恒,我们现在在船上啊,你这下把衣服扔到海里了怎么办?
  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能管这么多呢?
  还窗不窗外,海不海里的?
  这个时候能停吗?
  想到这,贺恒扳过对方的脸,继续亲他的嘴唇,呼吸有些粗重,
  管他呢,明天早上让人拿件新的进来不就行了。
  下一秒,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响,门板被拍得哐哐!作响。
  见状,两人皆是身形一滞,道:
  陛下,就在刚才,前方来报,说是左翼惊现倭寇船只,舰身正在遭受攻击,请您赶快离开这间屋子。
  温良瑜:!
  贺恒:
  心中忽然有种想要感谢对方全家的冲动。
  刘福源在门外守了约莫几步路的时间,房间的门板总算被打开了。
  随即他便瞧见了小脸还有些发红的皇帝,以及一旁脸色沉郁、光着上身出来的摄政王。
  刘福源惊恐的视线一路沿着对方的腹肌缓缓上移到锁骨,紧接着便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你看够了没有?
  看够了就替我找件衣服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保护海洋生态,人人有责
  第40章 冷酷偏执摄政王(十五)海神
  据前方的侦查人员来报, 此次出航的消息被人察觉是因为走私商船在第一时向倭寇船只透『露』了消息,于是他们决定在海防刚建没完全稳固下来的这个时断趁『乱』打劫一番。
  听闻这一次的出航舰队边跟了足足十余艘的巡航舰,他们误以为这是笔朝廷护送商船的大买卖, 但却没料到这船上其实根本没商品, 而是一艘朝廷护送皇帝出航的军舰。
  倭寇的船只体型, 胜在灵活敏捷, 适合打伏击战, 然而却在公开海域上讨不着好处,训练素的魏军舰队在遭遇偷袭的第一时便重新调整了队形。
  排了人字形的护卫舰队以核心舰为中心, 对旁突然出现的倭寇船只进行了猛烈了炮火攻击, 一时打得他们节节败退。
  在猛烈的火力掩护下, 倭寇船只甚至不靠近大魏的舰艇,这也就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将『毛』钩抛到目的船只上从而登船上岸展开对他们较为力的近肉搏站。
  贺恒此时换上了一肃黑『色』的长衫,腰别着从随行护卫队里拿来的佩刀, 他站在甲板上向远处眺望,观察着目前的局势。
  而他脸颊侧的青丝被海风吹得习习作响, 随着夜风轻轻飘『荡』。
  就在这时,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下一秒,
  黑『色』的长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这一瞬,整个夜空顿时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