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可光从公寓走到小区门口都要花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刨去在路上耽搁的一个半小时,剩下时间肯定不够,纪寻没有车,他只能是压缩了从公寓到小区门口的时间。
  蒋程黎不挑口味,但舌头很灵敏,刚尝一口就确信这是纪寻刚做好的,又打量了一番纪寻的身影。
  他换过衣服,身上还散发着柑橙清香没有半点油烟气,甚至发尾都有些湿漉漉一副刚洗过的样子。
  如果不是蒋程黎习惯了纪寻做饭特有的味道,甚至想不到这饭是他亲手做的。
  蒋程黎知道纪寻一向在乎自己的形象,除了第一次因为他妈的病在医院见面时显得崩溃,其余无论什么时候见他都是一副体面优雅的模样。
  纪寻点点头,脸不红气不喘不露丝毫狼狈,眉眼清隽云淡风轻:少爷午饭不合胃口,我就重新做了份,试试看。
  蒋程黎闻言夹了口米饭,脑海里想的都是纪寻在路上提着食盒疾走,艰难挤地铁的模样,心里颇不是滋味。
  你怎么过来的?蒋程黎确实饿了,吃得很快,忍不住问清楚。
  而纪寻已经打开行李箱往外搬东西,先是在床脚下铺了层垫子,然后是他的枕头和被子。
  随后纪寻去了浴室,把他帮蒋程黎买的同款漱口杯和毛巾摆在洗手台镜子前,声音隔着浴室传过来显得有些闷,原本清越的声线如同蒙了层浴室里的雾气:饭菜容易凉,所以我走的快,而且是坐出租车过来的。
  纪寻的工资不低,但大部分都来还家里欠的钱,就连蒋程黎曾经言明不还借给他的那些钱,纪寻都在一点点还给蒋程黎,到他自己身上的钱少之又少。
  而且自从搬到公寓住以来,蒋程黎很多日常品都是纪寻买的,而他的生活水平高得东西自然都不便宜,纪寻的工资虽然不低,但相比之下就不够看。
  蒋程黎一开始也没注意到,直到偶然一次发现他每天点的午饭都是纪寻自己的工资买来的,这才渐渐发现不只是午饭,他平时的零食甜点,甚至一些贴身的衣物都是纪寻买来放在他身边,蒋程黎没注意就直接拿来的。
  蒋程黎听到纪寻是打车来只是为了他吃起来饭菜不凉,即便直到纪寻是因为他的恩情所以感激他,也忍不住沉溺于这样的温暖。
  明天我让公司给你配台车,你是我的秘书也该有一身好的行头。蒋程黎边吃边道。
  纪寻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少年一身深蓝色商务套装,本该显得成熟的,可却因为他过于秾丽的五官竟生将这份成熟化为一种绮靡的野性,听到蒋程黎的话他唇角挑起一抹笑,无名指的戒指微微反着光。
  不这么麻烦,不如让我做少爷的司机,平时接送少爷也方便。
  蒋程黎和纪寻隔着浴室的墙,一想这样也确实方便,他原来的司机已经被抓了起来,这一职位刚好空出来。
  况且他平时和纪寻行动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纪寻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开他的车,这样他和纪寻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也能更亲密些。
  蒋程黎几乎没多加思索,就直接道:也行,就这么办。
  纪寻笑意更深,眉眼弯弯满是愉悦,只是他说出口的话语调却半点感受不到这份愉悦,反而十分平静:谢谢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捏捏宝贝们留下的爪爪!深夜码字,居然给我写饿了呜_(:з」)_
  34.第 34 章
  蒋程黎吃饱喝足, 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平时这个时间,已经是蒋程黎开始偷偷摸鱼的时候,不过他上午刚说好为了加班住公司, 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悠闲的样子, 只好从书房出来回到办公室, 打开电脑装作在处理事物的模样,实则打开扫雷激情游戏。
  好在也没用多久就到了晚饭时间, 蒋程黎为了体现自己很忙, 刻意加了会班多打两局, 才装作工作疲惫的模样:今天工作辛苦, 晚上吃什么我请你?
  纪寻眉眼弯弯, 用手挡住嘴轻咳了一声:我想去楼下的南泉。
  蒋程黎捏了捏太阳穴道,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放松放松也好,工作了一天都累了。
  话音刚落, 纪寻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蒋程黎见状只是有些奇怪,也没细想, 只是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换了一身纪寻刚带过来叠好放在床头的便装。
  蒋程黎跟着纪寻去了南泉, 他本以为他是第一次来,一进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店里座位大部分都是两人位,而且都是动作亲密的两男或者两女。
  店员看到并排走进来的蒋程黎和纪寻, 上下打量了一下一番到没说什么,放两人进去后蒋程黎才想起他来过这里, 不过不是在s市,而是在h市和荆斯一起去过。
  南泉灯光昏沉座位也稀稀拉拉,空气中一股海盐味的香水, 虽然不难闻但蒋程黎还是下意识靠近纪寻,闻到他身上天然的暗香才觉得舒服。
  和蒋程黎相比,纪寻倒显得熟练,点了一些蒋程黎爱吃的,然后是一瓶香槟。
  这半年下来,蒋程黎的胃被纪寻养的差不多,喝些浓度低的酒也完全不会不适。
  蒋程黎只是觉得气氛粘稠,这样的场所渣攻也常去,甚至他也曾经好几次带过不同的人来去,但到他和纪寻身上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不过好在对面的纪寻神态自若,没有半分不自然,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场所,倒给了蒋程黎他俩只是普通出来吃个饭的安慰感觉。
  这顿饭蒋程黎吃得有些慢,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蒋程黎刚喝了几杯酒,头脑微醺,纪寻喝的比他还多,除了耳根有些红和平时正经温和的模样没有什么差别。
  蒋程黎刚舀了一勺布丁在嘴里,眼角余光就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过来。
  对方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礼服,不知道是从什么宴会下来,颀长的身子斜靠在桌旁道,话里带着三分醉意:原来是蒋少啊,远远看到我还没敢认,没想到居然真是。
  蒋程黎有些醉,但还没到认不清人的程度,他定睛一看,是荆斯。
  蒋程黎脑海里想起这个名字还愣了两秒,自从到了s市以来,原文里他和荆斯的连接基本断了干净,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他。
  你怎么也来s市?蒋程黎问。
  原文里并没有提渣攻在s市遇到荆斯。
  最近公司侧重在s市发展,蒋少不也一样?
  蒋程黎一噎,也说不出别的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劲。
  荆学长是自己来的?纪寻清越的声音响起。
  来南泉的人几乎都成双成对,一个人来的确实不多。
  荆斯瞟了一眼蒋程黎,和平时都穿着礼服或商务套装的他不同,今天蒋程黎只穿了浅咖卫衣和同色长裤,看起来和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分别,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我确实是一个人来的,不过是在回味曾经带我来这的人。
  说完他啧了一声,目光触及穿着和蒋程黎同色系衬衫长裤的纪寻,两人看起来就和街上的情侣没什么不同,眸色不由深了两分。
  等荆斯看到纪寻手指上闪着微光的戒指,和蒋程黎光秃秃什么都没戴的手指,冲着纪寻调笑道:我倒是没想到蒋少也会有长情的一天,留着我这学弟小情人在身边这么久。
  荆斯话里带刺,纪寻却神色丝毫未变:我和少爷的关系自然与别人不同。
  纪寻话说得含糊,在别人听起来却别有意味。
  蒋程黎有些醉,到没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只是看着两人对视微笑的画面觉得十分刺眼。
  他记得原文里荆斯一直对纪寻有所图谋,下意识就想打断两人,勺子佯装不小心砸在地板上,伸手去捡发出一连串动静,果然吸引了两人目光。
  蒋程黎把勺子捡上来,结果不小心碰到勺子上的布丁,弄的左手上黏糊糊一片。
  纪寻见状微不可见叹了口气,抽出一张湿巾,一手拉过蒋程黎的左手,另一手握着湿巾细细擦拭。
  纪寻手指上的戒指闪着细碎的光,被他修长如玉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衬得分在好看,即便是做起帮人擦手的动作也美得如同在擦拭什么艺术品般。
  蒋程黎和纪寻之间的氛围粘稠的让人插不进去,荆斯艰涩扯了扯唇角,眸色黯淡下去,他听说蒋程黎遭遇了意外,连他自己都难以描绘他听说蒋程黎被绑架时的恐慌。
  他从h市追到s市,不是为了什么公司,只是想看望蒋程黎一面,只不过他联系了许多次,而蒋程黎都没有回应,如同收不到消息般。
  他本来还觉得奇怪,现在却什么都懂了,他望着纪寻那在过去让他魂牵梦萦的脸,明明是在笑着帮蒋程黎擦手,却无端让他觉得森然,如同披着一张美人皮的修罗。
  等荆斯黯然离去后,蒋程黎有些醉也不想再待着,带着纪寻回了公司。
  书房的面积小,纪寻只能在地板上打地铺,浴室也只有一个,蒋程黎先洗漱好后躺在床上,又困又醉,听着浴室传来的纪寻淅淅沥沥洗澡声慢慢睡去。
  半梦半醒间,蒋程黎有人轻轻在他耳边说话,湿漉漉带着水汽:少爷之前带着荆斯去过南泉?
  如同是催眠般,蒋程黎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嘟囔着动了动嘴,如同梦呓般嗯了一声。
  还和什么人一起去过?又是轻轻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会有一章
  35.第 35 章
  还和什么人一起去过?
  蒋程黎思绪混沌, 根本不愿意细想,奈何耳边一直有个声音不停问他,逼得他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纪寻。
  没别人?
  那人还锲而不舍继续追问, 弄的蒋程黎烦扰不堪, 头埋在枕头里闷哼一声:没。
  那人总算满意, 在他耳边低低笑了声,没再扰他睡觉, 他瞬间沉沉睡去。
  纪寻盯着蒋程黎舒缓的眉眼看了两秒, 端起桌上的酒瓶一饮而尽, 躺在床下打好的地铺上闭上眼睛。
  *
  蒋程黎半夜被尿憋醒, 喝了不少酒刚想去厕所, 只是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鼻尖就传来一阵浓郁的暗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纪寻身上柑橙香, 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酒气。
  随后蒋程黎腰上被人轻轻碰了碰,那人的胳膊撑在他耳侧枕头边, 带着酒气的呼吸都拂在他脸上。
  虽然没睁开眼睛,蒋程黎也知道趴在他身上的人是纪寻, 他刚想问纪寻叫醒他有什么事,就发觉耳朵又被纪寻轻轻碰了一下。
  这一下动作很轻, 不像是要叫醒他的模样。
  蒋程黎刚愣住的功夫,纪寻停在他耳朵上的手动了。
  纪寻的手移动到蒋程黎的脸侧用掌心轻轻抚摸, 仿佛是在犹豫试探,不知道是否该更进一步。
  蒋程黎人都傻了, 心跳的很快,被纪寻抚摸的那半边脸僵硬酥麻,仿佛都不是他自己的。
  蒋程黎眼睛稍微睁开一条缝隙,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顺着他耳边撑着的胳膊向上看去,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甚至看不清纪寻的脸。
  是喝醉了还是在梦游?
  纪寻撑在他身前一动不动,就连手下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
  蒋程黎和纪寻隔着二十公分的距离对望,等了一会也没等到纪寻说话,他尿憋的急,没工夫再等着他,想推开他撑在他耳边的胳膊起身。
  蒋程黎推了一下,没推动。
  又推了他肩膀一下,还是没推动,蒋程黎的手腕还被攥住了。
  蒋程黎往回抽手腕,照旧抽不出来,进退两难比刚才还狼狈。
  蒋程黎身下是个单人床,容不下两个大男人,但床垫是特制的十分柔软,他一个人睡弹性正好合适,现在被纪寻压在身下,他整个人都像是快要陷进床垫中。
  挣扎间,蒋程黎看到纪寻是睁着眼的,漆黑幽深的眸子仿佛要和黑夜融为一体,唇瓣紧敏正目光灼灼盯着他看。
  纪寻,你醉了?我先把我放开。纪寻攥得力道紧的蒋程黎几乎要察觉到痛意,不由再一次挣了挣手腕。
  纪寻的状态不对劲,和他之前在车里喝醉时的状况十分相似,十有八九是醉了。
  纪寻却没说话,正巧天上乌云被吹散,露出一刀月光斜斜从窗户射进来。
  书房亮堂了许多,蒋程黎看清了纪寻的脸,他额前的发丝有些乱,脸上蔓着一丝薄红,和他因为紧抿变得有些暗红的唇瓣颜色正好相对。
  月光照在蒋程黎的脸上,他清隽的眉眼蒙上了一层朦胧月色,更显得矜贵深邃。
  蒋程黎察觉到纪寻的脸离他越来越近,他虽然并不抗拒甚至还有一丝喜悦,但他并不想趁纪寻喝醉占人便宜,最重要的是他实在是尿急,再多呆两分钟他恐怕就会成为小说里第一个被受困住而尿床的霸总。
  纪寻,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你先让我去蒋程黎又试图挣脱纪寻,尿尿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他就察觉到腰上一紧,随后纪寻整个人严丝合缝和他贴在一起。
  蒋程黎小腹被一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使劲浑身的力气开始挣扎:你要抱就抱别压着我,我要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