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并不担心大能会跨越壁界来找他,毕竟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规则。搞点小动作没关系,直接真身上阵,被世界规则撕成碎片都是轻的。
  而且就算他去了对方的世界,他的神力可以直接让分身灌注到小世界天花板的水平,大能不大能的,他真的没看在眼里。
  凌天期待后面的发展,也没继续说什么,任凭洪桂花将石福鱼劝走。为了避嫌,他还锁了杂物房,光明正大地出门了。
  来到地头,村里干活的人还挺多的。凌天改在石家的作天作地,见到人就笑着打招呼。
  天娃子回来了?
  是啊,六叔,干活儿呢?
  哟,石老五,什么时候回来的,部队里放假啦?
  不是,我伤病退伍了,回来养伤的。
  在凌天的大方宣传下,没会儿全村都知道他伤了腰,不得不退伍,今后也干不了重活了。
  就有那年长的妇女感叹,我本来还想介绍娘家侄女给他呢,好好儿的壮劳力伤到哪儿不好,偏偏是腰
  翠芬婶,石老五不行了,还有我呢!你娘家侄女漂不漂亮,介绍给我啊?旁边个促狭的小青年开口。
  刘二狗,天哥就算受伤干不了重活,部队肯定有补贴呢,怎么着都比跟你强。石大军道。
  石大军你懂什么?刘二狗啐了口,男人炕上不得力,女人肯定守不住,钱管什么用!
  这话出,没结婚的大姑娘,和刚结婚的小媳妇纷纷臊红了脸,啊,刘二狗你说什么呢!
  耍流氓
  年长的婶子们都笑了起来,开始□□地打趣。别看上头管得严,农村妇女们彪悍着呢,开口那个直接,有些男人都遭不住。
  幸好凌天已经走远了,他在地里找了会儿,终于看到了知青干活的地方。这看不要紧,他发现有个女知青借着干活的机会,凑近跟自家道侣说话,年轻光洁的脸上笑容娇媚,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之前说好了不认识,凌天不好光明正大喊人,只能在心里生闷气。倒是崔墨白先发现了他,以为他过来有事,给他递了个眼神,没会儿就借口方便,钻进旁边的小林子里去了。
  离开之后他还松了口气,柳春红下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个劲儿往他身边凑,话里话外打听他的家庭背景,明明之前对他爱答不理的!
  凌天从另个地方绕过去,看到人劈头就问,跟你起干活的女同志是谁,你对象?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不对,明明以前吃飞醋的都是道侣,怎么他也染上这个毛病了?
  不是,我没有对象。崔墨白飞快地道,他心里正烦李春红呢,脸上难免带出来点。凌天看到就放心了,还提醒了句,既然不是,以后还是离远点,免得让人误会了。
  崔墨白涨红了脸,我,不是我本来不是跟她组的,她主动找人换了,我不好拒绝,已经尽量干快点远离她了
  他像个又气又委屈的灰兔子,因为着急,眼尾都有些红了,凌天软下语气,好了,我又没说是你的错。这世上就是有人听不懂别人的拒绝,你直接点就好了。
  崔墨白猝不及防被人哄了,心头跳,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他也没忘记说明缘由,可、可是我怕伤了她的面子
  他离家的时候,姐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尽量别跟人起冲突,能忍就忍。他们家庭背景特殊,比不得那些工人家庭下乡的孩子,万被扒出来,她担心人家因此针对他。
  崔墨白听了姐姐的话,下乡半年,直老实低调,遇事从不出头。
  崔墨白不知道,本来因为他长得好,又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有些女知青还暗暗对他产生过好感。不过他老实过头了,说话既不风趣,也不幽默,更不会帮着干活。加上他吃穿都很平常,时日久,那些女知青眼中的滤镜掉了,渐渐就开始不怎么搭理他了。
  但你不严词拒绝她,她就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不然等所有人都默认你和她是队,那时候再拒绝,岂不是更让她没有面子?所以为了她好,你应该及时划清界限。最好当着大家的面,她吃了次亏,以后就不会再来了。凌天本正经地给道侣灌输歪理。
  是吗,那我回去找机会试试。崔墨白推了推眼镜,觉得凌天说得很有道理。
  凌天找到跟枯树干坐下,又对着崔墨白招手,过来。
  崔墨白过去坐下,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个还带着体温的饭盒,快吃,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动作太自然了,崔墨白直到手里拿着勺子,才反应过来,我不能吃你的东西。
  凌天,这是谢礼,不吃就是看不起我?
  他眯起眼睛,兵油子的匪气彻底释放出来,嗓音也低了个度,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了,你替我保存东西,我请你吃饭,没毛病。说着又在人肩头拍了下,快吃!
  崔墨白吓了跳,差点以为他要打人。慌慌张张地舀了勺进嘴里,尝到小米和红糖的甜味,顿了下,这才反应过来。
  凌天肯定是吓唬他的。
  可是想到自己不吃也吃了,再拒绝就是矫情,这才举着勺子,勺勺吃起来。
  他干了下午的活,中午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了,嘴里正发酸呢。这会尝到甜甜的小米红糖粥,简直像是绝品美味,他都快舍不得咽下去了。
  别光喝粥,这里有块玉米饼,起吃了。凌天见人手饭盒,手勺子不方便,干脆卷起玉米饼,递到人嘴边。
  崔墨白,
  第75章 被福星吸干血的小叔
  崔墨白垂眸瞄了一眼递到嘴边的玉米饼, 迟疑了一下,道,我自己来吧?
  他说着放下勺子,要自己拿, 凌天让了一下, 不用,你接着吃。
  崔墨白见他坚持, 只好重新拿起了勺子, 他低头喝一口粥, 玉米饼果然又递了过来, 这次崔墨白张嘴咬了。
  玉米饼烙的厚实,但是因为面粉加的少, 口感有些粗糙。不过比起黑豆子、杂粮和玉米碴子饭,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美味了。
  崔墨白一口粥一口饼,吃得很满足。同时也打定了主意, 不能白吃人家的东西, 后面找个机会还回去。
  玉米饼凉了,是不是有点硬?凌天见伴侣斯斯文文的咀嚼,脸颊微微鼓起,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心里喜欢,忍不住没话找话。
  唔?崔墨白摇头, 咽下嘴里的东西,才道,不会,很好吃。
  这就好吃啦?凌天笑,明天我去上山打只野鸡或者兔子, 肚子里塞上红薯或者土豆,烧得金黄流油,保证你连舌头都吞下去。
  崔墨白随着凌天的描述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他都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吃过肉了,自从当了知青,他的食量与日俱增。其实不止是他,男女老少都一样。
  每天从早干到晚,吃的东西又没什么油水,别说一顿一盆冒尖的饭菜,就算再来两盆,他也吃得下。
  当然,他们知青点是不可能这么奢侈的。晚上多大吃的是杂粮粥,没一会儿就饿了,有时候晚上饿得睡不着,只能爬起来喝水。
  不过就算再馋,崔墨白还是坚持拒绝了。凌天也没勉强,反正他家道侣人设再清高,本质上都是无法拒绝他的,他不担心。
  凌天投喂完道侣,很快就走了。崔墨白摸着吃饱喝足暖融融的肚子,不知怎么想到了那当兵的眯眼瞪人的样子,凶巴巴的,可是又很有安全感
  凌天在一处小河边涮了涮饭盒,等水渍晾干得差不多了,就重新揣回了身上。他穿的是部队发的军绿色棉大衣,原主骨架子大,穿着棉大衣身上揣什么都看不出来。
  凌天在地头转了一阵,趁人不注意上了山。桐山村地理位置算好的,西北两面都是深山,翻过两座大山以后,里面还有其他村子,那里更穷。
  凌天在山里就如游鱼入了海,什么地方有小动物,什么地方有野葱、野果、松塔,他一清二楚。甚至他还找到了两株灵芝,一株人参,不过他都没有去动,只在野鸡出没的地方下了几个套。
  比起兔子,凌天还是更喜欢野鸡。
  凌天转悠了一圈,确定了明天投喂伴侣的食材,就下山了。刚刚回到村里,就有人对他说,石老五,你怎么还在外面乱跑,桂花婶儿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出什么事了?凌天顷刻间换上一脸吃惊神色,匆匆奔到说话那人身边,你说清楚,我妈怎么了?
  听说是爬楼梯的时候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了,好像摔得不清,老根叔和大柱哥他们已经把她送到镇上医院去了。
  我回去看看!
  快去吧。传信的人在凌天手臂上拍了拍,就看着他一手按着腰,一边小跑步走远了。
  那人摇了摇头,看来还真是伤到腰了啊
  这么高壮的一个小伙子,跑起来比村里孩子快不了多少,可惜了。
  凌天回到石家,石老根和石老大、石老二兄弟都不在,石三嫂脸色不太好的石福鱼,石大嫂和石二嫂正在收拾洪桂花的衣物,应该是要拿到医院去。
  大嫂,妈怎么样了?
  石大嫂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腿断了!这下你满意了?
  凌天退开一步,大嫂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妈摔断腿又不是我想看到的。
  如果不是你到处乱跑,妈会自己爬□□上梁取腊肉吗?
  取腊肉?凌天一想就明白了,不会是某个福星吵着要吃腊肉,害妈摔断了腿吧?再说了,人家专程等我出门才做腊肉,就算我想帮忙,妈她肯吗?
  这话一出,石大嫂和石二嫂不约而同地看向石福鱼。
  石福鱼瑟缩了一下,想也不想就反驳道,都是小叔抢了我的小米粥,我才叫奶给我做腊肉饭,不关我的事,都是小叔的错!
  石三嫂听到女儿冲口而出的话,咯噔一下,心道不好。可是她捂嘴的手慢了一步,还是让石福鱼吼了出来。
  而且石福鱼被洪桂花宠溺坏了,根本不理亲妈的暗示,满脸戾气地挥开了她的手,不耐烦地道,妈,你干嘛啊!
  石三嫂僵了一下,在凌天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不敢乱动了。
  凌天这才看向石福鱼,你吃独食还有理了?你看看你哥哥福贵,一家人吃什么他吃什么,他怎么没吵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那怎么一样?这个家的东西都是靠我的福气庇佑来的,我吃的好了,出门才会捡到更多的东西!石福鱼理直气壮地道。
  凌天嘲讽地勾唇,那你捡到野猪了?
  石福鱼窒了一下,没,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没捡到野猪,那咱家的腊肉哪儿来的?还不是一家子累死累活在地里干活,卖了粮食,领了钱,辛辛苦苦买来的。凌天说着,眼睛看向石大嫂和石二嫂。他就不信,在他的气运压制下,石福鱼的福气还能继续让这两妯娌心甘情愿。
  果然,他看到性子泼辣,惯爱掐尖要强的石大嫂表情变了变。还有老实的石二嫂,看向石福鱼的目光也开始复杂起来。
  她们都是当母亲的人,之前心甘情愿全家供养石福鱼,一来是因为石福鱼身上的秘法蒙蔽,二来也是因为看到了实打实的好处。
  可是凌天这么一提,她们瞬间想起石福鱼一两个月才能弄点东西回来,还大部分都入不了他们两家人的口。而石福鱼吃的用的,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凭什么!
  老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石老三不知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压抑着火气道,我和你三嫂平日没跟着下地吗?福贵没跟着哥哥们干活吗?我们单单供着福鱼是因为她命格不凡!
  三姑奶奶对福鱼好吧?每次来都给她带东西!后来三姑奶奶的儿子遇到山洪大难不死,她见人就说是我们福鱼的功劳。还有你这次受伤,说不定就是我们福鱼保佑,你才能活着回来!
  凌天嘴角一勾,那妈还每天给福鱼喂好吃的呢,怎么爬□□取个腊肉,就把腿给摔断了?
  石三满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凌天,还不是因为你抢了福鱼的东西!她吃不饱饭,老天爷就牵连到妈身上了。
  那怎么不牵连到我身上?照你的说法,该死的不该是我吗?
  石三满哼了一声,你再继续作下去,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倒霉!
  石老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旁的石福鱼表情异常难看。因为她记得自己下午骂过小叔,希望他断手断脚,可是小叔的手脚没事,反倒是奶摔下了楼梯
  行啊,那我等着。凌天毫不在意。
  一番争执无疾而终,可是凌天的话到底在石大嫂和石二嫂心中留下了印象。同时她们也想看看,老五处处跟石福鱼作对,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突然出什么意外。
  随后,石大嫂、石二嫂和凌天赶往医院看望洪桂花,石老三两口子留在家里照看孩子。
  凌天赶到医院的时候,石老根和老大老二似乎已经商量好了,一见面就问凌天要钱。
  凌天装傻,什么钱,我哪儿来的钱,我的津贴不是全部交给家里了吗?
  石老根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钱票,老五,家里的钱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吧。刚才医生已经说了,你妈的腿要做手术,起码要五百块,我这里只有三百二十五,多的一分都没有了。
  是啊,老五,你有钱就交出来吧,里面那个是咱们的亲妈啊。
  老五,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凌天犹豫了一下,就在石老根三人面露兴奋的时候,他神来一笔地道,要不,我回去把家里的粮食卖了?妈的腿要紧,粮食少吃一点也没什么,反正明年秋收就有新粮了,全家勒紧裤腰袋又不是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