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没有完全丧失思维能力,消化了很久傅度秋的话后反驳道:你放屁,我就是大人,你还真以为我喝醉了呢?
  哦这样啊,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此时非常近,傅度秋看着他因为喝酒而微红的脸颊,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原来你没有喝醉啊,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我和许佳念拥抱吗?
  段唯听到这句话后僵了僵,喃喃了两句后直挺地窝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但傅度秋并不吃他这一套:别装死。
  我醉了你别吵我。段唯说完之后还煞有其事地打了个酒嗝,把手臂遮在自己脸上意图蒙混过关。
  他心想自己死鸭子嘴硬,难道傅度秋还撬开他的嘴说吗?
  可是段唯还是年轻,低估了傅学霸的段位。此时周围的众人已经喝得找不着北,完全没有理会角落里的两个人,见状傅度秋微微弯身,靠近了躺在沙发上的段唯。
  段唯还在装作喃喃自语,傅度秋轻笑一声,把手臂从段唯身上挪开,压在旁边的沙发坐垫上,小声说:你还不如趁着现在神志不清说,不然明天我问起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
  这句话仔细想来很有逻辑,但段唯知道傅度秋只是在诱骗自己,指不定他说出来,他今晚就被傅度秋暗杀。
  关键是他现在神志不清的,暂时也没有想好用什么理由。
  于是他继续装死,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因为用力而轻轻颤动,像一把小扇子。
  傅度秋继续道:说不说?
  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段唯耍赖。
  快点。
  我不说
  就这样来了几个回合,傅度秋看见刚刚还在试图装死的段唯终于有些崩溃地睁开眼睛,皱起眉头哑着嗓子说道:我错了行不行?你就别欺负我了
  傅度秋压在段唯两侧的手顿了顿,低眸看着一切事发源头的始作俑者,而对方似乎还觉得委屈了似地,抬起手就往傅度秋身上打。
  只不过这劲儿跟猫抓似地,没有半分力气。
  良久之后傅度秋终于收回视线,从段唯身上起来,无奈地摇摇头
  究竟是谁欺负谁啊
  时间不断流逝,一群人玩了几把王者和斗地主后已经到了深夜。彭炎带来的酒全部被喝得一干二净,直到零点的时候众人终于有些熬不住了,皆是脚步蹒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度秋把桌上简单收拾了一下,转过身就看见他的三个醉汉室友瘫在地上。彭炎手里拿着一个空酒瓶,嘬了半天什么都没喝出来,却还是拿着酒瓶对着空气吼:段哥!干!
  而离他不远的段唯睡了半个多小时,从睡梦中听到了自家小炎子的呼唤,一个鲤鱼打挺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手舞足蹈地说:干!给我干!
  另一个Ba就没有他俩亢奋了,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再说什么。
  傅度秋见状叹了一口气,穿过四仰八叉的两个人来到段唯面前,说:去床上睡觉。
  我不,段唯挠了挠自己的头,良久之后说:我还没洗澡。
  你这样怎么洗澡?傅度秋见他不动,直接伸手把他从沙发上抓了起来,往浴室里走:现在先洗个脸,明天早上我叫你起来洗澡。
  他起先是用拧小鸡仔的方式抓起段唯的后领,谁知对方现在浑身没劲儿,压根起不来。于是傅度秋只得弯身把段唯整个人揽进自己怀里,让对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段唯去了浴室。
  浴室暖黄的灯光亮着,段唯被他连拖带拽地拉进去,双手撑住洗脸池的边缘才让自己不至于倒在地上。傅度秋刚想走,见状只能拿出放在旁边的一次性毛巾,往段唯脸上擦拭。
  傅度秋第一次给别人做这些事,却也不知为何很熟练,段唯舒服地被热毛巾裹住,半个身体倚靠在傅度秋的怀里。
  他微微发红的脸在毛巾的擦拭下溢出些许水光,也许是Omeg天生的缘故,段唯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像是一层奶油。
  等洗完了脸,傅度秋看了一眼神志不清的段唯,说道:能不能站稳?我要给你拿牙刷。
  而段唯迟迟没有应答,直到傅度秋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才终于闷声闷气地说:能
  傅度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段唯整个身子靠在洗手池旁的墙壁上,抽身离开浴室走进房间里,从段唯乱七八糟的行李箱中翻找牙刷。
  就在这个时候,段唯倚靠在洗手池上,没有了傅度秋的支撑,他浑身上下轻飘飘的,胃里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他往后动了动,却突然头重脚轻,朝着后面倒了过去。
  洗手池安置在浴室的门口,那一块位置极其狭小,几乎往后一倒就能够磕到背后的瓷砖墙。
  他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迎接他的却不是尖锐的疼痛,而是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傅度秋稳稳地从身后接住了他,把刚翻出来的牙刷放在一边,扶着段唯站稳,有些无奈地说:果然不能够离开你半步远
  傅度秋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对方的双手顺着胸膛勾住他的脖子,随后段唯的呼吸就直直地打在他的颈间:你好香啊
  这类似于勾引的话让傅度秋浑身僵了僵,他明白段唯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但还是让傅度秋罕见地顿了顿,没有说话。
  段唯嗅了一会儿,沉吟片刻后继续说:这味道就好像
  傅度秋清了清嗓子,把视线挪到光洁的洗手池上,思维不知道为什么就被面前这个醉汉牵着走:像什么?
  就好像段唯思绪混乱,重重的再嗅了一口傅度秋的信息素,随后终于想起了什么,喃喃说道:就好像爸爸一样。
  傅度秋:?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我把你当xx,你却把我当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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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像爸爸一样。段唯像是怕对方没有听清,在傅度秋的耳边又重复了一遍,随后认真地看着对方,像极了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傅度秋的表情霎时间变幻莫测,但因为他平时不经常喜怒形于色,于是段唯懵懵懂懂地没有察觉,只听见傅度秋说:刷牙了去睡觉好吗?
  也许是真的醉了,段唯对于傅度秋这明显转移话题的方式竟然没有丝毫反应,挂在对方身上嘟囔了几句后,拿过放在洗手池上的杯子,低下头开始洗漱。
  他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在他低头的时候轻微的摆动,一小撮头发立在头顶,看上去更呆了。
  傅度秋就这样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慢吞吞地把自己收拾干净,随后把漱口杯放在一旁,摇摇晃晃地转身想要离开浴室。还没踏出去几步,他的胳膊就被傅度秋搀扶着,朝着房间走。
  他站稳了些,眯着眼睛对旁边的人说:小炎子呢?
  在睡觉。傅度秋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趴在了地上打鼾的彭炎,神色淡淡地说。
  那许佳念呢?段唯继续问道。
  傅度秋停顿了一会儿,走了。
  傅度秋呢?
  傅度秋竟有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声道:在这儿呢。
  段唯一边走一边消化傅度秋话里的意思,闻言立马停了脚步,迷迷瞪瞪地看着傅度秋,有些埋怨地说:你怎么不送送人家?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之前他一直以为段唯总是假借许佳念的名义对自己好,只因为不敢直接靠近他。可是后来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隐隐地发现段唯就是想撮合他的许佳念。
  一直以来思维缜密的傅度秋想不明白段唯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见段唯一脸醉意朦胧的样子,傅度秋本想套出点话的心思也没了,顺着段唯的话说道:因为我还要照顾我儿子。
  什么??段唯一脸震惊的看着傅度秋,显然这句话的炸裂程度完全超过了许佳念的事,你有儿子了?
  嗯。傅度秋侧过脸笑了笑,
  段唯呆在原地,显然对着急转直下的剧情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前方:哪儿呢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浑身颠倒了一个方向,膝盖弯被一条手臂接着,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傅度秋打横抱了起来。
  熟悉的味道在他鼻尖轻轻萦绕,优质Alpha的气味都要比寻常人的好闻不少,段唯呼吸浅浅,轻嗅着傅度秋的信息素。
  傅度秋发现喝醉酒之后的段唯虽然话多,但只要轻易一打断,就能让他忘记了之前的对话。见状傅度秋也懒得再多说,低声道:快去睡觉吧。
  段唯恍恍惚惚地听着傅度秋说话,这是他第一次被这样抱着,于是有些不放心地伸出双手挽住对方的脖颈。
  而傅度秋抱着他的手臂也收紧了些,却又尽量控制自己的力气防止伤到段唯。
  卧室的窗户没有关,窗帘被冬风吹起,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雪,铺在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傅度秋把段唯轻轻放在床上,随后关上窗户。
  呼啸声戛然而止,段唯对这一切皆是一无所知,他翻过身在黑夜里呢喃了几句,随后陷进柔软的被褥里,睡得死沉。
  一夜无梦。
  隔日清晨,段唯是被门外的喧嚣声给叫醒的。他眯着眼睛坐起来,觉得脑袋一阵要炸裂般的疼痛,连带着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一般。
  就在这时,彭炎突然把房间门打开,表情有些着急地催促道:段哥!快起来!!
  怎么了?段唯盯着他半晌没反应过来,看着彭炎一副要打/仗的架势,丧尸进城了吗?
  比丧尸进城还要恐怖,彭炎吼道:老覃来了!!
  霎时间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后段唯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嚯地把被子拉开起身收拾自己:他怎么突然来了?!
  不知道是哪个鳖孙说我们昨晚聚众喝酒,传到老覃那里了,彭炎把段唯行李箱里的换洗衣服拿出来扔在床上,说道:我去把昨天喝的酒瓶全部藏起来,你快点收拾。
  段唯匆匆应了一声,火速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后还释放了一点信息素掩盖自己身上的酒味。他蹒跚几步走到落地窗前,发现外面在落雪。
  而这次和在一中看到的初雪不同,现在显然比之前大上不少,地上全是白茫茫的积雪。就算是隔着一层玻璃,他都能够看见雪花纷纷扬扬的从空中落下来,落在松柏上激起枝桠的摆动。
  楼下聚集了不少同学,好像在商量着一会儿打雪仗。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不知不觉间都看入了迷,直到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时,他才回过神来。
  老覃这时已经站在了客厅,彭炎和另一个Ba一脸讨好地跟着他在房间四处乱转,而傅度秋站在一边,装作无事发生。
  彭炎一边陪聊,一边在老覃看不见的角度里瞟了瞟段唯,随后又眼色指引地朝着门口的鞋柜那儿望去。
  见状段唯立马收到了信号,装作神色淡淡地双手插兜走到门口,在老覃检查卫生间的时候迅速打开鞋柜。
  我操
  里面放着四大袋垃圾。
  这是有多能吃??段唯暗骂一句,这么几大袋他根本拿不动,于是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傅度秋。
  而对方也感受到了他求助一般的视线,于是闲散地走过来,像散步一样的步伐让段唯忍不住想要高呼。他把两袋垃圾拽出来,剩下两袋留给傅度秋。
  就在老覃快要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终于出了房间。
  吓死我了。段唯提着东西,有些惊魂未定。他往前走了几步,因为醉意未散,脑中昏昏沉沉的,说道:对了,我昨晚怎么回到床上的?
  你不记得了?傅度秋在旁边问道。
  闻言段唯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只记得昨晚傅度秋逼问自己许佳念的事,不过他觉得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再提这茬,于是装作全然断片地说:嗯,全都不记得了。
  两个人走出楼道,就看见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走出屋檐下时,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
  傅度秋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段唯,把手里的袋子丢进垃圾桶里,语气有些暧昧地说道:你昨晚很热情。
  ???段唯一脸茫然地看着傅度秋,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忽闪忽闪地,他抬手指着自己,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热情?
  是的。傅度秋觉得有些好玩,于是面不改色地说。
  话音刚落,段唯像是犹如遭遇晴天霹雳一般张大嘴巴。这么简单又富有引申义的一句话,让段唯不知不觉思想就跑偏了,他努力地想要回想,结果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随后他看着不远处堆雪人堆得正开心的许佳念,有些愧疚地皱起眉。
  罪过罪过,他都干了些什么??
  一瞬间,他的脑内脑补了一场小三上位、原配复仇的戏码,脸色越来越白,看上去甚至都能和身后的雪色融入一体。
  你想什么呢?傅度秋在旁边观察了良久,忍不住问道。
  我跟你说,良久之后,段唯侧过脸去,一脸严肃地说:就算是这样,我们两个人也不可能的。
  ?现在换成傅度秋一脸莫名。
  但显然段唯已经陷入剧情里无法自拔,继续说:这种男配和男主在一起的戏码,在网站是要被读者狂喷的。
  你在说什么?傅度秋压根一个字都听不懂: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呢?
  不,我很清醒。段唯镇定地说:忘了吧,对你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