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诺基亚也挺好的,耐摔还抗揍。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教室里学了将近一天的同学们霎时间一哄而散,晒太阳的晒太阳,玩游戏的玩游戏,只剩段唯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拿着练习题试图写出个花样来。
  于是彭炎转过身时,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段哥,昨天我就想问你了,你为啥最近突然改邪归正了?
  段唯把练习册摊平,看了他一眼说:我答应我妈,这次月考前进一百名。
  作为从小打到大的好哥们儿,彭炎自然也知道乔莹在段唯家是呼风唤雨的存在,闻言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明白了,我还以为你要为爱勇闯前三甲呢。
  ??什么玩意儿?段唯莫名其妙。
  彭炎没搭腔,嘿嘿两声将目光落在段唯的册子上。此时瘫在段唯面前的练习册白白净净一片,一共有四道数学应用题,每一道下面写了个解字就再也没动笔。
  沉吟了片刻,彭炎忍不住说道:段哥,要不你还是作弊吧?
  段唯:去死。
  我觉得你这样一点儿都不现实,这时坐在彭炎旁边的一个Ba转过头来,在旁边轻声说:后天就要月考了,这么多题目你要是一个个写,就算是莱昂哈德在世也写不完。
  哈什么哈?段唯皱起眉。
  ba:
  其实段唯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时间太短,科目又多,能记住的东西少之又少,更别说是短期不能速成的数学。
  于是他挠了挠头,看向Ba,你有办法?
  对方点点头,这几天他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段唯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脾气越来越好,之前还给了李邵下马威,于是说话的时候也放松了些:月考卷子都是改的练习册上的题目,你不如找个学霸给你划划重点,到时候说不定押对题了,总比你在这儿挤牙膏好。
  这个不错。彭炎在旁边搭腔。
  闻言段唯下意识皱起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说:这样靠谱吗?要是到时候一道题都没押中,我岂不是要交白卷儿了?
  话音刚落,彭炎拿起他压在双肘下的练习册轻轻抖开,指着上面几个解字说:那你也可以就这么交上去,说不定老师会因为你的解题仪式感给你多加几分。
  段唯欲言又止,看着册子上几道大题,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可行,那我该找谁划重点?
  你旁边就坐了一个大神啊,Ba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找傅度秋不就好了。
  不行!彭炎立马阻止:不可以!!
  ba问:为什么?
  彭炎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象段唯找傅度秋划重点的那个画面,脑海里就立马浮现了一个成语羊入虎口。
  见他不说话,段唯也在想找傅度秋划重点的可行性,其实抛开其他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脸皮问题。
  毕竟昨天他还被傅度秋一顿嘲讽。
  但好像除了傅度秋之外,找不到更好的人选。
  上课铃声就在这时慢慢响起,这节课是自习,众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上节课还没有写完的试题埋头苦干。
  段唯看向旁边刚落座的傅度秋,想了会儿后下定了决心,一脸讨好地笑着说道:组长
  闻声傅度秋慢慢侧过脸,就看见之前还一副要吃了自己表情的段唯仰头看着他的方向,手里拿着数学练习本,脸上全是殷切。
  背完不能回家,别想糊弄我。还没等段唯说话,他十分不留情面地拒绝。
  段唯轻啧一声,闻言摇摇头,把数学练习册放在傅度秋的课桌上,学霸,能帮我圈圈重点吗?
  坐在前面的Ba和彭炎皆是留意着后桌的动作。
  傅度秋看了他一眼,把练习册拿起来翻了几页,随后迎着段唯近乎恳求的目光,淡声道:我不知道重点。
  ?段唯以为傅度秋不想帮自己所以才拒绝,于是锲而不舍地说:不可能呀,你就挑你觉得会考到的题目,给我圈出来就行。
  见他一副不拿到点好处决不罢休的模样,傅度秋从课桌里拿出自己的数学练习册,说:你看看,你觉得什么是重点就自己圈吧。
  也许是学霸和学渣天生就有代沟,傅度秋听不懂段唯的话,段唯也听不懂他的话。
  桌上静静地躺着傅度秋的练习册,段唯觉得不看白不看,于是翻开几页,瞬间傻了眼。
  这本练习册刚开学就发下来,是数学老师布置在晚自习写的作业,要求月考之前要写到指定的页数,考试也会考到上面的题目。
  可是傅度秋一个半路杀进来的转校生,仅仅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都把练习册上的进度赶上了,甚至还往后写了好几页没学过的知识。
  看着傅度秋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段唯确定对方不是在故意给自己炫耀,于是拿起两本练习册,翻看了几页之后就准备誊抄。
  你打算就这么抄?傅度秋在旁边问道。
  对啊,段唯说:背下来就好了。
  闻言傅度秋皱起眉头,看向段唯说:你该不会以为背下来,你就会解题了吧?
  段唯确实这么以为。
  见状傅度秋拿过段唯手里的练习册,打开后看到段唯之前背下来的一道题,大致地扫了一眼题干后,在草稿纸上写了几笔,再把本子移到段唯面前。
  解题。傅度秋言简意赅。
  段唯看着桌上的题目,学渣的一股莫名其妙地表现欲被激发了,他拿起笔气势磅礴地写了一个解字,随后仔仔细细一字不差地阅读题目。
  和他想的一样,这道题他背过答案,只不过被傅度秋改了几个数字,他可以的!
  十几分钟过去,他终于动了笔。
  坐在前面的彭炎老早就好奇了,朝着身后望去。
  段唯在解字后面点了个冒号,就把笔放下了。
  彭炎:
  组长段唯侧过身去,抓起傅度秋的衣摆就恳求道:救救我吧!
  信息素的味道在他靠近的时候迅速地充斥了傅度秋整个鼻腔,他低下头去,就看见段唯皱起眉头,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要不是他眸中求知若渴的情绪太过浓重,看上去就像是某种暗示。
  他移开目光,说:我有什么好处?
  闻言坐在前面的彭炎心里咯噔一声,他就知道傅度秋这个人有问题!
  还没等他说话,后座的段唯看到傅度秋桌上写了一半的检讨书,想起后天就是周一,立马接了话茬:我给你写检讨书,怎么样?
  见傅度秋犹豫了一会儿,他立马说道:我写检讨可是一绝,能够让校领导深刻地感受到忏悔,还能让听检讨的同学们身临其境、涕泪纵横!
  行吧。傅度秋本来就没打算为难他,看了他一眼,就答应了。
  他把草稿纸拿过来,在上面写了几道他觉得最基础的数学题,递给段唯。
  而段唯拿过之后想了半天,他本来就数学不好,在现实中当年的高考数学也都是擦线,考了个不上不下的成绩,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拿着笔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写了几道算式,递给傅度秋。
  你要先把投资设为x万元,设A产品利润f(x)万,B则是g(x)万。
  傅度秋把刚刚段唯写的答案全部划了,拿着铅笔指完这儿再指那儿。
  段唯的眼睛跟着他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到处乱跑,还不忘点头应声:嗯嗯嗯嗯嗯
  那这个呢?A投入x万元,B投入多少?傅度秋抬眸看向段唯。
  闻言段唯认真地看着草稿纸,眯起眼睛,随后又假模假样地把眼镜戴在鼻梁上,沉吟良久之后得出结论:y?
  傅度秋放下笔,抬眼看着他:哪来的y?
  嗯刚刚来的。段唯说话声越来越小。
  傅度秋的目光在段唯的脸上停留了很久,最终长舒了一口气,把解题思路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引得旁边几个同学也看了过来。
  最终他把答案写在草稿纸上,侧头看向旁边的段唯。
  而对方半个脑袋都凑到了他右手胳膊上,头顶睡乱得翘起来的头发耷拉在离他下颌不远的地方,被风吹得微微摆动。
  懂了吗?学霸傅度秋凝视着段唯。
  段唯慢慢坐起身,把鼻梁上的眼镜推一推,认真地说:我们的方向弄错了。
  什么?傅度秋把笔放下。
  我觉得,如果把讲题比作下面条,那么你在和我讨论的是怎么做面条才会熟。
  嗯,傅度秋点头同意这个观点,所以?
  段唯顿了顿,酝酿了一会儿说道:可是我觉得我还停留在怎么和面这个阶段。
  说完,段唯拿着傅度秋刚刚写完答案的草稿纸,说:要不你教教我,为什么要套这个公式啊?这个公式它有什么魅力吗?为什么你一眼就,瞧中了它?
  教室里本来安静如鸡的氛围,因为这句话逐渐传出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闻言傅度秋没有说话,从段唯手里把自己的草稿纸拿过来,淡道:不是和面的问题,我想你要从下田种麦开始。
  第22章
  段唯瞬间哑口无言。
  周围众人像是被傅度秋这句话点着了的烟花,噗呲一声全炸了,皆是朝着他们俩的方向看过来,脸上的表情一眼望过去全是忍俊不禁。
  包括正襟危坐的傅度秋,眼角也忍不住弯了弯,侧过头去浅笑一声。
  好笑吗?段唯问道。
  傅度秋收敛好脸上的笑意,点点头说:还行。
  说完之后,他指着段唯手里草稿上的公式,说: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道公式有什么特别的魅力。你看,
  十分不争气的,刚刚被取笑不久的段唯又朝着纸上看过去。
  把这两个数值,代进这个公式里,得出一个值。这个值呢它很有魅力,你看把它放进这个方程式里,是不是这道题就出来了。
  傅度秋尽量以最浅显的语言和段唯讲解,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把每一步都拆解出来。
  而段唯点点头,终于有了几分拨开云雾的顿悟感,把草稿本拿到自己桌上,拿着笔就开始按照傅度秋的办法演算。
  就在这个时候,在旁边观望了很久的一个Ba走过来,把写了一上午都没有得出结果的算术题递上,说:组长,你能帮我看一下这个吗?
  闻言傅度秋看了他一眼,认出是一个组的同学,拿过之后扫了一眼题干,把答案全部写上递过去:你再看看吧。
  在旁边围观了全程的彭炎看了一眼埋头苦干的段唯,那草稿纸上满面的公式步骤,对比刚刚傅度秋在那位Ba纸上写的解题答案。
  他终于明白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他觉得傅度秋对段唯的态度,耐心到像极了教小孩儿吃饭握筷子的大人。
  经过一节课的时间,段唯终于在傅度秋那里把一道题从头到尾理通了思路。由此得出一个结论:数学真不是人学的。
  下课铃准时打响,教室里的同学们结伴出了教室。下节课是体育,这几天虽然冷,但是还好没有下雨,一中的所有室外活动全部都如期举行。
  段唯现在只觉得满头的公式和古诗词在不断乱转,稍微一晃脑袋,就险些把今天一天的成果给晃没了。
  他把草稿纸放在课桌里,和彭炎几个哥们儿晃晃荡荡地走去操场。
  此时操场上站了不少人,八班的区域已经到了好几个同学,写了将近一天的题,众人脸上都有些萎靡。
  体育活动没有要求穿校服,于是好几个女生都把校服脱了下来,露出棉袄里各种各样的毛衣,看上去修身又漂亮,远远看上去像是一道风景。
  而此时其他班的几个同学也走过八班的区域,眼神若有若无地朝着段唯身后望去。
  见状段唯回过头,就看见傅度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他身上穿了一件不薄不厚的蓝墨色卫衣,拉链拉到最顶端,抵着优越的下颌。衣服上面什么修饰都没有,将他本就白皙的脸衬得更引人注意。
  几个Omega结伴而行,时不时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而傅度秋全然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和身旁同伴的几个男生商量等会儿一起打篮球。
  段唯悠悠荡荡地走过去,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还在回想之前背的古诗词。
  之前去医院的时候,那位Alpha医生跟他说过分化后的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做什么激烈的运动,于是他也乐了清净,每日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很是舒服。
  上课铃声很快就响了,体育老师像是上课之前喝了些小酒,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整队报数之后就让自由活动。
  傅度秋拿着去器材室刚借到的篮球,对段唯说:来一把?
  不玩儿。段唯摆摆手,心生一念说道:你玩吧,我坐旁边看着。
  说完,他就径直走向许佳念坐着的地方。许佳念一直以来就对运动类不感兴趣,见是自由活动刚准备离开,就被走过来的段唯一把按住。
  干嘛?许佳念问道。
  段唯把她硬生生按回到椅子上,说:看他们打球嘛。
  有什么好看的?许佳念莫名其妙,说起来以前就算是段唯打球她也懒得看一眼。
  段唯一时半会跟她说不清楚,在他的印象里,一个男生最帅的瞬间一个是做题时,一个是运动时。他总不可能直接和许佳念说让她看一看傅度秋打篮球的风姿,顺便涨个好感值吧?
  于是他想了一会儿,说:你陪我看一会儿呗,反正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