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何去何从
听到这个问题，禇寒便对身后的剑宗大军挥了挥手，白宇即刻会意，开始调动人马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整起来。
他坐在林华身边，低声问道：“你觉得，他还活着吗？”
林华一动不动，兜帽之下的一片晦暗让禇寒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半晌后，回答道：“还活着。”
“有什么根据？”
“羽华门被灭了，虽然我不知道详细的过程，但能做得到这种事情的人，全鸿武州，恐怕也只会有他一个。”
禇寒笑了，“你以为，他是凭借着什么灭掉羽华门的？新得到的天罚之珠？”
林华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别忘了他所创造过的那些奇迹，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力量都是来源于何人，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如果是他的话，做到这一点，我是相信的。”
“别误会，我并不是质疑羽华门覆灭这件事是不是他亲自所为，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禇寒抽出腰间的诅咒之刃，轻轻摩挲着上面随着他一起身经百战后留下的沧桑痕迹，缓缓说道。
“没有事情是不需要代价就可以完成的，区别只在于付出代价的多少罢了，这就是《暗杀手札》上第一页里教给我的道理。”他如血的双瞳凝视着对方兜帽下的黑暗，仿佛这样就能看见林华的眼睛一般，“你向魔鬼索求力量的同时，魔鬼也在索求你的灵魂，反之也一样，别忘了你的眼睛是怎么瞎掉的。”
听到这话，林华的语气便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你的意思是？”
“我承认他很强，但他的强大绝对不是没有尽头的。”禇寒缓缓站起身来，抬头仰望着天空中那如钩的弯月，低声说道，“你觉得，要把整个羽华门灭掉，且不说那些弟子和长老联合起来的庞大力量，乃至于其暗藏的底蕴，单单是干掉天野葵这样一个虚空境巅峰的强者，你觉得，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做到？”
林华抬头看着他，说道：“或许，他有着什么不为我们所知的底牌……”
禇寒立刻反驳道：“如果真有那种东西的话，为什么在地央州小亚被掳走的时候不用？刚到鸿武州的时候不用？直到现在八宗开战，形式迫不得已的时候才用？”
林华重新将头垂下，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用以治疗的圣力都散去了，这段时间内他一直让自己处于战争之中，并没有像禇寒这样去思考这种问题，而现在当他提出来时，便将自己的思绪搅成了一团乱麻。
“别说了。”林华说道。
但禇寒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这一次他为什么要孤身一人前往羽华门？为什么要把后面事情全都交给你我二人处理？你觉得，他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去羽华门的？”
“够了！”林华罕见地对禇寒吼了一句，随即便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让我冷静一下。”
于是禇寒便不再说话了，只是陪他在这坐着。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林华才再度开口，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假如……我是说假如，他，真的不在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禇寒看向他，“你才是副宗主，接下来整个剑宗都将完全由你所领导，剑宗的未来由你决定，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罢了。”
他拍了拍林华的肩，“我相信你的决断能力。”
林华缓缓站起身来，语气之中满是动摇与迷茫，“可是，我无法说服我自己。”
“关于哪一点？”
“我始终相信他还活着，现在就在这鸿武州大陆上的某一处。”林华低声道。
“有任何根据吗？”依然是那个问题。
“没有。”林华摇头，随即苦笑道，“仅仅是直觉而已，看来我的确还不够成熟，还会依赖这种东西。”
禇寒后退了两步，指向身后已经安营扎寨的剑宗大军，“那他们呢？继续让他们在这战火纷飞的鸿武州上流浪吗？”
林华再度陷入了沉默中。
“这些还只是我在短短半个月内临时召集起来的一批人而已，只不过是如今剑宗的冰山一角。”禇寒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若要将所有的剑宗弟子集结起来，必定不会比那些大宗差，可要让他们继续流浪下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剑宗弟子被八宗势力斩杀，愿意加入剑宗的人就会越来越少，当初他的计划在如今的局势下只会起到反作用！”
林华暗自攥紧了拳，说道：“师傅当初在离开的时候说过，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会用某种方法将剑宗弟子召回的，说不定……他有什么计划。”
“时机成熟？呵，什么时候算时机成熟？那只不过是用来安定人心的谎言罢了，这一点你还没有看清吗！”禇寒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从怀里取出共鸣石，质问道，“若是他真的还活着，为什么没有联系我们？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为什么还没有明白！”
林华也拿出了共鸣石，揣测道：“说不定……他遇到了什么麻烦，暂时用不了共鸣石呢？”
“暂时用不了？这都已经快一年了！我们可以等，但是八宗是不会等我们的！”禇寒身上开始缓缓冒出黑气来，腰间的诅咒之刃弹射而出，出现在他手上，“既然你清醒不了的话，就由我来把你打醒！”
“我意已决，你打吧，我不会还手的。”林华平静地说道。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两人手中的共鸣石，却同时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好久不见啊，两位，剑宗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