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乌灿,甚至是整个药堂中的人,几乎全都感觉到一股森冷的气息,不断从衣领吹遍全身,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哼!”程青重重的哼了一声:“黄毛小儿,老夫懒得和你计较。”
说完他这句话,乌灿才觉得浑身一轻,那股压抑的恐怖感消散于无形。
他手中拿着银针,定定的在老王身上看了片刻,而后飞速下针,眨眼间,就有十三根银针刺在老王身上。
下手稳准狠,乌九山的面容不由得严肃了几分。
不管是出手的精准度还是速度,都不比自家小三弱上分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程医生绝对不是易于之辈,恐怕真的是万中无一的针灸高手。
难道……
他真的懂得烧山火?
看来,今天这件事,不能善了了啊!
药堂中的所有人都认真到眼睛不敢眨,他们看不出程青所用出的针灸法有什么玄妙之处,只是想要知道,被他治疗的瘫痪老王,是不是真的可以重获新生,从此变成正常人。
程青面色铁青,只是一心一意的往老王身上扎着针,好像除了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动静能引起他的注意。
不知不觉,又是三根针刺下去。
直到此时,程青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棠燕缓缓走到他身边,面无表情,甚至连头都没有扭一下,只是嘴唇微动,低声问道;“程医生可以有把握?”
“一个瘫痪而已。”程青举重若轻,仿佛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还难不住我。”
棠燕满意的点头,
“乌九山,等一会这位王先生真的重新站起来,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乌九山重重的哼道:“等他真正站起来之后,你再说这些吧。”
“哈哈……”棠燕仰头大笑,不知不觉,又溜达到了乌九山身边。
“我的好师弟啊,昨天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肯珍惜,现在,是否后悔?”棠燕一副胜者为王的表情,高高在上,不断摇头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这臭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改,识时务者为俊杰,明仁堂,今天是死在你手中的。”
乌九山面无表情道:“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为时过早?”
“早?大局已定。”棠燕笃定道:“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这位程医生,不是寻常人,更加不是寻常医师,别说是一个小小的瘫痪,就算是真正的癌症晚期病人,在他面前,也算不了什么。”
他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当然,如果师弟你愿意向我磕头赔罪,并且主动拿出明仁堂以后八成的利润,我不介意,让明仁堂继续在这里开下去,甚至帮你宣扬针灸大师这个名头的都不是不可以。”
乌九山一脸厌恶:“纵然是死,我也羞于和你为伍。”
棠燕面色大变:“好,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你们做好倾家荡产的准备吧。”
说完,冷冷的看了乌九山一眼,背着双手,一步步再次来到程青身边。
这时候,程青已经开始拔针了。
那三十岁的中年人,十分紧张的问道:“这位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真的还……还有希望吗?”
老王也是双目含泪满是期望的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以为,下半辈子都只能这样度过,成为一个连最基本的生理问题都无法解决的废物。
现在却有人突然给他带来了无尽希望,心中哪有不激动的道理?
程青冷淡的点头道:“让他自己下来走走不就知道了?”
“啊?”老王和他儿子都愣住了。
一群前来求医的病人也全是瞠目结舌。
这位老大没搞错吧?
刚刚还是瘫的不能再瘫的废人,这才过了一分钟不到,你就让人家下来走走?
老王激动的不能自己,终于颤颤巍巍的开口道:“真的……真的可以吗?”
老王儿子却是直接搀住了老王的胳膊:“爸,您听医生,就下来走走看看。”
老王十分费力的点点头。
乌莲儿和乌灿一脸紧张,他们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来到林成飞身边,低声问道;“他……他真的能治好老王吗?”
林成飞微微笑道:“应该是可以的。”
乌莲儿小嘴微张,气急道:“啊?那……那岂不是说,岂不是说完全证明了他们刚才的话?我们……我们药堂要毁了?”
这边正在说着话,老王已经在他儿子的搀扶下,缓缓而费力的,准备从轮椅上站起身。
双腿放在地面,上半身本来毫无知觉,现在心念一动,竟然可以用上了些许力气。
老王顿时满脸惊喜:“好像……好像真的可以!”
也不顾众人是何想法,他迫不及待的把所有力道都放在两条腿上,然后身体一直……
竟然真的稳稳的站在地面上。
老王顿时滴泪横流。
他刚要悲声大呼什么,旁边的程青却是冷冷的说道:“先别忙着哭,只是站起来了算什么?往前走几步。”
老王连连点头,老王儿子更是感激无比的看着程青,要不是搀扶着自己老爹,恐怕当场就给这位神医给跪下了。
老王闭着眼睛,狠狠一抬腿,竟然真的向前跨了一步……
然后另外一条腿,继续向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三步过后,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不止。
可是,刚才他还是个瘫痪到半死不活的废人啊!
眨眼间就能够下地走路,这两种状态,可真是强烈又鲜明的对比啊!
病人们再也忍不住了,轰然大哗起来。
“这位医生是谁?医术如此高明,以前竟然从没听说过他老人家的名号?”
“真正的高人,都是隐居山林怡然自得,不屑名利,我们没听过也是正常。”
“只是几针,就真的把一个瘫痪治好了,看来,他刚才说的话必定是真的。”
“明仁堂这些小人,偷取别人的研究成功,而且还不顾病人死活,滥用还没研究完整的针法,真是可恶啊!”
说着说着话,这些人就从对程青的敬仰,说到了对明仁堂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