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驮着自己的主人,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它感觉自己这次算是立大功了,老牛逼了,跑路的步伐都透露着一丝欢快。
这座森林很明显没有远南黑森林那么根深蒂固,那么顽固不化,植物没有那么茂密,环境没有那么险恶,连树叶的颜色都更加翠绿,黑红色的天启战马就像一辆坦克,在丛林中开快车。
在黑森林里它可没这么爽快过,那里的树干粗大而坚韧,每一颗树木都需要它卯足了劲才能撞断,偶尔还会遇到几棵魔法植物,能教它做马。
而在这里,天启可以肆无忌惮的奔腾,去摧毁,去蹂躏那些绿色植物,之前被炸伤的蹄子随着动力核心的输出,也逐渐恢复了完整。
天启感觉如果不是背后的沙雕主人半死不活的拖了后腿,自己完全有实力调转马头,和身后的恐虐骑士们决一死战,看看到底谁才是这片森林最炫酷的坐骑。
眼下它只能继续埋头奔跑,把多余的精力都放在路边的树木上,作为一只颇具智慧的战马天启在有意识的制造路障,那些底盘低矮的黄铜牛除了口感不好之外,还腿短,让它们撞断几棵树不成问题,但是让它们连续跳跃越过那些被放倒的树干,就要了它们的老命了。
底盘低就去平原上跑高速,在森林里越野还得看大长腿的!
饶是以徐逸尘的体质,在这样的颠簸下也有些承受不住,那些暂时无法愈合的伤口就像被刺破的气球,随着颠簸不断失血。
徐逸尘虚弱的拍了拍天启的脖颈儿,让它放慢了速度,这对于一个在契约空间里憋了许久的大家伙来说实在有些扫兴。
天启不满的放慢了速度,故意颠了一下背后的沙雕主人,作为他的契约座骑,天启很清楚那个人类的本事,虽然看起来很惨,但是离死还远着呢!
狩魔猎人缓慢的坐正,随着天启放缓的步伐用一把小匕首一点一点的剔除身体里的钢珠。
被剔出来的钢珠徐逸尘没舍得直接丢弃,那玩意一个个呈现出金黄色,即使被血液浸泡许久也依然散发着微光,擦去血污后还能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篆刻着肉眼难辨的雕文。
徐逸尘不用想也知道这玩意价值不菲,搞不好还是非卖品,他琢磨着以后可以把这玩意做一串念珠送给三藏大师做为礼物。
天知道为什么徐逸尘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三藏大师,也许是来自灰骑士的消息,那封来自灰骑士的‘信件’,他还没有时间消化,徐逸尘本能的不愿意细想这件事。
如果灰骑士的消息确有其事,那么徐逸尘就相当于一个闯进了电影中的路人角色,他的朋友,上级,属下都是来自过去的幻影,尽管他们是如此真实,内在却只不过是混沌邪神手中的提线木偶。
徐逸尘不相信灰骑士的说法,灰骑士最高大导师也许是个强大到超越徐逸尘想象的个体,但是他也不是完美无缺的圣人,他也会犯错,如果不是这样,他就不会信奉那个虚无缥缈的皇帝,不会被困在亚空间无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徐逸尘唯一觉得有用的消息就是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在灵魂这个人类至今无定义的领域中确实与众不同,混沌邪神能分辨的出,灰骑士也能。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拥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第六感,以及在游戏中,他那个完全超越了天赋系统本身的天赋【混沌之敌】。
因为他天生与众不同,在徐逸尘原来的世界中,也许生活没有这个世界那么丰富多彩,也许科技没有这个世界那么不讲道理,但是它是完全唯物的,没有混沌,没有超能力,他天生就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
随着抑制恢复能量的钢珠被取出,狩魔猎人的伤势也逐渐开始恢复,那强大的造血功能正源源不断的消耗能量转化出更多的血液补充这具几乎油灯枯尽的身体,他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清晰。
徐逸尘首先确定的是自己不能直接和杨越凡说出自己的秘密,混沌已经把这个世界渗透的和筛子一样了,连杨越凡自己都说过,每一个有关部门的高级探员都会假定自己的行动和计划对混沌是单方面透明的,只要混沌邪神想知道,就一定会知晓每一个细节,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邪神们的目光不在这里。
基于上次和奸奇的对话,祂无法探明徐逸尘的来历,暂时可以假定,杨越凡所说的规则在自己身上不适用,在混沌面前,他就像一个黑箱,混沌邪神没法窥视他的秘密,除非徐逸尘主动把秘密告诉其他‘原住民’。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两个世界内都是孤独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只有他有机会做出让混沌意外的选择。
任何熟悉现代战争的人都清楚,情报对一场战争的重要性,谁掌握了情报谁就掌握了胜利,更何况混沌本身就远比人类强大的多。
徐逸尘意识到,自己是这个世界,甚至是两个世界唯一的机会,没有任何盟友能帮助他,没有任何势力能支援他,没有人能代替他,除非还有另一个穿越者存在。
而他眼下没有任何计划。
在现实中他是个政委,是新华夏军队中耀眼的明日之星,在游戏中他是威扬远南的狩魔猎人,是黄土区选拔出来去参加荣耀战魂的精锐玩家,但是这两个身份都不足以支撑他以拯救世界的目标去行动。
如果他现在跑去和杨越凡说,只有我能拯救这个世界,你们都白扯,你们只能听我的,我不会解释原因,因为说了我们就暴露了,你得把我当成唯一的面壁人对待,估计杨越凡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家的政委怕不是被混沌污染了智商,然后就地签署灭绝令。
他得想个办法,获取更高的位置,更多的资源,然后去追寻那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想通了这一点的徐逸尘,感觉自己眼前的迷雾终于散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