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仙侠修真 > 乌鸦少女 > 乌鸦少女 第60节
  于是两人很快交缠在一起,你喘息,我也喘息;你勾搅,我也勾搅;你深入,我也深入;你吮吸,我也吮吸;你醉了,我便软倒在你怀里……
  乌芽芽软绵绵的身体被易h强健有力的胳膊紧紧箍住,牢牢掌控。他从不知道,只是短暂的一个亲吻,也能深刻地仿佛触及到了彼此的灵魂。
  他们的身体在玫瑰花丛里,灵魂却仿佛飘在空中,不断地融合,不断地共鸣。
  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滚烫的体温让易h知道,自己已处于失控的边缘。而小妖怪根本不懂得拒绝或反抗。她像一块棉花糖,软软地化在他嘴里,任由他将她舔舐、吞咽。
  易h耗费了全部自制力才从这个火热的吻中抽离。
  乌芽芽浑身无力地靠在他肩头,小声嘟囔:“怎么就结束了?”
  易h顿时便笑出了声。满足与欢愉点亮了他微暗的眼眸:“下次再继续。”
  “下次是什么时候?”乌芽芽用细长的指尖戳了戳他后背。她是如此直白地表达着自己的渴求,而这种渴求对易h来说是最高的赞誉。
  “下次是你想要的时候。”易h沉沉地笑着。
  “那我现在就想要。”乌芽芽嘟起嘴。
  易h差点笑得站立不稳,然后便捏住小妖怪的下颌,再次辗转深吻。他们像两个求知欲旺盛的小朋友,躲在玫瑰花丛里,一遍又一遍地玩着亲吻游戏。
  如果乌榕城没发现,他们可能会从中午一直吻到夕阳西下。
  “我以为你很稳重。”把两人喊进客厅之后,乌榕城面无表情地看着易h。
  易h低下头,坦诚道:“在芽芽面前,我没办法保持稳重。”
  “我们只亲了两下。”乌芽芽噘了噘红肿的小嘴,在爸爸锐利目光的瞪视中又掰了掰指头,心虚地改口:“或许是十几二十下吧,反正没到三十下。”
  乌榕城:“……”这是哪里来的憨憨?自己的教育有这么失败吗?
  “易h,你工作不忙?”乌榕城委婉地赶客。
  易h心领神会,冲小妖怪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才礼貌地告辞。关系已经确定,人也亲到了,这一趟来得很值。
  离开乌家的易h是心满意足的,躲在车里的朱欢欢却摧心剖肝一般难受。乌芽芽过得越幸福,她就会越痛苦。
  倘若这些幸福是乌芽芽使用了卑鄙的手段从她这里偷的抢的,她痛苦的程度或许不会这么剧烈。但偏偏乌芽芽的幸福是她主动给的,送的,甚至像垃圾一样随手扔的。
  由此,她的痛苦便像附骨之疽,地狱之火,那么深那么深地折磨着她。
  看见易h的车从眼前驶过,她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一脚油门堵了上去。
  “周小沁?”易h故作疑惑。
  朱欢欢跨出车门,大步走过去,弯腰看向坐在驾驶室里的俊美男人,嘲讽道:“昨天才说分手,今天就在一起了,易h,你比变色龙还变得快。你和芽芽在一起是为了乌家的权势吧?”
  易h勾唇问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些话?我和芽芽的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评论。”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不允许你伤害她!”朱欢欢咬牙切齿地说道。
  “最好的朋友会把她丢在阳光孤儿院,让她遭到那样的囚禁和虐待?最好的朋友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瘦到不成人形,却从未想过把她送去医院?”
  易h不紧不慢地说道:“周小沁,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朱欢欢强硬的表情转瞬就变成了心虚,然后便是止不住的心慌意乱。她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却原来在易h和乌榕城这些人眼中,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他们或许从一开始就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但她犹自狡辩着:“她嘴巴长拢了,只留下一个洞,每天用吸管进些流食,当然会瘦。我想帮她也没有办法呀!”
  “你如果真的想帮她,就不会让她的伤口恶化到那种程度。行了,你已经表演完了,可以让开了。”易h按了按喇叭。
  朱欢欢用力抓紧车窗边沿,讥讽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和乌芽芽在一起不也是为了钱吗?你难道比我高尚?”
  易h低沉地笑了,“周小沁,在你看来,钱是不是能买到一切?”
  “你说呢?钱如果买不到一切,你的爱情是怎么来的?”朱欢欢反唇相讥。
  易h摇摇头,徐徐说道:“然而钱买不到两样东西,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父亲和母亲是每一个人生而具备的,父爱和母爱也是无法购买或伪装的。
  “有的人生来就被父母爱着,有的人却从未拥有过父母;有的人即便父母双全也从未得到过父母之爱。父母爱不爱自己的孩子,孩子是能感觉到的。他们爱你就会把一切都给你;他们不爱你,那么哪怕你为他们付出一切,他们也无动于衷。
  “父母之爱就是这么不讲道理。那是一种血缘的羁绊,也是一种缘分的牵引。你给他们再多钱,他们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父爱和母爱是买不来的,你认同吗?”
  这些道理,没人比易h更了解。他的父亲就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他付出一点关爱的父亲。哪怕他比所有人都优秀,父亲也从来不会多看他一眼。
  朱欢欢听得怔愣。这些话,仿佛在映射她眼下的难堪处境。
  不管她多想要,她也得不到乌榕城的父爱。那的确是金钱买不来的东西。
  易h目视前方,淡淡说道:“所以,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是被父母深深爱着的孩子。这种幸运不是金钱可以买到的,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
  “我们没有办法选择父母,只能被动接受。芽芽就是这样一个幸运的孩子,她被她的父亲倾其所有地爱着,于是她可以拥有最好的一切。”
  易h转而看向朱欢欢,语气带上了嘲讽,“这都是命,你再嫉妒也没用。”
  然后,他踩下油门,绕行离开。他知道,这些话将在朱欢欢心里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朱欢欢原本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却为了一点并不算如何丰厚的利益,把这样的幸运拱手相让。这个事实像一块永远不会降温的烙铁,在她的胸腔里灼烧。
  她会嫉妒得发狂,也会懊悔地发疯。
  易h摇头失笑,加速走远。
  后视镜里,朱欢欢呆愣地站了很久,然后才剧烈颤抖起来。如果她是一栋建筑物,她的瓦片会像雨点一般掉落,房梁也会狠狠砸下。
  她开始渐渐崩塌。
  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幸运。而这份幸运,又是如何不幸地被她丢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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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欢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间豪华公寓的。她冷得瑟瑟发抖,于是只能躲进厚重的棉被里。
  如今才初秋,而她却仿佛置身于寒冬。
  想到乌榕城对自己的误解,她难受得几乎快哭出来。她必须想办法扭转那样的恶劣印象,她得解释,道歉,然后买个礼物赔罪。
  但是乌榕城到底喜欢什么呢?
  朱欢欢没有途径去了解,只能给乌芽芽打电话。
  乌芽芽根本不给她询问的机会,张口便道:“小沁,我明天要去上学了。我爸爸说好孩子不能不学习,所以要送我回学校。”
  为了整容成周小沁,朱欢欢也休学了大半年,回到周家之后虽然复学了,却再没去过学校。她的人生已经是一片可以预见的锦绣荣华,哪怕不好好学习,学校那边也不会硬卡着她的毕业证。
  最近一年她都在外面玩,除非导师召唤,才会偶尔去学校转一圈。
  “你爸爸送你吗?”朱欢欢马上询问。
  “当然啦。”乌芽芽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那我明天也去学校。”朱欢欢也跟着开心起来。她又可以见到爸爸了。
  “好,我们明天见。”乌芽芽迅速挂断电话,然后对着手机屏幕“呸”了一声。
  朱欢欢根本来不及追问乌榕城的喜好,只能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最后,她把自己大半存款取出来,为乌榕城购买了一块手表。
  乌芽芽还没给乌榕城送过礼物吧?而且还是这么昂贵的礼物。我肯定是头一份。这样想着的时候,朱欢欢阴沉的脸庞终于展露一抹笑容。
  这天晚上,她紧紧握着手表,睡了一个好觉。
  翌日,朱欢欢从别人口中知道,乌榕城不仅仅是来送乌芽芽上学的,还是来捐建艺术大楼、实验大楼和图书馆的。
  为了让女儿得到更多的照顾,他一口气捐出去一个多亿。
  前来观看奠基仪式的同学们指着与校领导站在一起的父女俩,口中议论纷纷。
  “我还以为周小沁已经够幸运了,哪想到朱欢欢更幸运。她爸爸竟然是捐建春芽大楼的人。她才是顶级白富美呀!”
  “她不是毁容了吗?”
  “你没看见易h站在她身边吗?那可是上帝之手。”
  “整容了还能修复成这样,牛啊!”
  “这是照着金锦溪整的吧?”
  “你眼瞎了吗?这明显是照着乌先生整的。他们父女俩看上去多像啊!”
  “不过就算朱欢欢没整容,跟乌先生也是像的。父女就是父女,基因都写在脸上。”
  “所以说朱欢欢真好命!”
  “朱欢欢的爸爸长得好帅啊!我的天,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味道的男人,看上去好强大,好可靠!”
  “我要是有个这样的爸爸,我做梦都能笑醒!”
  “我真想跟朱欢欢换一换!”
  这些话像一把把小刀,割开了朱欢欢的心。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成为人人艳羡的对象。可是当别人用羡慕嫉妒的口吻谈论她时,她已经变成周小沁了。
  和现在的乌芽芽相比,周小沁算什么?
  朱欢欢压下熟悉的绞痛感,紧紧握住藏在口袋中的手表,想要穿过人群走到乌榕城身边去。
  几名保安立刻将她拦住。
  她踮起脚尖冲乌芽芽招手,乌芽芽却始终看着易h,根本没往旁边瞥。谁会注意到人群里一个不起眼的看客呢?
  奠基仪式开始了,校领导把铲子交给乌榕城,乌榕城转手又递给了乌芽芽,温柔地鼓励:“去吧,你去代替爸爸当这个奠基人。”
  事实上,他捐建的每一栋春芽大楼,埋在土里的奠基石都镌刻着乌芽芽的名字。她一直是奠基人,所以这些功德也尽数归她所有。
  朱欢欢的猜测没有错。乌榕城之所以热衷于慈善,正是为了保障女儿的福寿安康与永世顺遂。
  他已经修成正果,拥有千年万年的漫长生命,而他的芽芽却还是一株小嫩苗。只要能呵护这株小嫩苗平安长大,乌榕城愿意尝试一切办法。
  他揉了揉女儿毛茸茸的脑袋,再次鼓励:“去吧,你长大了,有些事你可以代替爸爸去做了。”
  乌芽芽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铲子,眼睛里满是问号。她从来没参加过奠基仪式,也很少看新闻,所以根本不知道爸爸把铲子给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她犹犹豫豫地走上前,把铲子插进土里。
  给铲子就是挖坑的,这个逻辑没问题吧?
  然后她就听见了校领导和围观同学爆发出的热烈掌声。爸爸也在鼓掌,而且笑得很欣慰,看来她猜对了。
  乌芽芽心中大定,于是一脚踩在铲子上,吭吭哧哧地挖起来。她力气本来就大,做事又风风火火,只一会儿功夫就刨出一个大坑。
  她脸上不知不觉沾满了汗珠,汗珠又把飞扬的尘土吸附,一时间竟变成了大花猫。
  校领导和围观同学:“……”这么清纯不做主的奠基人,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朱欢欢:“……嗤,乡巴佬就是乡巴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