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仙侠修真 > 轩辕圣灵石 > 第二十七章 露宿山林
  因郡主的腿有小伤,自幼并未走惯远路,况且此时更是山路,两人是以走走停停,行进并不快。
  通过稀疏的枝叶透过的阳光,李天启判断已将近正午时分了,两人不免觉得饥肠辘辘。李天启毕竟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对山林中的各种野果还是比较熟悉的,只是现在是寒冬季节,山林可供食用的野果并不多。
  李天启让郡主先坐下休息,自己则在附近转悠,看能否找到多些果子果腹。
  在一处岩石下,李天启居然发现了好些红透了的茅莓,一串串红艳艳的果子不禁让他垂涎三尺,摘了一些放进嘴里嚼烂又酸又甜甚是好吃,赶紧用衣摆做成了个兜,将茅莓采满。
  就在李天启捧着满满的茅莓兴高采烈地走回郡主休息之地时,却发现她已不在。难道那些匪徒追来了?李天启有些慌,赶紧将茅莓放在了一块石头上,“姐姐!”
  “郡主姐姐!”
  “姐姐!你在哪?”李天启连续唤了好几声。
  突然郡主从附近一处小竹林中转了出来,双手急忙在衣裙上摆弄,勉强整理齐整,她本来一身红衣,此时更映照得那脸红得像苹果,嘟囔着道:“在这呢。”
  李天启连跑带蹦冲了过来,“姐姐,你做什么?害我一顿苦找。”
  郡主脸更红了,“这不在这吗?”她赶紧转了话题,“可找到好吃的果子?”
  “嗯嗯,很多茅莓。”
  “茅莓?”郡主自小怎么知道她吃进嘴里的都是些什么做成的食物。除了常见的食物,其他的她是一概不知的。
  当红彤彤的茅莓塞进嘴里时,那酸甜的感觉让郡主已无法形容世间居然有如此美好的食物。
  两人欢快地吃了起来。
  “我们现在走了这半天,还没走出去,要么就是迷失方向了,要么就是这林子真太大。”李天启说道。
  “嗯。”郡主点点头。
  “我自小爬惯山林,方向不会错,估计就是林子太大了。如果按照这种速度,我们可能要在此地过夜了。”
  “在……在这里?”郡主虽然年纪比李天启大些,但毕竟已到了论嫁的年龄,有些事情自然比李天启顾虑多些,而且在荒山野岭过夜还是头一遭。
  郡主指着李天启手腕上的奇门遁甲,说道:“弟弟,这东西你不会用吗?”
  李天启摇摇头,“师父暂时不愿意教我,说是怕害了我以后的修炼,因此我还不会使用。”
  “要不,试试看?”郡主还是希望试试,说不定可以避免在野外过夜。
  “好吧。”李天启回想师父的咒语,右手二指指向奇门遁甲:“神兵如火,急急急如律令。出鞘!”扬起右手二指,直指一颗松树,然而,并没有什么发生。
  李天启又试了几次,还是如此。
  “唉……”郡主轻轻叹了口气。
  李天启突然拉起郡主,“姐姐,我们还是接着走吧,说不定前方就是此山林的出口了。万一……不是出口,还可以顺便找个临时的住所,趁天黑早做些准备。”
  “只好如此,幸苦了弟弟。”郡主勉强一笑。
  两人又再山林里转悠了两个时辰,日渐西斜,林中开始多了些走兽爬虫的声响。
  所幸在一大块突兀的岩石下找到了一个可供两人栖身的岩洞。李天启让郡主坐着休息,自己忙里忙外,收集了些干草铺在地上,又拣了好些干燥的断木枯枝堆在了洞口。
  此时两人不仅肚子饿,更感到了干渴。
  李天启汗流浃背,郡主有些过意不去,起身又用绢帕给他擦了擦汗,李天启虽是十一岁少年,身高却与比他大三四岁的郡主相仿,郡主帮李天启擦汗之时,闻到了李天启那股男儿气息,不免一阵心猿意马,脸色绯红。
  当然李天启哪知道女儿多变的心情,只是傻咧咧的站着让他的郡主姐姐给他擦汗。
  “好了,姐姐。我再去弄些水来和吃食。”李天启忽然有精神起来。
  郡主莞尔一笑,转身又走回岩洞内休息。
  李天启找到了一个干枯的野葫芦,把它淘空后就自然成了盛水的容器。又岩洞数十丈远的地方,找到了从岩缝里滴下的山泉水,蓄满了一个葫芦。
  然而食物却再也没有发现。野菜都没有。李天启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顿感无耐。忽闻远处一阵狼嚎,不由心念一动,野果野菜难找,看看能否发现些飞禽走兽吧。他快速返回岩洞,将葫芦的水递给了郡主,再次出去寻找食物。
  此时天已渐渐昏暗,李天启沾水再枯叶上画符,施法居然点燃了枯叶,在岩洞外升起了火堆,两人的心情顿感踏实了许多。
  “姐姐,我再去找些食物来。”
  “天启弟弟,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不,我们忍一晚也是可以的。”
  李天启望着郡主关切的眼神,笑道:“没事,我李天启,终究是要成一番事业的,这点困难,不算什么。姐姐等着,我去给你弄些地道的山珍野味来。”
  说完,一溜烟跑得无影。
  郡主望着李天启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心里除了担心,却泛起了少女的温情,像是一种挂念,一种情怀。
  她独自在这岩洞内,像是在一个家里,恍若一个正期盼着至爱归来的妻子。
  忽然,她不免为自己这胡思乱想感到不安,她没有继续想下去。毕竟她是郡主,郡主自然有郡主应该有的宿命。她作为皇族中的一员,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虽然她很期望像平常百姓一般生活,就如同一样,平平淡淡,相濡以沫,比翼双飞也就知足了。
  那份纷扰的思绪,让她此时又想到了母亲,不知道还是否安好?她跪下来,衷心祈求上天护佑。
  就在郡主默默祈祷的时候。李天启趁着还未完全黑暗,循着叫声,匍匐着来到了一只锦鸡的不远处,他从地上摸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块,紧紧握在掌心,就在锦鸡发现他要振翅高飞的时候,李天启多年练就的掷石头本领起了作用,只那么一下,锦鸡就倒在了地上,空中飘下好些羽毛。
  正当他高兴地跑到锦鸡旁将要拣起来的时候,嗤……一条丈八长的毒蛇扬起了高昂的脑袋,吐着黑色信子。想来它也是来觅食的,正要偷袭的锦鸡被人打倒在地。
  毒蛇抬起身体,几乎与李天启同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毒蛇已咬中了他的右手臂。
  “哎呀!”李天启左手抓住了毒蛇的身体,将它甩开,毒蛇钻进了草丛里消失无影。
  李天启弯腰摸到了一条野藤条,将野藤条扯断后,捆扎好自己的手臂,一边吮吸毒液,一边拣起那只锦鸡。
  此时天色渐暗,密林里更是一片昏黑,李天启已感觉头重脚轻,但还是坚持走到了岩洞附近,数丈远就是可以看到那岩壁洞口跳跃的火光。然而就在他快走到洞口时候,忽然倒地不醒。
  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了郡主急急向他走来……
  昏迷中的李天启感到手臂一阵刺疼,勉强睁开双眼一看,看到郡主握着一把金钗,割开了手臂上被蛇咬的位置,正在为他吸出手臂上的毒血。
  “郡主……”李天启又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悠悠醒来。郡主正坐在他的旁边,端详着他。此时他异常口渴,郡主拿了葫芦,扶他起来喂了几口水。
  “感觉好些了吗?”
  “姐姐……”李天启很是感动,“谢谢。”
  “弟弟,你再躺躺……”郡主关切的眼神让他又躺在了铺满干草的地上。
  一会,李天启似乎记起了什么,转脸向着郡主,伸手指着洞口说道:“姐姐,洞外……有……一只锦鸡……”
  “嗯,我知道了,已经把它拣回来了,可是我不会弄。在那呢。”郡主指了指洞内的一个角落。
  李天启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刨开……取出内脏……扔火里烤……”说完又昏睡过去。
  又过了不久,李天启闻到一股烤焦刺鼻的味道,突然又醒来,看到郡主正在手忙脚乱地在摆弄大块黑色的物件,想来是把烤鸡烤焦了。郡主用一根树枝穿过烤鸡,撕了一小块,吹了几下然后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登时两眼一亮,似乎很好吃的样子。就正在这时,她发现了李天启已然醒来,顿时嫣然一笑,拿着烤鸡走了过来。
  “弟弟,真没想到我堂堂一位郡主,居然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郡主笑道。
  李天启觉得轻松了一些,但被咬的手臂还是不能动弹,就像已失去了手臂一般无法控制。他在郡主扶持下,坐了起来,又是一阵眩晕,差点倒地。
  “再继续休息吧?”
  李天启摇摇头,说道:“饿了,睡不着。”
  郡主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拿着的烧鸡递到他面前,“来,试试姐姐的手艺。”
  “一定好吃。”李天启勉强一笑。
  两人吃完烧鸡,已是半夜时分了,有热腾腾的东西下肚,也让李天启倍感舒服。
  郡主经过这番折腾,脸面都沾满油烟灰尘,如若不是穿着华丽,现在看起来就是寻常百姓人家了。
  郡主翻开李天启的伤口,看了一下,说道:“比方才好了一些。”
  李天启想到郡主方才为自己吸毒疗伤那一幕,很是感动,登时双腿跪地,“姐姐,怎么如此屈尊,为我这山野小子亲自吸毒呢?”又是一阵晕厥。
  郡主急忙扶住他坐好,“弟弟,怎么又如此客套了?”
  “姐姐救了我一命。”
  “你不也救了姐姐一命吗?”郡主笑道:“我们扯平了。知道吗?我方才看到你摔倒在地,真吓了一跳,手臂上还紧紧扎着一条藤条,记得曾看到卫兵被蛇咬后,然后疗伤的时候会这样,所以也就试试,真担心没有效用,不过看来还是有起作用的。”
  “姐姐……”
  由于李天启受了伤,行动不便,两人在这岩洞里待了三天时间,这三天里李天启给郡主讲述了自己的身世,还教会了郡主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而郡主听了李天启的身世,也感动热泪盈眶,不由也给李天启讲了宫廷生活的事情,但并没有提起自己父母亲的事情,虽如此,倒也多次让李天启感受到了皇族的生活气息。
  起初郡主并不习惯这样的野外生活,但三天过后,就要离开了,她反倒有些恋恋不舍了。
  此时两人身上的伤都好了。开始出发找出出路。
  郡主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那堆早已熄灭的火堆里,翻出了一块木炭,又走回了岩洞内。
  李天启不明所以,也跟了进去。
  只见郡主在洞壁内写到:山林之外遇袭扰,岩洞之内数光阴。本是皇城俏娇女,如今愿作逍遥郎。赏月郡主李璇凝
  李天启看着,也拿起木炭在郡主名字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山野小子李天启拜读
  郡主早已泪水迷蒙,看了李天启的题字,不免噗哧一笑。李天启不知道郡主为何有此感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她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他哪知道帝皇家的事呢?
  “走吧。”郡主拿出绢帕擦拭眼泪,勉强一笑。
  山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花开花落不会有任何改变。
  也许不再有人会来到这个岩洞,也许会有后来者能够体会郡主当时的情怀。
  会有人吗?
  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