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雨刚过,泥泞的云道上积起了一滩滩水。马匹缓缓的前行着。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牛副将。牛力见众人如此,慌忙问道:“将军呢?”
听到牛力如此一问,众将士扑的一声跪在大哭起来。此时,军士们缓缓让出一条道。高震的尸首,停在马车上,将士们的铠甲盖在上面。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跌落下来。
牛力往前走去,扑倒在高震身边痛哭起来。众将士见到如此情景,将牛力扶了起来。牛力擦了擦眼泪,起身说道:“将军战死沙场,今日我郓城军士必报此仇。”
将士们纷纷义愤填膺的大怒道:“报仇,报仇。”
牛力强忍着眼泪,手拉着马车缓缓的朝着建元城中走去。
2、
翌日,天色方才露出几丝光亮。建元守将曹华便听到城中传来一阵喧嚣之声。于是便在浓雾中朝着喧嚣声走去。无奈云道多雾,直到走进方才看见是郓城退守的将士们正在操练,而牛力立在一旁好生威武。牛力见到曹华过来便行礼道:“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想不到郓城将士如此勤奋。”
“郓城失守,乃郓城将士之耻辱。传于天下必被人耻笑。如今,高将军虽然战死,但将士们必要为高将军报仇,为自己雪耻。”
“那就不打扰牛将军了。”
“曹将军慢走。”
3、
回到将军府中,曹华见到长子曹铭正往屋外去,于是便拦住道:“你去哪?”
“回父亲,孩儿出去练习剑术。”
曹华听他如此一说便笑道:“既如此便好。你且来我有事与你说。”
“哦。”说着父子两便进了屋去。
“你随我征战多久了。”
“自十岁便随父亲戎马,如此十年了。”
“嗯。眼下,也该是你独挡一面的时候了。”
听到曹华如此一说,曹铭顿时惊愕道:“父亲是何意?”
“眼下,郓城守将退居建元,群龙无首,你且去统领郓城军。”
“父亲,孩儿才疏学浅,况高伯伯的部下,个个骁勇善战,我如何能领的了。”
“你个没骨气的东西。”说着便要打曹铭。此时只见曹华的小女儿曹曼慌忙前来阻拦道:“父亲息怒。”
曹华见到女儿怒气便也消减了几分道:“此事我已定下,你下去准备吧!”曹铭见状不敢再多言语,只得缓缓退下。而此时,曹曼笑着问道:“爹爹何故突然要让大哥领兵呢?”
“兵家有云:哀兵必胜。郓城将士个骁勇善战,若是你大哥能够统领大军,必然能够建功立业。如此也可光耀门庭。”
“父亲所言却是不假,但古语有云慈不掌兵,哥哥性格柔善,只怕无法驾驭这虎狼之师。”
“不多加磨练,如何能够成长呢?”
“既然父亲已经定下,那女儿也不再多讲。只李若英攻下郓城,想必不日便会向我建元进攻,父亲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李若英纵然然骁勇,但如今有郓城守将相助,我建元无忧矣!”
父女两人正说着只听见军士前来通报道:“华州将军率援军前来。”
“知道了,你且下去安排便是了。”
“是。”
军士方才退下,曹曼便说道:“华州将军前来,父亲理当前去迎接才是。如此恐怕。”
“怕什么,我曹华镇守建元多年,即便是当年周冷亲自来了又如何?”
曹曼看着曹华如此,心里虽然觉得不安,但也知道若是顶撞父亲也无非惹他发怒。于是便不再言语。
4、
曾达领军来到建元城外,让任飞随着自己前往将军府中拜见曹华。而孟磊则独自领军在城外驻扎。一路上,曾达与任飞一边走着一边笑道:“此番归来,兄长感觉如何?”
任飞笑了笑说道:“师弟呢?”
“你我本是建元孤儿,离开时年纪尚小,往事早已记得不甚清楚。可如今回来,还是多了几分别样心情。”
“是呀!毕竟是年少时待过的地方。”
“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去将军府偷东西的事。”
“这可不能让曹将军知道。”
“哈哈。”
5、
“曹将军有礼。”
“两位将军辛苦了。”
“听闻,李若英大军已攻破郓城?”
“不错,听牛将军说,是一位叫云妙可的将军穿过荆棘林打开城门才导致郓城失守的。”
“云妙可?”
“怎么,将军你认识!”
“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不过,无论怎样,李若英是绝不可能攻破建元的。”
“有曹将军镇守,建元定然安枕无忧。”
“哈哈,这是自然。”
三人正说着,曹曼走了进来。只见她,身材曼妙,白皙的脸上透着几丝淡淡的红晕。仔细一看,不难发现她手掌之间因为习武而留下的痕迹,可是她似乎有意隐藏。曹曼笑了笑看着曾达和任飞道:“两位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
“曹姑娘有礼。”
“一直听闻,剑雨山庄有位弟子自创左手剑法,威力无比。不知是不是这位将军。”
任飞起身笑了笑说道:“姑娘过奖。”
“那便是了。此番能得得见将军,不知能否一窥将军剑法之妙。”
“曼儿,两位将军远道而来,我看就不要打扰他们休息了。”
曾达见色不早于是便起身告辞,离开了将军府。
6、
回到营地当中,孟磊已然安排士兵们安营修整。见到两人回来便问道:“怎么样?”
“能怎么样?掌门早有交代,来到建元一切战事听从曹将军全权指挥。我等认真准备便是。”
“任大哥此言差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等率领剑雨山庄千众弟子,何故听命一个边陲小镇的将军?”
“哎!孟大哥不得胡言。掌门如此安排,自是深思熟虑。曹将军乃我等前辈,身经百战,况建元城乃是云道重镇地形特殊,我等理当听从曹将军调遣才是。”
听到曾达如此一说,孟磊自然不在言语。可是见到任飞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孟磊笑着问道:“任师兄,你怎么了?”
“没事。”
看着任飞魂不守舍的样子,孟磊神秘的说道:“听闻建元乃是个十分繁华的地方。不知是否如人所说。”
“这是自然,建元接连花州,贸易往来频繁,自然十分繁华。”
“今晚,不如一起到城中玩耍如何?”
“孟师兄莫要忘了我等前来的目的。”
“这个自然不敢忘。”
“那便好。”
7、
夜里,孟磊借着星辰的光辉,偷偷的从营帐之中走了出去。刚才走出营帐没多远,便见到任飞独自一个人正朝着建元城走去。于是孟磊大笑着跑上前去说道:“还说你不去?哈哈。”
“你怎么来了。”
“今日你不说话,我以为你不想来呢?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任飞笑了笑说道:“我去的地方,恐怕你会不喜欢吧!”
“说来听听,是什么地方。”
“今日乃是城中才子相聚饮酒作乐的时日。你去了,不免有些烦闷。”
“既然如此,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看着孟磊不依不饶,任飞只好无奈的说道:“那就一起吧!”
8、
酒楼里,欢声笑语响彻在楼道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笑嘻嘻的看着众人说道:“曹公子还没来吗?”
“翁夫子,恐怕他今夜又被将军留下练武了。”
“慕凡兄此言差矣!此局乃是曹公子设下,他自然会来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曹公子来与不来,我们理当尽兴方才不负了曹公子的一番心意。”
“漠南兄此言正是。来来来,让我们先饮一杯。”
“哈哈,正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众人欢声笑语之间,只见曹华匆匆忙忙的便沿着楼道走了进来。见到众人都已经到场,便连连作揖道:“诸位,失礼了。”
“无碍,无碍。”
“多谢翁先生。”
“曹兄,听闻近日你得了一幅大作。”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司宸兄。”
9
曹华命人将画卷送了上来,众人见状,纷纷起身想要一睹这幅大作。两位书童将画卷解开,在酒楼的屏风上缓缓展开。仔细一看这画卷上乃是一颗硕大的桃树,桃花盛开显得无比妖娆。可是仔细一瞧,斜阳渐落,一位美人身着红色裘衣,立在桃树下等待着什么?枝头上,一只飞燕张开着翅膀,不知是要落下,还是要起飞。
“这幅画真乃绝世珍品。”
“司宸兄,可否为我等鉴赏一番?”
众人听漠南如此一说,纷纷附和。司宸盛情难却,便走到画前说道:“此画工笔细腻,你看着女子落寞的神情一览无遗,此等功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加之,一株盛开的桃林,如此反差,却更加显出女子的孤寂。只是这画确实在看不出是哪位名家手笔。”
“若是连司宸兄都无法鉴别,那恐怕再也无人能够鉴别了。”
“老夫觉得此画少了一首题诗,今日既然有诸位才子一同到场,不如大家为此画做一首题诗如何?”
翁仲方一说完,众人均觉得此提议十分妙,于是便纷纷提笔作诗。”
10、
“哎,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一幅画嘛?你自己在这玩吧!我先走了。”
孟磊说着便辞别了任飞,而任飞本意乃是摆脱孟磊。眼下任飞看着这幅画,心理却也莫名的生出几分痴迷。众人纷纷思索,不曾在意时,任飞却提起笔来便在画上写道:
又见飞花错,
残阳陌云间;
飞鸟寒枝落,
可知战事何?
众人纷纷上前阻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只见慕凡大骂道:“哪里来的浑人敢如此放肆。来人给我轰出去。”
“且慢。”
漠南连声阻拦道:“慕凡你且看这位兄台的诗。”
众人仔细一看,见他字迹秀丽之中透着几分豪迈,于此画中确是十分贴切。此时只见曹华走上前来看了看笑道:“相得益彰,确是神来之笔。”
“曹公子过奖了。”
“此诗既是兄台手笔,不如就将此画赠予兄台吧。”
“如此厚礼,任飞不敢当。”
“哎,我曹华平生没什么爱好,唯爱与诗书为友,才子为朋。今日既得知兄台,理当将此画奉上。”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任飞看了看时辰,便辞别道:“今日在下还有要事。恐要先走一步了,还望各位见谅。”
“今日本应不醉不归,然任兄有事那我等也不便勉强。还望改日再聚。”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