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山距离聚贤庄不甚远,薛神医和游坦之一辆马车,王璟和木婉清一辆马车,行得三日,便到了擂鼓山下。又往上行了半个时辰,地势越来越高,马车再无法前行。一行人便下得马车,步行而上,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游坦之哪见过如此精致的竹亭,赞叹不已。
薛神医听得游坦之称赞,便得意道:“家师博学多才,建造手艺只是其中之一,可惜我只学会了医术。”
王璟笑道:“我见过一人,博学多才不在令师之下,然而其武功仍然冠绝江湖!”
薛神医听得这话,奇道:“江湖有此奇人?我竟不知!若果真如此,可以跟我师祖媲美了!”
几人说话之间,已经穿过凉亭,来到后方一处山谷之处。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薛神医当先而行,四人在松树林中行了一里左右,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一个老者端坐在棋盘之前,闭目养神。那棋盘以大青石所雕刻,黑白棋子有不少已经分布在棋盘之上,各自纠缠,战况激烈。
那老者面容清秀,却颇有愁苦之色,正是苏星河。苏星河听得有脚步声传来,睁开了眼睛,待看见薛神医带人前来,也不说话,只以目光询问。
薛神医自然知道苏星河的意思,先上前跪下拜道:“师父您老人家清健胜昔,徒儿不甚欢喜。”
薛神医和游氏双雄交好,一向是游坦之的长辈,这次居然向对方跪拜,游坦之吃惊不已,他从没听薛神医说过还有师父的。王璟却是知道,毫无惊讶之色。
苏星河面无表示,薛神医起身道:“师父,我找来了帮手,不日便可以铲除丁春秋,您老人家再不需要这样了。”
苏星河看了王璟几人一眼,游坦之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武功低微,木婉清是一个女子,如何指望的上,他一眼便略过两人,目光停留在王璟身上,但无论他怎么看,王璟都跟常人无异。王璟何等境界,若不让人知晓,凭苏星河的境界,如何能看的出来。
王璟笑道:“苏先生面前的就是珍珑棋局吧,要破之并不困难!”
苏星河似乎不太相信,伸手示意道:“请!”
王璟哈哈一笑,走到苏星河对面,王璟持白子,苏星河持黑子,两人便开始对弈了起来。
珍珑棋局虽然是繁杂无比,但王璟本身是聪明之人,又开了挂,如何能难的倒王璟。王璟依据原著虚竹的办法,自杀一片白子,苏星河先是吃惊不已,再继续对弈下去,发现王璟这一手置之死地而后生果然赢得一条生路,最终王璟以一子之差赢得该局。
苏星河开口道:“公子天纵奇才,不知是江湖上哪一位年轻俊杰?”
王璟笑道:“我叫王璟,苏先生不知听过我的名声没有?”
苏星河道:“原来如此,听闻王公子是最近江湖上年轻辈第一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王璟道:“苏先生的珍珑棋局虽然精妙,然而有更简单的办法破解!”
苏星河道:“哦?愿闻其详!”
王璟伸手在棋盘上一拍,只见那棋盘瞬间被震碎,棋子散落开来。苏星河愕然,薛神医,木婉清和游坦之也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王璟笑道:“刚才我跟苏先生对弈,乃是以巧破巧!此番却是以力破巧,棋盘都碎了,棋局自然也破了!”
苏星河苦笑道:“王公子的武功,智慧,俱是上上之选,珍珑棋局对王公子来说,自是不难。然而对凡俗之辈,就困难无比了。凡俗之辈没有王公子的智慧,自然不可能以巧破巧,更不会想出来以力破巧。即便想出来了,也未必有王公子这般功力!”
王璟笑道:“对付丁春秋的办法,我已经告诉了薛神医,苏先生此举白白浪费了三十年!不过我既然来了,丁春秋这种欺师灭祖之辈,顺手料理了也无妨!”
薛神医便将王璟的办法一讲,苏星河叹道:“想不到我自诩聪明,原来也是智慧不足之人。”
苏星河叹完又说道:“家师有命,凡是破解了珍珑棋局的人,便带去见他,王公子请跟我来!”
王璟道:“请!正好我也想见见无崖子道友!”
苏星河起身,将王璟带到木屋之前,奇怪的是,那木屋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户,苏星河道:“请进!”
王璟一掌向木屋轰去,瞬间轰开一扇门大小的口子,苏星河赞道:“好功夫!”武功高强之辈轰碎木门容易,但要控制掌力,轰成一扇门的样子,还不大不小,这就很不容易了。
王璟从木屋而过,来到一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中,仍然是无门无窗。王璟知道板壁之后便是无崖子,但这里是别人的地方,也要先打声招呼,便朗声道:“无崖子道友可在?”
无崖子在里边听得动静,有人进来,心里惊喜不已,快三十年了,终于有人能破解了珍珑棋局,老天果然不负他,但来人竟然知道他,还喊他道友,声音如此年轻,他一时疑惑了,便回道:“正是老夫,小友知道我?”
王璟又是一掌拍去,正是劈空掌,掌力所及,那板壁碎裂了开来,碎片纷纷落地,但竟然没有四散开来,可见王璟对力道的控制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
板壁一碎,两人便互相看得见对方,无崖子看见王璟的容貌,大喜道:“好!好!好!”
无崖子本人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实在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但王璟的面容之俊美更胜于他,气度更是不凡,令人一看,便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王璟笑道:“我自然很好!无崖子道友却是不太好!”
原来无崖子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不容易看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但王璟何等眼力,只要有一点光线,便看的清清楚楚。无崖子这般吊着,一吊就是三十年,好的了才怪!
无崖子叹道:“小友目光如炬,老夫的确是不太好,不过今日得遇小友,便好得很!”
王璟笑道:“这倒是!遇到我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无崖子也笑了,道:“小友真是风趣!不知是南慕容?北乔峰?还是大理的王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