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墨尘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孟初寒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在她的印象中,原本这个男人没有爱,但是却没有想到,有一日她能亲耳听见他说的爱着某一个人,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可以得到一个冷酷无情男人的绵绵深爱。
“你喜欢的她……是谁!”
闻言,靠在大石上的北墨尘倏然直起身子,深邃的眼眸看向孟初寒,眸底深处藏着一抹看不懂的神情,瑰红的薄唇淡淡的抿着。
就在让她觉得很不自在的时候,男人低沉暗魅的嗓音响起来,“现在连我也分不清了!”
是的,眼前的孟初寒和苏沐的影子总是会在他的眼前重合在一起,他真的分不清了。
“呃……”没有想到会听到这句话,孟初寒很是不解,眸光全是诧异的光芒,什么分不清了,他怎么可能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分不清,分明是骗人。
不想说就不想说,用这种低级的骗术做什么,孟初寒很是不满,红唇动了动,还没有开口,就看见北墨尘转过了身子。
“你……哎,等等我!”
孟初寒看到男人往寨子里走去的身影,话语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当看见那渐行渐远的欣长身影时,也顾不得说什么了,直接追了上去。
……
翌日,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也许是山顶空气好的原因,所以那烟雾缭绕的雾气也稀薄,可是清晰的看清楚周围的视野。
昨晚就在山寨里度过了一晚,但是她几乎都没怎么睡,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被北墨尘喜欢的女子究竟是谁。
“管他喜欢的谁,跟我又没有半毛线关系!”山寨外面,孟初寒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随着浑浊气体一起吐出,
就是,他喜欢谁是他的事,反正这次事情过后,他们就两不相欠了!
正在孟初寒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哒哒的声音,她的目光不禁的看过去。
只见随着哒哒声越来越响,她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一个人骑着马过来了,那彪悍的模样,马蹄踏在地面上,尘土飞扬,所以让她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但是她想,她是能够猜得出来人是谁,在这个鹰头山上,不是谁想上来就上来的,所以唯一的人选,就是昨日下山未归的土匪头子,也就是鹰头,他现在回来了,也就是说明他已经捕到了他想要的猎物。
果然,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孟初寒清晰的看见在他身前的马背上,有一个人挂在上面,虽然看不见面容,但是那一头柔顺的长发,飘扬的裙角,足以知道她是一个女人。
鹰头也就是北国原本的大将军梁建,随着距离的靠近,当看见寨子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时,神色肃然一凝,快速抽动着手中的鞭子,只是瞬间,马儿载着他便来到了孟初寒的面前。
“你是谁!”居高临下带着傲然的不屑看着面前的女人,当看见她左脸上的胎记时,眉头忍不住的紧皱起来。
“从哪里跑来这么一个丑的女人,给老子滚开!”
孟初寒并没有理会他在说什么,脑袋微微歪着,朝着他马后看去,刚才只看见前面有一个女人,却不曾想原来后面的马背上还倒挂着一个女人,而且,看服饰,应该是一个丫鬟,啧啧,看来这个将军胃口不小么!主仆通吃!
“你在看什么,老子让你滚开听不见是不是!”看到孟初寒什么反应都没有,梁建用力的挥了挥手中的马鞭,马鞭抽打在空气中传来簌簌的响声。
这一下,孟初寒终于将目光转向他,只是问着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我说,你一夜两个,啧啧,还真有精力!”
似乎是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居然会说出这么惊涛骇俗的话,梁建冷愣了一下,当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咬牙切齿的怒吼着,“你到底是谁,上山有什么目的!”
虽然生气,但是他也没有忘了正事,鹰头山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上来,大部分的人因为山中的烟雾缭绕害怕会失足掉下悬崖,而不敢上山,可是这个女人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人怀疑。
听到他的话,孟初寒故意歪着小脑袋,纤细的指尖轻点着秀气的下巴,然后歪头一笑,“目的,当然是灭了你们!”学着之前北墨尘的话语,果然,梁建的神情满是叫嚣的怒火。
“大言不惭,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我现在就杀了你!”
话落,就在梁建举起手中的马鞭朝着孟初寒甩去的时候,谁知动作突然停下了,他坐在马背上,神情有些愣住的看着前方,孟初寒看见他的模样,也转眸看过去。
只见北墨尘此时正从后面缓缓走出,身材欣长,一头黑发高高束起,一身黑缎锦袍,那鲜红的彼岸之花是装点黑色的唯一色彩,开出了妖娆的美丽。
此时他那双深邃的瞳眸中泛着幽冷的光芒,周身上下充满了贵不可言的高雅,还有那无形之中王者的气势,一览无遗,那妖孽和冷酷的气息,让人移不开眼神。
而看到北墨尘的那一瞬间,梁建的眼中除了诧异还闪过了一抹不为人知的暗光,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见他。
看到已经走到身前的男人,虽然他坐在马背上高高在上,可是在这个温淡矜贵的男人面前,那无形的气势包围着他,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尤其是看见他深邃恍若黑夜的眼眸,幽冷深沉,他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在他发愣的时候,北墨尘性感的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邪冷妖冶,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眸底深处是依稀可见的冰冷嗜血的寒光。
“梁将军,好久不见!”嗓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深深的震撼了梁建的内心。
他有些不自在的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唇瓣,随即故作收敛了这些情绪,也笑着回话,“是啊,好久不见,真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见到辰王!”
北墨尘淡笑不语,看着这样的他,梁建的内心更是没底。
这个男人之所以是战神,不光有着深厚的内力,更是有着常人所以没有的智商,尽管在他的面前,你也永远猜不透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孟初寒一直站在旁边,一声没吭,似乎还没有从刚才北墨尘的惊艳出场中回过神,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这个男人恍若天神降临,让她忍不住的失了神。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自己的那个小心思,看一个男人看的着了迷,这根本不像她。
思及此,她的耳根不禁有些微微红了,这个男人就是妖孽,一个行走的妖孽,走到哪都在不经意间让人失神。
看了看梁建,又看了看北墨尘,随即孟初寒来到了男人的身边,抬起眼眸,“对了,刚才我说要灭了他,他不相信,怎么办!”
垂眸,看着那双动人美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男人的唇角的笑意更加深邃了,只是和刚才的笑意不同,此时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眉眼中满是温融。
微微凑近孟初寒的耳边,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马背上的梁建听得一清二楚,嗓音低醇邪魅,却又让人感觉无形之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力,“既然他不相信,那就打的让他相信!”
什么?打的让他相信!
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北墨尘口中说出的,此时孟初寒就像是看着新奇的事物一般看着他。
要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板正的很,估计都不知道什么是开玩笑,可是今天,他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实属不易了。
但是,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她真的很想笑,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哈哈,打的让他相信,这句话真经典!”孟初寒笑的很是开怀,弯弯的柳眉下面是一双透着深邃笑意的透彻眼眸,红唇上扬了一抹灿烂的笑意,这一刻的她,紧紧的扣住了北墨尘的心弦。
就在孟初寒笑的开心的时候,梁建这才从刚才的那句话中回过神,他紧皱着眉头,不明白北墨尘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真如那个女人所说,灭了他们?!
眼角的余光看见梁建那副深思的模样,孟初寒停止了笑意,上前一步,语气很是随意,但是眸底却是冷意,“怎么,还不相信,难道你都不奇怪,为什么你回来了这么久,你的那些小弟都没来迎接你,你还想不明白么!”
终于,这一声铿锵有力的话语落下的时候,梁建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看了一眼前方空荡寂静的寨子,他的脸色忽然就变了。
“你们……你们做了什么!”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我也不想戳你的伤口!”孟初寒一副我很好心的模样,殊不知这样让梁建更加的愤怒,满腔的怒火肆意而发。
“你们……”梁建正欲发怒的时候,一旁传来了清淡却阴冷幽暗的嗓音,“梁建,这两年来你胡作非为,也是时候让你为那些人偿命了!”
因为这道声音,梁建将眼神看向北墨尘,此时在他的眼中除了滔天的怒火,没有一丝的畏惧,他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辰王,你身中剧毒,可能是我的对手吗?”
梁建的语气很是笃定,他坚定北墨尘体内中毒,无法运用内力,只是他越是笃定的神情让北墨尘深邃的眼眸微微紧缩,迸出了一抹带有深意的冷芒。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记得他当时中毒的时候,梁建已经被革职,再者,他中毒的这件事都被压下来了,就算是朝堂上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中毒,都以为他是在府中修养。
可是这个梁建,他居然能够如此的确定的说出他中毒的事情,看样子事情并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样简单。
听到北墨尘的问话,梁建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他的眼神微微闪了闪,随即有些恼羞成怒的低吼着,“你别管那么多,今日你害了我众多的兄弟,既然你不仁,也不要怪我不义。”
话落,梁建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双向刀,凶残着对着北墨尘。
“你杀了我这么多的弟兄,我要为他们报仇!”
“就凭你?”尾音微微上扬,深邃的黑眸染了一分似笑非笑,但是眸底的寒光却是一触即发的冷芒。
北墨尘站在那里,尽管如此,那周身的帝皇霸气也压抑的让对方有些喘不过来气,男人直接伸手将前面的孟初寒拉了回来,护在自己的身后,性感的薄唇漾起了一抹嗜血寒冷的弧度,眸中幽光闪闪。
那嘲笑讥讽的神情让梁建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愤怒,他杀了他那么多的兄弟,现在还一副这样的神情,他感觉全身的血液全都一股脑的冲上了头顶,让他双眼猩红,只想报仇。
“我杀了你,啊!”梁建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尖刀就朝着北墨尘刺了过来。
当年的他是大将军,也是有着自己的本事,但是近两年来,每日只知道抢劫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渐渐的荒废了自己的武功。
但是他一直认为,尽管如此,在中毒的北墨尘的面前,他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信心十足,所以当被一招击倒的时候,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啊!”
就在梁建快要冲到了北墨尘的面前时,男人有力浑厚的掌心直接袭击在了他的胸口之处。
顿时,他只觉气血翻涌,胸膛那里撕裂一般的痛楚,终于,他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人也倒在了地面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你……怎么会……”梁建满眼的不可置信,右手颤抖抬起指着北墨尘,不明白他明明中毒了,为何还会如此的厉害。
“你以为,对付你,本王需要内力吗?”北墨尘毫无感情的说出了这句话,带着一种霸道和杀伐果断,让人觉得那压迫感袭击而来。
蓦地,在他的周身陡然升起一抹嗜血的凉意,明明如血岸之花妖艳的让人惊艳,却又妖冶时嗜血,好似能吞噬人心,狂傲睥睨天下,举手投足风姿绰约,好似暗夜的修罗。
此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嗜血,冰冷,残忍,狂傲!
梁建狼狈的躺在地上,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直不停的摇着头,口中低声自语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可能什么!”
北墨辰缓缓上前,嘴角从刚才就一直保持着一抹邪冷的弧度,他来到了梁建的面前,微微弯下了身子,将掉落在地面上的双向刀捡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在手中把玩着,映衬着修长如玉的指尖十分的好看。
当年梁建贪污受贿和北冥晔有着绝对的关系,但是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足以知道他知道并不止这些,但是这些他已经不在乎了,不管他和北冥晔有着怎样的关联,最终都是逃不过死。
就在此时,梁建似乎也回过神了,当看见自己的双向刀在男人的手中时,瞳孔骤然紧缩,眸底全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身体往后挪了一下,可是尽管如此,在北墨辰的身边,他似乎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可是他不想死。
“辰王,我们往日并无冤,你为何要如此!”
“确实无冤!”北墨辰的嗓音邪佞暗磁,但是听在梁建的耳中却是心间发颤。
当听到男人这么说的时候,梁建的脸上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当接下来的一句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语让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你认为,本王想要杀一个人需要理由?”俊挺的眉微微上扬,深邃的眸底似是流动着近千种的琉璃,散发着细碎的光芒,可是吐出的话语却是杀伐果断,令人不寒而栗。
帅!
孟初寒站在北墨辰的身后,看着眼前的场景,眉眼皆是笑意,心里赞叹着。
而此时的北墨辰似是很不耐烦了,好看的眉眼没有一丝温度,深沉不见底的华眸透露着锋利的寒意,仿佛要将人刺穿,他缓缓的伸出拿着双向刀的手,停在了梁建的上方。
随即,修长的指尖慢慢的松开,刀,自然落下,刀尖正对下方的梁建。
看着以肉眼看的见速度下降的刀尖,梁建双眸瞪大,眼中全是恐惧。
他想要移动,可是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移动半分,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尖,他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硬,呼吸也停滞了。
“噗嗤!”一声,刀尖没入肉体的声音。
此时梁建叫也没有叫一声,他呆愣的微微动了一下身体,看着整把刀都插在了自己的腹部,鲜血直流,留在了地面上,恍若比北墨辰衣摆上的彼岸花还要红上了几分。
感觉体内的鲜血在渐渐的流失,原本还有着害怕的梁建,现在也不怎么害怕了,反正最终也是要死了。
思及此,他的眼神从腹部移到了北墨辰的面前,讥讽的嗤笑一声,“辰王……我想,你肯定有一件事情你是不……不知道的吧!”
说到这里,梁建大口的喘息着,鲜血快速的流失让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紧盯着前方那高大欣长的身影,当看见他紧皱的眉头时,突然发出了一声大笑。
“哈哈哈,亏你一世英名,你应该想不到,你的母后,其实是中毒而死吧,哈哈……”
随着这一声大笑,他张口猛然喷出了一大口的血,在他的周围已经全被鲜血染透了。
可是北墨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俊颜猛然大变,整个人如受重击,脸色煞白一片。
他上前用力揪起梁建的衣襟,神情再也没有以往的镇定,而是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低沉的嗓音像是野兽般低吼在他的耳边,“你说什么!”
母后!他的母后!是中毒而死!
这怎么可能,他的母后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会是谁,究竟是谁要这么做!
而孟初寒听到了之后也是楞在了那里,星眸微微紧缩,看着前方激动的北墨辰,思绪有些飘远了。
北墨辰的母后,也就是北国皇上的第二任皇后,苏婉兮,也就是现今皇后苏芸兮的亲生姐姐,可是,原来是中毒而死的吗?
这一刻,孟初寒感觉大脑混乱一片,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剿匪,却牵扯到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虽然她没有见过苏婉兮,但是她的口碑很好,究竟是谁会下毒害她呢!
就在她心里有些想不透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了一声怒吼,还伴随着一抹痛苦的嗓音,让孟初寒瞬间就回过神了。
“你说,是谁,究竟是谁!”
此时的北墨辰很是激动,俊颜上全是阴鹜带着寒意的神情,一抹伤痛隐于眼底,他的双手紧紧揪住梁建,拼命的摇晃着他,想要他说出那个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他一直以为母后的死只是意外,可是却不曾想原来是阴谋!
“呵……哈哈……”梁建没有说话,身体随着北墨辰的动作前后摇晃,这样使得鲜血流的更加快了。
被北墨辰揪着衣襟,他更加觉得呼吸困难,窒息的难受让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涨的通红,但是现在看到男人疯狂的模样,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快放开他,你这样他没有办法呼吸了,怎么可能回答你的问题!”看到梁建都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孟初寒暗道一声不好,立马上前,想要让北墨辰松开一点。
可是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似没有听见孟初寒的话,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依然紧紧的勒着梁建,周身全是噬骨的冷意。
“北墨辰,快松开!”这是孟初寒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看着他揪着梁建的双手,如玉的手背青筋狰狞的凸起,狰狞的跳动着,就连额角也显现出了一抹青筋,可是此时他的愤怒。
终于,在孟初寒的声音下,北墨辰恢复了一丝的理智,看到梁建张口不停呼吸的时候,才慢慢的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