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桐的心骤然一软,整个人也柔和了下来,“玄,我并没有在躲着你。”梁九功果然是康熙肚子里的蛔虫,虽然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的,但是到底猜出了康熙的心思。
“前段时间只不过是忙碌了些,难道我就扭捏到那个程度了?”魏桐自嘲地说道。
“从我们说开至今,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康熙清冷的话语让魏桐端着茶盏的手差点一歪,几滴澄黄的茶水溅出来,滴落在下襟上,渗出了几个小圆点。
魏桐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心平气和地说道:“玄,我们已经心意相通,倘若我们真的在一起,同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差别,如此还是不够吗?”
“当然不够。”康熙眉峰一挑,竟是露出了几分邪佞。他的手在魏桐取过茶盏之后就一直松松地放在桌上,在那四个字落下之后,整个人早已欺身而上,右手灵活地夺过魏桐手上的茶盏随手一丢,伴随着瓷器跌落的声响,魏桐被康熙紧紧禁锢在木椅上。
魏桐不是没反应过来,奈何康熙本身的武艺高强,魏桐还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三两下就抓住手腕的举动有些泄气,但是又惊讶于康熙的行径。
康熙不是没有忘情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失控。
在魏桐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的时候,康熙早已经啄吻下来,他不仅仅只是亲吻着他的唇。一点点的,从额头开始,轻柔的,温和的,亲密的,温暖的……细细碎碎的吻落下来,在察觉到眼帘上的湿润时,魏桐的手控制不住一抖。他不排斥跟人接触,仅有的几次跟康熙的亲吻也没有反感,但是今日的感觉却完全不同,让他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握成拳头。
过程很漫长,也很难熬,等到康熙的唇舌落到魏桐唇上时,他听到康熙在亲吻间哑声说出的话语,“如果不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岂不是不能做了?”康熙平时说话都是极其冷静端正,如今掺杂着嘶哑的声音却仿佛电流,透过两人相接的唇舌密密麻麻地刺激着他。
魏桐以为这就算完了,两个人做得最妄为的也不过就今日这般。却没想到当康熙松开他的右手时,却是把被抓住的手交到另外一只手上。
康熙的大手紧紧握住魏桐的手腕,以他的力气,短时间内魏桐双手合握居然都没挣脱开。虽然放肆,但魏桐也不想在这里跟康熙打一架,他张口想说些什么,但随即康熙已然亲吻下来,这一次便不如第一次温柔了。冲进去的动作是如此凶狠,仿佛眼前便是战场,没有丝毫退缩的余地,就连魏桐吃痛下意识缩回去的舌头也被康熙使劲寻到,勾着舌尖不住吮吻,即使魏桐的舌根早已发麻,康熙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柔,而彼此唇舌间发出的水声不禁让魏桐的耳后红了一片。
魏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经验,但自从来了清朝,过了二十几年的无欲生活,他从未把这件事情归入他的计划中。跟康熙的感情是意外,而他跟康熙也从来没有过界,突然来这么一出魏桐着实无法招架。
迷糊中,魏桐听到轻微一声“撕拉”的声响,脖颈处顿时一凉。挣扎着躲开康熙的攻势,魏桐连忙低头一看。
康熙空出来的右手,在上一秒刚撕开了他的衣领。魏桐沉默三秒,刚想暴走,抬起头来康熙又毫不犹豫地堵住他的嘴,仿佛无论如何也亲吻不够。清凉的触感在落到魏桐脖子上时,魏桐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想张嘴让康熙把手拿开,康熙却顺着这个空隙挤了进去,吸着舌头的力道让魏桐感觉到康熙是真的恨不得吞了它。他瑟缩了一下,却又因为那流连在脖子上的温凉手掌更加难以动弹。
“玄……不,放,放开……”魏桐艰难地在亲吻时吐出几个呢喃的字眼,不,不行,只要一想到要在康熙面前露出身体,他就下意识颤抖,心里不住发寒。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如今漫上心头,却很快就侵占住他全身。康熙眼底倾泻出无尽的暖意,他离开他的唇,却又靠在他的肩膀上,侧着头看他,对着他早已经通红的耳朵说道:“放心,凤之,我不逼你。”早已经染上情欲的声线在耳边流动,让魏桐头皮都发麻起来,不自觉偏头看他。
康熙任他看着,又缓缓吻住他的眼睛。
魏桐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他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睛,康熙也少有的会愧疚心虚。
什么都好,他已经给过机会了,但是他做不到。
早已经被魏桐体温温暖起来的大手一点点抚摸着他脖颈处的皮肤,很慢,很温柔,带着探索跟体贴。但跟康熙答应过魏桐的一样,他没有更多的举动了。在把魏桐的唇折腾得红肿起来之后,康熙仿佛才满意一般转移了阵地,唇齿落到耳垂上,偶尔压抑不住啃了几口,随即又温柔地亲吻安抚。魏桐的身体一直轻轻颤抖着,在康熙的鼻息落到耳后脖颈处时更为明显,他听到康熙低低的笑声,更加肆意地蹂躏着那处,逮住一个敏感点的帝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就如同刚才一直久久不愿放走魏桐的舌尖一般。
到了最后康熙餍足地松开魏桐的手腕时,魏桐身体还残留着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如果轻抚上去,还能感觉到那不自觉的微颤。他早已经去势,本身极难再有情欲,然而康熙如此持久漫长地逗弄着他,让他终究是泛起了感觉,难以舒缓。而被束缚住的两只胳膊早已经麻木了,连抬都抬不起来。
康熙随意坐在地上,按摩着魏桐的双手,毫不在意一个帝王的形象,抬头看着魏桐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掩藏,“凤之,我不逼你,你若是真的想出海,那就出海去看看。只是无论如何,不要给我机会束缚住你。”
魏桐低头看着他,只听见康熙轻柔着说道:“有时候控制是一件难事,拜托你了凤之,不要再去逗弄它了。”
到底是谁逗弄谁……魏桐无奈地想着。
他无法否认自己的情感,但是刚才那样的失控感觉却太过恐怖,不知不觉中就被康熙拖了进去与他一起沉沦,还未挣扎出来就又一次被逮住拉下去。莫说今日康熙根本什么都没有做下去,一想到要在另外一个人面前敞开身体,魏桐心里都忍不住发寒。
成为太监的痛苦感觉虽然早已经淡去,但是这件事情所导致的影响却持续到现在,魏桐的整个人生已经如此,封闭自己也早已成为习惯。即使是炎炎夏日,魏桐也从来是好几件衣服严严实实包裹住自己。他可以跟着别人在练武场打上几个时辰,但他可以保证没有一个人能触碰到他的腰肢往下。
这份习惯延续至今,即使面对康熙,魏桐也面不去那样的感觉。
在之后康熙命人进来收拾的时候,魏桐早已经避到后头去。梁九功从刚才听到屋内破碎声响的时候就在担心,但是没想到进来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在他听到康熙吩咐拿衣服过来的时候,他心里吓了一跳。
不着痕迹地看了一下康熙,发觉他脸上的餍足,难不成……皇上把人给办了?!
当然在一刻钟后看着魏桐没有阻碍落座的时候梁九功是有些失望的,居然猜错了,失策!
第89章
魏桐按着原先的步骤慢悠悠上下班,然而大半个月没去乾清宫。康熙不知道是默默放纵还是全然不察,也没有再派人去紧迫盯人。
这让有些人跌破了眼球。
魏桐是受宠不假,但是这宠与宠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这康熙三天两头逮人的举动还真的引发了一小片热议,但就在他们觉得情况应该涌上一个高潮的时候,两个主人公都消停了。这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感觉的确不好受。
远在东宫的太子也听到了这个传言,然他不过是笑了一下便把这件事情放到脑后了。他虽然不喜欢魏桐,但不得不承认在这两三次的接触中,他看得出来魏桐并不是能为富贵折腰的人,即使这个人是他父皇,貌似也不能。毕竟这是一个在太子面前都敢大放厥词的人。不过一想到魏桐,太子就想起那一日的事情,心里有些烦躁。
魏桐懒得理会这些,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除了布达这个大嘴巴,陈淳也跟他说过这件事情。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去找康熙,也是因为那日在殿内举动后,魏桐总觉得再见到他浑身哪里不对劲。反正康熙也没有强迫他去见他,魏桐决定最近少见为妙。
十二月,接连两个好消息传来。
军信的事情已经开始在全国各较为偏远的驻扎区开始实施。并不是每一个士兵每次都能送,这也是有按顺序安排的,不然安排再多的人过去也没法子写完。而且信件也安排了固定的格式,按照格式写之外,最多再加多一些士兵个人的事情,要求内容简短且不拖拉,不透露半点军中的消息。但这样已经让人喜极而泣,民间已经听到了不少好消息。
第二件事就是出海的船队都回来了,包括已经去了英吉利的。令人欣喜的是,他们的确是满载而归。等到负责船队的人整理的奏折传到康熙桌案前的时候,他们甚至无法相信这就是他们的认为是蛮夷之地的拥有的。
只要一想起当时几人的脸色,魏桐就忍不住想笑。
无论如何,朝廷开始重视起来了,康熙甚至急召了几位重臣开始部署。
康熙二十一年三月,魏桐出海。
魏桐没想到康熙会这么快让他出海,毕竟他刚给担任太子太傅没一年,手头的工作也没有完全处理完。
在下令的前一天,康熙把魏桐叫进了宫里。魏桐的别扭早在几个月前都消散了,只不过康熙从那个时候起就没再追问这件事情,魏桐也就得过且过。
毫无预兆的,康熙见了魏桐的第一句话便是,“凤之,过几日你便随同船队出海吧。”魏桐被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狐疑地看着康熙,“玄,这是何意?”之前虽然答应了,但康熙都是采取消极态度,为何突然之间就答应他出海?
康熙咳嗽了两下,轻笑起来:“原本是想着过两年的,奈何再过两年,你可能就愈发分不开身了。你现在尚且忙碌至此,几年之后难不成你还有时间?”康熙说的没错,魏桐闻言愣了几秒,点了点头。
“原本我的确是不想你出去,然而你现在正年轻,总不能等到你七老八十再出去,那个时候虽然的确空闲,却也没有那个心力了。趁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康熙走近魏桐,看着沉默的青年说道。他不是不想把人留在身边,可是不快活的话又有何用?魏桐虽然不常笑,但是每每提起海外,总是有着憧憬,康熙不想让他连实现的可能都没有。
“只不过你得答应我,把陈肃几个还有其他的人马带上,国外混乱,不安全。”那一次的出海,船队拐了好几个外国人回来,顺带也充当翻译。康熙从那些人口中得到了西方的最新近况,即使从前有着那么多的传教士,但若是康熙听不进去也没什么用,现在重视起来也开始了解西方的情况。魏桐对此是十分喜闻乐见的,好歹这样是一大进步。
“知道了。”魏桐最终还是顺从着答应了,不仅仅只是因为康熙所说的缘故,还是因为魏桐听出了康熙的弦外之音,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虽然康熙说的满是大道理,然而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如果这一次魏桐没有把握时机,就再也没有下次了。魏桐无奈地说道:“你还不如直接同我说,只此一次机会没有下次。说那么多我还以为你转性了。”
康熙哈哈大笑,骤然搂住了魏桐,亲吻下来。魏桐原本下意识是要推开他,然而手终究只是轻轻抵在胸前没有动作。他即将离开将近一年的时间,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