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没有关,书看了两页,靳桑浯走了进来,端来她的杯子放在床头。然后坐在床边, 手指轻掐书脊, 将书从她没有捏紧的指间抽走,随即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工作做完了?”
“嗯。”靳桑浯摸摸她的脸, “我去洗澡, 一会儿过来陪你。”
“快去吧。”叶念斯推她, “等着你侍寝。”
靳桑浯洗完澡,吹干头发, 走进卧室。
叶念斯循声望来, 一挑眉, 放下手中的书, 然后一边将床头灯拧暗, 一边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穿衣服干什么, 反正一会儿又要脱了。”
靳桑浯抿着唇弯弯嘴角,跪坐上床,眉眼低垂,声音轻得宛如呓语:“那一会儿,就麻烦你了……”
下一秒, 她感到一具温暖的躯体贴了上来,舌在惊讶得微张口的瞬间便被人缠住。
背上攀附着对方的手,将自己拉得更紧,毫无缝隙。
耳边传来叶念斯半是叹息半是□□的声音。而自己则将全部的情感倾注于吻里,让她感知那些被她带起的**和情绪。
在对方的手或唇落在自己期望它们在位置上的时候,在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的皮肤上的时候,在低声的呢喃落在耳边的时候,靳桑浯觉得自己仿佛坍塌在她的怀里,又一点一滴地拼凑起来。
她给紧紧给予自己刚刚好的时间,让自己可以恢复一点力气,然后又吻了上来,好像想让自己的身体被温柔的裂成无数块细小的碎片——一次又一次地。
每一次触碰,每一个呼吸,都炙烤着身体,好像她要彻底地摧毁自己。
可是同时,她又建造了一个自己甚至从来没有幻想过的奇妙乐园,给予自己彻底的圆满。
*
当一切恢复平静,靳桑浯沉沉睡去,叶念斯站在床边借着月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柔和的语调脸庞,用力地闭了闭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去了书房,打开了保险箱。
靳桑浯从来没有向她说明保险箱里放的是什么,但是也从不避讳地将一些文件放进去。
她只看一眼就能记住密码。
这不是她第一次打开保险箱,在靳桑浯出差的时候,她已经拿出里面的文件翻看过很多次。
革新的真正的账,与海关等其他的平台的交易,和政府官员的来往,房、车、奢侈品、收藏品的单据……
能做到这个地步的革新医疗,背后那一片见不得光的区域,都锁在这个不大的保险箱里。
她熟练地拿出里面的一部分文件,塞进了一个稍大的皮包里,放到沙发底下,然后轻悄悄地上了床。
当靳桑浯嘤咛一声将她搂住,叶念斯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太阳穴的血管随着心脏抽搐,她已经分不清是头痛还是心脏在痛。
窗外夜色深沉浓郁,叶念斯将自己缩在靳桑浯温暖柔软的怀抱里。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叶念斯能从靳桑浯担忧的眼神中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差。
“睡吧。”靳桑浯摸摸她的头发又摸摸她的脸,“我让格赫过来给你看看。送完标书我马上回来。”
“不用了。”叶念斯说,“昨晚没睡好,我睡一觉就好了。”
靳桑浯见她坚持,只能说:“那你睡一觉还不舒服的话,就要联系格赫哦。”
叶念斯应道:“好。”又说,“你快去,要不然就迟到了。”
“我看着时间呢,睡吧。”
叶念斯闭上眼,放缓呼吸。
靳桑浯坐在床边,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
良久之后,叶念斯感到身边的人倾身而下,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上。
她闻起来像这个在四月里的温暖阳光下,氤氲着清澈水汽的一千朵盛开的铃兰花。
多么美好。
*
一阵窸窣后,响起关门的声音,静等两秒,起身。颤抖着掀开窗帘的一边,看着靳桑浯走进车库,又开着车驶离。
机械地洗漱,将自己打理得妥妥当当。
有风从纱窗吹进来,纱帘轻飘飘地扬了起来。
毫无遮挡的部分十分通透,纱帘交叠的部分不甚明晰,旁边的墙壁遮挡了全部的阳光。
一块明亮、一块阴晦、一块阴暗的影。
支离破碎。
叶念斯终于拿出沙发底下的皮包,出了门。
拦下一辆的士,“市检察院。”
在检察院门口下了车,望向肃立的大门。
一步、两步、三步……
在第五步的时候,路边一声刺耳的急刹车,三个黑衣壮汉从车上跑下,站在了叶念斯正面和左右两面。
“叶小姐,”为首的那个男人说,“麻烦您过来一下,我们有事和您说。”
叶念斯紧了紧手掌,手里的包为此抖了一下。
这时检察院的门卫已经发现这边的情况,走出来问叶念斯:“这位小姐,不知道您需要帮助吗?”
叶念斯回过神,对着门卫微微笑了一下,说:“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