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虽然警觉,奈何智商和周慕斐相较实在是云泥之别,被他这样如法炮制,竟然抓到了六、七条毒蛇。
剩下的毒蛇见对方太过厉害,纷纷各自逃窜,蛇阵顿时溃不成军。
周慕斐蹲在树枝上数了数战果,发现一共有七条,便想着再抓一条凑个吉利数字,遂再度俯冲下去,一双利爪朝着一条逃逸的毒蛇狠狠抓下。
就在他爪子即将接触到毒蛇的一瞬间,空气中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笛鸣。
然后那条本来正仓惶逃命的毒蛇忽然暴起发难,回头朝着周慕斐的胸部狠狠啄来,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周慕斐见它这一啄又快又狠,自己若不及时躲避,即使抓到毒蛇也会被其咬伤,遂当机立断放弃抓蛇,再度展翅飞高了数尺,然后游目四顾,却见那些原来都四散逃命的毒蛇竟然纷纷游了回来,仿佛是被什么控制着一般,重新排出了阵形。
周慕斐立刻注意到空气中那阵尖锐的笛声,他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有高人在用笛声控制蛇群!
一念至此,周慕斐决定不再继续抓蛇,收拾一下战果立刻离开。
于是他飞到自己藏蛇的大树上,用爪子将到手的七条毒蛇抓起来,然后振翅飞起。
就在他刚刚飞起的那一瞬间,周慕斐忽然听到空气中似乎有一丝极轻微的锐风破空之声。
他顿觉不妙,刚想飞高躲闪,然而却为时已晚。
一抹银光电闪而至,直没入他的下腹之间。
周慕斐只觉身上一痛,旋即一麻,继而全身都开始麻痹无力。
他强撑着又勉力飞了几丈,终于被麻痹感完全控制了神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然后就无力地跌落尘埃。
然后周慕斐听到极轻的踩碎落叶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双白色丝缎面的鞋子站到了自己面前数尺处。
周慕斐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张似曾相似的面孔。
他仔细看了看,这才认出眼前正用眼角看自己的少年,正是昨夜他和独孤流云在客栈吃饭时遇上的白衣少年。
原来这些毒蛇全是他养的,难怪自己在他身上隐隐感觉到有蛇的气息。
白衣少年冷冷地扫了周慕斐两眼,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你这扁毛畜生杀了我的蛇儿!我这便让你为我的宝贝蛇儿偿命!”
说完右手一扬,一根黑色木杖高高举起。
周慕斐这才发现他手中原来持着一支木杖,杖头还雕了一条栩栩如生正在吐信的毒蛇。
这个武器,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周慕斐正待蹙眉细想,忽闻耳边风声虎虎,那条蛇头杖已然朝着他当头击到。
周慕斐危急之下不及细想,拼尽全力扑楞着翅膀朝着旁边猛一翻身——如果换了平时,他定然能毫发无伤地躲过这一击,然而此刻他中了毒针浑身发麻,尽管已然使出全部潜力躲闪,却仍旧被杖头打中翅膀,顿时数片鸟羽被打落,周慕斐猛然缩回翅膀惨叫一声“噢~~~”
惨叫声刚发出一半,蛇头杖已然当头袭来。
周慕斐拼命展翅欲闪,然而一则白衣少年这一杖速度极快,二来他身体比先前越发麻痹无力,那里还来得及闪开?
眼见得周慕斐就要葬身于杖下,忽见一道寒光风驰电掣般飞来,准而又准地架住杖头,使得周慕斐躲过一劫。
白衣少年眼看要将这只杀死自己宝贝蛇儿的大雕鼻于杖下,却忽然被一柄长剑拦住,当即大怒,也不抬头去看来人,暗自将内力从原来的三成加到七成。
他本以为以自己的功力,只要用七成内力足可让对方知难而退,不料任他如何催动内力施压,那柄长剑却丝毫不曾移动半分,他加注的那些内力竟然犹如泥牛入海一般,得不到丝毫回应。
白衣少年心下微愕,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对面用剑之人,却见对方只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容貌俊秀气质冰冷,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完全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杖下那只被毒针射伤的大雕,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关切之色。
白衣少年自从出生以来,还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心底顿时大怒,同时亦升起强烈的好胜之心,遂将内力猛然加注到十成。
然而,那柄长剑却仍旧不曾移动半分。
白衣少年见状越发惊愕,须知长剑柔韧,木杖刚硬,尤其自己所用灵蛇杖乃是千年古木经过药水浸泡数月而制成,其刚硬程度不输于铁棍铜棍,孰料却无法将对方长剑压低压弯半分,可见对手的内力远胜与己。
白衣少年好胜心极强,越是遇上厉害的对手,越想凭着己身真实功夫胜过对方,使得对方心服口服,遂俊眉一挑,猛然收回蛇头杖,换了一招‘灵蛇出洞’疾攻向来人的腰间,想要凭借诡秘的招式来赢过来人。
来人当然是闻讯赶来的独孤流云,他刚才硬接下白衣少年的一杖,心中也是暗自惊诧。
看着少年年龄应该比自己尚幼,内力却如此深厚,自己竟然要运起九成内力才能抵御住他杖上的压力,可见此人不可小觑。
独孤流云心中有了防备,于是在白衣少年骤然还招,使出一招看似普通的‘灵蛇出洞’时,他才没有大意轻敌贸然对着对手露出的破绽出剑进攻,而是谨慎地侧身躲开,然后挥剑还了一招‘白云出岫’。
☆、独孤逼问解药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白衣少年那一招‘灵蛇出洞’看似露出破绽,其实后面隐藏着数十个后招,就是故意卖个小破绽专门引独孤流云来刺,然后他的后招便可源源不断攻上,从而抢占先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独孤流云竟不上钩,而是自己创造进攻的机会,这让白衣少年大失所望的同时,心底越发对对手生出忌惮之心,遂不再冒险强攻,而是用出了祖传的杖法,守多攻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不过他祖传的杖法十分玄妙诡秘,即使他用得小心翼翼,但是很多奇招怪式还是看得独孤流云叹为观止。
好在独孤流云自幼习剑,他的师父又精通各门各派剑术,因此他自幼在师父的磨练下对于应付那些诡异的招式也很有心得,于是一时间也不贪功冒进,也选择了防守为重,进攻为辅。
两人翻翻滚滚地打了数十招,看在一旁的周慕斐眼中,却是个不分胜负的局面。
眼见得白衣少年怪招层出不穷,周慕斐一颗心都急得提到了嗓子眼里,如果不是他现在中了毒针全身无力,此刻早已跳上去相助了。
不过白衣少年奇招怪式虽多,但对敌经验毕竟略逊独孤流云一筹,独孤流云和他打了几十招后,也大概摸出他一些出招的套路来。
眼见局面还好继续僵持,独孤流云担心周慕斐的安危,焦急之下不欲再和他纠缠,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白衣少年又一个诡秘的招式攻来时,装作反应不及,剑法一乱,在右肋处露出一个小小的破绽来。
白衣少年和他久战不下,心中早已暗自焦急,此刻见他剑法凌乱右胸露出破绽,想也不想便当胸一杖直捣黄龙。
独孤流云等的就是他这一招,待得他招式用老,方才不慌不忙含胸侧身避过他这一击,继而脚尖一点身体前掠,手中长剑稳稳地架在白衣少年咽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