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春
暗梅幽闻花
卧枝伤恨底
遥闻卧似水
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
岸似透绿
岸似透黛绿”
读完了,祝允明暗暗咂摸两下,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说道:“虽然用词有些古怪,但意境倒颇为优美。尤其最后三句由浅入深,富有画意。”
“噗……哈哈哈哈……”唐申实在是忍不住了,趴在桌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握着拳头将桌子砸得咣咣乱响。祝允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再看看诗,再看看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让他笑成这样。
门外听到声音的团子探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们,祝允明福至心灵地招手让他进来,然后把纸递给他:“读读看,唐二爷刚刚作的。”
团子很是意外!在他看来,这位唐公子并不怎么喜欢诗词曲赋,住了这么些天,聊天的话题从来就没有在这上面过。今天竟然作起诗来,实在是难得!
于是,这诗就又被团子念了一遍。
唐申笑得东倒西歪,几乎喘不过气。团子也是一脸无辜,奇怪地看看自家爷,再看看难得笑成疯子一样的唐申,再看看手上的纸,翻来倒去地看一遍,难道自己念错字了?
祝允明却听懂了,虽然这诗前面两句不是很明白,不过后面几句他听出来了。尤其最后三句果然写得极好!双眼发亮地把纸接了回来细心地叠好,收起来。在唐申肩膀上拍了一下表扬道:“这诗作得极好,为兄收下了!”然后摩拳擦掌地抬脚大步回房:“团子,过来给少爷磨墨,少爷要写信。”
唐申狠狠白了他的背影一眼,这人实在是良心大大地坏了。
团子百思不得其解,问自家公子却都被绕了回去,不得已向永禄求助。永禄奇怪地问:“咱们二爷作诗?什么诗?”
团子记性好,就把诗背了一遍,永禄听得嘴角抽搐,拍拍他的肩:“团子哥,你让圆子哥念一遍给你听听你就明白了。”
团子一脸茫然,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去找了圆子。圆子精明,让他先念了一遍。听完了笑得极为诡异,团子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立刻拉着他追问。圆子好心地拍拍他的脑袋:“说你是头呆驴,真的一点也不假呀。”
团子飙了,他哪里是呆驴了,揪着圆子就要他解释清楚。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等到团子终于明白后,他暗暗地在心里把唐申的名字后面加了阴险两字注解。
似乎是这件事的关系,唐申在祝允明的面前倒是越发的放松了一些。原本总有些不好意思和别扭的感觉,现在倒是不在意了。相处了几天了,也能将祝允明当成朋友坦然地聊一些事情。今天实在闲闲没事,唐申闷得无聊,就揪了祝允明问他为什么当年公然劈腿。
祝允明刷地一下甩开扇子摇来摇去,然后叹息一声一脸无奈,“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如此,又何必强求呢?”
唐申愣了一下:“大哥?不会呀,他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祝允明笑着摇了摇头:“你比我了解你大哥,你看你大哥像是对我很亲近的样子,还是只是喜欢我亲近他的样子?”
唐申眉头皱了下来,说起来,唐寅似乎,真的似乎是比较喜欢祝允明亲近他的模样,并没有特意主动表示过什么。不过他又想,以唐寅的单纯,要他表达什么,他也做不出来。
他这边还在想,那边祝允明已经说:“或许他真的喜欢我,但他自己就非常犹豫,只要你们这些家人朋友有一点点不赞成,他就会立刻放弃了。我虽然喜欢他,想和他亲密一些,可他既然举棋不定,我也不想让他为难。”
唐申靠到椅子上,侧着头看他。一直知道祝允明长得不丑,现在看他,倒觉得他其实也算是气质高贵出众,眼神清明坦荡,倒不是个有坏心思的人呢。“那你何不与他说呢?亏你当时还想把他拐到京城去。”
“我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他若真愿意去京城,自然有我照看他。可是你几句话一说他就动摇了,我也就放弃了。毕竟那就证明他对我,并不是真的那么在意的。我又何必再强求?”
“所以,你就连说都不和他说一声,就与那个徐祯卿凑合到一起?”
“他不是都看到了吗?”
“咦?你知道?”
“他一直跟在我后面,我当然知道。”
“嗯?不对,他那日起意要跟在你们后面,是在看到你和徐祯卿在一起之后才行动的。你在追求大哥的时候就和那个男人搅在一起?”唐申生气,这人在胡乱找借口?
“他自荐枕席,我为什么不笑纳?”祝允明挑眉看着他,表情似乎是说唐申的问题有些奇怪。
唐申嘴角抽搐一下,忍着扁他的冲动说:“你的意思是,只要人家愿意,哪怕你已经有了……呃……喜欢的人了,和其他人巫山云雨一下也只是逢场作戏?算不得真?”
“若是真心喜欢,在缘分未尽之前,自然不行。可当时我与你大哥并没有定下,甚至彼此已经不可能,自然也就谈不上为他守身如玉了。”
唐申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上也不能说他的观点是多么奇怪,但结合大哥这件事从头到尾来看,就觉得,眼前这位,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没有节操吧。
作者有话要说:《卧春》 《我蠢》
暗梅幽闻花, 俺没有文化
卧枝伤恨底, 我智商很低,
遥闻卧似水, 要问我是谁,
易透达春绿。 一头大蠢驴。
岸似绿, 俺是驴,
岸似透绿, 俺是头驴,
岸似透黛绿. 俺是头呆驴.
其实这诗有好几个版本,我挑了最搞笑的。嗯,有恶搞的感觉。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