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神情自若地坐在那里，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从自己门上消失的钥匙：“说到圣人，您不是刚刚请回了一位圣人吗，圣马丁修道院院长阁下？”
这个名号一出口，艾斯顿时明白了来者的身份。圣马丁修道院的院长就是法国国王……这个人竟然就是国王？
他打量来者的目光变得慎重了许多。作为一位能干的国王，路易十一在如今周边国家之中的名声可不太好。他手腕强劲，又擅长玩弄阴谋，因此被称作“蜘蛛”国王。不过此时看来，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老人罢了，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袍子，将浑身上下遮挡得严严实实，脑袋上戴着一顶油乎乎的黑呢帽子，看上去十足破旧。脸上与手上都遍布皱纹，站姿也十分粗｜鲁，看起来完全没有国王的架势。
路易十一则回答道：“他？教皇送来的一个会念经的木偶。当然，我会对他十分恭敬，请求他在上帝面前为我说好话。但是有谁比您距离上帝更近呢，主教阁下？”
“现在还不是。”克洛德冷淡地道，“任命书还没有下达。”
“很快，波旁的红衣主教就要为您带来喜讯了。”国王的脸上露出微笑，“同样他也会为我带来喜讯——啊，我是多想看到查理的婚礼啊。”
克洛德没有理他，国王的目光便转向了屋子里的另一个人。面纱有效地遮挡了艾斯的下半张脸与喉结，然而那斜飞入鬓的英朗眉形、相较于女子过于犀利的眼睛与太过高挑的身材，几乎都蕴满着疑点。
路易十一却看得有些发愣。他紧紧地盯着那双祖母绿颜色的眼睛，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十分熟悉，却又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护士，还是客人？”路易十一开口问道，眼睛看着的却是克洛德。
作者有话要说：简直哭了qaq本来想今天写够一万字发出来的，结果卡卡卡卡到现在……爆粗口发誓下一章绝壁要进｜入！没错字面意思！你们自己理解！！做不到就砍掉我的尾巴拔掉我的爪子给我留两个义肢敲键盘！！【喂
第五十九章
护士还是客人？
克洛德看了艾斯一眼，冷若冰霜的面孔上出现了轻微的笑意：“难道不可以是助手么，阁下？”
路易十一怀疑地看着他：“我以为您从不需要助手。”
“当初国王的御用炼金术士米勒·狄利埃先生也曾经这样以为,”克洛德眸中闪过一道极轻的嘲讽神色,淡淡地道,“可是最后呢？他请求上帝派一个学徒给他继承所学,而我如今恰恰认为自己也有同样的需求。”
他口中的“狄利埃先生”就是他自己的授业恩师，手把手将他领上了炼金术士这一行列、并引导他进入波旁红衣主教视线的神学博士。然而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憎恨着自己的恩师,恨到几乎想要将对方挫骨扬灰。然而没等到他实施复仇的计划,狄利埃就死在了自己一手导演的恶果下，让克洛德的恨意全数落空,无处发泄。
路易十一恰恰清楚当初的这段故事,所以他现在更加怀疑克洛德的言辞了：“……这么说，真的是助手？可我以为你不会为自己选择什么继承，毕竟你自己……”他吞下了自己的后半句话,改口问道,“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女人呢？”
克洛德避而不答：“我以为您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的。”
“哦，对了。”路易十一恍然道，“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事——克洛德伙计，您最近有没有关注过我那可爱的小约翰呢？”
正在心里猜测着克洛德与国王关系的艾斯瞳孔蓦然一缩，隐隐间仿佛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国王会询问的……克洛德所熟悉的那个约翰……
克洛德淡淡地道：“您还期望他能有什么能耐呢？喝酒、斗殴、与女人厮混，凭借那张漂亮的脸蛋和甜美的话语去骗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牢记住自己的本分，让自己变得永远也无法和王太子相较。”
路易十一皱起了眉头，目光颇有几分凶戾：“您管得也太宽啦，副主教阁下！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个呢？”
“有时候我会认为有这个必要。”克洛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向艾斯看了一眼，回答道，“而您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会对他的未来有什么期待吗，陛下？”
路易十一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焦躁的冷哼，拍打着自己的手臂：“查理的身体并不好，克洛德伙计。假如我们可以立一位女王，我会很高兴看到事情达成最完美的结果。可是偏偏上帝如此作弄人——就这样吧，副主教，我们不再谈及此事。老实说！您有什么意见呢？”
“您需要什么意见？”克洛德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