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找老爹撒气,便往小皇帝这来了。
刚进院子,袁谭正从屋里退出来,袁尚忙藏身墙后。
只听袁谭道:“对了,皇上精神大好,我父亲也很高兴,除了请安之外,还令我过来问,皇上可有什么想吃的?我遵了董厝嘱咐安排饮食,董厝说饮食上也调理着,好得会更快些。”
曹丕在门口道:“那便都按医嘱准备,菜式多一点就好,单只一件,糕饼点心等时时备着,皇上喝了药嘴里味苦,要这些点心祛味。”
袁谭笑道:“这事简单,我会特意叮嘱他们,多备一些口味不同的,我这就去了,曹公子不用送了。”
袁谭走出来,袁尚也不进去了,带着人往别处避开袁谭,脸上表情越发阴沉下来。
旁边的阿谀之人忙说:“大将军从来不喜欢长公子,怎么会叫他来给皇上请安?”
袁尚道:“必是他自作主张,我还奇怪呢!皇上才来几天,针对我做什么?他今后要靠着我家,我又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他不讨好我,却来针对我,奇怪也哉!”
旁人道:“大将军没带长公子来接驾,长公子肯定早已不满,这次本也只叫那个董厝来看皇上的病,怎么长公子也跟来了?”
袁尚冷冷一哼:“这不是来讨好皇上,乘势讨好父帅呢么!”
“公子,刚刚那蛇会不会是长公子托了皇上的名弄出来的?”
袁尚道:“必然!他倒厉害!父帅不会跟皇上过不去,好不厉害!”
旁人道:“那……公子得多加小心了,万一长公子又生出别的怪招来,可是防不胜防啊!”
袁尚道:“派人去盯着袁谭,我要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事!”
“诺。”
没过两天,袁谭发觉总有人盯梢,派人一查,袁尚的人,袁谭想起曹操送来的信上所言——
……公子身为长子,本该跟在本初将军身边,尤其南下寿春迎接圣驾这种必将载入史册的大事。我在寿春与公子之父饮酒畅谈,他言三子袁尚聪明果断,堪承大业,本初将军家事,我本不该插言,但近日天子北上冀州,若大将军真的废长而立幼,必生大乱,到那时朝廷动荡,社稷不安,实非公子一家之事,为大汉计,请公子早做决断,操愿为公子助力,共稳朝局以安天下。
接到信不久,袁绍派人来叫董厝,袁谭拿捏不定,便悄悄集结了手中兵马,命下面将士晚一天出发,自己先赶往徐州探查情况。
袁家三子过去便互相猜妒,还曾兵戎相见过,所以袁绍将他们分开,以为这样一来就没有事了。
袁谭回忆起曹操信中的话,微一深思,如今天子到了他父亲手里,朝廷可不就是要跟着移往冀州去了吗?
等从徐州回去,自己远在青州,若真的发生什么事,根本赶不上!
到那时,袁尚有的是机会先继承父业,再驱赶杀戮两个兄长,继而学袁术,搞个禅位的模样出来,天下不就都是袁尚一人的了!?
袁谭越想越急,秘密写下书信,避开袁尚耳目送去给曹操。
刘协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画的条蛇,居然要蝴蝶出兵变这种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来。
曹丕够结实的,被下了十几天的大牢,背上的伤反而好差不多了,痂一掉,底下新长的肉比别处嫩红许多。
刘协不小心看到,觉得那一片烧伤的疤痕挺像朵玫瑰,旁边还有两块小的,跟飞出去的花瓣也很像。
刘协来兴趣了……
画蛇玩的时候叫人找了颜料来,后来也没扔出去,仍放在屋里。
曹丕跟曹纯习了武回来,这时节天气又暖和了许多,冲过凉,曹丕只穿了亵衣趴在榻上小憩。
过了会,刘协叫人端了颜料,轻手轻脚走近,心道:我以后不吃你家的饭了,你爹曹操必定拿你做人质,借兵去打吕布,等打完还得换你回去,那时候两不相见,乘着现在能欺负赶紧欺负,也不怕以后被报复!
什么叫恶向胆边伸,就是刘协现在的心态。
被曹操憋得久了,一心想报复在曹丕身上。
刘协拿皇帝才有的二丈九尺九寸长绶带,把曹丕手脚捆了个结实。
曹丕勒得醒过来,手脚都动不了了。
要张嘴说话,被刘协塞了汗巾到嘴里,话都没法说了。
刘协看曹丕再挣扎都挣扎不开后,坐到曹丕背上,微笑:“朕受了你和你爹多少气!今天还给你!!”
取了发冠上的金簪,捞起曹丕衣服,蘸了朱砂红,按紧曹丕扎下去。
那一片新肉长好没两天,曹丕哪受得住这种痛,卖死了力气挣扎。
刘协扎歪,叫人过来帮忙:“帮着朕按住他!咳咳!”
开始那群男孩一个都不敢动,后来刘协道:“你们怕他爹,就不怕朕吗?朕只要告诉袁绍,咳咳咳……你们惹朕心烦,看你们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曹操!?”
男孩们怕了,过来帮他按住曹丕。
曹丕“呜呜呜”的,也不知吼的什么。
刘协一边扎一边说:“曹子桓!朕亲手给你纹身,你休要不知抬举!朕给你弄朵玫瑰花,多好看!你再这么扭,玫瑰花画成了烂柿花,你可不要怪朕!”
外头阳光明媚,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好不惬意的春天景致。
最后,曹丕已经挣不动了,疼出来的汗把身下一大片锦缎都弄湿了。
刘协也出了一头汗,专心致志的纹身,咳嗽竟也少了。
到他自己累得受不了的时候才罢手,直起身一看,曹丕右肩下面点地方大致纹出一朵玫瑰花的雏形来。
刘协方觉满意,揪住曹丕的耳朵,俯身道:“曹子桓,你听着,咳咳咳……你爹是有点本事,却是个奸狡之徒,咳!朕现在手下无兵,才被你们欺凌!可朕是大汉天子!你们是汉臣!!”
这话说出,刘协长出口气,却弄得嗓子又疼起来,咳嗽不止。
被扶着下了地,刚接过递来的布巾擦汗,猛看见地上一个水盆,盆子里的水全染红了,边上还搭着两块发红的布巾。
先前每次扎到曹丕肉里,血一出就有人给擦去,倒是没注意到……
眼望别处,刘协道:“备水,朕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