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再好的保养也敌不过岁月的流逝,”钟倾茗安慰道:“人由小变大,由大变老,是自然规律,我们也会有白发苍苍的那一天,想开些吧。”
尚菏瑹冲着她笑笑,眼睛又润又亮:“倾茗,以后,常回家看看你妈妈,好好陪陪她吧。”
“嗯,会的,一定会的。”钟倾茗换下睡衣,沉了沉,说:“菏瑹,我们的关系,能瞒着就瞒着吧,不逼到份儿上,坚决的不要出柜。躲躲藏藏的感情不好,但有得必有失,选了这条路,在父母跟前躲藏,无法接受父母的祝福,是我们应该承受的。欺骗父母不好,但善意的欺骗,也是必需的,这世上,没有谁能不撒谎而坦然过一生。”
“听你的,撒个小谎,把密西西比河说成雅鲁藏布江,呕!这玩意儿我最拿手!”撒谎成性的尚博士一听到钟倾茗竟然鼓励她撒谎,立马就想神气的撅撅小胡子,奈何嘴巴上一根毛都没有,实在没小胡子可撅,只能摸摸下巴,做老学究状:“你也看到了,我爸妈不是老顽固,他们对我单身没什么太大意见,咱们不能要求他们太多,只能要求自己不去抱怨。面对父母,得过且过吧。”
“好,得过且过。”钟倾茗响亮亮的往尚菏瑹的脸蛋上亲一口:“我先去洗澡。”
“一起去吧。”
“亲爱的,你的狗胆是越来越肥了!”钟倾茗挑挑眉梢:“这是在父母家,你不想要命没关系,你爹妈的命你也不顾了?”
“也对,也对,那……”钟倾茗已经出了门,尚博士只能对着空气补上没说完的话:“你先去,我殿后。”
尚菏瑹傻呵呵的愣了一会儿,又在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把那根白发放了进去。
人的心就像一个天平,爱情和亲情分放在两边,一般重。设若只能用谎言才能维持它们的平衡,才能不用做出鱼死网破的抉择,那么,就让我撒上一辈子的慌吧。尚菏瑹把玻璃瓶贴在心口,在心底默念着,我爱你,妈妈。
70、第 70 章 ...
有许多人喜欢冬天,若问他们为什么喜欢冬天,想来至少有一半的人会说,因为冬天会下雪。
12月中旬,古城迎来了本年度的第一场雪。
雪不算大,但是,耐不住下的时间长。大半夜的,趁着人们睡意正酣的时候,雪娃娃悄不声儿的撒起了欢,他那肉呼呼的小手,放哪儿,哪儿白,他那肉嘟嘟的小脚丫,踩哪儿,哪儿亮。不多时,枯萎了的藤蔓和暗绿色的常青上,都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雪娃娃在人间玩耍了两个小时,在太阳公公睡醒之前,他留下一片白亮的世界,流星一样的飞回了远在天界的家。
“呀!下雪了!”这是尚菏瑹拉开窗帘之后,发出的第一声尖叫,一点不比鬼叫好听。
“下雪了?”钟倾茗披上睡袍,走到尚菏瑹身后,搂住她的腰,一瞧:“呀!真下雪了!”
“趁着雪还没化,咱们出去玩一玩再上班吧,你不怕迟到吧?”
“不怕,你呢?上午没课?”
“没课,只在下午有一节。”
“那……换衣服,出去玩。”
不是周末,大人要上班,孩子要上学,真正有心情在雪景中逗留的人,并不多。倒是那些狗啊猫的,撒着泼的在雪地上乱窜,——动物比人更容易享受大自然。
雪后初霁的阳光是冷清而明媚的,尚菏瑹和钟倾茗穿着羽绒服,手牵手的去公园赏雪,玩雪。尚菏瑹怕冷,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走起道儿来,探着头,缩着肩,两只胳膊往外翘,脚底一打滑就东歪西扭,顶像个企鹅,笨笨的。钟倾茗笑了她一路。
看着活活泼泼的尚菏瑹,想着尚菏瑹那对恩爱的父母,钟倾茗忍不住的一再羡慕。
前些日子,她回家看望了自己的母亲张秀雨。除了过年过节,她一般不会回家,她回家的次数,远没有去父亲墓前的次数多,她总觉的那个家不是她的,而是妈妈,任远和弟弟的。因此,对钟倾茗的“突然袭击”,张秀雨立刻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午饭的也没让保姆做,亲自下了厨,直叫钟倾茗看的一再心酸。
张秀雨比刘图小一点,她没有工作,一心相夫教子,平日里养尊处优,在保养上,也要比刘图好一点,至少,还没生出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