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
公孙查看了昨天的剩菜,果然没问题,被下毒的只有那几坛酒。
公孙问道:“开席前这几坛酒存放在哪,有什么人能接触到这写酒,我想见见他们。”
李佳肴似乎永远学不会端端正正的站着,全身就像没骨头似得,身边有什么就靠着什么,和随时随地挺拔如松的庞统形成鲜明对比。李佳肴对查案的兴致不高,靠着柱子懒洋洋道:“酒当然放在酒窖里,收藏好酒有很多讲究,有些酒怕冷、有些酒怕热、有些酒怕吵、有些酒怕人……”
李佳肴慢吞吞道:“照顾这些脾气不好的酒,一定得聘用有经验的老师傅,我这店里只有一个专门照顾酒的师傅老钟,他带了四个小徒弟,按理说只有这五个人能接触到那坛酒。”李佳肴话锋一转,“小楼里人来人往,未必不是外人进来作案,大人若想把我的伙计当犯人审,就请拿出证据来。”
公孙策办案多年,见过许多不配合办案的人,李佳肴的态度不是最好,也算不上最坏。但李佳肴的态度让公孙很费解,昨天还那么积极提供线索,今天就爱搭不惜理的,这人也太善变了吧?
公孙先生不明白,赵臻却天生一双发现奸情、咳咳不对,是发现真相的眼睛!
李佳肴这病娇货,一直以来找机会接近展昭,他昨天那么积极提供线索,一是不怀好意向展昭献殷勤,二是希望展昭亲自来临江楼调查。为了跟展昭套近乎,牺牲几个手下他当然不在乎!
谁知今天来的是公孙,李佳肴心里很不痛快,瞧这没完没了的架势,不引出展昭誓不罢休啊!
可惜今天踢到铁板了,公孙策岂是好欺负的~~
赵臻胡思乱想的时候,公孙策和李佳肴话里藏刀顶了几句,气氛也僵住了。
庞统早等得不耐烦了,心说书呆子就是麻烦,把伙计全绑回开封府什么口供问不来,何必在这和一个不男不女的厨子磨叽?办案衙门就是费事儿,这要是在军里,拖下去打一百军棍看谁还得瑟!
公孙似乎也不耐烦了,“开封府不会冤枉无辜的人,你把人叫出来让我看一眼就行。”
公孙把话说到这地步,李佳肴只好暂时妥协,就算是为了展昭,他也不能把开封府得罪狠了。
李佳肴斜倚在栏杆上,不情不愿对身边伙计道:“叫所有人到大堂集合。”
临江楼的厨子伙计账房连男带女足有二十五人,其中二十人专门伺候李佳肴的饮食起居,可见病娇李少爷平时都过着怎样穷奢极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生活。服侍他的二十人容貌都不错,看来病娇李少爷还是个颜控,只是这些脸……好像有些眼熟?!
赵臻本来只是随便看看,谁知仔细一瞧,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窜!
李佳肴的贴身小厮,几乎每个人都有几处像极了展昭!有的是五官像,有的是气质像,有的是举止动作像,甚至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不仅容貌像展昭,连举止动作都在刻意模仿展昭!
赵臻双眼喷火,又不能宣扬出来,只能暗暗压下怒火。
庞统感觉到赵臻的怒气,扫一眼临江楼的人,完全不明白赵臻怒从何来?其实也不怪庞统迟钝,庞统和展昭虽然交情还不错,却很少关注展昭的容貌动作,印象中就是个看着很顺眼的朋友。
公孙就更别提了,他虽然很熟悉展昭,但神经比宽面条还粗,别说看到一群像展昭的人,就是看到一群很像自己的人,他也未必能反应过来。
经过一番筛查,公孙揪出两个小伙计要带走,李佳肴当然不放人,但公孙已经有证据了。
公孙耐着性子道:“他们俩曾经接触过毒素。”
李佳肴不依不饶,“那天剩下的酒,我让所有人拿去分了,这楼里可不止他俩喝过毒酒。”
公孙板着脸解释,“接触过毒素的人与喝过毒酒的人是不同的,喝过毒酒只会产生幻觉,直接下毒的人反而中毒更重。”公孙指着两个小伙计,“你看他俩指甲和眉心青黑色,比所有喝酒中毒的人都严重,你昨天分给他俩多少酒?总不会比你自己喝得更多吧!”
李佳肴轻飘飘的眼神扫过去,两个伙计顶不住压力跪倒在地,额头磕得咚咚响。
公孙心善,用眼神示意衙役把两人搀起来带走,李佳肴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没再阻拦。
众人顺利离开临江楼,公孙才注意到赵臻有些不对劲儿?
公孙拍拍赵臻,“你想什么呢,脸色比某些死人脸还臭。”
无辜中枪的死人脸庞统默默无语:算了,英雄好汉不和书呆子一般见识。
赵臻摇摇头,“没想什么。”夜黑风高夜是个杀人纵火的好时候!
庞统看着赵臻的背影:总觉得皇上要黑化做些危险的事,错觉吧?
公孙抖抖胳膊,“最近的天气真是忽冷忽热啊……”
************
临江楼这边进展顺利,还被赵小臻发现了惊天秘密,展昭白玉堂却遇到不小的阻力。
为了调查死者佩文的生前关系,展昭白玉堂来到浣衣院问话。
得到消息的宫女们彻底轰动了,全都赶来围观开封两大男神!
浣衣院作为惩罚犯错宫女劳动的地方,但凡送到这里的宫女,运气好的攀上高枝还有逃出去的可能,运气不好的只能一辈子老死宫中……在这里没有女子的矜持,也没有同伴的情谊,只有赤果果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第一位接受问话的宫女,容貌姣好只有十几岁年纪,看到两位大侠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含羞带怯的眼神写满了崇拜,交涉无果后,被展昭客气地请出去了。
第二位宫女面红耳赤声若蚊蝇,说是说了不少,只是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战战兢兢就像受惊的小兔子,有种白玉堂初遇蝶舞的画面感……被忍无可忍的白玉堂清出去了。
第三位宫女衣着暴露,两只眼睛放射出金光,媚眼飞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身上杂牌脂粉味儿太呛人,展昭忍啊忍啊终于忍不住打喷嚏,被黑着脸的白玉堂请出去了。
第四位宫女倒是挺正常的,可惜是个傻大姐儿,一问摇头三不知……
就在两位大侠耐心告罄的时候,终于进来一位比较靠谱的老宫女。
这位大龄宫女看上去四五十岁,风霜的脸上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当年就是因为这幅好容貌,她被当时得宠的妃子贬到浣衣院做苦工,衣服一洗就是三十几年。年轻时的傲气都随年华老去了,在宫中混迹了一辈子,还有什么事儿不明白,看着展昭愁苦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宫女笑着调侃道:“展大人这一下午不好过吧。”
展昭苦笑,白玉堂也是服了这群女人,以后见着女人就绕路走!
老宫女道:“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事,但也要掌握方式方法,浣衣院这么腌渍的地方,你俩也敢直愣愣地走进来,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宫女又笑了一阵,“是福泉总管叫我来的,他许了放我出宫,二位有什么问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展昭白玉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咬牙切齿:福泉早知道这边的情况,为何拖了一下午才派人过来?那个笑里藏刀的白胖子马屁精,肯定是故意看咱俩的笑话!
在脑中把福泉踢打了一百遍,展昭开始问正经事,“佩文平时人际关系如何。”
老宫女想了想,“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佩文是年轻姑娘,又颇有几分姿色,自然不甘心留在浣衣院。佩文为人豪爽仗义,就是心气儿太高,总想攀个高枝儿离开浣衣院。她既存了这个心,那些和她有同样想法的女人自然看不惯,这里的女人都被憋疯了,发生口角打群架也是常有的。”
白玉堂懒得绕圈子,直言道:“你知道她和什么人私通吗。”
展昭又被茶水呛了一下,咳嗽两声猛瞪白玉堂——你含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