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被救出来的狐妖不忿道：“我们为什么要管这些人类，让她们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幻姬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应该恨的是那些邪修，她们和你们一样。”
那狐妖喉咙动了动，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了。
幻姬借给狐九了一个壶天法宝，将那十余名人类女子收入法宝后，狐九和李慕便往九江郡飞去。
李慕一路上沉默不言，狐九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幻姬大人对人类太仁慈了？”
李慕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狐九看着他，说道：“这些人类并没有错，她们也是受害者，那些人类说我们妖族残忍嗜杀，我们要是那么做了，岂不是和他们说的一样？”
李慕想了想，问道：“既然我们不仇恨人类，为什么要在大周安排那么多的卧底，处处和朝廷作对？”
狐九冷哼一声，说道：“什么狗屁朝廷，我们妖族做错了什么，要被人类如此对待，朝廷纵容人类对我们大肆捕杀，抽魂夺魄，我们要报仇的时候，朝廷就派出强者，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想要公平，只有推翻他们，建立我们自己的朝廷……”
狐九一番话，说的李慕无言以对。
倘若他真的是一只蛇妖，遭受到这种不公的待遇，他也会想着推翻大周朝廷。
可他不是。
李慕深深的叹了口气，许久才道：“不知道魅宗在朝廷有多少卧底，什么时候才能推翻他们，建立我们自己的朝廷……”
狐九叹息道：“崔明在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直接影响大周朝廷的一些决策，还趁机安插了不少人在大周女皇的内卫里，可惜崔明死了以后，内卫也遭到清洗，我们对于大周朝廷的影响，便小了许多。”
说到这里，他又看着李慕，说道：“这都是因为大周女皇身边那个李慕，他至少毁了魅宗十年布局，所以天君才在他身上下了这么丰厚的赏赐，幻姬大人更是在他手上吃了几次亏，所以幻姬大人才为你改了名字，让你变成他，平时揍一揍你出气，你就表现好一点儿，让她高兴高兴……”
李慕无奈道：“我知道了……”
他冷哼一声，说道：“都怪那该死的李慕，要不是他，我们还能直接影响大周朝廷，现在他们的朝廷里，我们应该没有这么位高权重的卧底了吧？”
狐九得意的一笑，说道：“谁说没有？”
李慕好奇问道：“是谁？”
狐九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不能说，这是魅宗规矩。”
李慕不满道：“狐九大哥你这是不信任我吗？”
狐九道：“我当然信任你，可是，这是我宗机密，就算是魅宗之人，也不能互相透露。”
李慕失望道：“那我不问了，我知道，我的资历太浅，你们都不信任我，这些秘密，不是我能打听的……”
狐九连忙道：“你别这么想，包括幻姬大人在内，大家都很信任你，要不然幻姬大人怎么可能让你成为亲卫，每次任务都带着你……”
李慕摇头道：“狐九大哥不用说了，我以后会摆正我的位置，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不该问的话也觉对不问……”
狐九有些急了，说道：“好吧好吧，我就告诉你一个，萧氏皇族的云阳公主，崔明以前的妻子，现在也是我们的人，其他的，我就真的不能说了……”
……
两人进了九江郡城，将那些人类女子放在了一处巷子中。
然后狐九传信九江郡衙，两人躲在暗处，看到郡衙中急匆匆的跑出一群捕快，找到那群女子所在之地时，才离开九江郡城。
回千狐城的路上，李慕依旧一言不发。
此刻，他的心里矛盾万千。
狐九和魅宗的人，是真的拿他当自己人的，尤其是狐九，他对李慕的照顾，不亚于当时的李清。
可李慕却在借着他们的信任，暗中算计他们，从他们口中套取情报，这让李慕心中泛起复杂，久久不能平静。
他尚且如此，那些卧底多年，甚至为了取得信任，在地方娶妻生子，卧底了十几年几十年的人来说，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狐九察觉到李慕的沉默，问道：“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李慕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太不是个人了……”
狐九笑了笑，说道：“说什么傻话呢，你本来就不是人……”
圆满的完成任务，回到千狐城后，李慕很快就听到了幻姬的传唤。
他来到幻姬的院子里，问道：“幻姬大人有何吩咐？”
幻姬手中出现两条长鞭，说道：“我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进步。”
李慕没有多说一句，和往常一样对幻姬拔剑相向。
有些事情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学会享受。
这样起码李慕以后背叛她的时候，心里的愧疚感会少一点。
幻姬手中的鞭子挥着挥着，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她以前蹂躏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有屈辱，有不甘，看着这张可恶的脸在她面前流露出屈辱和不甘，她的心中无比畅快，连近些日子来的心结都解开了。
但当这种屈辱和不甘消失，她再蹂躏他时，就觉得索然无味。
不多时，她便收起鞭子，说道：“不玩了，没意思。”
她坐到石凳上，指使李慕道：“过来帮我捏捏肩。”
李慕默默的走到她身后，双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拿捏着，凭良心来说，幻姬除了喜欢使唤他，蹂躏他之外，对他很好，比对所有人加起来都好，被她使唤就使唤吧，她使唤的越多，李慕心中的愧疚就越少，日后背叛她时，也更容易度过心里的那一关。
就且当是在欣赏风景，站在这个位置，只要一低头，就是无限好风景。
李慕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赏景，某一刻，狐九从外面飘进来，说道：“幻姬大人，我们抓住了一个大周朝廷安插在千狐国的卧底……”
幻姬眉头一蹙，回头看着李慕，不满道：“用这么大力做什么，你捏疼我了……”
第443章 谁是卧底？
幻姬府。
一名女子被铁链绑着，禁锢了法力，狐九绕着她飞来飞去，冷冷道：“早就知道你们大周朝廷不会老实，居然还真的有卧底，说，你的同党还有谁，都在哪里？”
魅宗众人在一旁，也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女子目光平视前方，淡淡道：“没有同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慕也站在人群里，脸上的表情很愤怒，心底却有些无奈。
朝廷在妖国和魔宗有卧底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菊卫就是女皇的情报组织，上次白帝洞府现世，就是她们传的消息。
这名女子，应该也是菊卫的人。
她之所以会落网，是因为被魅宗的人发现形迹可疑，后来趁她离开，进入房间搜寻后，果然寻到了她和上级联系的通讯法宝，于是她便被魅宗之人抓到了这里。
一名魅宗强者威胁说道：“想死可没有那么简单，想要留全尸的话，就老实招供出你的同党，不然的话，你会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子冷笑一声，说道：“我倒真想知道。”
那名强者看向幻姬，说道：“大人，这女人实在嘴硬，看来不用刑，她是不会招的。”
幻姬抬起手，说道：“先把她关起来。”
那名卧底被带走，幻姬吩咐另外几人道：“你们几个把她看好了，千狐城一定还有她的同党，极有可能会来救她，若是不救，再用刑也不迟。”
众人异口同声称赞道：“幻姬大人高明！”
幻姬又补充道：“再传令魅宗，让所有人密切关注城内行为异常者，一有发现，立刻向上汇报。”
……
片刻后，李慕缓步走出幻姬府。
菊卫的人，就是女皇的人，女皇的人，李慕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只是他不能直接劫狱，他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到必要时刻，万万不能暴露自己，要救也是曲线去救。
狐九飘在他身后，问道：“小蛇，你去哪里？”
李慕道：“去泡澡。”
一名魅宗高手道：“这小子，越来越懂得享受了。”
狐九叹息道：“可惜我失去了身体，要不然，就能一起泡了……”
长乐宫。
梅大人，上官离，已经穿着黑衣的菊卫站在殿内，气氛一片肃杀。
菊卫在千狐国的探子刚刚传来消息，有一名卧底落到了魅宗手里，虽然千狐国的菊卫探子还有几个，但凭借她们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从无数魅宗和千狐国高手中将她救出来，强行出手，只会将更多的人搭进去。
梅大人想了想，问道：“李慕也在那里，能不能让他……”
女皇还未回应，菊卫便断然开口：“绝对不可以！”
她脸色肃然，说道：“菊卫的所有人，从他们加入菊卫的那一天起，就有这样的觉悟，绝对不能因为救一人再牺牲其他人，李大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不可以冒险……”
梅大人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为了大局，必须要有所舍弃。
无论是对朝廷还是对女皇，李慕都要比那名探子重要得多。
周妩揉了揉眉心，已经将灵螺拿了出来，却始终没有联系李慕。
这是一个她也无法轻易做出的抉择。
她不想让李慕冒险，同样不想轻易放弃一个忠于她的臣子。
就在她心中两难时，她手中的灵螺，开始轻微震动起来。
周妩毫不犹豫的输入灵力，灵螺中立刻传来李慕的声音：“陛下，千狐城中，菊卫有一名探子，落入了魅宗之手。”
周妩道：“朕知道，你……”
她话未说完，李慕的声音便再次传来：“以臣现在的处境，倒是可以出手救她，但事后难免会被怀疑，最好还是朝廷出面交涉，臣在魅宗得到一个情报，云阳公主已被魅宗渗透，她的府中应该有魅宗重要人物，陛下可以派人擒下那人，来千狐国交换……”
周妩嘴唇动了动，还未开口，对面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传来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李慕每次的传讯都十分简短。
周妩收起灵螺，看向殿中三人，说道：“让供奉司封住云阳公主府，彻底搜查。”
三人神色振奋，躬身道：“遵旨！”
她们走出长乐宫后，周妩重新拿出灵螺，幽怨道：“也不让朕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