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去和留
忘情的话让方杰不禁一愣，呐道：“那你……不学太玄神功了？”
忘情摇了摇头，淡然道：“我之所以留在游戏里，其目的你应该也知道，所以什么太玄不太玄的，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你能学成终极武功，只要你到时候真的愿意出手救他，其他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听了这话，方杰此刻心情颇有些不是滋味，这段时间他已经觉察出对方可能对自己有点别的意思，可如今这番话又将他对忘情的想法打回到了原型，让他觉得忘情这么做似乎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那个人。
不过，已经经历了几次这种事的方杰也早已有了抵抗力，而且也确实觉得那个人值得救，所以这次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不动声色地又问道：“那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就是每天1小时的易术课怎么办？我若是留在岛上，就没办法教你了。”
忘情歪着脑袋想了想后，说道：“等你出关后，再多花点时间教我吧，更何况前段时间你也说过了，我现在已经掌握了初级的占卜方法，所欠缺的是大量的命例实践经验，这十年时间，我正好可以积累一些实践经验，打好基础。”
方杰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你这样的想法很好，其实命理学就是建立在统筹学基础上的一种推理学，光纸上谈兵是没有用的，只有通过大量的实践，统筹各类命例从中汲取经验，再结合以往相似或近似的命例反复论证求证，才能逐渐摸清其规律，掌握推理方法为我所用。”
说到这里，方杰闭目思考了一会儿后，才睁开双眼道：“先前上岛的时候，我曾在船舱内反思，意识到现在的我已经处在某个阶段的巅峰时期，大家都敬我，怕我，巴结奉承我，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从易理个讲，这是盛极而衰，物极必反的征兆，接下来肯定会走下坡路……
“没想到啊没想到……”方杰摇头一叹，颇为感慨地道：“没想到太玄神功就是我前面的那道大砍，这太玄神功我是志在必得，所以只能留岛十年，而十年之内，除了太玄神功之外，其他武功、各项属性都会停滞不前。十年之后，江湖上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以我的实力是否还能拥有绝对的优势，江湖上的那些顶尖高手是否还把我放在眼里，忘情阁会发展成什么样，都还是个未知数啊！”
忘情沉默了片刻后，抬眼劝慰道：“我看未必，你若是能学成太玄神功，十年后照样能笑傲江湖。”
方杰摇头苦笑一声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今正是游戏大发展时期，玩家大宗师已经有了不少，十年后，恐怕人人都至少是双料宗师甚至是武学大宗师，其他超级武功也会逐渐现世，而我这个过了气的双料大宗师，到时候拿什么跟人家斗？太玄神功么？太玄神功顶多让我不至于被一般人欺负，但是遇到江湖上的那些顶尖高手，恐怕不会再有现在的优势。”
方杰所说的优势，显然是指现在的他，有绝对的信心和实力在单挑的时候秒杀江湖上任何高手，在群战的时候，能够在数十万人当中来去自如、叶不沾身，一旦十年后失去了这些优势，虽不至于像刚出郭府那会几乎走投无路，但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得意。
所谓天意难测，方杰虽早已有了可能会走下坡路的觉悟，却也实在没料到会是由太玄神功的相关设定引起的，可笑的是，一般人想学太玄神功却没那个条件和机会，而方杰有这个条件和机会却又有点得不偿失。
当然，方杰也可以放弃这次机会，等下次腊八粥大会再来，可这样的话，谁也不知道未来十年会发生什么变故，下一届腊八粥大会又会有什么新的要求，还会不会有下一次机会，而且更关键的是，方杰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盛极而衰的临界点，相对于未来那些不确定的结果，留岛修炼十年反而是一种较为稳妥的“软着陆”方式，也正应了乾卦里的由“亢龙有悔”转至“潜龙勿用”的循环天道。
其实目前的状况，即离岛还是留岛的选择，就有点像一枚九成丹和一枚十成丹摆在方杰的面前，如果选择九成丹的话，虽然便宜，且有很大几率增加天赋，但方杰不敢去冒这个哪怕只有0.001%的风险，而如果选择十成丹的话，虽然百分之百地能成功，却代价太大，得不偿失，但又不能不这么选择。
所以，尽管心中还有很多顾虑，尽管明知道这么做有点得不偿失，尽管表面上看似乎有两种选择，但方杰知道，要想学成终极武功，自己其实已经别无选择，唯有把握这次机会，留岛潜心修炼十年，脚踏实地地完成一个个必要的步骤，方能最终成就自己的终极目标！
就在方杰拿定主意决心留岛修炼之际，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唐可忽然笑道：“其实，筹措冲穴铜人的消息让我带回去便可，忘情姐姐完全可以留下来陪方大哥修炼，这样一来，忘情姐姐就可以继续跟随方大哥学易术，而方大哥也不用一个人呆在岛上寂寞无聊了哦！”
听了这话，方杰不由得一呆，下意识地瞟了忘情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正好看向了自己，这一刹那间，两人虽然都很快回避了对方的眼神，却也能看出对方似乎对唐可的这个提议有些心动。
“不行不行！”
无语了两秒后，方杰最终还是按耐住了心中的那股冲动，连连摆手道：“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别说呆十年，就算二十年、三十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必要专门让忘情来陪我。再说，如果我和忘情都留岛修炼的话，忘情阁就没有能镇住场的高手坐镇了，这对忘情阁未来的发展极为不利。”
一旁的忘情也言辞闪烁地对唐可道：“方杰说的有理，忘情阁让依灵一个人打理我也实在放心不下，况且，他们两个都说要结婚了，若是我留下来的话，这孤男寡女的，恐怕也不太合适……要不这样，还是我回去，唐可你就留下来陪方杰好了。”
显然，忘情这话虽然是对唐可说的，实则是说给方杰听的，毕竟这话里的醋意谁都能感觉得到，就在方杰暗自翻着白眼的时候，却见唐可扑哧一笑，莞尔道：“忘情姐姐真会说笑，妹妹我是想留下来，可我看不见啊，进了太玄洞恐怕也无法研读石壁上的刻字，但姐姐你就不同了，完全可以和方大哥一道修炼啊！”
说到这里，唐可“扫”了两人一眼后，不禁会心一笑，逐条反驳道：“忘情阁除了你们两位，不是还有另外六名常务理事主持大局么？就算忘情阁暂无顶尖高手坐镇，但百强之列的高手还是有很多的，而且江湖上谁都知道你们正在侠客岛修炼太玄神功啊，想必江湖其他势力在招惹忘情阁之前，肯定会有所忌讳吧，难道他们不怕十年后你们出关找他们报复？至于方大哥和依灵姐的婚事……呵呵，忘情姐姐多虑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要我看哪，方大哥真正喜欢的人是……”
“死丫头，别乱说啊！”
唐可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方杰虎着脸给打断了，并且连忙转移话题道：“虽然你看不见，但可以用手摸着石刻研读太玄神功，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会给你买玄冰碧火酒？而且，你所说的江湖其他势力会对忘情阁有所忌讳，那也最多只能维持的几年时间。记得我当初闭关五年修炼太祖长拳，结果出关后，连本门弟子都不认得我这个首届血刀门首徒了，如果不是这样，残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把我迫害出血刀门？要知道，这次是整整十年啊，到时候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此时忘情还在猜测方杰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所以方杰这番话她并未认真听进去，自然没发表什么看法，而唐可则不以为然地笑道：“物是人非也好，时过境迁也罢，方大哥经历了那些事最后不是仍然成为了天下第一高手么？就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这无非是一个‘亢龙有悔’转为‘潜龙勿用’的循环过程，而‘潜龙勿用’之后，不就到了‘见龙在田’么，只要方大哥能‘终日乾乾’，定能东山再起，‘或跃在渊’，最后‘飞龙在天’啊！”
“哟，你倒是把我讲的那一套易理活学活用了啊！”
方杰很是讶异地看了唐可一眼，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后，才欣然道：“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我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忘情是否留下来，还有待斟酌……”
“不用斟酌了，我决定留下来！”忘情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意味深长的瞟了方杰一眼后，打断道：“既能继续跟你学易术，又能学习太玄神功，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忘情阁，有依灵打理，只要经济上不出现什么大乱子就行，武力上可韬光养晦，待我们十年后出关再重振旗鼓！”
一听这话，方杰不禁呆了半天，最后欲言又止地道：“这……你……真的要留下来？”
忘情回了一个坚定的眼神，淡淡地道：“当然！”
就在这三人商议出了一个结果的同时，在场其他人也纷纷各自拿定了主意，而在台上耐性等待的龙岛主见全场已经安静了下来，这才扫视着全场道：“各位若商议已定，可即刻随我去太玄洞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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