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十多米高的书架吗?
木质,造型朴素,每层的间隔有高有低,可以储存各种大小的物品。
出现在我眼中的,就是这样的书架。
不止一个。
别墅内的空间明显被改造过,内部比外面要宽阔许多,一楼的房间几乎被完全打通,只留下几根必要的高大墙柱。
厚重的落地窗帘遮住了自然光源,只有温和的白色灯光从天花板落下,照亮了周围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架子。
这些景象会让人误以为自己处于一个图书馆里。
但这些巨大的木质书架上摆放的却不是书籍,而是数不清的——游戏。
从较为熟悉的FC卡带,到印着“PlayStation”字样的游戏卡盒、光盘盒,视线所及之处,密密麻麻、五彩斑斓的盒子整齐地排列在一起。
让人头晕目眩。
除了卡带,还有一些架子上整齐放着各式各样的游戏机——我甚至还看到了初代的MacBook,它和一堆样式各异的电脑放在同一个架子上,不过我都不认识。
红白机、switch、PS4、NDS……所有我认识的、我不认识的游戏机都在这里。
有一个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型号大小的xbox限定版手柄,大多数我都只在拍卖网上见到过,还有一个架子上则放着所有款式颜色的gameboy——我都不知道它居然有这么多版本……
我晕晕乎乎地左看右看,每一眼都能收获一次新的冲击。
没有任何一个游戏爱好者站在这里能保持冷静。
看清周围的景象之后,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里大概,不,一定——是天堂。
“你知道世界上第一款成功商业化的电子游戏是什么吗?”
黑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还保持着呆愣的状态,下意识地给出了答案:“《乒乓》。”
“没错。”黑猫打了个响指,走到我的前方,“1971年,雅达利的创始人诺兰·布什内尔设计了有史以来第一台投币式游戏机,1972年,世界上第一款商业化家用游戏机米罗华奥德赛问世,同年,雅达利推出了游戏《乒乓》。”
一张还带着完整包装的游戏盒从架子中飞出来,落在他手上,封面上画着一个外星人和小男孩,外星人的手中捧着一台正在破碎的电话机。
“1977年,雅达利2600问世,最终败在只用了五周开发的《E·T外星人》上,但仍旧在全球达成了叁千万的销量……
“1983年,任天堂推出FC游戏机,1985年,FC游戏机平台上的《超级马里奥》正式发售,之后便是家用机的黄金时代……
“1992年,世界上第一款智能手机IBM Simon问世,系统里内置了游戏《Scramble》,这也是世界上第一款手游……
“到了二十世纪,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网络游戏开始普及,《魔兽世界》将MMORPG的概念推广到了全世界……
“2010年,iPhone4在全球引发智能手机热潮,同年,《水果忍者》让大部分从来没接触过手机游戏、乃至电子游戏的人,第一次沉迷在游戏的世界中……”
随着他的解说,一款又一款游戏从周围的架子中飞出来,展示在我面前。
“从1971年开始,电子游戏产业飞速发展,人类将最高端的电脑技术应用在其中,疯狂地制作出一代又一代器械,用它们来赚取金钱,用它们来满足自己的幻梦……”
他轻轻挥动手指,指挥着这些盒子纷纷落回原地,声音带上了一丝赞叹。
“纵然现在的技术还不足以制作出虚拟现实游戏,事实却是:人类早已经沉湎其中了。人类创造梦境,并试图将梦境变成现实……多么有趣啊,用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来满足自己无止境的欲望……”
说完这些话,黑猫转过身,摊开双臂。
“如你所见,这里存放了有史以来所有出售的电子游戏。”他恢复了平淡,懒洋洋地说,“当然,设备方面也是齐全的,你想在PDP-1玩《太空战争》,在FC上玩《1990任天堂世界锦标赛》,或者用PS5玩任何一款已发售的游戏都行——至于数字游戏,同样有相应的账号和单独的储存系统,需要线上游玩的游戏则每一个都有单独的服务器,地下室里是私人影院,保证你随时可以进行游玩——”
我已经听不清楚他的声音了,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
怀抱着极度兴奋的心情,我冲刺两步,猛地跃到他怀里。
他没有抗拒我的动作,顺势瘫在地板上,用一双死鱼眼看着坐在他腰上的我。
“来做吧,现在,就这里。”我说。
“……”他有些无语,“你是那种会对着自己的兴趣爱好硬起来的类型?”
他说的是我们群里一个胶佬的梗。
这位大佬专门买了一个巨大的展示架存放自己的模型,曾经在摆好之后拍完照片,在群里直言“对着它们我硬了,是真的”而收获了众人的膜拜。
“……”我被他的话噎住了,生气地掐住他的脖子,“少废话,你还是不是男人!”
“就我而言,把记忆清除得太干净也不是什么好事,少了很多乐趣。”他突然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镜片下,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变成了妖艳的金色,凝视着我。
他说:“要是残留在你脑子里的‘恐惧’多一点,事情也会变得更有趣一点。”
我思考了一下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觉得不能深思。
保持着姿势和他对视叁秒,他依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是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更加危险了。
我:“……”
糟、糟糕,我怂了。
因为一时上头而主动进行了邀请,稍微冷静一点,我就立刻回想起了他对我做的事。
虫子就不用提了,已经完全是我的梦魇了。
除此之外……
他曾经把我关在笼子里好几天,每天只给我灌带有媚药成分的体液,不给我吃任何东西,看我难受到极点却完全不出手,还一直嘲笑我发情时的丑态。
他曾经把我的头按在海水里,在完全掌控我的呼吸节奏的同时,往我的身体内塞软绵绵的章鱼。
海水的味道又咸又苦,每一次被逼到高潮时,我都会呛到海水。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鼻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样的气味。
……还好意思说没让我痛过。
除了疼痛,能折磨人的方式太多了。
很显然,眼前这家伙深谙此道。
就算大脑并没有保存下来太多负面的情感,那些记忆还是会让我感到后背发麻。
“算……算了。”我故作冷静地说,“我后悔了,当我没说过吧。”
再回忆下去,我就想揍人了。
我爬起来,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双脚就被黑色的触手全部缠住了。
“别呀。”黑猫饶有兴趣地说,“我正好想到了叁种折磨你的办法呢!”
意识到他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我的眼里失去了光泽:“要不,来点正常的?”
“正常的?像人类那样?”他淡定地否定了这个提议,“不行,用这个身体会秒射的,上次就没坚持多久。”
“……不要在奇怪的地方坚持死宅的设定啊!”我被这个回答雷了一下。
反正也逃不了了,我干脆转过身又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上,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过去。
“人家就想要普通一点的嘛——”我娇嗔地捶了捶他的胸口。
好像没控制好力道。
黑猫闷哼了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说的叁种办法是什么?”我好奇地问,同时手还放在他的胸口上,紧握成拳。
他不答反问:“既然不想要虫子……你喜欢哺乳动物吗?比如猪啊马啊牛啊之类的——嗷!”
我用尽全力猛揍过去,两只手去抓他的头发:“有本事你倒是用本体来草我啊!”
“严格来讲,我没有固定的本体,只有低级生物才会执着于拥有可被观测的身躯。”他一脸死相地说,“你要是真的想试试也不是不行,反正大不了我再把你复活一次……”
……有道理哦。
我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个“再”字。
被他的本体碰一下,我大概会马上SAN值归零、死得不能再死,直接回归阿撒托斯的怀抱。
我冷静下来,掏出手机,打开了百度百科的界面,开始搜索奈亚拉托提普这个词条,拉下去,看着上面列出来的众多图片。
“这个呢?”我选了外观最好看的一个化身。
“啊?你应该知道那只是假象吧?还是说你就好这一口?”他看了一眼画面上的肿胀之女,“而且变成那样我会控制不住想掏掉你的脑子——你知道什么是脑交吗?”
我:“……”
我不想回答他的话,又指了指我觉得可以接受的另一个。
“这个呢?”
“说实话,我其实很少用这个形象。”他扶了扶眼镜,吐槽道,“但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人类好像很中意,是因为脸上长JJ的造型戳中你们的猎奇点了吗……”
“这个呢?”我指向狮身人面兽。
他冷笑道:“那不还是哺乳动物,为什么这样可以,猪马牛就不行……啊!我的眼镜!”
我往他的脸上又揍了两拳,觉得自己的性欲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