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小子，你这暗卫怎么……怎么长得和诩儿一个模样？”东麒帝惊呆的转头问君繁。
“他就是六皇弟。”君繁淡定开口。
黑羽身形又是一颤，气息更乱。
“什么？”东麒帝大叫出声，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诩儿不是……”傻了吗？
“儿臣会在这种事上骗父皇？”君繁神情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样子。
“会！怎么不会？”东麒帝才不管君繁是什么神色，这臭小子可不只会面带微笑的阴人，还会一本正经的阴人，他才不信，继续怒，“你小子不想接老子的皇位，在外面寻个人来代替不是不可能。”
“若按父皇这么说，儿臣为何不寻个长得像其他皇弟的，偏去寻个像痴儿的？”君繁扬眉。
东麒帝一怔，说的好有道理。
难不成，前面跪着的人，真的是他的六儿子？
可他记忆中的痴儿，怎么会变成了臭小子的暗卫？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诩儿当年并没有傻？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一年前，才七岁的君诩突然高热，满身都通红滚烫，一直高热了三日，药师才终于把温给降下来，保住性命，但从那以后，原本聪明伶俐的君诩却变成了痴儿。
宫人告发，说君诩高热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谋害。
他自然大怒，立刻下旨彻查。
结果，所有矛头竟都直指臭小子。
他一下子更怒了。
君诩高热成痴，险些丢了性命，竟是某些人对付臭小子的阴谋。
当时，皇后已经去世三年，他为了稳固住臭小子的太子之位，杜绝某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一直没有再立后，后宫大权也是让几个高位妃子分散管理。
他已经尽量把皇室争储的苗头压到最低，可帝位的诱惑实在太大，有些人的野心，他实在压不住。
但，臭小子是几千年来绝无仅有的先天雷系玄者，出生后又诡异的妖孽，婴儿时期就把去刺杀暗害他的杀手全部伏诛。长大后的臭小子性子冷漠，但更加妖孽，那些人根本不敢再直接对臭小子下手，就想出了各种阴谋诡谋。
君诩是他的儿子里天资仅次于臭小子的一个，在某些人眼中就是极有力的储君争夺者。如果君诩出事，臭小子必定逃脱不了干系，甚至还是第一怀疑人选，若再有证据指向，臭小子绝对就坐实了谋害兄弟的罪名。
可，那些人是不是被野心蒙成了猪脑子了，以臭小子的能力，若要害一个人，会这么麻烦？会给人留下那么多“证据”？
当臭小子的妖孽之名是假的吗？当他这个皇帝的帝位是捡来的吗？简直侮辱他和臭小子的智商。
事情已经不需要再调查，他直接把蹦跶得最厉害的那几个妃子打入冷宫。
他知道肯定还有其他人参与，那些有儿子的，有野心的，儿子优秀的……怕是都有份。
但法不责众，那些妃子身后也都有世家撑腰，他不能全部处置，只能杀鸡儆猴。
按照以往，这件事应该就结束了。
可，不知这件事挑到了臭小子的哪根神经，让一向只专注闭关修炼的臭小子居然亲自动手了。
动手的结果就是，他的后宫被臭小子给屠了一大半。
屠完，臭小子就再次封了东宫，继续闭关，完全不管他怎么应对那些死了后妃的一堆世家。
可，没多久，东麒的各大世家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出事，要么莫名被灭门，要么死几个人！
三年后，东麒彻底国泰民安了。
而君诩，完全被人忘在了脑后，没人在意一个痴儿去了哪儿，最后怎么样。
他这个亲爹当时也正对着屠了他大半个后宫的臭小子咆哮，安抚那些死了女儿、外甥、孙女……的世家，根本没有心力去管君诩。
君诩是臭小子安排的。
臭小子以他的名义给君诩封了王，安排了人去王府照顾，王府就在京城，但位置很偏。
等臭小子闭关，各世家慢慢安分或者消失，他才想起君诩，时不时去王府看君诩，毕竟曾经也是他极喜爱的一个儿子。
但，他每次去都会被一个蓬头垢面的傻子哗啦一身不明臭物，去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最近几年，他愁着怎么让臭小子接下皇位，差点把这个傻儿子给忘了。
可现在，傻儿子不但自己出现在他面前，还成了臭小子的暗卫……不对，是一直都是臭小子的暗卫，至少十年了。
可，几年前他去王府看这傻儿子，还是被胡了一身臭水……
特么的，他这个老子到底被耍了多久？
东麒帝看着一站一跪的两个儿子，尤其看到身边臭小子无比淡然的神情，心火简直要冲天。
“你们……你们……”东麒帝一掌拍在床边的案桌上，怒吼，“给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六小子到底傻没傻？当年高热之事的真实情况是什么？”
“都是真的。”君繁看了眼垂着头跪在地上，始终不肯再露脸的黑羽，眉头微皱，黑羽太安静了，有点不对劲。
君繁朝黑羽走去，嘴里也在替东麒帝解惑：“烧是真烧，傻也是真傻，一切都和父皇知道的一样。只是，六弟发热第三日，儿臣正好出关，给六弟吃了点东西，降了热。”
“只是降热？”东麒帝追问。
“当然……”君繁刚开口，忽的，她眸色一凛，闪身出现在黑羽面前，抓着黑羽的肩膀将人提起来。
黑羽的脸再次显露在人前，但却和刚才看到的脸，差了一个天地。
皮肉外翻，满脸血肉，鲜血正顺着脸往下流。
君繁立刻运起灵力，暗藏精纯木力，修复黑羽的面容。
她刚才看到黑羽垂着头的地方滴下了一滴血，心知不好，急忙闪身过来阻止，可到底还是晚了。
这张本该和东麒帝十分相像的俊朗面容，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可怖非常。
“这……”东麒帝惊了。
鬼王倒茶的动作也停了停。
“自毁容貌，你想做什么？”君繁的脸色却比东麒帝的脸色还要难看。
黑羽悲戚的看着君繁，声音干涩：“属下不想做君诩，只想做黑羽。”
君繁怒极反笑：“看来，东麒刚撤一个戴鬼面具的鬼王，马上就要多一个戴铁面具的帝王了。很好！”
“殿下……”黑羽大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