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南冥烈揉揉小荷的额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轻声笑道:“哈哈哈哈……烈哥哥可不想把乖小荷教坏了,这秘籍哥哥不要你偷,要偷也是我自己来偷。以后等我出人头地,一定离开这个不将男人当人看的地方,也给小荷寻一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唯独在小荷面前,南冥烈才能这般畅怀轻笑。
只是他这一揉,却是将小荷额上发丝弄乱。
听到“风风光光嫁出去”这一句,小荷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可她掩饰得极好,南冥烈也不曾发现。
额上发丝乱了些许,被风吹在脸上痒痒的,小荷伸出手臂理了理发丝,袖口顺着抬起的小臂滑落,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青的紫的,新伤旧伤,小荷整个手臂上,找不出一片完好无损的肌肤。
“小荷!”
南冥烈一把拽住小荷手掌,将她衣袖拉起,神色震怒,“那姓张的畜生,又打你了么?这畜生开口之乎者也,闭口仁义道德,说是要教书育人,对自己的养女却如此恶毒,还对你……对你做出那禽兽不如之事!等来日我修炼有成,一定将他施加给你的痛苦,百倍千倍奉还!”
“烈哥哥别担心,小荷不怕疼的……”
小荷口中嘤咛道出一句,将手掌轻轻抽了回来。
觉着南冥烈掌心极为温热,小荷脸色稍稍羞红,随后用那乌溜溜不带一丝瑕疵的大眼睛,盯着南冥烈看了又看,半响才回过神来,道:“以前被打的时候,小荷觉得很疼很疼呢。可是后来被打的多了,疼着疼着也就不疼了……”
闻言,南冥烈心中一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倒是小荷满脸浅笑,脸上红润尚未消退,垂头将碗碟装进食盒里后,低着头一蹦一跳顺着墙角走了。
“云池城中,都是女子当家作主,男人只被当作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就连我大姐南冥禅,对我极为关怀,赠给我丹药秘籍,也只想让我安心嫁给林家罢了,从未将我南冥烈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唯有父亲柳梦梅,教导我何为顶天立地的男儿;也唯有小荷乖巧,将我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南冥烈拿着小荷留下的酒壶,转头凝视她远去的背影,心底泛起浓浓暖意。周遭霜寒的北风,也仿佛变成了三月春风,让他觉得极为和煦。
当他再往院墙缝隙中看时,正好听到张先生在讲:“天命谓之性,率性谓之道,修道谓之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一段经意,三个道字,正是儒门弟子修炼浩然之气的关键所在。
“我儒门修行之道,与其他门派不同。天下儒生众多,高手却寥寥无几。可若将浩然之气修炼有成,成为一方大儒,施展出的儒门威能手段,未必比不上那些名震天下的高门大派,今日就让你等瞧瞧,我儒门大儒的威能!”
随后张先生自衣袖中,掏出两张卷轴,卷开了挂在墙壁上。但见得滚滚金光银光,从卷轴中冲撞而出。
光辉如针,迸射而出,极为刺眼,乍泄数百米,学堂中那些弟子由不得纷纷眯上了眼睛,仿若卷轴里头分别蕴含有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你等仔细看好了,这卷轴中有‘日’、‘月’二字,是大儒王明阳先生在数百年前所书。大儒凭着胸中一口浩然之气,写出日月二字,能光芒万丈!写出一个水字,能熄灭熊熊烈火!写出一个火字,能截断江河流水……”
张先生摇头晃脑,指着墙上两张光辉璀璨的卷轴,浑身沐浴在金银亮色光辉中。
乍看一眼,只让人觉得,仿佛这张先生,此时此刻真的变成了一方大儒。
往学堂中扫视一番,见门下弟子个个聚精会神,全都在看着壁上二字,仿佛沉浸在二字光辉的神韵中,张先生眼中更是欢喜。
正是在扫视学堂之时,张先生见到了院墙缝隙处,南冥烈那一双偷|窥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