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仙侠修真 > 功德印 > 第347节
  “魔界传承至今,也遇到过许多威胁,每一任界主在遇到生死存亡之时,可以选择进入地宫,摘下此果。”
  “这是历届界主的残魂力量凝聚而成的果实,服用之后,能够让我的实力达到半步封神,可与仪主一战。”
  “只剩最后一颗了,成熟还要三个时辰。”
  “上次被凌月偷袭,我伤得太重,他刺伤了我的心脏,连元神都受损,从而施展秘法,以至于我一回到魔界,就被凌月他们发现了,现在,就看我的其他分身和那些心腹能拖多久了。”
  他说到这里,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那颗悬在骨伞上的暗红果实,“只要能撑过三个时辰,我就不会输。”
  手指碰到果实的时候,骨伞滴溜溜地旋转起来,果实左右摇晃,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那声音明明清脆悦耳,在钻入耳朵里的时候,突然又化作了万千怒吼,咒骂、哭喊、咆哮……
  “这么强的神魂攻击,你和你的手下居然都能扛住。”噬魂魔君看了一下面不改色的牧锦云和许青许红,面露惊诧。
  “既然这样……”他突然抬手,五指成爪,在白骨伞上一抓,就见又一把白骨伞突兀出现在他手中。
  两把伞唯一的区别,就是之后的这把伞上并没有悬挂果实。
  “若你愿意,可持伞站在刚刚你们落地的位置。”
  “无法支撑之时,弃伞阻挡,此伞能挡住仪主一击,你抛伞过后,便立刻通过阵法返回炫光城。”
  牧锦云接过伞,入手冰凉,只是这冷意,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然而握住伞过后,他能听到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念叨,无数声音重叠,男女老少皆有,让他微微皱眉,声音太多了,像是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且根本无法隔绝,让他元神都有些不适了。难怪他要测试元神强度,若是元神不够强大,握伞瞬间,元神就会被无数声音吞没。
  “那是魔界信徒的声音。”噬魂魔君笑了一下,“凌月想吞下魔界,我不会便宜他。”
  “我要是真的输了……”他神色狰狞,然嘴角却勾起笑容,“这一界,我送给他。”只是刚说完,他又猛地摇头,“我不能输!魔界是我要留给安安的,怎么能便宜了凌月!”
  他猛地站起来,头撞在白骨伞上,额头被骨架都戳出了血印子,“我不会输!”
  牧锦云眼睛微微一眯,这骨伞不知道什么材料炼制而成,他炼器水平不低,此刻握着伞也无法分辨出一丝一毫,只知道它攻击力好强,能够轻易刺穿噬魂魔君的肉身。
  就在这时,噬魂魔君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他用手背抹去嘴角血水,扭头看向牧锦云他们进来的方向。那双看向来路的眼睛里,都燃了幽绿火苗。
  “他们,来了。”
  第564章 旁观
  凤临山。
  血月界界主凌月、合欢女魔张秋月、以及数十位天仙境以上的修士聚集在山脚,其中有几人手上都提着头颅,那些都是魔界忠于噬魂魔君的强大修士,苦战许久,最终陨命。
  合欢女魔张秋月手里也提了一个,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她手里那颗头颅被装在一个碧色灯笼里,随着她的手腕轻摇,灯笼里的人头滚来滚去,撞上灯壁后还有火花溅开。
  那赫然是噬魂魔君的头颅。他的一具分身陨落,连头都被割下来,点了合欢女魔张秋月手里的灯。
  分身陨落后,那滴精血是会返回主人体内的,然而血月界主施展秘法将其囚住,这就导致每一具分身陨落,都会让噬魂魔君本尊的实力大幅度削弱。
  “地宫就在凤临山上?”凌月又问了一句。
  张秋月点头,“我曾去过一次。”
  “他以前倒是信任你。”
  张秋月不吭声了。
  凌月笑笑,掌心里出现了一粒种子,“既然你说在这里,我就信你一次。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培植出来的魔种,杀了那么多拥有阵法领域的天才才养出一粒,若是错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寒意。
  凌月将种子抛到地上,就见那种子飞快钻入地底深处,紧接着无数根须向四面八方延伸,与此同时,有枝条往上冒,不多时就蹿出地面。
  那藤蔓没有惊动凤临山的阵法结界,在整座山上疯长,地上的藤蔓像是一张网,将枫林山包裹起来,而地下的根须则将凤临山都扎透,把整座山分裂成了无数份。
  “好了。”凌月话音落下,就见藤蔓和根须同时缩紧,凤临山的阵法结界瞬间崩溃,整座山也快速崩塌,藏于山内的地宫,也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地宫,修得像是一座坟。”
  门是墓碑,宫殿犹如坟包。
  “苏羡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里,连坟都给自己建好了。”凌月看到地宫后眼前一亮,他哈哈大笑两声,抬脚迈步,只是一步,便从山脚垮到了悬浮半空的地宫跟前。
  落地刹那,阴风阵阵,他从白昼跨入黑夜,很明显是进入了噬魂魔君的领域。
  “幽冥鬼域?”凌月看着四周无数鬼影,他视线落在自己脚下的影子上,忽地笑了,“正好,我也模仿了你的幽冥鬼蜮,你要不要试试?”
  足尖轻轻一点,脚下阴影陡然变大,黑暗从他脚下脱离,将整个幽冥鬼蜮彻底笼罩。
  ……
  地宫内,牧锦云手里拿着白骨伞。
  他身前是地宫大门,漆黑的大门上刻满了鎏金暗纹,此刻,有一些藤蔓出现,不断地被大门上的暗纹吞噬,又不断地新生。这些藤蔓的目的,就是毁掉这扇门。
  许青和许红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法阻止藤蔓。他们都攻击不到藤蔓,明明看到藤蔓在眼皮底下,出手攻击却落了空,那些藤蔓好像在折叠空间里,属于看得到,摸不到的存在。
  就连牧锦云尝试攻击,也做不到。苏临安还放蝌蚪火出去烧,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唯有受到藤蔓攻击的大门,才能对它们造成一点儿伤害。
  但藤蔓无穷无尽,大门上能够攻击的暗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减弱,这扇门,撑不了两个时辰。
  苏临安很紧张,“那骨伞结的果实能不能催熟?”她都想蹦出去吐点儿萝卜灵液,看看能不能加速骨伞上果实生长了。
  牧锦云依旧没放她出去,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结果噬魂魔君说那骨伞上虽然结的是果子,却不是真正的灵植,诡念果是历届界主残魂凝聚而成,依托的骨伞是魔界一界之根骨,跟真正的灵植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想要催熟不可能。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诡念果成熟。
  “你放我出去,我试试破阵,找到藤蔓真身。”这很明显是时空交错,空间折叠的阵法,无数裂隙交错,使得藤蔓能够攻击到门,而他们却无法攻击藤蔓。
  只要能找到它的真身,并以最快的速度攻击,就能将其毁掉。
  但要找到真身,必须要用到元神力量进行阵法推演,这就很可能会引起天道注意。
  如果牧锦云不打开结界放她出去,那她第一次破解都可能暴露,就没有再解决藤蔓的机会了。
  “想都别想。”牧锦云道。他索性将结界封死,让苏临安根本看不到外界,这才稍稍安心。
  “我会拼尽全力,但你,绝不能动。”
  “你以为,天道还能容你几次?”
  “不要作死。”
  苏临安感觉得到,牧锦云真的生气了。
  或许每次都死里逃生,她才会觉得再暴露一次也没问题,但她也知道,并不是次次都有这样的运气。她沉默一瞬,说:“好,不到万不得已,我……”
  “没有万不得已。”
  将苏临安的话打断之后,牧锦云闭目坐下,将一缕神识注入白骨伞中。
  白骨伞的骨架,是魔界命脉。此伞,并非正品,而是噬魂魔君从那把伞内抓出来的复制品,但威力仍旧不容小觑。
  他开始熟悉这柄伞,方便待会儿掌控。
  ……
  一个时辰过去。
  大门轰的一声倒塌,一群人出现在眼前,走在最前面的女子两手提了三盏碧绿灯笼,每一个灯笼里,都装了一颗头颅。
  那是噬魂魔君的三具分身!
  天仙巅峰的修士,据说能炼制九重分身,噬魂魔君原本就受了重创,如今又陨落了三具,他的实力被大大削弱,现在完全落入下风。
  破开大门之后,凌月掌心出现一轮小月亮,他将月亮往上空一抛,就像是血月悬于地宫顶部,洒下暗红月光。
  看到前方坐着的人,凌月轻笑一声,“一个天仙初期,也敢在此守门?”
  “秋沐歌?”凌月看向许红的方向,抬手一点,“死。”
  指尖一点儿红光落在秋沐歌身上,秋沐歌整个头颅瞬间爆炸,身子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就在他手指点向牧锦云之时,牧锦云身前白骨伞猛地旋转起来,紧接着,无数白光从伞面冲出,将凌月以及他身后的天仙们悉数笼罩其中。
  他们的身体被光芒笼罩后逐渐僵硬,皮肤宛如玉石。白光将脚下地面割裂成许多方格,每一个人前方都有方格延伸,在方格尽头,一尊跟他们一模一样的玉像突兀出现。
  凌月皱眉,看着前方的自己。
  “以魔界为棋盘,念力化棋?倒是个拖延时间的好方法。”凌月冷笑一声,“以为复制一个我出来,就能阻挡我?”
  “复制,才是我最强神通。”
  他大步往前,却发现自己受到约束,只能前行一格。身前的那道光幕,连他都无法穿透。这是,道域法则的力量。
  脚步落下,眼前世界瞬间改变,他似乎回到数万年前,那时候,他还不是界主,还不能主宰他人生死。
  神魂秘法,让内心深处最脆弱的时候重现?
  凌月笑了。他弱小时都能赢,如今强大了,还会受困?
  噬魂魔君,你怕不是天天炼神炼傻了?你自己被心魔缠生无法摆脱,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简直笑话!
  他一双手堪比世上最锋利的武器,那些所谓的心魔困境,被他徒手撕裂,根本拦不住他前行的步伐。
  没过多久,凌月就站在了他自己的雕像前。
  双方战斗一触即发,而此刻,距离牧锦云撑伞掌控这神魂阵法,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牧锦云脸色凝重,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以至于握伞的手上青筋迸起,手臂肌肉也随之绷紧。
  血月界主已行至跟前,而他,还得撑一个时辰……
  画城。
  邵琉仙坐坐在椅子上,很认真地用蚕丝布擦剑。
  她身前是一块青石,此刻,青石上显露的正是凤临山地宫内的情况。
  青石旁边还挂了一面镜子,她凝望镜子的时候,镜子里却不是她,而是一个巨大的丹炉,一个男人坐在丹炉底下,专心致志地往炉底添柴。
  邵琉仙擦剑的空隙,才会往青石上看一眼,她漫不经心地道:“三界变两界,对我们来说也没多大区别。你觉得谁会赢?”
  南宫离穿的短褂,跟寻常修士不同,他一身肌肉虬结,皮肤古铜色,面容冷峻得很,身上半点儿仙气都没,更像是个冷面铁匠,偏偏此刻这铁匠,正在炼丹。
  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摆了个小板凳,一个穿了一身青衣的骨头架子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握着把小蒲扇,正对着丹炉扇风。
  “那小骷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