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圣山。
东胜王朝。
皇宫之内。
正在修行万道苍生聚龙功的庄冥,倏地睁开双眼。
“何人窥探于我?”
他如今已非往昔,修为突飞猛进,真龙本身修为已至真玄第五境,正在感应真玄第五印。
而今又是将聚圣山福地境内,所有生灵的大势,集于自身。
对于冥冥之中的大道窥探,他也能隐约察觉一二。
只不过,窥探他这一位聚圣山弟子,相当于窥探真龙,也相当于在窥探真龙的同时,也在窥探整个聚圣山福地境内的所有生灵。
如此大势,已然超出了这个时代的界限之上。
就算是真玄九印的巅峰大修士,受得这般反噬,只怕也难逃陨落的劫数。
大楚皇帝,深不可测,也是因为窥探于他,便相当于窥探整个天御福地,甚至包括五大仙宗在内,都息息相关。
而今庄冥既是真龙,也是整个东胜王朝。
“强行窥探我的那位,只怕已经陨落了。”
庄冥皱眉说道:“不过,也不像是一位真玄九印的巅峰大修士在窥探我……”
他心中的不安之感,显得愈发强烈。
无渊老祖陨落,本已算是除去了一个不知何时就会爆发的隐患。
但是清掉这个隐患之后,庄冥依然没有感到心安。
他一直怀疑,无渊老祖陨落之后,会给他留下一场劫数。
无渊老祖若是存活在世,不会将真龙的机缘,将铸鼎的希望,拱手让于世间任何人,包括他出身的衍天仙宗,但无渊老祖这样的人,未必没有留下后手,一旦自身陨落,消息便会传回宗门。
现在看来,他心中的忧虑,果然成真了。
除了天机阁之外,善于测算的,只有衍天仙宗。
如今探查于他的,十有八九是衍天仙宗的太上长老。
“那位窥探于我的太上长老,适才已经陨落了。”
庄冥心中暗道:“可这件事情,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
南天界。
衍天仙宗。
三十六天罡大阵,重新布置。
高台祭坛,花费了许多天材地宝。
三十六位真玄级数长老,各自立定位置所在。
衍天仙宗之主,走上了高台祭坛之上。
在众人眼中,归林长老已经陨落,有此前车之鉴,本门宗主依然不惧生死,继续推演聚圣山第十三真传弟子庄冥。
此等决心,震动众人。
而这位衍天仙宗之主,也深吸口气,略有凝重。
真龙神兽,一旦成长,便是堪比铸鼎的仙神,堪称幼年的真仙,超出时代之上的存在,故而无法测算。
哪怕经历当年围杀之事,或许伤势惨重,或许虚弱不堪,尚未恢复,但也一样是幼年的真仙。
庄冥即是真龙,所以归林长老测算庄冥,落得陨落的下场。
但他这位衍天仙宗之主,自然早已考虑妥当。
“既然测不出真龙,测不到庄冥,便测我自身!”
衍天宗主往前迈步,步罡踏斗,面色沉凝。
三十六天罡大阵,倏地兴起,光芒闪烁。
便见他一步迈出。
此番不测真龙,不测庄冥,只测自身。
关于自身吉凶,他借三十六天罡大阵来测!
就算具有铜钟那样的宝物,也无法影响三十六天罡大阵的测算结果!
他上接天穹,星斗之力,垂至自身。
他一剑往前,开冥冥迷雾。
他往前迈步而去。
轰然一声震响!
“吾为衍天仙宗之主杨真合,今欲往东洲一行,定吾此生命数,定吾仙宗长盛不衰之根基!”
“天穹星斗,听吾号令。”
“大道流转,真相清明。”
“此去吉凶,谁来定之?”
他将星斗之力,落于高台之上。
祭坛沉稳,接大道星光。
但见这大道星光,化作铜钱模样,落地而化,显化卦象出来。
作为衍天仙宗之主,杨真合一眼便看清这卦象显示之意。
“上上大吉!”
“九五,飞龙在天。”
“吾之此行,有乘龙升天之迹象!”
这位衍天仙宗之主,哈哈大笑,畅快至极。
他一跃而下,振臂一呼。
纵然是真玄九印的巅峰大修士。
纵然作为一宗之主。
但此时此刻,他也没有掩饰心中的欢喜。
他也不必掩饰心中的欢喜。
只听得这位衍天仙宗之主,出声喝道:“大吉!本座往东洲一行,定我衍天仙宗万世不朽之根基!”
下方三十六位真玄大修士,无不欢喜万分。
整个衍天仙宗,顿生喜庆之意。
隐有一种鱼跃龙门,将要焕然一新的意味。
——
三十六天罡大阵,随着三十六位真玄大修士起身,便也消隐了去。
整个祭坛高台也消去了神光。
这些真玄级数的天材地宝,尽数化作了废物。
“拆!”
避免三十六天罡大阵高台的布置之法外传,历代以来,每当动用三十六天罡大阵,事后总会拆掉高台。
只是,高台尚未拆毁。
上面的卦象,却不知不觉,有了改变。
没有人察觉上面的改变。
下面已经有弟子拆毁高台。
而上面的大道星光所化之铜钱,化作了灰烬。
没有人知道化作灰烬,是什么样的寓意。
——
东元境。
第七府。
刘越轩拜入天机阁,前后也未过数月光景。
他得到大衍算经,师尊便陷入沉眠。
许多方面的知识,是他从大衍算经之中,推算出来,可谓自学成才。
但这也不算准确。
正确的说,大衍算经,便是他的真正老师。
可是许多常识,他还是不懂的。
所以他在询问自家师尊。
“话说,上一次咱们师徒两个,差点陨落了去,那算是什么卦象?”刘越轩出声道。
“卦象破灭,意思便是,最后还是灰飞烟灭。”铜镜中的声音,这般应道。
“那若是卦象呈现大吉呢?”刘越轩问道。
“有大吉的迹象,也就是说,有成功的希望,但若最后卦象还是毁灭,只怕寓意着乐极生悲的意思。”铜镜中声音这般说道。
“原来如此。”
刘越轩这般说着,摸着大衍算经,看向遥远的方向。
他咕哝着道:“话说回来,那个奸商已经改行当皇帝了,老师你说我在什么时候才能改行当国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