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生欢以为自己幻听了，但还是扭头往声音来的方向看。
那人就站在门口，披着外袍，不曾穿中衣，那一寸寸的肌肉与她方才想的一点不差。
叶生欢怔住，木然转回头来直愣愣地盯住床顶。继而猛然深吸一口气，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捞过身旁的被子拥在身前，盯贼一样不错眼地看着门口。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滚，滚出去。”
她这一静一动都极是突然，再加上这外强中干的呵斥，饶是辰烨知道自己会吓她一跳，也还是觉得这反应未免有点大。
辰烨不疾不徐地走到屋中，坐在正对着床的凳子上，慢声道：“不早不晚，刚刚好。”
“刚刚好？”叶生欢咂摸了一下，脸上潮红未退，又添羞红，“你看见了？”
“嗯。”辰烨懒懒地应了一声。
叶生欢噎了一下，索性裹了锦被下床，走到辰烨面前，拿了她随手丢在桌上的春宫图递了过去，一副爽快的样子道：“虽说这是孤本，我心里喜欢，舍不得给你。可谁叫你看见了呢？喏，这本就送给王爷了，刚刚好，外面夜色正浓，可以带回去跟青茹姐姐一起欣赏。”
辰烨嘴角弯了一下，生将到了嘴边的笑意忍了回去，抬手接过春宫图，翻来覆去打量了一打量，淡声问道：“你这算是……贿赂本王？”
“啧，这词用得未免难听。怎么能叫贿赂呢？这叫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叶生欢两只手从里面抓着锦被，站在辰烨面前，一本正经地道：“换句话说，我这是在帮王爷。”
“哦？”辰烨更不明白了，春宫图往桌上一扔，笑道：“如何是帮本王？”
“王爷既然明知故问，那我可就实话实说了。”叶生欢清了清嗓子，要说时忽又转了话题道：“可先说好了，我说完了不能恼羞成怒。”
“好，本王断不会与你这小女子一般计较。”
叶生欢赤脚站在地砖上，又是敞开着门，初夏夜里风灌进来，只觉脚下寒起，便往后退了退，踩在身后拖着的锦被上。
“这院儿里的人，哪个不知道，王爷……不行。”
她是鼓起了老大勇气才说出后两个字的，再没什么比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他不行更能惹怒他的了。
果不其然，辰烨剑眉拧了一下，露出不知是气还是笑的表情，语调平平地问：“你说本王……不行？”
这波澜微动的反应让叶生欢有点慌，她连忙道：“不不不，不是我说的，我也只是听说。”
“听谁说的？”
“都这么说。”
“哦？”
“不娶正妃却先纳妾，不就是为了先操练一番吗？而且王府里早有不成文的规矩，进来的若是肚子不争气，叁年都没动静，那便要逐出王府去。”
辰烨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女人的肚子不争气，不是本王的错吧？”
“一个两个不争气，还说得过去。可是王爷，算上我，您这院儿里都七个妾室了，最晚的也娶回来有一年了。我就算了，难不成她们六个都是不争气的？”
这话尾音儿上不自觉地带了几分隐晦的委屈，辰烨听得微微一挑眉，叶生欢也几乎同时意识到了这无意中流露出的越界。
她咳了一声，继续道：“若是别人，瞒也就瞒得过了，可我私底下问过各位姐姐，都说王爷自新婚至今，碰都没有碰过她们，至多只是在她们房里坐坐而已。”
“所以，你觉得本王不行？”
“只这样说，王爷还觉得委屈的话，那好，明明白白说给你听。”叶生欢冲着桌上一努嘴，“她们也道是自己愚笨，勾不起王爷胯下那股子火，所以才来求我教教她们，可似乎没什么用处。”
“那是你教的不好。”
“不可能，这一招一式的，我都是严格按照图上来的。各位姐姐又都是貌美的女子，我敢打包票，但凡是个男人见她们那样，都会提枪上马。”
辰烨不禁笑道：“你个姑娘家，都是哪儿学来的词儿？还有，我瞧你这架子上可摆了不少春宫图，又是打哪儿来的？”
“要你管？”叶生欢一句话顶了回去，“我只在屋里看图个解闷儿，不拿出去给人看，坏你王府的规矩就是了，管那么多？”说着话，她又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夜深了，王爷，春宵苦短，还是赶紧带着这图册回青茹姐姐那儿吧。您放心，我今天教她的，足够让您欲仙欲死，比逛窑子还快活。”
“嗯。”辰烨轻应了一声，既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打算走的意思，而是反手又拿起了桌上的图，端详半晌，忽然笑道：“本王看见的，就给本王？”
叶生欢僵了一下，强作镇定道：“不是说了吗？这是孤本我舍不得，既给你瞧见了，就归你了。”
辰烨将图册放下，看着叶生欢幽幽地道：“可本王还瞧见了别的。”
绕了半天，他竟是没懂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叶生欢埋怨地看了辰烨一眼，不得不出言提醒道：“王爷，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真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来，往后怕是都不好意思再见他了。
辰烨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本王叁年都没见过你，日后不相见，又如何？”
“你！”叶生欢语塞，眼看着他缓缓起身，迈步向前朝自己走过来。
想着这男人自己玩儿是一回事，可真要跟他上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叶生欢吃惊之下，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不成想自己刚为了图暖和踩了身后的被，这一退之下锦被生是被她从自己手里扯出来。
锦被顺着肩膀一下子滑落在地，身上顿是一冷，晃过神时，她已与辰烨坦诚相见。
叶生欢瞧着他喉结微微动了一下，听他调笑道：“难怪有人愿意花半年的月钱求着你教，的确能勾起人的火。如此毫无扭捏，落落大方的邀请，本王却之不恭。”
“别，恭，特别的恭。”叶生欢一面说，一面蹲下要去捡锦被。
偏生这被子大半被她踩在脚下，越是急切就越是扯不出来。
辰烨容着她手忙脚乱了一会儿，弯腰握住她的手臂，只轻轻一扯，人便落在怀里。
他俯下头，用薄唇抿了一下她耳垂，轻笑道：“才不是叫得很好吗？怎么见着人，反而怯了？”
叶生欢只觉一阵麻痒从耳根直传到腰眼，她缩了头想躲开，可这男人不肯就放过她。
越是躲，耳根上灼热的气息就越是重。身体里才平息的情欲被撩拨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夹起腿，才略有些干爽的腿根处又是湿津津一片。
辰烨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落在她丰满的乳上，剑茧摩擦着那一点粉嫩的红豆。
叶生欢觉得自己腿软，趁着脑子还有点清明，伸手去推辰烨的胸口，细声道：“你出去。”
辰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低声笑道：“我还没进去呢，怎么出去？”故意停顿了一下之后，他又问道：“还是说你想让我，先进去，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