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再次亲吻上去。
这次她微微张着嘴,他稍用力就舌尖轻触,舔到她的味道。
那一瞬间他更昏了头,一手绕后压紧她的脖颈,双唇交错贴合,不给她留出一点换气的空隙,沙漠中渴水一样吸吮她的舌头。
他问她了,为什么跟着他,他问了两遍。
而她不回答。
……再不否认,再不拒绝,我就会认为你喜欢我了。
他闭着眼想道。
直到胸前有微弱的推力,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林染,手掌仍然留在她后颈不愿放开。
“……你、你先说为什么亲我。”林染被迫仰着头,小小地喘气。
因为他的自控力在她面前完全溃散,而他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停顿。
他想他也许应该道歉,可道歉了就要放开她吧,他又丝毫不愿多离开她一寸。
“报仇。”他说。
林染呆呆地看他半晌,问,“报仇怎么是这样……”
不然他还能怎样?他连眼下这样都是不应该的。
少年不语。
“……我对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全都做回来,才算报仇吧?……”林染慢吞吞地说。
树林的白噪声再次隐去了。少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然后听到自己声音干哑地问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
“你是不是,忘掉我对你做什么了……”林染接着问下去。
怎么会忘?
每一瞬间的感觉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每一天躺下闭眼就想起她,伏在他身下仰起的脸,张开的嘴,然后难受起来,难以入睡。
除非他有理由,除非他有许可,除非……
“你喜欢我吗?”他问。
如果你喜欢,我就记得。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忘记。
林染愣了。这实在是一句她没想到的问题。
少年看着她,身下器官的胀痛感十分鲜明却可以忽略,理智随着林间的凉风一丝丝回到脑中。
果然,她一点都没当真,一点都没有。
这些天他动荡的心神,对她来说……的确什么都不是,包括初见那一天。
对她来说,应该就是这样:谁都可以,恰好是他。
他也许不该借衬衫,今天更不该决定上台帮她,他应该做好那个过路人,而不是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她没有动心。从始至终,心脏砰砰直跳的根本只有他一个人。
……最好笑的是,即便承受着也许可能被曝出的风险,他居然都没有试图阻止过自己砰砰直跳的心。
呼。
少年再次轻轻吐息,然后用平静的语调问她。
“你住哪个宿舍楼,我送你回去。”
林染看着他。
他像之前那次一样难以被动摇。从另一种角度看,却又极度轻易就可以让他动摇。
“我在……”
林染拿出手机翻短信,印象中Emily有发她校园宿舍楼号和房间号,只是没去住过,“6号楼,不过还没领钥匙……”一是因为并不来住宿,二是有点不知道在哪领钥匙。
少年听了,点点头,“不远,几步路。”
“那你可以带我去领个钥匙吗。”林染期期艾艾地望着他。
少年不回答,径直抬步走了。林染赶紧跟上。
他腿长步子大,又刻意走得快,林染被甩在半步之外,他也没停下来等她跟上。
领钥匙只要在本楼的lounge学生处登记就好,真不知道有什么难,还是说她本来就不住在学校?又或者,这仅仅是骗他去她那里的借口?
既然对他不感兴趣,有什么理由要骗他过去?
很快走到小小的宿舍楼内,晚八点多,lounge的学生处只留了一人值班,林染的钥匙很快领到手里,张炽月点点头准备走。
刚转身,林染拉住他的衣角。
他竟然觉得不出所料,没回头:“钥匙插进去,右转打不开就左转,转对了就打开了。”
林染问:“你住在哪个楼,哪一间?要是打不开,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少年深呼吸。
“不会打不开,我陪你上去打开。”
所以,你也不需要来找我,就让我以后再也不要碰到你,然后忘了你。
电梯上四楼,一路去往走廊最边上的房间,林染浑然不觉,而少年知道那是较贵的,带转角观景台的单人宿舍,每一栋楼都只有那几间。
他也想不通有这样的身家,为什么又毫无音乐素养,好像没人管似地,那样上台出丑。至少轮不到他管。
到门口,钥匙右转两圈,打开了。
OK。
他转身走,又被拉住,他很轻易地抽出手,回头看她。他不介意她作一无关痛痒的告别。
由于房间在楼道最边上,而电梯间在正中,门口几乎没有往来学生,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此时静悄悄,空有一点中央空调的风声。
林染张嘴干巴巴地解释:“……跟着你是因为我想找你。”
他不说话。
林染又说:“……没有什么别的目的。”
“……就是看到你,你就走了,我不想你走了。”
停了停,他问:“为什么不想我走?”
林染低头眨眨眼。
林染说:“……不是要报仇吗。”
他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染垂下眼睛,声音更小:“可是我看你,好像,连我做了什么都忘记了。”
他还是不说话,林染几乎丧失信心,觉得自己自找没趣。
算了,还是太难动摇。
“你不想我忘掉吗。”他问。
她没注意到他声音有点哑,低着头继续说:“既然你都忘了,我想不想,好像没有用。”
居然说得委屈起来,她究竟有什么好委屈?
他低头望着她,手指动了动,想做什么,又握紧不动。
“……除非,我再做一次,然后,这次你不要忘掉。”
她声音小到好像自言自语。
手指不自觉握得更紧,他听到自己声音滞涩:“我不可能让你再做一次的。”
林染彻底垂头丧气,抬头看他,再低头,“哦……”
她做好听他说再见的准备。
他说:“我还你一次,你别忘了就好。”
“什么……唔!”
门被关上,他走进来,两手抱她离地往进走。
室内不算宽敞,几步就到床边,床铺又厚又高,铺着崭新的薄薄的备用床单,林染被放上去躺倒,还没等撑肘坐起来,双腿被少年抬高,裙摆翻起落在腰间,底裤被他轻易地扯到膝盖,再一下完全扯掉,然后他弯腰埋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