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泉幽觉着,他们已经走出了长白,凤鸣萝应该不会在对她那般严苛的看管,便又开始挣扎起来,“二师兄...你既然已经将我带出了长白...便不要在这样扛着我了...你放心...我不会再逃了...
你自己想想看...长白的防守那样的严...我一旦出来,再想自己进去...便是难上加难...
我再怎么想要回去,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实力不是么?”
她低低的哀求着。
凤鸣萝实在拗不过她,便站住了脚步,慢慢的将她放了下来。
谁知还没等郁泉幽开心一秒,凤鸣萝便从自己的仙鼎中取出了一条极长的捆仙绳来,紧紧的拉着郁泉幽的手,在她的手腕上系上了绳子的一端,然后又将绳子绕着她的腰围了一圈,最后系在了自己的手上。
郁泉幽呆愣的看着他,心里正默默的滴血。
“师兄...你用的着这样么?”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凤鸣萝。
而早就看惯她这般的凤鸣萝根本不买她的帐,“谁不知道你这丫头的鬼主意最多...我要是不好好看着你...你又乘机溜走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一瞬间的光阴,不知为何,郁泉幽竟忽然觉得凤鸣萝的嘴角的笑容十分的熟悉。
片刻的愣神,郁泉幽的思绪莫名的便飘了开来。
她无奈的随着凤鸣萝的脚步走着,一步一步的被他彻底拉下长白山脚。
凤鸣萝一路将她拉到白行镇的郊外,才顿住了脚步。
当郁泉幽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白行山处的山脚之下。
郁泉幽不解,并不明白凤鸣萝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里来。
“师兄为何要将我带到这里?”
“师妹...你知道这座山叫什么么?”凤鸣萝看着这座山,叹了一口气微声说道。
郁泉幽一愣,“呃?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她并不知道原来这座山还有名字。
之前她一直以白行山相称。
从前来此惩处那对在山间山下作恶的父子的时候,她曾经问过这座山下的村民,可是他们都说不知道...
所以她一直以为这山便是无名山,从来都没有名字。
凤鸣萝看她一脸疑惑,便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着荒芜一人的山头,吐出一口气,“它曾叫做紫菁山。”
紫菁山?
郁泉幽皱起眉头,蓦然觉得紫菁这个名字让她熟悉十分。
她抬头望向那座山,心中莫名的便想起了一句话,“紫气东来,向来吉兆。可...紫菁...为何你的名字不是子衿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子衿尚且更为好听呢...”
郁泉幽用力的皱起眉头,心中莫名的传来一阵震痛,让她猛然的弯了腰。
为什么她的脑海中会有这句话...?
难道这座山与她前世的记忆有关么?
所以当时的斑古亘玉也会在那里。
“抱歉...是我想起故人感慨了一番。走,师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凤鸣萝好似反应过来自己在与郁泉幽说些什么,回过神后,便快速的转移了话题,眼中显现出一丝躲闪的意念。
郁泉幽满眼疑惑的看着凤鸣萝,只觉得他今日一直都很怪。
“师兄要带我去哪里?”她站定不动,疑问道。
“带你去你母亲那里...颜七娘的失语症已经被清竹医神治好...她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听他这样一提,郁泉幽才想起帝玦将她拉走的那一晚,被她丢在这座山上的浮生与娘亲。
这二人没有及时跟上...也还好他们没有跟上...否则..那一晚上便不止她与帝玦两人受伤了。
娘亲的失语症时由于体内的尸毒并没有完全的控制住才会如此这般。
可她没有想到清竹动作这般的快,竟然只是一会儿便已经将娘亲的失语症治好了。
她不再挣扎,默然的收了逃跑的心思。
毕竟凤鸣萝说的有道理,且她也相信凤鸣萝的话,帝玦如今当不会有事。
现在,帝玦的身边有着清竹与抚孤,况且...那能解他身上的毒的草药凤鸣萝已经拿到手。他的伤大抵是没有多少危险的。
她现在唯一该担心的便是他体内随时会出来作乱的莫云画。
虽说莫云画如今的主意识已经完全没有,可他那四分之一的精魂却不容小觑。
帝玦身上的病不知什么时候就发病了...若是她不能寻到斑古亘玉的碎片...只怕会出现令她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觉得,现在唯一一个肯告诉她前世之事,以及斑古亘玉线索的人便只有娘亲一人。
凤鸣萝见她忽然安静下来,莫名的便觉得有些不习惯。
“师妹怎么不闹了?”他回过头来,一扫之前的抑郁气息,笑嘻嘻的对她说道。
郁泉幽,“闹什么呀...都被你绑成了这副样子,还要我怎么闹?”
她抽搐着嘴角,语气中满满的无奈。
“师妹能这样想便是好的。”凤鸣萝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表情一本正经起来。
郁泉幽被他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
她低下头,想着找完娘亲后,总归还是要回长白的,可是...那一天,她和帝玦受伤,她便是早早的晕了过去,根本不知道为何长白的那几位长老要将她囚禁。
于是她再一次抬起头,拉了拉牵在她与凤鸣萝之间的绳子,然后定住了脚步。
凤鸣萝被她拉的顿住脚步,随后一脸疑惑的看向她,“师妹作何又不走了?”
“凤师兄...我和帝玦被追杀的那天晚上...最后究竟是怎么回来的...长白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将我囚禁?”
她一字一句的疑问着。
凤鸣萝定在那里,眨了眨眼睛,随后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长白出了帝玦之外,谁还会不想让你离开,要将你囚禁于长白之中。”
她不作声,却默默的在心底点了点头。
“你可知...掌门那一日为何要带着你离开紫菁山?”他又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她。
她动了动眸,想了一想,“难道不是因为那一日过后便是我生辰之日的原因么?从前的两年里...他也是一次都不忘的为我过生辰的...”
“掌门设局,在六界众广布紫菁山上出现厉鬼的消息,可奇怪的是消息都撒了出去,在六界中却并没有出现很大的波澜,甚至还有许多的仙家名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出了昆仑之外,便只有青云知道这里出了厉鬼。
很明显,这六界之中有人极力想要将此消息拦截下来。
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紫菁山上出现厉鬼的消息既然有人想要压下来,便说明此人定会来此山中查看。
昆仑在前段时间的鬼尸风云中并没有讨到什么好便宜,死伤无数,后来花界出了事情,他们又因为援助不当而失去不少门客,因此名声在整个六界趋于下降的事态。沦惑上仙会想要偷偷来到此处立功实属正常。
可那一晚上沦惑上仙离开后,掌门便立即发现那山中还有别人的气息,那气息虽然很隐蔽,可却还时在沦惑掌门离开时暴露了一点点。
掌门感受到了杀气,也是为了将那心脏模样的东西看管好,掌门才会选择带着你离开。”
“竟是这样?”郁泉幽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可...那隐藏在山中的人也未必不会看见帝玦带着我出去...说不定会跟上来,那时落单..并不算是什么聪明之举...帝玦怎么会单独带着我出去?”
“不...当天晚上...追杀你们的不是之前躲在山上的那些人。那天晚上,掌门向我和抚孤发了求救信号,可抚孤身处绝音殿中,并没有收到传音石上的信息。
我赶到的时候,你们两个人都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我将你们带回长白之后,特地去查了一番,便发现那些人全部都出自于八荒之中。”
郁泉幽的表情越听越凝重。
的确,当晚他们被追杀,那一群女杀手虽然都将自己的脸围住,打扮的也与普通的中年妇女一般...可她们耍刀的姿势却与中正的剑势不尽相同。
“可...八荒究竟有什么人...要对帝玦下杀手?”郁泉幽疑问道。
凤鸣萝,“当晚...她们要杀的人..不是掌门...”
他说的有些迟疑,眼睛朝后瞥了一眼。
“不是帝玦?那是想要夺取帝玦手中的那一枚化成厉鬼污秽之物的心脏吗?”
“我一开始是这样认为的...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般。”凤鸣萝顿了顿,继续说道,“掌门如今所中之毒乃为八荒剧毒之物,若是没有清竹医神在...他必死无疑。
可...我当时救你们回来的时候,你身上流的血比掌门要多的许多,但中毒的伤口却早就被处理过了。掌门将你肩上的毒素吸了出来,你才体内的毒素才不至于蔓延到内脏之处。
所以...若不是掌门...你现在早就已经毒发身亡...由此可见...那些追杀之人一开始的目标便只是你。”
“我?”郁泉幽皱起眉头,回想起那一晚上的情景,便隐约的想起了一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