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蹙了蹙眉头,提起这一事来,表情很是疑惑,“这也不对啊....师姐...你不是和我说过...那张尸毒方子一直是你贴身藏着的呀....?”
“掌门手上真的有我研究的解尸毒的方子?”郁泉幽抬起眼,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
“对啊!我看那尸毒方子上的笔迹极像你的笔迹。”云歌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着。
“那...尸毒方子是在我娘亲身上搜出来的这件事情...掌门他...是只对长白的人说了,还是对前来长白会议的众仙都说了?”
“掌门是当着众仙说的。”
“当着众仙说的?他是如何说的?”
“掌门说....这尸毒的方子是你亲笔所写...是目前最可靠的解毒方子。”云歌努力回忆着那日在大堂中听到的话,并完整的复制出来。
可她并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
她在心里想道,“济遥掌门这样说,不是为了将研究出这解尸毒方子的功劳扣到五师姐的名下...才会这样做的么?难道不是这样?”她看了看郁泉幽的脸色,又忽然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众仙的反应如何?”郁泉幽继续问道。
“一开始各位仙家都极力反对掌门使用此方子...但掌门一直说在替师姐你说好话...众仙才想着用此药方先做出一些解药,给那些中了尸毒的弟子们吃吃看...后来...那药真的可以解尸毒,众仙们才妥协了。”
听了她的话,郁泉幽紧紧的皱起眉头来,本来帝玦会有她的方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虽然没有给他看过这尸毒的方子,但由于向来不喜欢瞒着他什么便告诉了他这方子被她放在了何处。
可之前帝玦明明一点想要看的意思都没有,而且...那时的他明明就是帝玦,不是莫云画...莫云画怎么会知道她将写着处方的册子放在了哪里?
郁泉幽越想越不对劲,这尸毒的方子...她并没有完全研究好,其中还缺了几味药,虽然并不是什么要紧的药材,却也能发挥一点作用。
到底莫云画是怎么拿到她的方子的?
“阿轶...你师父这几日有去过弟子观么?”郁泉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向站在一旁的轶血询问道。
轶血见她问这样的问题,便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娘问这个做什么?”
“你只管回答我。”她的表情有些古怪,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没有啊...”轶血显然完全不知道郁泉幽这样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小脸上写满疑惑。
“我从绝生牢里消失...掌门应该知道了吧?”郁泉幽颤了颤眼睫毛,吸了一口气道。
“是...掌门还特地下了令...要寻你。”云歌顿了顿,这样说道。
“这事...只有长白弟子知道么?”
“是。”低低的一声回答,云歌实在不明白郁泉幽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郁泉幽低下眼眸,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一般,沉寂几秒,脸色便忽然沉了下来。
一股寒气顿时间环绕于整个竹屋之中。
在场的级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吓了一跳,纷纷望向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郁泉幽想了一会儿,只见一群人都惊恐的盯着她瞧,便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师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阴沉了?”云歌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莫非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么?”
“没事...我只是觉得身上的伤有些疼。”郁泉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随后便躺了下来道,“我有些乏了,你们回去吧...这个时候离开长白...若时间长一点便会被人发现了。”
“呃?”云歌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郁泉幽此时到底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就下逐客令了呢?
“好吧...师娘...你好好休息,我和云歌师姐就先回去了。”轶血眼瞧着郁泉幽的脸色似乎真的苍白了几分,便听话的准备拉着云歌走。
云歌也没有继续想下去,便随着轶血的动作向屋外走去。
两人一起离开了玄界。
屋子中便又只剩下郁泉幽与伶云两个人。
躺在床榻上的郁泉幽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
莫云画之所以会有着那张与她字迹相像的尸毒方子,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那会制作尸毒,炼尸之人亲手交给他的,那字迹也只怕是他们模仿而来的。
而那张方子也是他们准备栽赃陷害她的一个必备因素。
莫云画对外称这方子是从娘亲身上搜到的,不就证实了她与这鬼尸群有着密切的关系么?
尸毒出自于魔界,而她恰巧研究出了解尸毒的方子...如此,便将她与魔界的关系再一次牢牢绑定。
这一次却并不像帝玦拿沐玉王子为她挡挡箭牌一般那么简单了。
众仙会想...既然她研究的出解尸毒的方子,便自然研究的出制尸毒的方子。
鬼尸又是在她被关进绝生牢后,突然大增的。那时在众人眼里,她是消失了的...这简直就像是告诉众仙是她在背地里搞鬼,那些突然大增的鬼尸群是她搞的鬼。
她被关进大牢的消息没几个几个人知道,就算云歌她们为她作证,长白那么多弟子一个也不知道...便也没办法替她说话。
况且此时她还从绝生牢中失踪了...
莫云画虽然只将这消息告诉了长白弟子,但长白弟子中有许多一直看不惯她...若是接下来鬼尸群再一次激增...这个黑锅她便背定了。
只是她有一点不明白...这一次莫云画会这么早的放出鬼尸,完全是因为她听到了他和那吹笛人的对话,莫云画是怕她破坏计划,才会提前放出鬼尸。
可是帝玦怎么会知道她会去白行山?
怎么会让清竹在这个时候去找她?
况且...她在这个时候消失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众仙反而会更加的确定她便是此次鬼尸祸乱的罪魁祸首。
到底...帝玦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郁泉幽只觉得有些窒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他要进行的是什么计划。
帝玦又是怎么知道她这些日子里会发生的一切?
她不解,所以心头奇痒难耐,转了个身,便看到依旧守在她身边的伶云此时正扑在她的床边打着瞌睡。
若是想弄清楚状况,当然是要自己去寻找线索...
她捏了捏拿在手中的那封狐墨写的信,只觉得这封信也绝非狐墨心血来潮所写下的。
狐墨一定知道帝玦在计划着什么,也一定知道她迟早会察觉莫云画就是帝玦的事,所以特地写下这封信来告诉她实情,以免自己误会帝玦。
“伶云...”
郁泉幽叫了一声,眼神很是平淡。
“呃?”伶云猛地睁开打着瞌睡的双眼,朦胧的问道,“主子...怎么了?”
“你知道狐墨现在在凡间哪一处么?”单刀直入,但她并不怕伶云察觉她的意图。
“主子...你问这个做什么?”伶云不解。
“没什么,问问而已。”
“帝君现在在那里...我也不是很清楚...”伶云的目光有些闪躲,似乎不愿意与她多说。
郁泉幽心里有了些猜测,却并不确定。
“狐墨是不是根本不在凡间?”她只是为了探一探伶云的口风,却没有想到伶云的眼神就这么一抖,似乎是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一般。
“我是不是说的没错?”她再次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伶云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掩饰的人,被郁泉幽这样问了几句,便自然的有些慌乱起来。
“主子...你还是别问了。”她变得有些口吃,双手搅在一起,有点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主子...帝君让我保密,我不能说。”
郁泉幽歇了一口气道,“你确定不告诉我?”
伶云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好吧,我只有迷晕你后,自己去找了...”说罢,郁泉幽便从袖中掏了一掏。
看到她这个动作的伶云立刻捂住鼻子躲得远远的,“主子..你莫要乱来...”
“我也不想乱来...谁教你不告诉我呢?”郁泉幽故作无奈,“不过话说回来,我若是一个人去找狐墨,又不知道他在那里,路上碰到什么危险...还真是无法预测...”
伶云舒了一口气,放下捂住鼻子的手道,“主子...你知道就好...”
郁泉幽朝她魅惑一笑道,“我的确知道...不过伶云...你的防备心怎么这样的弱?”
“呃?”伶云一愣,接着鼻间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香草迷药的味道,只觉得身体一软跌到了下来。
渐渐模糊意识的伶云眼看着郁泉幽轻轻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嘴里似乎还念着什么。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郁泉幽看着已经被她控制了心神的伶云,只有无奈和歉意。
她在弟子观闲来没事便经常研究一些古怪的仙术医法。虽然是一些不入流甚至是一些被八荒六道的人想成是歪魔邪道的东西,但其实这些仙法的实用性却是好用的许多。
她向伶云撒的是她自己研制的迷魂药,再配上一些法诀灵力,便可以使得中了迷药之人听从自己的命令。
她看着伶云,柔声问道,“狐墨究竟在哪里?”
倒在地上的伶云呆若木鸡的说出了三个字,“八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