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刘副官摇头,“不过我刚才等您的时候,借酒店的电话用了一下,打电话给关三,他说我走了不大功夫,于晓曼就回去了。还喝了不少酒。”
关洁点点头,“先不去仓库!先去电话局查查……看何卫华住的房间有没有电话打出去,打到哪里。然后再查查,出堂子的窑子里哪家有电话?哪家接了何卫华的生意?”
刘副官一愣,嘴角轻轻的一撇,“关参谋,这事调查起来,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这大晚上的,叫人家配合调查,声势未免太大。要不,我下去打个电话,叫下面的人先查查看。毕竟,仓库那边的事情,耽搁不得。明儿晚上,可就是看货的日期了,咱们再不能这么拖着了。”
关洁烦躁的‘嗯’了一声,“就这么办吧。”
刘副官只得在一家咖啡店门口停下车来,进去打了一个电话。
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关三接起电话,认真的听着刘副官说话,“……好的……哦知道了……您放心……马上安排……出不了差错……”
“你警醒着些……”刘副官叮咛道,“别着了别人的道。”
关三态度端正的应了两声,“您放心,您不在,我一定把家给看好了。”
等电话挂了,关三才想起,电话那边伴着说话声的还有好听的音乐声,他轻哼一声,“不知道到哪寻欢作乐去了。”但还是利索的找人去办刘副官安排好的事。
林雨桐下楼找梅姨:“有夜宵吗?”
梅姨马上去端了,“有蛋糕果汁,行吗?”
“行!”林雨桐坐在餐桌上,问起了王春,“人呢?刚做完手术,伤员不能没人管吧。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梅姨犹豫了一瞬,“那我去叫她?”
林雨桐没言语,一副叫不叫随意的架势。
王春脸色苍白,捂着肚子进来,“林大夫……我实在是不能照看……能不能麻烦你……”
林雨桐转脸一瞧,“怎么?来事了?月经不调,得慢慢调养……要不我给你扎两针,先止住疼?”
王春不愿意,“我也是学医的。封闭神经止疼,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谁告诉你我这是封闭神经的?
林雨桐也不解释,她当然不会给她好好治,事实上,她的例假提前,也是自己的功劳。自己没用药,谁也休想抓住把柄。总不能姑娘家提前来事也赖在自己头上吧。心里满意这效果,嘴却撇了撇,“你们借人,真是不用狠了不甘心。好似吃了多大的亏似得。再说了,我照顾你们的伤员,你们能放心吗?”
王春咬牙道:“您稍等,我去给何医生打电话。”
“何医生来了,更用不到我了。”她将果汁一喝,“你们看着安排吧。我睡去了。”
听着王春打电话的声音,林雨桐心里一松,刘副官不在,自己跟于晓曼不能交流,何医生既能跟自己‘商量’伤员的事,又跟于晓曼是熟人,做中间来回传话的桥梁,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此时,城外的仓库外面,四爷跟结巴带着两个人一直在守着。
“咱们的人没看错吧。”四爷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十二点了。”
“没错。”结巴肯定的道:“那个姓刘的……副官,十点从那个……别墅区里出来,咱们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不过……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四爷正要说话,远远的有汽车的灯光照了过来,四人往暗处挪了挪。
汽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的,除了刘副官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刘副官左右看了看,就拿着手电筒左右照了照,“一号仓库里面的东西是工党寄存的。二号仓库的东西才是胡长官的。关参谋,这两套,您只能吃进去一套。别叫我为难,你总得叫我能给胡长官交差才行吧。”
关洁冷笑了一声:“你知道这一套设备值多少钱吗?工党的东西见不得日头,胡长官的东西就能见日头了?于晓曼的汇报都被我拦下来了,要不是如此,重青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我要是你,就被那么较真!东西丢了,胡长官能兴师动众的找吗?不能!那东西哪去了?自然是被工党给顺手牵羊了!一推六二五,有工党背这个黑锅,你怕什么?美钞存在瑞士银行的户头上,那才是最实在的。”
“可工党也不是吃素的。”刘副官深吸一口气,“我就怕到时候两厢一对证,掉进坑里的是我。那可真是有钱也没命花了。再说了,胡长官对我不薄,我做不来背信弃义的事。我之所以跟你合作,是因为你告诉我,于晓曼有重大的通工嫌疑。我不能将这么一个人留下胡长官的身边。可现在,你并不能证明于晓曼就是工党,也没有做到将于晓曼调离西北这一点。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我们之间,是关参谋更没有诚意呢。”
关洁眼里的冷意一闪,随即就笑了,“也罢!我替胡长官向重青隐瞒他此次私下引进设备的事。作为交换,工党的设备,就是我这次帮忙的薪资。”
刘副官这才笑了:“这样多好,大家各取所需。”
关洁指了指一号仓库:“打开,我要验货!”
刘副官笑了笑:“请跟我来。”
看着两人进了仓库,不大功夫又走了出来,然后驱车离开。
四爷和槐子这才闪身出来,四爷看了看四周,巡逻的离这里还远,他指了指二号仓库,“过去个人看看,仓库里是什么情况。”
身后两个小伙子悄悄的潜了过去,一刻钟就回来了,“仓库是空的!”
四爷皱眉:“果然!”
结巴看了四爷一眼,“那一号……”
“先回去再说。”四爷四下里看看,“赶紧的,再不走估计就来不及了。”
四人刚离开仓库的范围,远远的就看见汽车一个接一个的朝仓库这边而来。
“这是?”结巴急的冒火,“连这个……他们也要……运走?那拿什么……叫咱们检查……”
“有两箱子真东西就行了。”四爷低声道,“咱们还能挨个检查一遍?”他说着,就伸手点了点二号仓库,“咱们的目标是它!”
“你知道二号……仓库的东西在哪?”结巴拉住四爷问了一声。
四爷神秘的笑了笑,“先回去再说。”
别墅里,一点钟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三楼突然就传来巨大的响动。
“快点叫林大夫,病人的情况好像恶化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楼里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于晓曼披着衣服出来,正看到抱着暖水壶的王春,就呵斥道:“你是负责伤员的,如今出事了,你还在这里慢吞吞的。”
王春不敢辩解,肚子疼的要死要活,坠涨的要命,腰都直不起来,裤子弄脏了好几条,量多的很,一起来就头晕眼花,天旋地转的。
林雨桐出来,看了于晓曼一眼,两人目光一碰,彼此会意。
林雨桐先去了病房,病房里,何卫华正在处理,“病人清醒过来之后,开始打摆子。那两个警卫也是蠢的,竟然大力的压着伤患而不是马上叫我过来。两下里一使劲,导致伤口二次撕裂……”
“出去!”林雨桐怒视那两个罪魁祸首,“简直跟刽子手没区别!”
王春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她朝这两人使了眼色,“都出去吧。我在!”我在这里监视着。
等两人出去了,林雨桐的脸色才好些,叫何卫华让开,“我来!”
王春要过来搭把手,林雨桐嫌弃的推开她,“你去卫生间……”
她往王春的裤子上看了一眼,就不再说话。
王春面色爆红,麻利的转身进去了。
等了两分钟,林雨桐才进去看了一眼,王春坐在马桶上晕过去了。
她顺手带上门出来,何卫华已经将伤员处理好了,“……我长话短说,于晓曼有危险。她被关洁给盯上了。至于为什么被关洁给盯上了,这个……我暂时还不知道。但这个女人相当不简单,她是特派署的负责人,权力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但能混的风生水起,也确实有她的独到之处。此人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对权力的野心……所以,我发现她盯着于晓曼,还有些吃惊。刘副官就是跟关洁合作的。但我感觉,关洁占了主导。因此,我建议,为了于晓曼的安全,还是安排她尽快撤离比较好……”
第791章 民国旧影(78)三合一
只怕撤也不是那么容易撤的。既然早被盯上了,谁知道背后有多少后手,她沉默了半晌:“要是合理的干掉那两人呢?”
何卫华抬起头,看着林雨桐的眼睛,“要是莫名其妙的病死了,谁都会怀疑到你身上的。药物这东西还是谨慎使用,一旦被人怀疑是你暗地里下手,这就等于坐实了对于晓曼的怀疑……”
“不会!”林雨桐肯定的道,“我不会用药物,你放心。她和你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何卫华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但一看见林雨桐的眼睛,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的眼神没来由的叫人心里安定了下来,“我能做些什么?”
林雨桐还没说话,楼下就传来汽车的声音,应该是刘副官回来了。她急忙看了一眼卫生间方向,“咱们见机行事吧。你先把里面那个带出去。”
王春还在马桶上晕着呢。
何卫华也顾不得许多,进去后尽量的避着眼睛不看人家的隐私部位,将她的衣服整理好,然后抱着就往外走。
林雨桐细心的给伤患上药,然后缠绷带。
门打开又合上,外面传来说话声。
“她这是怎么了?”这是于晓曼的声音,“怎么身上还有血……护士晕血?”
“不是……”何卫华的声音刚传来,就听见刘副官的声音,“谁在里面,这大半夜的闹什么?”
解释就是低声的言语声,林雨桐也听不见说的是什么,但显然,是何卫华在解释今晚上的突发状况。
她将伤员的伤处理好,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手,这才出去。
不见何卫华的身影,应该是送王春下楼了。外面刘副官跟于晓曼对峙而立,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僵硬。
林雨桐没管这两人,抬脚就走。
刘副官伸出胳膊拦了一下,“林大夫,伤员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您可是神医……”
“我的任务就是成功的给他们手术,至于术后护理,这不是我的职责。”林雨桐看向刘副官,“这该是你们的责任。之前我就细细的交代过。可是我不知道你们是出于什么考虑,八个重伤员,只配备了一个较为专业的护士。而这个护士还脱岗了。她认为她的经期比本职工作更要紧。而你安排的警卫对病患连最基本的看护都做不到。病人打摆子,不是第一时间叫大夫,而是粗暴的将病人按下去。这都是些什么人?胡长官为这些人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将我请来。可你呢?所做所为,胡长官都知道吗?”
刘副官皱眉,按照她的话,自己确实是不占理。
于晓曼耻笑一声,“我已经将今晚的事情,汇报给了胡长官了。万一要是出了事,我怕付不起这个责任。胡长官有话,请您回来务必给他回个电话,不管多晚,他都守在电话边上等着。”
刘副官面色一变,自己跟关洁的事情胡长官并不知道,如今出了这样的纰漏,该怎么解释,他狠狠的瞪了于晓曼,迅速的转身下了楼。
林雨桐回头看了一眼于晓曼,微微的点头。
于晓曼明白,从这一刻起,计划正式开始了。
楼下的房门响了起来,是何卫华从王春的房间里出来,他仰起头看向二人,三人对视了一瞬,就各自错开。
林雨桐回了房间,养精蓄锐,以后可能连着好些天都别想睡个好觉了。
刘副官回到房间,拨通了电话,那边的咆哮声跟着传来:“……我叫你干什么去的……你全忘了?这大晚上的跑出去干什么?寻欢问柳?我告诉你,那八个人都是宝贝疙瘩,要是损伤一个,你就是拿十个脑袋也不够赔。为了他们,我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不是不知道……”
“长官……”刘副官打断道:“您听我说,不是您想的那样,真的!是设备的事情……”
“设备的事情怎么了?”对方对他的解释并不认同,“设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于晓曼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她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以委婉的告诉他,我在瑞士银行给她存了足够的美元和黄金,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她一个女人,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还会执着于什么理想信念吗?不会的!再说了,咱们只是想壮大自己,又不是想叛国。她犯不上跟咱们硬顶着来。你和煦一些,手段圆润一些,她不仅不会是阻力,反倒会是助力。”
“可是工党要是有了设备……”刘副官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你真是……”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你知道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为什么我还是更看重那八个重伤的,却不把你放在要紧的位置上?你的眼界,你的格局不够!设备而已,你叫他们运嘛。运过去之后呢?大型的设备是要有大型的厂房的,厂房一旦建起来,这就是个活靶子。咱们能调动的飞机也不少,下几个蛋就炸的什么也不剩了。手里握着敲山锤,却偏拿着挖耳朵勺偷摸的行事。你这一辈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参谋,连个长你也带不上。根本就不是什么将才,更不是什么帅才!”
刘副官嘴里诺诺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就撂了电话了。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他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身份不同,身处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不同。
是自己错了吗?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整个人都仍在床上,到底心里有了几分茫然。
刚闭上眼睛,门就被敲响了。
“进来!”刘副官坐起身来,朝卧室外走去。
门从外面被推开,何卫华走了进来:“打搅你休息了。”
“没有!”刘副官摆摆手,“没休息呢。怎么?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