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收了脸上的笑意看向钱妮:“我们一起长大的,说说话不妨碍你吧?”
钱妮冷笑一声,三两步走到铜锤的跟前,轻轻的推了他一把:“我叫你在这儿说你还真就停下了?听不懂正反话还是怎么的?”说着,伸手在铜锤腰上一扭,“干活去!杵在这里干什么,没看见大家都等着上菜呢。”
铜锤浑身都僵住了,又被她掐的半边身子酥酥麻麻的,偏又不敢看着虎妞,于是马上转身,利索的干活去了。
钱妮眼里就有些笑意,这才转身好整以暇的看向杏子:“一起长大的又怎么了?离别人的男人远点。”
杏子看了钱妮一眼,冷冷的道:“有病!”然后转身就走,手却攥的紧紧的。自从离开家,好似什么都不是自己的。所有的熟悉的人和事全都变了。锤子哥以前不是这样的,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她也不会一句话不交代转身就走。
钱妮看着杏子走远了,才走了进去,铜锤正在灶前添柴呢,锅里的老豆腐被煮的咕嘟嘟直响,看见钱妮进来他有些不自在。
“起开!”钱妮推开铜锤,“别觉得我说话不好听,人都是会变的,这林杏……”
“我知道,我又不傻。”铜锤在一边给她递柴火,“我来这两天,桐桐那边是半句都没提杏子。以前在家的时候,桐桐这当大姐的对杏子那是正经的不错。现在为什么不说呢?是忘了?肯定是不好说。他们两口子是有涵养的人,说不出自家人不好的话来。我明白。今儿一见杏子,就知道她离桐桐很近。这么近便这当姐姐的偏偏一句都没提,我心里能没谱吗?”
钱妮看了一眼铜锤:“原来不傻!”
铜锤白了这虎妞一眼,当年在京城三教九流,自己这样的也是风云人物。谁敢说佟爷傻了?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钱妮往边上蹭了蹭,然后用肩膀怼了铜锤一些,看起来有些亲密的样子,“我问你个事?”
“啥事?”铜锤明知故问,脸上越发的云淡风轻。
钱妮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但还是道:“你觉得我咋样?”
铜锤点头:“跟在桐桐身边这么久了,傻子也能熏陶出两份聪明气……”
钱妮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用肩膀更狠的怼了对方,看着蹲着的铜锤摇摇晃晃的半天才稳住,她哼笑道:“怎么说话呢?嫌弃我傻呗。两口子有一个聪明的就行了,你要是觉得比我聪明,那你就娶我呗。”
饶是铜锤有心里准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刺激的心肝直颤,指着钱妮的手只哆嗦,“你……你……”
“你什么你!”钱妮紧张的浑身都冒汗,但话都说出来了,她就豁出去了,“你要是答应,咱俩马上写结婚报告,就借着今天这空挡,咱俩把婚结了。婚房都是现成的,在林姐的那边二层最边上,我一个人住一面窑洞。我不跟你去单位,还住这里,你抽空回来,我在家等你,咋样?”她攥着拳头说完,看着铜锤的眼神就有些忐忑,“行不行你说句话!不行就拉倒,行的话今晚就洞房……”
一听洞房这两字,铜锤浑身就跟火烧了一样,他狠狠的将手里的柴火往下一扔,揪着钱妮的衣服领子将她的脸转过来,凑上去狠狠的亲了一口,“成!洞房就洞房!”
然后林雨桐正跟来贺喜的人寒暄,钱妮就凑过来了,拿着一张纸递过来一支笔,“签字!签字!赶紧帮我签字!”
签什么字?
林雨桐拿着申请书以为自己看错了,“你要跟铜锤结婚?”
钱妮呵呵傻笑,然后看向方云:“借方大姐的地方和宴席办婚礼,行不?”
方云大笑:“行!怎么不行?没想到咱们这妮子又两下子,这都没两天,就把人给攥在手里了。”
林雨桐苦笑不得,抬手就签字,“行,我这就给你布置新房去。”
她也真是福气了。有这么临时觉得结婚的吗?赶场子似得。
围在一起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医院的护士,一个个的都伸着脑袋看临时决定娶钱妮的好汉是谁?
“去去去!”钱妮挡住她们的视线,“别人的男人不能惦记。”
女人这边轰然大笑,叫男人那边不由的侧目。作为新郎官的结巴,苦逼的拿着铜锤的结婚申请书签字,“你可是抢了……我的风头……”
铜锤也跟着笑,挤眉弄眼的,大家都懂是什么意思。急着洞房呗!
热热闹闹的一整天,忙了两场婚礼。可婚礼一过,刘永福就找林雨桐要人:“说好的,婚礼结束……”
林雨桐打断他:“当初是说话的,但是如今情况又不一样了。要调查方云,只有我和安院长批准是不行的。你得先找巴哥的领导说话。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你的工作组,并没有这个权限。”
刘永福马上明白,人家当初根本就没打算叫方云再回来。他蹭一下就站起来,“林院长,你这样做可就是不支持我们的工作了。”
“怎么?要我写检查吗?”林雨桐有恃无恐,“行啊,我写检查,深刻的检讨。”
放屁!自己敢叫她写检查吗?她这里一耽搁,分分钟都是人命。真要是因为工作组的原因耽搁了伤员的救治,这个责任自己背不起。
林雨桐见他神色变幻不停,这才道:“刘组长,配合你的工作,是我们应该做的。但是也希望你能我们的工作。比如这两天,你天天叫护士集合学习这个学习那个,要自纠自查,要相互揭发……行!这是你们的工作。但是你们的工作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伤员的康复了。没有护士,谁给他们按时打针,按时换药?是!你可以说换着来。可以说叫医护人员少休息一会儿,可你知道吗?精力要是不集中,稍微一点点医疗事故,都是要死人的。别的地方怎么搞,我都不发表意见,但是在医院,你们这一套绝对不行。送回来的伤员都是在前线浴血奋战九死一生保住的半条命,不能说他们没被敌人的枪炮打死,却在后方的医院因为延误或者人为事故而送了命。这一点,我坚决不允许。这是我的底线。要是做不到这一点,对不起,医院还真不欢迎你们。这就是我的态度!”
刘永福被林雨桐的话给将在了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答应,那么万一出事了,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答应了,自己的工作就无法开展。这个工作组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郭永固看看寸步不让的林雨桐,又看看左右为难的刘永福,出声道:“你们看这么办行不行。”他伸手扶了扶眼睛,“该学习的还是要学习的。不过我们把组织学习变为自主学习。我们把学习材料放在办公室,大家可以随意的抽自己的时间去阅读,然后每周大家把自己的学习体会交上来。我们会审阅。要是觉得不够深刻,再单独谈话。当然了,尽量不占用医院的工作时间。同时,我们还是主张相互揭发,这有利于发现隐藏在咱们内部的敌特份子。当然了,这也是采取自愿的原则。我们会谨慎对待。林院长,你看这么办行吗?”
林雨桐诧异的看了一眼郭永固,这个人可比刘永福精明多了。办事的手段相对来说也圆滑,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以为是个意气的书生,没想到他倒是精明的很。这么想着,她脸上就有了笑意,“你看看,这就是要多沟通嘛。咱们彼此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相互协调处理,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医院有医院的特殊性,不管什么事情,都得为生命让路,是不是这个道理。”她笑语嫣嫣的看刘永福,“刘组长,刚才是我太急躁了。您呢,是宽宏大量的大丈夫,就不要跟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了。”
刘永福都被气笑了,寸步不让据理力争差点拍桌子骂娘的是你,转脸做低伏小顾全大局的还是你,什么话都叫你说了,我还说个屁。再跟你这个小女子计较我就该不是大丈夫了。“行!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他伸手点了点林雨桐,“林院长,林阎王,我今儿才算是真的见识了。”
林雨桐好像听不懂话里的潜台词一般,呵呵笑着打哈哈,直到把两人送走,她才收了笑意,事情能处理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横竖也不能真的讲人家给撵走。再说了,这里面也不是只有特别极端的人。像是郭永固和李红,他们是真的想做思想统一的工作。在这个大前提下,林雨桐是不能阻拦的。能叫医院正常运转,就已经比其他单位好多了。
学校那边就没那么幸运,学校这些地方是最容易混进来一些身份来历历史有问题的人的。对于那边的清查,林雨桐没有插手。
随后,医院进入了相对来说稍微宽松的一个阶段。
铜锤结了婚,但是并没有在家里多呆多久,婚后第三天,天不亮就跟结巴一起离开了。兵工厂那边不能离开太久。
人一走,钱妮就蔫吧了。连着好几天,四爷都不叫钱妮做饭。
“不是多放了盐,就是没味道。”四爷跟林雨桐抱怨,“这结了婚,钱妮得换个工作了,这样不行。”
“那晌午给我送过来的饭,是谁做的?”林雨桐看向四爷,“你做的?”
开水煮野菜,出来放点猪油,多大点事,我连这个都做不好?
四爷的神色认真了起来:“说真的呢。要是真为钱妮好,你就得给她提前安排。像她一样参加革命这么多年的,级别早就上去了。她这还拿着警卫员的津贴,这有了孩子怎么办?再耽搁下来,以后就是要生怨言的。”
这还真是这么个事。就像是给领导当秘书一样,还能叫人家当一辈子秘书?
可这怎么安置还真把林雨桐给难住了。
“她没什么文化,这几年学了点,也就是脱离了文盲,又没做过领导工作。”林雨桐一样一样掰着指头算着,然后猛地想起来,“还有白元呢?白元你怎么打算的?”
“白元跟钱妮不一样。”四爷叹气道,“白元那边你别管,你只想着安置钱妮就行。你看看杏子,再看看钱妮,钱妮在游击队的时候,杏子在哪呢?结果现在呢?不能为属下考虑的领导就不是好领导。”
这么一说,安置钱妮成了林雨桐的一个心事。
可这还没想好怎么安置她呢,这事就不得不往后推了,因为钱妮怀孕了。这一怀孕,在哪里干工作都不如留在自己身边来的松快。有了孩子之后,要想照顾孩子,也没有比留在自己身边更方便。但是钱妮却主动提出要换工作:“我这怀孕,林家你的安全就成了问题。虽然是有警卫员跟着,但是有些场合,没有女警卫员是不行的。”比如上厕所。“你没听说吗?一查就查出好些个特务,如今啊,更是得小心再小心。我这一怀孕,过上一段时间肚子就大起来了,连个毛贼我都追不上了,还能保护您的安全?这肯定不行。等有了孩子,我这就更不行了。您的安全更要紧,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向上汇报,尽量找个合适的警卫过来。我知道您是我好,但是不能因为要照顾我的特殊情况,就放任您身边的安全漏洞不管。这点我绝对不答应。”
语气竟是十分的坚持。
林雨桐皱眉:“那你别急,叫我想想,该怎么安置你……”
第781章 民国旧影(68)三合一
一声声闷雷滚滚而来,大雨倾盆而下。
正是抢收麦子的时候,这样的雨尤其烦人。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不少人急匆匆的从场院上将晾晒的庄稼往回搬。林雨桐下了手术台正准备回家,可看着雨的架势,估计四爷也跟着收粮食去了。她弯下腰,将裤腿往起卷了卷,看着很多人将脚上的鞋都脱了准备光脚走的时候,林雨桐看了看脚上的鞋,还是决定不脱了。这光脚在泥地上走路,滑的很。将裤腿卷到膝盖上,露出白皙纤细修长的小腿,就听身后有声音道:“林院长还是把裤腿放下吧,这样影响不好。”
林雨桐扭头一看,是李红。
她对这个人没有太大的反感,见她提醒,倒也从善如流,又将裤腿放下来了。李红这个时候凑过来,八成是有事,她将裤腿挽到脚踝位置,就直起身来,看向李红:“还没去吃饭?听说今儿食堂吃面条,再不去可就晚了。”
“我叫人帮我打饭了。”李红笑了笑,脸上的神情紧跟着就严肃起来,“林院长,我其实是想避开人跟你谈谈工作上的事情。”
林雨桐挑眉,她不去办公室,就不想叫工作组的其他人知道她跟自己在接触。到底是什么事情她要避开人呢?林雨桐左右看看,见没人关注她们,这才道:“李红同志有话就直说,没有关系。”
李红见林雨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低声道:“我们最近收到了很多检举揭发的材料,但大多都是子虚乌有的。只是对你……我们接到了一份材料,说是你曾经的学生在南京,是某高官的夫人……”
学生?
这说的是谁?
林雨桐神色不变,脸上还带着几分迷茫,但自己在京城的时候,本就跟不少当局的人士过从甚密,比如宋校长他们,难道因为这样就有了疑点。再说了,自己所有接触过的人,都是跟白坤报备过的。没有丝毫的问题。她看向李红,笑了笑:“既然接到举报,那就查吧。不过我的问题,你们是无权过问了。但是你们有向你们上级汇报的权力。从私人角度,我很感谢你的信任,你相信我没有问题,才将这样的消息告诉我。但从公事的角度,我就要批评你了,不要义气用事,也不要将私人情感带到工作中来。不光要相信自己的同志,还要相信组织,真金不怕火炼,相信组织不会冤枉任何一个自己的同志。”说着,她就指了指外面,“我得去帮忙收麦子了,你赶紧去吃饭吧。面条坨了就不好吃了。”
李红看着林雨桐冲进了雨幕,还朝自己摆手,这才转身回到了最边角的窑洞里,里面三个人都在等着她。
“怎么样?”刘永福站起来,“消息告诉她,她有什么反应?”
李红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永福,“告诉了。她一直对我还算有好感,我相信她不会觉得我是在执行组长你的命令。您问我她的反应,那还真是叫您失望了,她批评了我,觉得我不该将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来,说是真金不怕火炼,她相信组织。”
“就这些?”刘永福狐疑的看向李红。
李红嘴角一撇,点点头,“就这些。”
“没打听点什么?”刘永福又问了一声。
“没有!”李红肯定的道,“她根本就不记得她有过哪个学生,也不知道我们说的是哪个?组长,我觉得您根据这个查人家真的很荒谬……”
刘永福摆摆手,看向杏子:“林杏同志,我相信你的觉悟,接下来你警醒一些,看看你姐姐有没有有意无意的从你嘴里探听消息。”
杏子赶紧应了一声,又看了李红一眼,就垂头不语了。
郭永固和李红隐晦的交换了视线,两人的眼里都闪过一丝无奈。
林雨桐打了热水给四爷端进去,四爷跟常胜已经搬了两个小板凳面对面坐着,这是爷俩又打算一起洗脚了。
“妈妈也来。”常胜将他的一双小脚丫子踩在他爸的脚背上,让出自认为不小的地方给林雨桐。林雨桐将父子俩湿透的鞋子拿出去靠在灶膛边上烤着,也把自己脚上的脱下来放在一边,光着脚又走回卧室,听见常胜的话,林雨桐抬起刚刚踩脏的脚底板,“你们先洗,妈妈的脚脏,最后洗。”说着话,从一边的储物架子最下面,抽出干净的鞋来,给父子俩放在边上,洗完脚好穿。
四爷一边给常胜擦脚,一边问林雨桐:“是说你的学生?”
“嗯!”林雨桐哼笑一声,“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话柄绝对不能留下,我就说了,叫他们查就是了。一开口打听,准坏事。”
四爷就笑:“那就查吧。要是因为同事和学生的关系被查,那这该查的人可就多了。周还曾是黄浦的老师呢?那岂不是跟姜是同事,黄浦的学生多了,还都是当局的干将,也都是周的学生,难道这也有问题?像是这样的背景的人物多了,往上数哪个领导跟当局的人物没有过交往?这就是没事找事。”
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呢。林雨桐当时就觉得很荒诞。
“不过知道咱们过去的,还是那么些人。”四爷摇头,“若不是咱们熟悉的人出了问题,就是你当真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林雨桐轻笑一声:“除了个倭国的奸细,好运道的田芳,还能有谁?当年她被韩春林给带回了金陵,估计一直就蛰伏着。韩春林本就是汪系,如今汪又投靠了倭国人做了汉奸,那么韩春林就算是知道田芳的身份,也只会更看重。你没听说吗?说是田芳成了某高官的夫人。既然是夫人,就正室。娶一个倭国女人,对韩春林的前途是有好处的。这个汉奸当的妥妥的。田芳对芳子的感情非同一般,后来又跟丁帆有了情愫。但芳子和丁帆都因为咱们而死,她盯上我,不仅是因为任务,大概还夹杂着私仇吧。只能说,医院里应该有汪系的特务,她这是想借刀杀人呢。”
还真就是这么一码事。
“我马上叫白元去请廖凯,这事得好好查查。”四爷将常胜抱到炕上,就趿着鞋出去了。
林雨桐这才坐过去洗脚,脚放在盆子里一抬头,就见常胜眨巴着眼睛看过来。
“怎么了?”她问道,“饿了?”
常胜愣了愣:“……饿了……吧?饿了!”说着,声音就低下来,“妈妈,你跟爸爸在屋里说的话我不跟别人说,谁也不说。”说完,就马上伸手将嘴捂上,越发显得一双眼睛活泛。
鬼机灵!
林雨桐知道他不是真饿了,只是没办法拒绝吃的,“要不,给你切个瓜。”
今年四爷新开了一片荒地,种了两行西瓜。这瓜伺候的不错,又有林雨桐的特殊照顾,瓜长的个顶个的大,甜的很。早早地熟了,摘了一茬,第二茬又坐下果了,估计到中秋之前能成熟。这瓜下来,林雨桐和四爷就没少用它送人情。反正是自家开荒额外种的。如今这水果绝对算是稀罕的玩意,虽说大家都种地了,蔬菜也不缺了,但水果少。一到西红柿成熟的季节,一筐子一筐子的西红柿往会摘,大家都把这玩意当水果吃。钱妮怀孕了,吃什么都吐,这段时间就靠这西瓜和西红柿过日子呢。
常胜一听要吃习惯,蹭一下就站起来,下炕穿了鞋,“我去找我爸爸切瓜。”
可四爷哄了他先去书房描红写字,等廖凯和闻风来了,才叫白元挑了个西瓜切了,几个人边吃边说话。
这边提供的这条线索也是至关重要,廖凯不敢大意,“这事肯定有医院里的人插手,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插手插的有多深。是她自己写的检举信呢?还是替什么投的,或者说,是她自己的信件被别人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给替换了。因此,能查到什么程度,现在我也说不好。”
这种事不到揭底的时候,谁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