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北方的夏天不长的话,秦北的夏天就更短了。住在医院的w首长快出院的时候,早晚都已经非常凉爽了。反正穿着衬衫已经有点凉,得套个外套了。有首长住在这里,来看望的自然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能见到的大人物。不过见的多了,也就不好奇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想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那些蓝图,也只是浪漫的理想。偶尔,他们还会在病房里开个会议,跟着的警卫员满医院的借凳子。不论是高椅子还是低板凳,都行。
林雨桐来来回回的在外面听了一耳朵,好似在说什么‘逼姜抗倭’的事。如今到了这里,她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外面的报纸了。说是只看着眼前与世隔绝一点也不奇怪。当然了,宣传部也没闲着,外面的一些消息,也会印成宣传单给发到单位,叫大家开会学习。比如广熙的新桂系和广冬的陈济汤粤系,利用抗倭运动之名义,反抗不积极抗倭却一直处心积虑要消灭两广的他们的中央首领姜的政治事件。再比如,辽东的抗倭联军,全国的抗倭救国会等等。都是摘要之后,通过宣传册传递出来的消息。而中央能及时的知道外界的消息,唯一的渠道就是电报。活跃在各地的地下组织将消息及时的汇总回来的。
她才说天凉了,紧跟着一场大雨就下来,天就真的凉下来了。秦北这地方干旱,本来有一场雨是好事,只是这雨来的时机有点不巧。谷子眼看要成熟了,这雨再下下去,就是灾了。索性老天有眼,下了一天一夜之后,就是好几天的大晴天。该操练的战士都去田里帮老百姓受庄稼去了。
新鲜的小米下来之后,林雨桐决定自己在家开火,因为不光是自己瘦的皮包骨,四爷已经瘦的颧骨凸起来了。
每天白元都会按时将供给领回来。可领回来的小米是新谷子,这脱壳是要用石磨的。于是每天早上四爷走了以后,林雨桐和钱妮就多了一个任务,推磨。甚至还将小米加工成粉状,为的是蒸馒头的时候给里面加点面粉。出锅后看着黄灿灿的,谁也不知道她加了多少。如此一来,倒是能贴补一点白元和铜锤了。尤其是铜锤,本来就食量大,可能这大半年都没吃饱过。第一次馒头出锅,铜锤一口气吃了十七个。吓的林雨桐赶紧给他消食的山楂丸。
等地里的白菜萝卜,最重要的是土豆都收上来,天就冷了。越是往北,冬天来的就越早。虽然还不到冷的受不了的时候,但棉衣都上身了。如今的衣服只有两套,要么是单的,要么是棉的。热了就脱,冷了就穿。哪里有什么毛衣?大部分人都是没有这些的。
不过今年,林雨桐找了不少老乡,买了不少他们薅下来的羊毛。四爷见大晚上的,她在院子里又是洗,又是烘的,“这是做什么?”搓线织毛衣?太费事了。
林雨桐低声道:“我把你的棉衣棉裤趁着还不太冷的时候都给拆了,里面再续上一层羊毛,还有棉鞋,给布料里面加一层皮子,里面全用羊毛。”如今又不能穿棉靴,又不能穿大衣,就这么薄薄的棉衣,真的扛不住的。总不能整弄个老乡穿的那种羊皮袄吧?他肯定穿不出去。
四爷蹲下帮林雨桐添柴,顺手在她头顶摸了摸,她不常动脑子,除了她擅长的工作方面之后,所有的脑子都用在怎么叫他在有限的条件下过的更舒服一些了。“买的够吗?你的衣服也得添。”
林雨桐胡乱的点头,皮子有,可这种细碎的羊毛怎么就没想着多存点呢。不过棉花自己倒是存了不少。自己的工作性质在室内,手术室病房更是弄了一道火墙,不用穿的厚实。不像是他,大部分的时候都在户外做实验验证。这一入冬,可不冻死个人。
连着熬了两个晚上,才将两人的衣服都改了一遍。
好容易这天晚上能睡一个好觉了,枪声猛的响了起来。林雨桐猛地坐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穿衣服。
“别怕,打不过来。”四爷拉林雨桐,“赶紧睡吧。”
“一打仗就又受伤的,打不进去我也得走了……”说着,随便将头发用手梳拢了,就穿鞋往出跑。门一开,冷风瞬间就吹的人直缩脖子。干燥的风带着沙尘,她赶紧闭紧嘴巴。这一耽搁,四爷就出来,他一手忙着扣扣子,一手拉着林雨桐,“你胆子也太大了,该等钱妮的。我送你去……”
从住的地方到医院并不远,但走的却是羊场小道,四周寂静无人,只有不远处的枪炮声伴着两人的脚步。到了医院跟前,就有警卫排的战士从暗处闪出来,见是林雨桐,这才放行。医院办公室的灯都亮着,医生护士都起来了。林雨桐将自己办公室的门打开,最里面有个床能歇一歇。“去睡吧,我是睡不成了。”
这边话音才落,外面的脚步声就乱了起来,“医生……快!”
四爷就看见林雨桐将挂在门口的白大褂一穿,帽子一戴,将头发都藏在帽子里,然后快速了跑了出去。战时的大夫,拼的也是命。
他跟着出去,在一边帮着抬病人,有些病人需要将衣服脱下来,女护士倒是不害羞,就是没那么大的力气。大晚上的,没有电灯照明,根本就不能手术。大的病房里,病人一个个的送来,林雨桐能做的就是先给人止血,实在是危险的,才由周围的人举着好几个手电筒,借着这点光做简单的手术。
除了她,也没人敢这么干。
这场不知道是跟谁的交火,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停止,牺牲了多少人不知道,但送过来十八个人,凡是还有一口气的都救活了。
两天没合眼,才把伤患处理完。紧跟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活活的将人给累晕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四爷什么也没干,就在这里守着她,锅里小米红枣粥咕嘟咕嘟的,正冒着热气。就见四爷坐在板凳上,靠在炕边,一手拉着林雨桐的手,一手搅动着锅里的粥。
见她醒了,四爷哼了一声,“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么下去迟早得累死。”
“以前能动手的大夫,现在都不敢轻易上手了。”林雨桐摇头,“你说的对,这不是好现象。”
自己出手,从不见失败的例子。但是别的大夫却不能这么保证。有了比较,他们的心理负担就重。
四爷低声道:“你知道外面现在都叫你什么吗?”
“林神医?”林雨桐笑道,“叫就这么叫了。”
“还林神医呢?”四爷起身盛粥,“都叫你赛阎王。”
“这是什么名字?”林雨桐坐起来靠在墙上,要接过四爷的碗,四爷却闪身,拿了个勺子喂她,“赛阎王赛阎王,就是赛的过阎王。你比阎王厉害,所以经过你的手的伤员,没有一个被阎王请去做女婿。”
“行吧!”林雨桐沉吟了片刻,“以后不是快见阎王的,我就不医了。其他大夫……多上手,要是出了意外,我在后面给他们兜着。”
四爷这才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来,送了一勺子粥到嘴边,“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雨桐一口吃了,然后点头,“枣核去了,米油都熬出来了,好喝。”
“那就多吃。”四爷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你做的?”林雨桐朝锅里看了一眼,大半锅的粥,熬的是挺好的。但这五六个人的量,显然也不是做饭的老手干出来的事。
四爷一副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云淡风轻的道:“哦……做饭也没想的那么难。”
林雨桐又看了一眼锅里的粥,要出口的话马上变成了:“我吃着可好了,我这身子这两天都得喝粥,别的吃着怕是胃不好消化……”
四爷才要说顿顿给你熬,一看锅里的粥,马上改口:“够两天喝的。”
但晚上的时候,四爷带了一包熟羊肉回来,还有几个刚出炉的烧饼,“给你夹一个……”说着,就动手忙活。
林雨桐愕然:“喝粥就行。”
“熬多了,第一次没控制量。”四爷笑:“我还真能叫你天天喝粥啊。这羊肉不错,说是老字号,我叫人家在锅里多闷了两小时,软烂,吃了没事。”
羊肉的肉夹馍,小米红枣粥,再从泡菜坛子里舀了半碗林雨桐之前就泡好的酸白菜,齐活了了!
第二天,陆陆续续的就有不少来看望的人。这时候看望病人,没什么礼物。有时候几个人一起,合起来买点东西。像是医院的护士,合起来买了一斤鸡蛋,几个医生合起来跟老乡买了一只母鸡。最后那位自己给治好病的w首长还叫警卫员送来了半斤红糖。反正林林总总的,东西还不少。
邵关山想办法给弄了羊奶来,说好了,一天一碗,每天叫钱妮去取一趟。
林雨桐其实是不爱喝羊奶的。不光是羊奶,什么奶都不爱喝。但人家一片盛情,到底跟喝药一样给咽下去了。其实睡了一个好觉,身体就恢复了八成。四爷硬是不叫动,林雨桐也就这么躺着。用他的话说,人家出事了,找你救。你出事了,谁来救你?还得自己个把身体看重一些。
躺了这几天,不管是医院还是药厂,都在照常运行。她也就安心的这么躲懒了。
这天,下起了几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白元掀了帘子进来,带来一个林雨桐意想不到的人……
——————————————————————————
第759章 民国旧影(46)三合一
“看看谁来了?”白元一进来,就闪开身,露出身后的人来。
林雨桐睁大了眼睛,看着门口站着的黑小子:“杨子?”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急着下炕。
杨子三两步跑了过来,拉着林雨桐的手就哭:“大姐……我以为你真的……”他当时真以为炸死的那对夫妻是大姐和姐夫,后来在津市,看到报纸上的照片,都有点不可置信。所以,他想来看看究竟。不管是不是,都得来见见。
林雨桐拍了拍他:“你怎么来了,头听铜锤说你跟着抗倭宣传队南下了,怎么过来的?”
说起这个,真是满肚子都是委屈。
四爷了杨子起来,给端了一碗粥先叫吃着,就听他说:“从京城出来,先到了津市。本来顺着铁路南下的,可谁知道……到处都是警察在阻拦南下的学生,先是劝阻,劝阻不听就来硬的。上了火车的从车上把人扔下来,再不离开,就直接关到大牢了。这下面办事的,您还不知道?都想办法捞钱呢。家里人不叫赎金,不来领人,就在里面呆着。我被关了进去,关了两个月,还是一个……被先赎出去的同学回来带着钱将我赎出来的。”
“你这孩子……”林雨桐拍了他一下,“你给家里打个打的电话,他的津市也有不少朋友,不拘谁都能搭把手,逞什么能?”
“我就是气不过……”杨子说的时候有点激愤,但随后又平静了下来,可见这两个月的牢狱让他学会了思考。
林雨桐也没苛责:“救你的同学呢?”
“我们一起来了。”杨子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眼神有些飘忽。
林雨桐看了四爷一眼,又看向杨子,他还是瘦,但身量却高大很多,是个大小伙子了,“你这同学……是女同学吧?”
杨子应了一声,随即转移话题,好奇的看窑洞,然后端着已经不烫的粥赶紧喝了:“嗯……挺好吃的。”等粥都咽下去,马上道,“我这次来,一是看到大姐你的照片想来确认,另外再就是到了西按以后,看到电线杆子和墙上到处都是招生简章,所以我来了。”
林雨桐看了看他的鞋,脚趾都露出来了,“怎么来的?”两地可没通车。
杨子咧嘴一笑:“走路!走了整整十天。跟我们一道的还有许多人,都是从各地赶到西按的,再从西按往这边赶,女生骑驴,我们走着。”说着就要起身,“我就是来看看大姐,那边还没等着呢,我得看给我是怎么安排的。”
林雨桐拿了一双鞋先递过去:“先把鞋换了。”
那边四爷又拿馒头夹了肉给他:“路上吃。”
杨子却很雀跃,“我知道你们住哪,你们也知道我在哪,见面容易了。得空我就过来。”临走了,想起什么似得,看着林雨桐一直坐在炕上,就停住脚,“大姐,你要给我生外甥了?”
“去!”林雨桐瞪他,“我是昨晚没睡,歇一会子罢了。”身体不舒服的事没告诉他。
杨子似乎肩膀一松,“这就好!这就好!在这里生孩子……孩子太苦。”
四爷跟着送出去,两人在屋外说了半天的话,这才叫白元将人给送过去。
原以为还能休息几天呢,紧跟着就休息不成了。医科学校因为这一批青年学生的到来,一下子多了七八十名学员。这些学员男女各一半,可就是有个问题,没地方安顿。方云说可以将医院的窑洞腾出来两间给他们当宿舍,可医院如今床位紧张的很,除了最开始的几个窑洞,其他作为住院部的窑洞,连床板都置办不起。怎么办呢?只能从平地再往深了挖一些,每隔一尺半的地方,留出一个一米二宽两米长的土台子来,用这个充当床位。床上铺着稻草,然后才是床单。住院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被褥带来,这才勉强凑活。每个床位之间是过道,过道的顶头挨着窑洞壁,又留出一个比床台子高一尺的接近方形的小台子,充当床头柜。每个‘病床’的顶头,靠上一尺的地方,在壁上掏出一个洞来,能放在每个人的私人物品。空间简直被利用到了极致。即便是这样,很多暂时脱力危险的病人,也会马上转院,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危重病人专区。
哪里都能想办法挤一挤,就这里不行。
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要搬去言安了,随便弄个小窑洞,也就把人安排下了。
可这窑洞,还得警卫班的士兵带着学生们自己干,林雨桐当然得亲力亲为,这是边区的一个特色。越是领导,就越是得身体力行。要不然下次开会,该有人批评官僚主义了。
秦北别的不多,就是土山多,一个挨着一个,找个地方就能挖窑洞。林雨桐选了个离医院几百米的地方,就开工了。窑洞只能是最原始的窑洞,连病人用的床板都没有,更何况给他们做门做窗户?不是舍不得,是真没有。
但是要么说这些孩子还是年轻呢,一个个热血沸腾的。能来这里的姑娘家里都是小有家资的,家贫是不可能供养她们读书的。她们哪里吃过这份苦头,可也没人明着喊累。本来来帮忙的都是警卫班的,后来有些轮休的干部战士也来帮忙的,不过这伙子估计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医科学校女学员多,所以这些来的人一个个那眼神就跟狼看见了肉。尤其是从井g山一路走来的老干部,嘴里侃侃而谈,“在江熙,主力部队走了,我们只能留下打游击。那方跟秦北不能比,雨特别多。尤其是山上。那里的大山可都是石头,不像是这里,顺着山脚挖一挖,就有这么好的窑洞住,既能遮风又能挡雨,还冬暖夏凉。我们那个时候,住的都是草棚子。要是雨来了,就拿油布遮在草棚子上。可那油布能顶多大的用?躲在草棚里被淋得浑身湿透也是常有的事。要是赶上不好的天,连着十几天大半个月不见日头,这身上就没干过。好些同志就是这么染病,然后缺医少药一病下去就再没起来。”他自己说着,都不由的有些怅然,这些学生包括林雨桐都听的津津有味。姑娘家都崇拜英雄,显然,有过这些经历的老干部,可比毛头小伙子受欢迎多了。
看着这些姑娘一个个的都往‘英雄’的身边凑,林雨桐一笑而过。谁还没年轻过啊?
挖了一个上午的土,林雨桐的手都有点抖了。宋凯文气急败坏的找到工地上,“你知道你知道你的手是救人用的?抖成这个样子,是能拿针还是能拿起手术刀?你胡闹!”
于是林雨桐积极的表现没得到表扬,换来了一次通报批评,并且勒令在晨会上做检查。
林雨桐看着宋凯文一脸严肃,半点都不肯妥协的样子,只能:“………………好吧。”
这个沉默和无语的时间有点长,成功的叫宋凯文再次黑脸,然后觉得林雨桐认识错误认识的不够,要组织一次批评与自我批评。要求大家帮助林雨桐认识到工作中的错误。
这就是为了这事要专门开一个会了。
林雨桐最怕的就是开会!可最躲不开的也是开会。一天忙的要死要活,还得坐在那里开会,要是批评别人还罢了,这次是要坐在中间,接受大家的批评帮助,这简直是要人命的事。
通知八点开会,林雨桐七点五十五分到了医院的大办公室。办公室中间是两个土砌起来的乒乓球台子,平时大家在这里办公,当办公桌用。开会的时候围在一起,当会议用桌。休闲的时候,上面的东西一收拾,这就是个活动室,大家可以打乒乓球。林雨桐把这个叫做多功能厅。
到里面的时候,已经有人来了,大家热情的打招呼,然后等着开会。林雨桐如今已经习惯了,这里几乎是没有什么时间观念的。说是八点开会,有的人是七点来,有的人九点才到。不是大家不愿意遵守时间,是大家压根就不知道具体时间。
这在后世简直觉得不可理解。但现在确实是,因为这里没有足够的表。除了一些领导和从外地赶来之前有点家资的,真是没有表的。别说是手表了,就是座钟,也没有。大家对时间的概念就是估摸。根据什么估摸呢?根据一日三顿饭的时间连同日出和日落。
之前吃饭还是按照自己调子走,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后来为了跟当地的百姓同一步调,大家的吃饭时间也改了。早上八点半左右,中午十一点半左右,晚饭三点半就开始吃。到了夜里是没有。而当地的百姓其实是两顿饭,早上八点那顿是不吃的。都是十一点左右吃一顿,下午三四点吃一顿。这种生活习惯现在秦地的农村大多还在沿袭着。
所以估摸时间,只要炊事班一喊吃饭,这大致的时间就有了。剩下的就是估摸了,也误差一两个小时很正常。别说小单位开会是这样,就是大机关开会也是这样。上次好似还挺四爷嘀咕了一句,说是这样下去不行,已经开始考虑最原始的计时工具日晷了。
林雨桐想想,每个单位的大门口,就弄这个一个日晷,那画面——叫人无奈的很。
大约到了九点十五分,人才到齐了。林雨桐坐在最前面,先是做自我检查,然后又接受大家的批评。什么不能搞个人英雄主义啊,什么要信任依靠同志啊,林雨桐全程垂着眼睑,心里寻思着雪是不是还下着呢,这羊场小道窄窄的一溜,还是上上下下的,这一下雪,估计滑的很。路上有些不好走呢。
直到十一点,全部人才发言完毕,林雨桐做总结性的发言,虚心接受批评,然后积极改正。改正的决心就是大家没有把握的病症,再找她。
这态度看起来谦和,其实有点欠扁的。还是宋凯文最后将话都兜住了,说这是他做的决定,要充分锻炼大家等等。
等人都散了,宋凯文才看林雨桐,“你这样的心态可是不对的。畅所欲言嘛……再说,做领导的首先得有胸怀。你看你这脑子里封建残余还不少……”
主子娘娘我表示很无力。
从来不知道宋凯文这么能唠叨,这都几点了叨叨个没完。还是四爷更可爱,及时的来接自己回家,可算是将自己给解救了。
外面的风呼号着,在里面坐着的时候就能清晰的感觉到风有多可怕。窑洞上的窗户又是用纸糊的,里面点上炭盆,为了透气,窗户最上面一格的是不糊窗户纸的。里外的冷暖空气一流动,风吹起来,将剩余的窗户纸鼓动的呼呼作响。风大风小声音就不同,大家都戏言,说这是老天爷在演奏了。吹一晚上,就能听一晚上的音乐会。也是乐观的不要不要的。
四爷将狗屁帽子给林雨桐扣在脑袋上,又用围脖给她把脸裹起来,才拉着她往回走。因为四爷来接了,也就不用钱妮送了,直接叫她赶紧回去歇了。
两人手拉着手,相互扶着走在小道上,一个不小心就摔了,再不走运大概就得掉到沟里去。好不容易到家了,四爷跟林雨商量,以后搬到言安,选地方可得注意了。尽量选平整开阔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