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的笑声猛的戛然而止,转过脸过来看着甘氏,伸手摸着她的脸,“你说本王该怎么办才好?”
甘氏轻笑一声,低声道:“如果我说谨国公府的楚夫人对我的女儿有些苛责,想请王爷找金成安给我这可怜的女儿出头,王爷会怎么想?”
恒亲王的手一下子就捏在甘氏的下巴上了,眼里闪着几丝冷意。但继而就又笑了起来,“好好好!好办法!”他笑着,看向甘氏的眼神就带着几分警告,“你的确是聪明,但是你要知道,本王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甘氏脸上的神色不变,只将恒亲王的手轻轻的拂开:“我倒想知道,我怎么利用王爷了?如果我告诉王爷,谨国公和楚家很可能背后并不干净,王爷还会以为我是为了给自己的以后谋划什么吗?”她垂下眼睑,想起林雨桐叫石中玉传来的话,就道:“王爷在,我有日子过,尽管这日子不算好过。但王爷要是不在了,我就真没日子可过了。这点轻重我分不清吗?我要的,也不过是……将来保那孩子一个平安罢了。”
恒亲王眉头就皱起来了:“谨国公和楚家?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跟府外有联系?”
“这点王爷不是早就知道吗?”甘氏坦荡的道:“楚氏罚我女儿跪在雪地里冻坏了腿,我留在府外的人送消息了。我叫人盯着谨国公府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却没想到叫我知道这么要紧的消息……”
“你这双眼睛总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双耳朵总是能听到别人听不懂的话音。”恒亲王挑眉,指了指甘氏的脑子,“我不信这么紧要的东西能被你轻易的窥伺到。只能说你长了一个比别人都聪明的脑袋,论起抽丝剥茧的本事,本王不及你。”他的手放在甘氏的肩膀上捏了捏,见到甘氏不舒服的皱眉,就笑了起来,“不管金成安和楚源想干什么,都不是现在就敢干的。你说的没错,本王无子,要是金成安的野心比原先估计的还大,那倒是好事。对于本王的提议,他拒绝的可能真不大。”说着,就看向甘氏,“等你女儿生下儿子,咱们就过继为嗣孙,你觉得如何?”
甘氏轻笑一声:“您这可真会算计。我女儿的儿子,对金成安来说,也是孙子。但是若是金成安跟楚家的关系太近了,金成安只怕更愿意扶持楚家女所出的嫡孙吧。到那时,过继来的这个孩子就可怜了,不听您的话还能指望谁呢?”她看了恒亲王一眼,“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不急。我还没想好。”
恒亲王拍了拍甘氏的脸:“你果然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但本王不在乎!”说着,头都不回将桌上已经凉了的汤碗伸手端过来,一口气喝了。顺手将碗往地上一扔,“你等着!不用太久,本王就能叫你坐上皇后的宝座。”
看着恒亲王的背影,甘氏的眼里幽深一片。
皇后吗?
她回身转头朝王妃李湘君住的正院方向看了一眼,自己要做这个皇后,那正经的王妃又该如何呢?
这话不过是糊弄人的罢了。恒亲王是不会叫自己做皇后的。除非自己有逼得他不能不封自己为后的理由。可一个皇后罢了,自己还真犯不上为这个……
等林雨桐和四爷搬到东边的院子,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也不知道四爷是怎么办到的,反正这三天西山的炭窑给送了不少炭来。上等的银霜炭一千斤,中等的二千斤。柴炭,一万斤。自家用一年也用不清。
“你是不是卖什么方子了?”这样的天,炭紧张的很,绝不是轻易能买这么些的。林雨桐跟四爷在这新宅子的走廊里走着,想各处瞧瞧。这会子她到底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四爷摆摆手:“就是竹炭。”
“这玩意本来也有。”林雨桐低声道,“难道这家窑上不会烧?再说了,这东西南方的炭窑稀罕,在京城跟前?上哪弄老竹子去?”再说,这也就是附庸风雅的人用一用,谁平时用这个。太难点燃了。不过作为清新空气的东西,买一些做成竹炭包,放在屋里倒也行。
“就像是你说的,这竹炭销量有限。烧上一窑,一年都卖不了。”四爷扶着林雨桐上台阶,“这竹炭做竹炭皂还是不错的。方子卖了,我还顺便入了一股。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竹炭皂,这说起来简单,但光是里面用的碱就不好做。她脑子里过了几遍,好似草木灰能提炼碱。要是只做一点简单的提炼,那么效果可能不好,但作为低端的产品,这点也就勉强够了。自己把这些都忘了,他倒是都记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贵武急匆匆的从后面追来,到了两人跟前,才低声跟四爷道:“恒亲王下了帖子,请国公爷出去喝茶。”
林雨桐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跟甘氏见面的契机应该就在眼前了。
第644章 庶子高门(28)一更
恒亲王跟金成安谈话的时间并不长,从进门到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当然了,要真是关门说上半天的话,皇上该猜疑了。
贵武过来回了话,四爷就叫他下去歇着了。
林雨桐正指挥着几个丫头收拾屋子,这搬家重新布置屋子还真是一个麻烦的事,零零碎碎的,看着总像哪哪都不合适。
“明儿叫人给做几个木槽子,种上一茬青菜,年后就能吃了。要是发蒜苗,估摸着能赶上过年。”林雨桐见四爷进来,就跟四爷说了一声。如今,分给他们的人能用的真不多,满打满算三十个不到,其他那些都被林雨桐还给楚夫人了,爱给谁给谁去吧。
四爷应了一声:“这个不急。家里没有得用的也不行,赶明我想想办法。”
林雨桐一算还真是,自己身边就四个丫头,四爷身边一个贵喜书房伺候,贵武管着外事。这一个府里要撑起来,里里外外的好几套班子。也是最近这天实在是太冷了,冻的人没法子出门,什么都得往后缓着。
她想起什么似得,低声问四爷:“你说,这苗家将底牌藏这那么严实,看来并没有将什么都给国公府。那你说,这苗家的旧人呢?就算是主子死绝了,那么那些旧人了?横不能有这么大产业的人一个旧人都没有留下吧。”
四爷就马上明白林雨桐的意思:“苗姨娘肯定是没了。”不是谁都跟甘氏一样。再说了,金成安想要苗家的产业,就不会放苗家的主子活着离开他的视线。况且,那些书册种藏着的地图,真有活着离开不会不带走这东西。“不过这旧人……倒确实应该小心的查问了。”说着,就叫了贵喜进来,低声吩咐道:“去跟贵武说一声,看能不能打听到靖安侯常去什么地方。”
贵喜应了一声,缩着脖子钻了出去。
林雨桐就懂了,靖安侯在众人面前将苗家的事摊在明面上,这事做的想起来都觉得颇有深意。可这事她插不上手,还是干点力所能及的吧。于是叫了桂芳来:“将咱们存着的皮子翻出来,给你们四个连同贵喜贵武一人做两身灰鼠皮的,给院子伺候的一人一身羊皮的。如果皮子不够就去买,你一个人做不过来,就去找外面的裁缝。也不讲究什么绣花花色,只要抓紧做出来,这进进出出的,一个个的缩着肩膀,像个什么样子?”
四爷比较干脆,“叫成衣铺子的来,买现成的先凑活着。”
桂芳一算,都觉得心疼:“那这皮子……还自己做吗?”
林雨桐就笑:“做!拢共也没多少人。这自己过,就得有自己过的气象。”
结果第二天,满院子都是穿着新皮袄的下人。四爷跟林雨桐一早起来,要去给老太太问安,尽管前几次的时候,都只是在花厅里坐坐,问一问伺候的丫头婆子老太太的情况。
他们如今住的院子,只有两个门跟着府里相连。一个是后花园,一个是垂花门一侧的小拱门。通往后花园的门林雨桐早叫封死了。只有这一个小拱门,林雨桐安排了两个婆子在这里守着。拱门边本身就有一排罩房,她将这最靠近拱门的罩房改成了门房。平日里这小拱门是锁着的,自家有人出去,必须从三喜这里领了牌子才能过那边院子。而那边要有人进来,先得敲门,婆子们这才开门放人进来。进来后得在门房等着,不能乱走。等婆子叫了在这里专门伺候的领路的小丫头带路,才能走动。
今儿两人从小拱门进去,就是一条夹道,从夹道过去,进了另一个小拱门,就是世子夫妻住的院子。再穿过去,就是整个国公府的中路。往里走,第四进才是老太太住的地方。
两口子到的时候,世子夫妻刚从里面出来。
小楚氏昨儿晚上打发人给林雨桐送了一篮子冻梨过去,回来就听说东苑管的有多严。她倒是不觉得这样的戒备有什么不好的。管理的严了,就少生事端,在她看来是更方便了。如今见了林雨桐就笑了:“赶明我去你那边取取经去。咱们妯娌还没在一处说过话呢。”
林雨桐见四爷跟金守仁在一边不知道嘀咕什么,就转过头跟小楚氏客套:“哪天想过来,大嫂叫人隔着门给婆子们交代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偏了大嫂的好东西,要是不把压箱底的拿出来,只怕说不过去呢。”
小楚氏就笑。她是个高挑爽利的美人,笑起来带着几分张扬,就见她眉梢高挑,“我可等着呢。你可别竟拿好话甜乎我。”说着,朝大厅里看了一眼,低声道:“里面还坐着一位呢。你不知道吧,如今齐家那位亲家太太住过来了,说是二奶奶一个人孤单,住过来作伴了。”
林芳华住过来陪齐朵儿?这还真是……
林雨桐就明白小楚氏的意思了,这林芳华好歹是林家的女儿。“这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前几天刚从林家搬到齐家别院,还真不知道如今住到家里了。”
这就是说被林家扫地出门了。
“行了,赶紧走吧,不冷啊,在门口嘚吧个没完。”金守仁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林雨桐一抬头,四爷已经站在台阶上去了。
小楚氏就轻哼了一声,对林雨桐低声道:“这些爷们都一个德行,他们刚才说话的时候怎么不说冷……”
林雨桐抿嘴笑笑,目送小楚氏离开。这才将手递给四爷叫她扶着自己上台阶。这台阶尽管在廊下,可总感觉青石板冻的硬邦邦的,滑的很。
两人进去,这次倒是见到了老太太。屋里封闭的有些严实,为了不叫屋里的味道难闻,又用了熏香,一进门,这气味险些将人给打回来。
等林雨桐近前了,边上的嬷嬷才小声给躺着的老太太说是四少奶奶来了,老太太就伸出手要摸林雨桐的手。林雨桐眼里的讶异一闪而过,这是看不见了吧。她把手伸过去,拉住老太太的手腕,一摸脉心里就有数了。老太太这是青光眼,时间长了,现在也就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子罢了。而且,在林雨桐看来,这老太太的眼睛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要是照顾的好,老太太这寿命也就三五个月,就到了尽头了。
这一晃神,她的手反而被老太太拉住了。上下的摩挲,“嗯!老四倒是有运道的。这媳妇皮肉最嫩,最滑溜……”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传出去像什么话。
边上伺候的老嬷嬷尴尬的笑笑,老太太又开口了:“……奇怪……”她捏着林雨桐的手指一根根的摸,“……这里硬……太刚性了……这好但也不好……但是个能安心过日子的人,比老二家的媳妇强,老二家的媳妇不是个安分的,守不住……”
老嬷嬷在边上赶紧将林雨桐解救出来,“您老还没给四奶奶见面礼呢。”
老太太一转头,找床头上的柜子一指,“再把那套红宝石的添上,那可是好东西……”
结果林雨桐糊里糊涂的就从老太太这里拿了两份的见面礼,一套是翡翠的,水头虽然不错,但价值也就那么回事了,这套红宝石的倒真是好东西。
林雨桐最后还是忍不住叮嘱老嬷嬷:“您给外间换气的时候,将里面的门上换上轻薄的帘子,多少能透气,人带着也舒服些。”
老嬷嬷惊讶的看了一眼林雨桐,就干净收敛心神垂下了眼睑。
转身出去的时候,瞥见齐朵儿在外厅一角的佛像跟前跪着呢。显然是在祈福念经。林雨桐一叹,这位倒是豁得出去。但这做戏做的……真有心孝顺,在哪念经不一样?再说了,她想利用老太太这事只怕是不成,老太太眼瞎心不瞎。而老太太的寿数大限将至啊!
回去后,林雨桐跟四爷将老太太的身体状况说了,这人没了,要守孝的。金成安如今的位子到时候要是因为守孝有了变动,那很多事情就不好说了。见四爷点头,是往心里去了,就转移话题道:“老太太这是会摸骨看相?”
四爷对玄学这东西,还真没有研究。不过这世上人们探究不明白的东西更多。也不能就将人家一棍子打死,说是迷信。他拉了林雨桐的手,摸了摸手指道:“有些书上是有这样的记载,谁知道真假呢?”
林雨桐却被吊起来兴趣,“以后有机会一定学一学……”哪怕是去糊弄人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两人在屋里翻腾,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书。快到午饭的时候了,香梨进来问中午想吃什么,林雨桐还没说话呢,贵武进在外面求见,说是恒亲王妃下了帖子来,请林雨桐明儿去王府。
四爷叫贵武将帖子送进来。林雨桐这才缓缓的放下手里的书,一点一点将书页铺平,“这么急……”
贵武将帖子给四爷,四爷打开看了一眼,递给林雨桐,“你看看,确实是王妃。”
是王妃,不是侧妃。这叫林雨桐一时有些拿不准。
第二天早早的吃了饭,四爷亲自送林雨桐过去,“你只管去,我就在附近的茶楼等着。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去门口接你。”
林雨桐就失笑:“我就那么不济事?不过是见个王妃罢了。”咱见过的王妃多了。
李湘君得了信,就一边叫张嬷嬷去接人,一边叫人去通知甘侧妃。
张嬷嬷叹了一声,只能早早的站在内院的门口等着。马车在内院门口停了下来,她刚要上前去迎,就瞥见一边的石壁后,何嬷嬷站在那里静静的瞧着。
这一恍神,等转过头,就见一个高挑婀娜的身影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
第645章 庶子高门(30)二合一
张嬷嬷迎了过去,何嬷嬷的眼泪却一下子就下来了。看着跟张嬷嬷客套的姑娘,时光仿佛一下子倒退了十多年,那时候,眼前的姑娘还在襁褓里。
林雨桐感受到了一道专注的目光,她没有扭头去看,因为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那就不用管了。想想也知道是甘侧妃身边的人。
张嬷嬷朝照壁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扶着林雨桐上了肩舆。
看着林雨桐一抬手一投足没有刻意呆板的规矩,随性自在又不乏雅致。即便对甘侧妃心里多有不满,可对着她的女儿心里也升不起厌恶的来。
林雨桐坐在轿辇上,顺着中路的走廊,一直到了五进的院子,才算是到了王妃住的正院。她不知道这位王妃对于甘侧妃是个什么感官,可由她来招自己进府,而且还真的要见自己,这叫林雨桐觉得非常的奇怪。
“到了。”张嬷嬷扶着林雨桐下来,“王妃可是盼着呢。”
林雨桐浅笑不语,专注的扶着张嬷嬷的手笔,上了台阶往里面去。
帘子撩开,就感受到了里面的暖意。看不见整个厅堂的样子,挡在眼前的是个富贵牡丹的十六扇屏风。绕过屏风,一抬头,就见对面的榻上坐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石青色的袄裙特别的朴素,头上也只有一根白玉的簪子束发。这可真是比寡妇人家装扮的还素净。都说这位王妃在家里修行,看来这话倒也不是假的。
不容她多想,就赶紧上前两步要行礼,却把一双手给扶起来了,李湘君的脸上带着几分喜欢和羡慕:“到了这里不要见外,快坐吧。这一路上冷坏了吧。”说着,就拉着林雨桐往榻上坐,“将姜茶端一碗上来……”这边交代着,那边就伸手要给林雨桐解披风的带子。
这也未免太热情了一些。
林雨桐哪里敢叫人家给自己解,只麻利的自己解了,交给一边伺候的丫头,“王妃太客气,倒叫我这做小辈的诚惶诚恐。”她笑语嫣嫣,又反过来扶着李湘君坐下。这才在一边落座。
李湘君又止不住上下打量林雨桐,刚才进来的时候,这孩子穿着大红缂丝的披风,裹的严严实实,披风的边上,一圈雪白的狐狸毛,将那小脸越发的趁的莹白。如今,脱了大氅再看,蜜合色穿在她身上竟然也十分合适。见她头上戴着珍珠的头面,她就把手上的镯子取下来,拉过这姑娘的手给她戴上。“我如今上了年纪了,这东西还是戴在小姑娘身上更衬。”
林雨桐心里已经不是惊讶了,她真觉得这王妃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是甘侧妃的女儿吧?要不然哪里能这么亲近。这镯子是百宝镯,纯金做的托底,上面有镶嵌着五色的珍珠,五色的宝石。珍珠与宝石的颜色还得错开,但大小亮度却要一样。这就更不好找了。更何况是这被恒王妃从手腕上脱下来的,就更难能可贵。林雨桐都觉得自己收的有点亏心。“太贵重了,实在是……”
李湘君一把摁住林雨桐的手:“别怕!孩子!我知道你是谁的女儿。要是没有这么些恶心事,我倒是真的能好好的疼你。我跟你娘……六岁就认识,两家其实是挨着住的,后花园的墙上有个狗洞,我们打小就来回的钻狗洞,你来找我,我来找你,就是这样……一起作伴长到大的。只是造化弄人……看见你,我心里就喜欢。”甘泉好歹还有一个女儿在,这好歹也是一个念想。有了这个念想,再苦再难也能熬。可自己呢?自己这么活着的意思到底在哪呢?
这一点林雨桐还真是不知道。她有些愕然。
李湘君摇摇头:“没事,我就是想见见你。”说着,她将一边的姜茶给林雨桐递过去,“趁热喝。”
林雨桐接过来,倒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一个是正妻,一个是宠妾,即便是朋友,也不可能和平共处吧。可她还真没在李湘君的身上感受到一点恶意。
这种情况还真是林雨桐第一次见到。当然了,如果她知道恒亲王真实的身体情况,也就不会这么惊诧莫名了。
但如今她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只觉得惊悚。
李湘君心里苦笑,那些个事谁又能透漏,谁又敢透露呢?她起身拉着林雨桐,“走,跟我去暖房看看,伺候的人精心,虽是今年天冷,不少花也还是开了。”
林雨桐从善如流,起身将披风接过来穿上,跟着就出门。绕过两道门,就是花园子。越是往前走,林雨桐心里就越是清楚。这只怕是带自己去见甘侧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