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取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
林总由衷自问——他是不是瞎？
本来林衡是打算回m&e附近的公寓，因为明早有个重要的会议，那边通勤更方便。
这会他却更改了计划，决定回山海观。
林衡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想见到商行露。
也没有什么依据，但他认为，现在见到商行露，说不定刚才堆积起来的疑惑，就能解决掉一、两个。
车开了足足一小时，即使是霸总，也没办法解决现存的塞车问题。
林衡到家。
山海观里的管家之前就接到了通知，所以他深夜抵达，别墅仍然灯火通明。
林衡进屋，脱下西装外套。
现在是夏天，即使车内、宅内的空调温度永远恒定在二十一度，林衡因为走得急了，外套穿着仍显得闷热。
林衡问玛丽琳：“louise呢？”
玛丽琳：“太太刚才开车出去了，说今天会稍微晚点回来。”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才出门不久，还说要晚点回来，并且没说明到底因为什么事。
在联想一下，他说让商行露先回国，商行露那止不住的喜悦。
林衡掏出手机，拨打商行露的电话。
玛丽琳怯怯地问：“先生，您找太太是有什么事吗？”
林衡听到了，抿嘴，没回话。
玛丽琳不敢再问。
第一通电话没接。
第二通，继续打。
第二通倒是很快接通，商行露刚喂了一声，林衡问：“你在哪？”
期待中的回答没出现，倒是那边朦胧地传来一声：“嘘——你还敢接电话啊？！”
紧接着嘟嘟嘟——
电话挂断。
林衡望着手机屏幕，因为那边电话挂断，页面自动跳回拨号界面。
如果没听错的话，刚刚那声，是个男人的声音。
大半夜，陌生男人，同时商行露，不知道在哪，那人要商行露噤声，并说：“你还敢接电话？”
林衡：“………………”
第31章
商行露刚回来, 拖着石膏腿，就去云仕上班了。
虽然云仕的办公室里啥也没有, 商行露还是去了。
并且动静不小, 为了那条石膏腿, 她让玛丽琳给她买了椅子垫子软毯啥的, 愣是把办公室整成了休息室。
就这样矫情, 能目睹她办公室内情况的同事们, 不但没有嚼舌根，反而对商行露发出了诚挚的问候……
呃, 诚不诚挚这个问题另议, 大约是吃人嘴软的原因, 这些人都没有质疑过——这大小姐兼贵妇，到底为什么每天要朝九晚五啊？
商行露一开始来的时候, 是这么说的。
她如红楼梦中林妹妹的身体那样娇弱, 扶着额头，带着淡淡的忧桑说：“你们看我这一天天的, 没有朋友, 家里也无聊，闷得我都快生病了，还是上班好, 人生特别充实。”
这么一群月薪至多不过两万的普通职员们，也不知道着了商行露的哪一条道，还真的相信，商行露来上班是来找“活着的意义”顺便“充实人生”的！
全场只有一个明眼人看透一切, 他默默吐槽：“你们这群平均月薪一万的，心疼以后继承遗产以亿为单位的billionaire？”
呵呵。
而全场唯一的明眼人，是商星宇。
商星宇没有发言权，也没有发言自由，不但没有，从纽约长岛回来，刚下飞机，他又被扔回了宿舍，不可谓不惨。
其实商行露在还没穿书之前，也不喜欢上班。
当然了，就算穿书以后，厌班特性没有丝毫缓解。
商行露拖着石膏腿来云仕，不是为了博同情的，而是不得不来。
她之前就想看云仕的财务报告，只是这报告，要是谁都能看，那还得了？
要么掌握实权，想看什么随便看，要么用偷的。
前一种方法，商行露觉得……
emmmm，还是不要难为自己了？
等她掌握实权，黄花菜都凉了。
第二种方法正式提上日程。
只是上一周因为林茂先六十岁寿辰，商行露不得不飞纽约一周，事情给耽误了。
她回来，说要给公司里的人寄伴手礼，商行露在微信上和云仕财务处的几个妹子，顺便聊了近况扯了会淡。
好几个妹子向她透露，云仕这两天要公司团建，要去郊外的五星级度假村，为期两天一夜。
为了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转，团建会分成两拨人去。但相比平时，办公大楼里的人，可少了不少……
虽然保全设备没变，但这代表着，耳目少了不少。
而且在活动或者大假前，员工们的心都比散，防备心更低。
思来想去，商行露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于是等到第一波团建人马离开，商行露在这天动手了。
她前期一直在做准备，所以白天要干的事情不多，她下班正常回家，然后等时间差不多，也没告诉玛丽琳自己的行踪，直接坐车去了公司。
商行露有大楼的通行证。
身为空降部队，且是不做事光挂名的空降部队，她哪层楼都能去，云仕大门畅通无阻，就是机要档案的位置，一点也摸不到……而已。
不过这没关系。
因为她已经在今天下班前，把财务处一个妹子的工作卡，给顺走了。
等明天，她要再找个机会，把它还回去。
商行露坐电梯上去。
夜晚的办公大楼，很是阴森可怖，整栋大楼异常安静，就尤其显得电梯运转的沉闷机械声，嘈杂诡异。
冷风不断吹拂，商行露不可避免地，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叮——！
电梯抵达。
商行露出来，操作着电动轮椅，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财务处的办公室，在这一层靠里面的位置，白天都挺安静的，这会往站在楼道口往尽头看——白炽灯下，走廊尽头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一个幽深漆黑的洞。
……看上去，有点闹鬼。
毕竟是做贼，商行露心里有些发毛。
她抚了抚手臂，试图把炸的那层毛，给摸下去，可效果甚微。
商行露盯着尽头的那团黑洞，她这个时候，对自己很失望。
怕、怕个毛线啊？
她一个天天受马克思主义熏陶，奉行唯物主义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能怕妖魔鬼怪，怎么能这么封建迷信呢？！
不虚。
反正她小时候佩戴的红领巾，都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
商行露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声音不大，就是壮壮胆。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呃，是唱国歌。
商行露影唱着国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走廊！
走调是走调了一点，不过这效果是相当拔群。
在推轮椅都有轮胎轧过的回音的走廊里，商行露不怕了，也不虚了，因为她满脑子都在想——下一句歌词是什么？
是什么来着？
最危险的时刻后面是啥……？
商行露日常绝望（11）。
她不可能是连国歌歌词都记不住的沙雕！
财务处办公室到。
商行露想歌词想到愤慨。
她愤怒刷卡！
愤怒进门！
愤怒开机！
愤怒拷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