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猪果然不简单！
黄处长请穆怀溪进入处长办公室，其余人在外面待命，围着段老询问。
段老端着一张在穆怀溪跟前完全不一样的面孔，很有高人风范的说：“大人十分厉害，他怀里的那只小猪猪实力了得，很有可能也是一位大妖，只是不知何原因伪装成小猪猪。他是大人的朋友，大人对他很看重，所以……”
他给了众同事一个‘你们懂的’表情。
众同事：一个堪比大人的大妖，现在的大妖这么不值钱吗，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来俩？？？
办公室内
黄处长顶着莫大的压力和地上的小猪猪对视，就在刚才，穆怀溪向他提出以物换物的方式，换取灵道宗的灵丹，以期让这只小猪猪化形。
光是这一点，便可以将这只小猪猪是大佬的可能排除，如果这是一位大佬，怎么可能连化形都做不到。
江南：“……”
他从这位boss眼中看到了他的未尽之言。
化形一说是穆怀溪在车上就对他说好的，灵道宗擅制灵丹，只要他服下灵丹，很快就能化形。
能化成人形当然是好的，江南心里对自己投抬成小猪猪、穆怀溪回到自己本体的凄惨对比中彻底恢复，反正都能化成人形，这一世当只妖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他很期待的看着黄处长。
这位黄处长是灵道宗的宗主，一手炼丹术出神入化，他生前就听过此人大名，曾经还想见上一面，只是没来得及就死了，现在倒是以另一种方式和这位处长碰上面。
果真是世事无常。
“这个……”黄处长额头直冒冷汗。
穆怀溪微微蹙眉：“有什么要求，你尽管直说。”
黄处长负在身后的手搓了搓，惭愧的说：“是这样的大人，灵道宗炼丹的灵宝炉在上月炸炉了，因缺少一道珍稀器材，到现在还没有修复好。”
换句话说，炼丹的锅坏了，炼不了丹，想要灵丹，得先把锅修好，修好锅的条件需要一道珍稀器材。
之前在群里，段老为了突出小猪猪的重要，后来又发了条信息，说大人用一只麒麟角给栖霞分局当谢礼。
那可是麒麟角，宗门内缺少的珍稀器材恰好是麒麟的筋骨，这位上古大妖能拿出麒麟角，应该能拿出麒麟筋骨吧。
正好互惠互利嘛，黄处长边擦冷汗边想。
他容易嘛，在生死的边缘来回摩擦，生怕惹怒这位大佬。
穆怀溪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黄处长：“缺什么？”
黄处长厚着脸皮说了要求，穆怀溪手一挥，办公桌上多了两样东西，一根泛着荧光的白色骨筋，一块森冷的胸骨。
“够吗？”
“够了够了。”黄处长眼睛放光，有了这两样，灵道宗的弟子们又会夸他这个宗主厉害了，他正色道，“大人，三日后，晚辈定将灵丹奉上！”
“处长，不好了！西郊整片地区突然停电，暴雨惊雷不断，应该是有人在渡劫，要是不制止，雷劫降下，西效怕是承受不住！”有人推门进来，焦急的说。
谁特么这么缺德在城市里渡劫！
黄处长一听，顾不得其他，让段老带穆怀溪去为他准备好的住处，然后匆匆带着人赶往西郊。
穆怀溪见小猪猪似有好奇，把江小猪猪抱到窗边。
江南看着西效方向的天空，除了阴云四翻外，还有浓郁的鬼气。穆怀溪自然也感受到，道：“胆子倒是挺大。”
江南歪了歪头，盯着他看。
第12章
穆怀溪从小猪猪的眼中明白江南在想什么，眼中笑意一闪而过，他道：“反正也无事，我们跟过去瞧瞧热闹，怎么样？”
江南把前蹄在身上擦了擦，抬起，穆怀溪反应过来，伸出手，和小猪猪的前蹄对碰了下。
站在后面将一人一猪动作看的清清楚楚的段老诡异的想，把前蹄往身上擦，前蹄倒是干净了，身上呢？
这位猪大佬的逻辑也是厉害。
“大人，您要去西郊吗？”虽然案发地点非特管处的工作人员不能去，但这位大佬要去，谁敢说个不字。
往好的一面想，这两位大佬去了，也是好事，对这个世界充满兴趣，就会拥有认同感，拥有认同感的话，就不会轻易毁灭世界。
“走吧。”
于是段老再次沦为司机，穆怀溪抱着小猪猪走出办公室——江南是想自己走的，想了想，还是任由穆怀溪抱着。
之前那群人有一半跟着黄处长去往西郊，剩下的一半里包括胡眉眉，江南下意识朝胡眉眉看去。
穆怀溪脚步顿住，微微敛眉，掩住眼中渐浓的眸色。
“胡组长，大人要去西郊，你跟着一起去吧。”段老眼神好，发现小猪猪在看胡眉眉，想也不想的叫上后者。
胡眉眉化出的人形好看，现在这个社会是个看脸的社会，车上要是多一个美人，看着也赏心悦目——没看猪大佬盯着美人看吗！
最主要的是，万一大人气息外露，多个人和他一起感受害怕，多好。
胡眉眉皮笑肉不笑的盯了段老一眼，尔后抬头，笑容浅浅，向穆怀溪施礼：“小妖胡眉眉，见过大人，不知大人会否嫌弃小妖一起？”
“无妨。”穆怀溪淡淡道。
话落，感受着怀中小猪猪似有愉悦之意，穆怀溪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穆怀溪抱着小猪猪坐进后座，胡眉眉坐副驾，她还想着当一只安安静静的花瓶来着，哪想坐下没多久，就听到穆怀溪的声音：“胡组长，我无意间听说一名江姓人修，颇是有趣，不知你可认识？”
被大佬突然问话的胡眉眉心中一跳，她转头，鬼使神差的向小猪猪看去，发现小猪猪趴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张粉色小毛毯，看起来萌态十足。
“江姓？”胡眉眉张了张嘴，这位大佬果然不喜欢她，不然怎么会问一个让她答不上来的问题。
天下姓江的人修多了去了，她哪里知道是谁啊，光是总部特管处就有好几个姓江的工作人员。
“……”问出来才发觉问的不妥的穆怀溪迅速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不用当真。”
胡眉眉忽然明白过来，这位大佬才苏醒不久，估计是想多了解现在这个世界，所以才会问她这个问题，黄处长可是特意说过，一定要尊敬的对待这位大佬。
想着想着，脑海里灵光一闪，说：“说来最近倒确实有位关于江姓人修的故事。”
见穆怀溪似乎来了兴趣，胡眉眉松了口气，道：“这位江姓人修叫江艾尺，所属天师一脉，无意间参与到一起特殊案件中，隔壁天师部带去的人，差点折在里面，最后还是靠江大师才走出来。”
想起那次天师部的人灰头土脸回来的形象胡眉眉就想笑。
妖管部和天师部虽然都是为促进三界和平而服务，但舌头和牙齿还要打架呢，何况这么两个独立部门，再加上分局积分之争，两个部门私底下的摩擦还是很大的。
胡眉眉本身就不太喜欢天师部的一些作风，贼乐意见天师部某些她看不惯的人吃瘪。
“当时天师部领头的是一位五钱天师，”具体名字胡眉眉没说，给那位五钱天师留了个面子，“连他都处理不了，说明那位江大师的实力在他之上，虽没有评级，但至少也是五钱天师。”
五钱天师，整个特管处也不过才在十多位而已，这样的人才，特管处是非常乐意招进来的。
胡眉眉说到兴起，对穆怀溪的紧张和害怕也淡了许多，继续劈里啪啦的说：“招聘文书处长都批下了，结果隔壁天师部部长以江大师没有评级为由，要求江大师需要评完级才能进入特别处。”
“评级考核的时候，出了意外，有位随行考官死了。说是吃了江大师带来的食物中毒死亡的，考核终止。天师部部长认为江大师涉嫌谋杀，要给江大师定罪，下达命令让当地的天师部分局关押江大师。”胡眉眉面露不屑，这就是她不喜欢天师部的原因。
周围的空气忽然如同一根弦紧绷起来，而说的正欢的胡眉眉没有感觉到，反倒是开车的段老，差一点点又将车开成s型。
好在异样只维持不到一秒的时间。
“然后呢。”穆怀溪低垂着眸，拉了拉小毯子，重新盖住小猪猪因为翻身露出的小肚子。
“大人，您知道这位江大师做了什么吗。”胡眉眉故意卖了个关子，想着后续，噗嗤一声乐了，忍不住快速揭秘，“这位江大师是个奇人，一声不吭跟着分局的人进入关押室，过了几天，突然拿出证据，证明考官并非中毒，而是被恶鬼袭击导致死亡。”
“那只袭击考官的恶鬼还是江大师制伏的，要不是江大师，考官的魂魄都聚不齐呢。”完全是江大师救了考官，结果反而被天师部的人诬陷冤枉。
穆怀溪道：“他既然知道自己被冤枉，最初为何不解释？”
胡眉眉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江大师狠狠打了天师部部长的脸，之后向江大师道歉并再次向江大师下招聘文书，江大师直接拒绝了。”周围也没别人，她畅快的幸灾乐祸，并且借着这个机会在大佬面前给天师部穿小鞋。
段老见胡眉眉太得意忘形，忍不住用脚踢了下她，好歹是同一个机构的，给天师部留点面子。
胡眉眉接到提醒，不悦的瞪了眼段老，到底收敛了些，查看大佬神情，觉得大佬对她说的这件事应该是挺满意，不由放下心来。
“原来如此。”穆怀溪点点头，不再说话，胡眉眉也识趣的闭嘴了。
半个小时后，越接近西郊目的地，天空越发阴沉，能见度变低，周围没有车辆，应该是黄处长让人把周围人群疏通了。
路过一条巷道口，胡眉眉看着窗外一辆倒翻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车，忽然道：“等等，那是处里的车！”
段老急踩刹车，车身一抖，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后座熟睡的小猪猪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南看了看穆怀溪，又看了看身上的粉红毛毯，很是迷茫，他居然在车上睡着了，还睡的这么沉，一路过来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他这具身体病才刚好，还很虚弱，所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不过他这醒来的倒也及时。
江南看向窗外，巷道里充满浓郁鬼气，已经形成炁界，外人一旦入内，立即丧命。这些鬼气挣扎着冲到巷道口，被一层看不见的涟漪所阻拦。
再看天空，除了鬼气外，还有氤氲着没有散开的雷云，妖气四溢。之前隔的远，又有鬼气遮掩，误以为是人在渡劫。
现在看来是有妖在渡雷劫，恰好在同一个地方，还有只鬼渡鬼劫。两相碰撞，擦出的可不是爱的火花，估摸着双方受到干扰，导致渡劫失败。
鬼也是分等级的，不论是地府的鬼，还是没有进入地府的鬼，到达某一阶段，都会渡鬼劫，实力提升。
渡劫无论对人修、妖魔还是鬼怪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一个环节，如果失败，意味着修为终止，再也不能前进。
想想，好不容易修炼到渡劫，却阴差阳错的全毁了，理性一点的，只能哀叹自己不幸，暴躁一点的，反正未来毁了，干脆趁这个机会好好肆虐一番，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何况一只妖，一只鬼，都不是人。
“不好，居然是妖鬼同渡劫！”段老也有些眼力，立刻看出是怎么回事，“这下麻烦了。”
他和胡眉眉下车察看，发现车里有人，那人蜷缩在压扁的车头，浑身是血。
“是刘不语。”胡眉眉皱眉，看了两眼后眉心松开，“没死呢。”语气带着幸灾乐祸，只要没死就成。
段老神色凝重，刘不语是四钱天师，四钱天师都受这么重的伤，看来这只渡劫失败的鬼很凶。
一只渡劫失败的凶鬼，一只渡劫失败的妖，黄处长等人到现在还没出来，想来遇到很棘手的情况，看着黑幽幽散发着不详意味的巷道，段老对胡眉眉说：“你在这里把人救出来，我进去看看。”
转身看到抱着小猪猪的穆怀溪站在巷道口，段老这才发现刚才一急，把后座的两位大佬给忘了：“大人。”
穆怀溪把小猪猪放在地上，有些不放心，他并不想插手，只是还等着黄处长的灵丹呢。
江南的猪猪身体太虚弱，进入鬼气这般浓郁的地方，于他身体有损，只能让他待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