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仙侠修真 > 棺材铺的老板娘 > 棺材铺的老板娘_分卷阅读_44
  赵萱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此女因怨恨黄帝,导致心生魔念,渡不过此劫,最后弄得人间处处大旱。
  不过还好,嬴政此时还不是旱魃,只是飞尸,弄不出女魃当初的阵势。能渡过此劫最好,到时候一跃而起成就旱魃之体。渡不过,无非也就是止步在此,再也跃不过这一道屏障罢了。
  嬴政之所以走出地宫,便是被赵萱当初的那句入世修心,提升修为的话勾搭出来的。
  听完赵萱的解答,嬴政放下抬起的脚,血眸灼灼,闪着凛凛波光。
  机会就在眼前,不容错失。
  在别人眼中危险万分的劫数,却勾起了隐藏在嬴政心底的战意。
  嬴政早在看清当下局势后,便歇了称霸天下的心。他是僵尸,力量才是他的本源。天下已离他远去,他有怀念,但却不执着。
  如今力量才是他追寻的,可出世这么久,他依旧踏步不前,一度徘徊迷茫,渐渐失了雄心,他甚至都在怀疑赵萱曾经说过的话。
  嬴政微微昂头,不管是什么劫,他都自信能安全渡过。
  赵萱看着凛然突变的人,眼底疑惑一闪,随即便明白了他为何会有这般变化。
  这... 这是被她说的魔考之劫,勾起了斗意?
  “走吧,下山。”此刻的嬴政,让赵萱心底阴霾一扫,瞬间明朗。
  嬴政垂首,看着她纤细的肩膀,淡淡道:“谢谢。”
  赵萱脚步微顿,唇角勾起,微微一笑,笑容宛若晨起的太阳,将寒意尽数驱散。
  赵萱沉浸在嬴政的变化里,对于自己心性的转变毫无察觉,她抿着嘴,踏着轻快的步伐,往山下走。
  嬴政紧紧跟在她身后,一双深邃的眼睛笔直注视着前方的人,薄唇轻抿,万年不变的脸上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如今是僵尸,身上一无所有……她不是巴清,她与他相交没有任何图谋,单纯又直接。修练之途,有她这个良师益友相伴,不会寂寞。
  好吧,将将踏入修练一途的始皇陛下,完全不知道,赵大仙的图谋有多大,人家谋的可是他的人。有他在,赵大仙等于直接多了一个加大版的秤砣,将霉运压得死死的,怎么都蹦跶不起来。
  想去哪,就去哪。
  磕磕碰碰,直到此时,赵萱才算成功地在嬴政心里,留下了一道浅淡的划痕。虽然这痕迹很淡,但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勾勒成线,描画得五彩缤纷。
  嬴政的笑容很淡,很淡,让蓦然转头想与他说话的赵萱,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何事?”嬴政在她转头的刹那,眼角笑意瞬间收起,沉沉地问。
  “没事。”赵萱眨巴了两下眼,然后又暗戳戳地看了他两眼。
  他在笑,真的在笑。太特么稀奇了,他竟然会偷笑!
  赵萱又眨巴几下眼,扭头,抿着嘴,继续往前走。
  嬴政看着转过身的人,神情一怔,随即又是勾勾薄唇。
  这个自以为把身份隐藏的很好的扫把星,最会打蛇上棍。还是别让她知道他心底的想法了,就这样相处着也不错。
  两人虽各怀心思,相处的气氛却是他们相识以来,最为平和的一次,淡淡的温馨在两人身边弥散开来。
  在两人静静往回走时,追寻赵萱而来的青邬也在风的指引下,爬上了这座大山。
  山林中寒风徐徐,青邬沉沉闭着眼,施展巫术,想要随着风的足迹,寻找到赵萱的踪迹。
  风很快回禀了消息,告诉他带着玉印回来的女子,身边还有一个人。
  他神色暗沉,跨出的脚步微微迟疑,眯了眯眼睛,随后踏着林中残叶,往风汇报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的步子很轻,如同夜里的灵猫,虽然行走在片片残叶中,却没带起一丝声响。
  沉下心来的青邬,也察觉出,带着玉印回归的女子,不是简单的普通人。
  世间,能与他媲美速度的人少之又少,可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子,却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遁得无痕无踪,他还是靠风中的信息,才寻找到她。
  而与她同行之人,怕也不是简单人。
  青邬向前走了一段路,当听到前边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后,他额眉一沉,修长的手指往自己额心一点,随即,一缕青烟从他灵台之处溢出,青烟扩散,转瞬间把他包裹。
  待微风吹散青烟,原地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而在他停留之处,蓦然多出了一株绿幽幽的小树。
  小树随着风的吹动左右摇摆,看起来生机勃勃。
  与此同时,已经逐渐接近此地的赵萱脚步突然一顿,倏地抬头望向前边,星眸紧沉。
  刚才,她在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施法时才会有的波动,是谁在这里施法?
  赵萱疑惑,眸底流光闪烁,俯视山林。却见整座大山安静如常,除了她与嬴政,并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赵萱疑惑,难不成是她感觉出错了?
  “发现了什么?”嬴政见她停下,侧头问。
  “附近有人施法的痕迹,可我却没看到人。”赵萱停了一停,又道:“这巫凤镇很诡异,方才我前来寻你之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不人不鬼,也非僵的人。咱们处理完你的事,就快些离开这里吧!这地方,邪门的很。”
  嬴政:“恩,是没必要多生事非!”
  两人都不想多事,说了两句后,便又继续往山下走,他们打算去巴清的墓地查探一下,一切事情的关键皆在巴清身上,两人自然不会放过她的墓地。
  待两人走过青邬方才驻留之地时,一根随风摇摆的小树倏然一抖,抖动了一下后,便立即又恢复了摇摆的姿态。
  他细微的动作,在这满是树丛的林间,如同一根杂草投进了大湖,没掀起任何风浪。
  等到嬴政与赵萱彻底离开这片山林后,那根翠绿的小叶,才遽然有了动作。他晃动着一身的树叶,然后眨瞬间就恢复了人形。
  青邬看着远处的尽头,黑眸圆瞪,清俊的面容煞白如纸,充满了震惊。
  嬴政,那个男人是嬴政!
  第55章 千年前的计划
  青邬被突然出现的嬴政, 惊得瞬间失了神。
  他呆滞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久久无法回神。
  ——嬴政!
  怎么会是嬴政?
  哪怕相隔千年, 嬴政的面貌与他离逝之时有所出入, 可他身上与巫族同脉相联的气息, 依旧让青邬一眼就认出了他。
  青邬很震惊,惊得他差点就拔腿追了上去。他紧紧握住身边的树枝, 抿着嘴, 压抑住有些不听使唤的双脚。
  嬴政,一个本该死了两千年的人, 为什么会突然复活,并且还出现在了巫风镇?
  青邬看着前方, 眼眸忽明忽暗,陷入了沉思。
  久远之前, 巫族因不甘气运流失,导致阖族被覆灭在时间洪流里,集全族之愿, 请动曾为祖巫的厚土之灵, 祈求她看在同族的份上, 助巫渡过难关。
  那时, 青邬还只是一个刚有记忆的孩童。
  他记得,清就是在那时候,被选为巫族圣女, 从此挑起了巫族复兴的重担。
  时光匆匆, 他被清当做巫族继承人一手养大, 等到他继任族长之时,清便离开了巫族,并告诉他:能助巫族集运的人已经手掌天下权力,她要去协助他,稳固气运。只要他身上的气运不歇,那巫族便有机会万年不覆。
  巫族要求的不多,只想让巫族一直传承下去罢了。
  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清找了借口,连巫印都交托给了嬴政,让他用来镇压身上的气运,不让气运因他年老而流失。
  却不想在清离逝后,巫族的计划被天庭察觉,怕巫族大兴,会因此抢了人族的气运,使人族陷入低迷,让他们失去人间的信仰,硬是使了手段,生生勾得嬴政失了民心,最后被丹毒毁去寿数,早早就丢了命。
  嬴政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清在大限将来之前,在他的皇陵里动了手脚,只要嬴政魂身归冥,自然会带着他在位时集下的气运回归幽冥。
  到时候,厚土娘娘只需要把他集起的气运导回巫族,把巫族流失的气运填补上,然后再用她特意为巫族锻造的镇运之印封住气运,巫族差不多就渡过难关,不会因失运之危,而渐渐覆灭。
  却不想,事情又出了差错。
  嬴政死后,帝灵并没有去地府报道,这直接导致巫族整个计划落了空。
  当时,他与厚土皆以为天庭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出手灭了嬴政的帝灵,这才导致巫族错失良机。
  也就从那之后,他再极力挽留,巫族还是不可避免地渐渐被人族同化。
  到了如今,整个族群里,纯血脉的巫几乎灭绝,只有寥寥数人还保有巫的力量。
  不过也快了,要是再任由着气运流失,最多两百年,巫就会真正地消失于世间,永远退出历史舞台。
  话说回来,赵萱没有看错,青邬他……的确是个死人。
  而且还是一个死了两千年的人。
  他的真实身份,便是当年巴清口中的弟弟。
  青邬从小被清告知,他将来会是巫族的族长,族群兴落就是他的责任。
  巫族计划落空后,他不甘心巫族就此覆灭,起用了巫族密术,用精血加上指骨,重新为自己炼制一具肉身,每当他死后去了轮回道之时,借厚土娘娘为他特意留下的转生通道,回到自己炼制的肉身里,就可以死而复生。
  所以,他的灵魂是死人之魂,可肉身,却又与凡人一样,会随着时间慢慢长大,变老。
  当再次衰老,即将死去,再依照密术炼制一副肉身,循环往复。
  青邬想要再次仿照清当初的计划,重新在人间弄一个帝皇来集运。
  可,难啊……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奈何这一切……一切皆不与他。
  嬴政集运能为巫族所用,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巫,不管他的血脉还是灵魂,都是出自于巫,所以能凭一已之力,拯救全族。
  嬴政到底是由哪个大巫转身,青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厚土娘娘安排到人间去,为巫族搏一搏气运的人。
  可奈何,所有的安排最后都付之一炬,巫族终究还是错失良机,在这最后一次的气运争夺中,败下阵来。
  从那以后,巫族的气运流失便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态势,加快了速度。
  一直到了明朝之时,巫族气数将尽,说句日薄西山也不为过。青邬对巫族的复起已经失去了所有信心,那时候,他只祈求,巫族别灭族就好。
  可他还是失望了。
  从明朝开始,巫族气运如堤坝崩溃一般,流失得越发严重,新生的孩童越来越少。为了能延续血脉,好些人开始与外界通婚,就如同当年巫妖大战之时,为了能让巫族的儿郎更多,不得不与人族通婚一样。
  巫族的孩子是多了,可大多却没有继承巫的力量。
  青邬心里很清楚这是为什么,巫的力量来自于血脉,当孩子没继承到巫这一方的血脉时,自然就失去了力量。
  那时,他便开始使用巫族密术,转人族的运,来修补巫族失流的气运。
  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从人族偷来的运,毕竟只是偷,没有镇压气运的法宝,再强的运势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