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仙侠修真 > 棺材铺的老板娘 > 棺材铺的老板娘_分卷阅读_20
  自己的情况, 赵宇自己也很清楚。师傅说过, 他体内的煞气过重, 如果在成年以前,还不能把滋生出来的煞气归为己用,到时候他就必须得转为魔修。
  魔修这名字, 一听就不是很正派的东西, 他是完全不想转修魔。
  赵萱瞅了一圈静悄悄的院子, 吐了口气, 修长的双腿一盘, 漂浮到半空中,也开始打坐养神。
  如今世间灵气稀薄,空气中的灵气还不够她吸几口的,所以打坐对她来说, 就真的只是养神罢了。
  一屋子三个人,都沉浸在了打坐之中, 待到傍晚时, 嬴政最先醒过来。
  一个下午的时间, 他已经把字典里的字消化完,暂时从文盲进阶成了小学生,看书已经没有问题。
  嬴政起身,脑袋轻轻扭动,看了眼柜台处,血瞳微微一亮。
  他霸气地理了理衣服,然后走到柜台后面,从柜子里拿了一本像“书册”的东西出来,准备看一下,这个世间的书到底都讲了些什么。
  他生前为帝皇,很清楚不管在哪个朝代,书里所记载无非是过往历史,或者是时下纪实。
  如今距离大秦已有两千年,时代变迁,想要知道这两千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只能从书里了解。
  而他迫切的想知道,他驾崩之后,大秦的结局到底如何,还有他的长子扶苏.....
  清醒过来后,那个自称为仙的女人很少对他说大秦的旧事,偶尔一提,还都是他在位时的“横扫**”的丰功伟业,以及“统一度量衡”、颁布实施“郡县制”等惠及千秋的政令……
  这些谁都听了都高兴,可高兴之后,他还是想知道更多的消息。
  如果他同别的僵尸一样,没有记忆,没有理智,只会茹毛饮血便也罢,可他脑子里的这些东西都保留了下来,又岂会真是毫无牵挂?
  嬴政刚把书拿到手里,剑眉就狠狠抽动了两下。
  他双眸震愕,随即冷哼一声,大手轻轻一握,“书册”瞬间化成了纸屑从他手里飘散。
  好吧,嬴政很不巧的从柜子里把赵萱订的时尚杂志摸了出来!
  更不巧的,杂志封面上的模特还穿得特别清凉……
  如今正是深秋,天气转凉,大街上的人穿戴整齐,始皇陛下还没有感觉。可是看过这个杂志,他出世至今,第一次领教到了不同时代的文化差异之间的代沟,尤其是相隔两千多年的,堪称鸿沟了!
  他当下被震惊得瞠目结舌。
  冲击太强大,向来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始皇陛下,楞是呆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嬴政血眸微恼,暗斥:世风日下,伤风败俗,赵萱怎么会看这种淫/秽之物?
  简直、简直是……
  正在嬴政气恼之际,一阵“嘟嘟”的电话铃声响来。
  嬴政扭头,朝电话看了一眼,沉了沉血眸,然后把电话接起来。
  “喂——赵——老——板——吗?”电话那头,一道极为缓慢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一停一顿,听着很诡异,又让人捉急得很。
  “不是!”嬴政听到声音,额头一凛,眼底闪过几分疑惑。
  “你是……难——不——成,我——打错——电话——了?”一句话,电话那边像是在唱戏般,久久才说完。
  “没打错,有事,直说。”嬴政说话同样不快,但与对方一字一顿不同,他的比较有连贯性。
  对方这迟缓至极的声音,使得嬴政的额眉轻轻蹙了两下。
  “我——想——做——棺——材。”
  “自己来店里选!”嬴政说完,也不待对方再说话,便把电话挂上。挂完后,盯着电话的眼睛,浮现出细微的诧异。
  这一打岔,嬴政心下的恼怒微散,起身进了院子。待走到院中后,见赵萱师徒都在打坐,他沉沉看了两眼,轻哼一声,便踏着步子回了房。
  在他关上房门刹那,练了一天功的赵宇终于从打坐中醒了过来。
  赵宇下意识地往快要掩上的房门看了一下。
  就这一眼,他平静的黑眸突然一瞪,青涩的脸孔上布满了震惊。
  ——棺材!
  赵宇确定自己没眼花,他刚才真的看见棺材了。
  虽然他家是开棺材铺子的,有棺材这东西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可他刚才看见的那口棺材,与别的棺材皆不同!
  那棺材似木似铁,周身漆黑如墨,散发着极为诡异的气息,不但如此,他似乎还在那棺材上见到了聚阴阵。
  棺材上刻聚阴阵,这妥妥的就是养尸阴棺!
  回想到昨儿吃饭时的场景,赵宇心下一跳。
  他侧头,瞅了眼飘浮在身边的师傅,随即恍然大悟,心中模糊的猜测愈发清晰了。
  这个“政叔”, 该不会是师傅养的僵尸吧?
  可看着,似乎又不像。
  他记得几年前,与师傅一起在某个山洞里遇上的僵尸,似乎不是这样子的。
  那僵尸全身绿毛,皮肤黝黑干瘪,脸上没有一点肉,最明显的是獠牙外露,看想来极为狰狞恐怖。
  可家里这位叫“政叔”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僵尸,除了一双诡异的红瞳,身上完全没有僵尸的特征。
  看上去,反倒有几分像电视里演的那个……冷酷霸道的总裁?
  赵宇从小随赵萱长大,在他心里,赵萱不止是他的师傅,同时还是他的母亲,向来他有什么不明白的,都会直问。这会儿,他心底起了疑惑,自然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求助师傅。
  赵宇探手把赵萱摇醒。
  对于师傅打坐养神,而不是打坐练功这般不合常理的事,赵宇已经见得太多。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突然的打扰,而让自家师傅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赵宇看着颤抖着睫毛睁开眼的师傅,低声地问:“师傅,政叔他到底是什么?”
  赵萱伸了个懒腰,收腿,从半空中落下,杏目微闪,轻笑着回问他:“你以为他是什么?”
  赵宇眼底闪着一缕异色,低声道:“我刚才看到政叔房里有具棺材,棺材上有聚阴阵。”
  赵萱:“哟,眼力不错嘛!”不错不错,能一眼看出那是聚阴阵,看来这小子没有偷懒。
  赵宇头皮发麻:“师傅,政叔倒底是不是……”
  赵萱笑了笑,不和他绕圈了:“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你政叔不同。有空的话,不妨多和他走动走动,哪怕得他点拨一句,都够你受用终身的了。”
  赵萱从来没有轻估过嬴政,他能从一个质子之子,一步一步登上大鼎,最后更是一统六国,成为史上第一个统一华夏的帝王,他的学识见解,堪称历史之最。
  这样的人就在眼前,机会难得,怎么也不能让赵宇错过了。
  猜疑成真,赵宇赫然大惊,结结巴巴地道:“真、真的是?”
  “恩,好了,别哆嗦,有什么好怕的,你政叔他又不吃人!天快黑了,快去市场看看还有血卖没,有就买一块回来,晚上继续给你政叔做血旺汤。”赵萱好笑地看着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徒弟。
  赵宇瞪大双眼:“......”
  师傅,他是僵尸,僵尸!谁说僵尸不吃人的,他就是吃人!
  赵宇扭着张惊吓过度的脸,一直到把血买回来,都没回过神。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差没把头埋进饭碗里把自己藏起来了。
  卧槽……僵尸,活生生的僵尸!自己昨天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才敢用眼神挑衅他!
  赵宇一直到要睡觉的时候,还死赖着赵萱不离开,就怕被嬴政惦记上,半夜被啃了脖子……
  最后赵萱没辙,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在他房门上拍了一道法术,才把自家小孩哄回房。
  赵宇到底年少,虽然学道多年,但十分抱歉,对于嬴政这种比正常人还正常的僵尸,他秒怂了!
  特么,都能与正常人一个模样,谁还敢拿他当普通僵尸啊!
  这种僵尸,没点道行的,遇上了还不够他打牙祭的。
  翌日,天空又一次下起了绵绵细雨,赵萱早早起床,把棺材里的嬴政和天明才睡死过去的徒弟从床上撬起来,收掇了一下,便开着车,带着他们一起去了隔壁的白家镇。
  现在多了嬴政这个移动“镇压器”,赵萱出门办事比平时方便了许多。前儿动过功后,在家休息了两天,倒霉运势就被嬴政的帝皇之势彻底压下了。
  出门前,赵宇顶着对熊猫眼,哭丧着脸,死活不肯和嬴政一起坐后排。赵萱被他缠的头痛,到底还是应了他的要求,把人调到副驾驶座。
  白家镇距离龙吟镇有二十多公里,比龙呤镇还要偏僻一些,是一个被四面大山围绕的小镇。
  赵萱搬来龙吟镇已有两年,对龙吟镇附近的乡镇都极为熟悉。这不,都不用主人家来接,她自己就熟门熟路的上了门。
  清晨,雾雨蒙蒙,三人到达白家镇时,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赵萱找路边卖早餐的老板问了一下具体地址,便开着车去了顾客家。
  找赵萱迁坟的人家姓周,他老家是在白家乡镇下,他前些年在外地打工挣了点钱,在镇上买了房子,之后就在镇上做起了生意。
  周家在镇上开了家服装店,赵萱把车停到服装店门口,摇下茶几车窗,脑袋探出车外,朝着服装店喊了一嗓子。
  “周老板,在家不?”
  “在,谁啊?”
  周昆明端着饭碗,从服装店后面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见来人是赵萱后,他急忙把碗放下,拍了拍手迎了出去。
  “赵老板吃饭没,来来,先凑合着吃点东西,咱们再过去。”
  周昆明笑呵呵的,面相一团和气。他老家在山上,祖坟也在山上,这次修路要被占的坟就是他爷爷的坟。
  赵萱笑了笑,拒绝道:“不用,我们吃过饭了。”
  “那行,赵老板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咱们这就去山上。”
  周昆明不敢让赵萱等他,应了一声便急哄哄地跑进店里。片刻功夫,他就从服装店里走出。
  赵萱招呼他一声,让他上车。周昆明上来后,客气地和车上的另外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坐到了嬴政的身边。
  赵宇看着并排坐的一人一僵,盯着后视镜的眼眸压抑不住地狂跳……
  周昆明的老家离镇上有些远,公路不通,赵萱开车行了二十几分钟,便把车停靠到路边,然后下车,步行钻进了山林中。
  大山里人烟稀少,山路都被路边的杂草掩盖,一行四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周昆明家祖坟走过去。
  山峦高低有致,在雾雨朦胧的早晨,忽远忽近,若隐若现。
  赵萱一路走来,一双眸子微不可察地紧了紧。
  “周老板,马上要修的高速公路,就是横跨这座山的?”赵萱轻阖眼帘,似是不经意的问。
  “对,是横跨这坐山头。这条路都已经确定好些年,今年就要修到这里了,所以我才急着把我爷的坟给迁走。哎,我老家,好些人家祖屋和田地都被这要修的路给占了,赔了不少钱。我家就占了我爷爷的坟,这要不是那条路必须从我爷的坟头走过,我还真不愿意迁我爷爷的坟。”周老板提起祖坟被占一事,心底有几分不虞。
  “看来,周老板也是个有心人。”
  赵萱客套地恭维了一句,抬眼凝视雾雨深处,白皙的额眉不着痕迹地沉了沉。
  周昆明感叹道:“自家亲爷,都是应该的。都说入土为安,我爷都过世几十年了,还要劳烦他老人家搬家,是我们这些做后辈的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