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在短暂的诧异过后很快就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毕竟妮可手上的东西都是从他这里来的。
“声波弹，很快就失效了，”托尼按了下头盔的按键，整个头盔缩了回去，露出了他的脸，他的目光迅速地这群助手身上转了一圈，随手朝彼得指了指，“小家伙，去把他们捆上。”
可能是谈了恋爱就会有心电感应，那么多的实验品，彼得第一眼看见妮可的位置了，他目不斜视地往那边走，压根没意识到托尼在叫自己。
托尼收回了手，刚想叫詹姆，他就自己屁颠屁颠地挥舞着魔杖跑过来了，兴冲冲地说：“史塔克先生，我来我来！”
他在这边给这群人挨个放昏昏倒地，那边的彼得已经拿起了放在操作台上的耳机，打开了简单易懂的通话键，和里面的妮可聊了起来：“妮可你没事吧？”
妮可看见代表着托尼的小圆点站在了实验室里，但没想到先听见了彼得的声音，她有点惊喜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没事，彼得！你也来了！”
彼得看见妮可安然无恙终于放下了心，他看了看一堆按键的操作台，问妮可：“我要怎么把你弄出来？”
“……不知道啊？”妮可歪了歪头，觉得彼得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水准，“我这也看不到他们的操作台啊？”
彼得盯着操作台的按键看，不敢直接下手，生怕按错了什么键，这样子让站在他后面的托尼忍不住伸手把他拨到了一边，看了看操作台。
然后他把贾维斯连了上去。
史蒂夫和托尔已经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阿斯加德的大块头咂了咂嘴，露出了有点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个地方真是……要我打碎玻璃把他们弄出来吗？”
“不用。”托尼开口拒绝，贾维斯已经破解出个大概了，他这会儿先把妮可房间里的喷雾给停了，又把玻璃设置成透明模式，让妮可也能看见自己这边，他瞥了一眼有点不甘心的托尔，说，“砸碎会有警报，你可能需要和整栋楼的人打一架了。”
托尔悻悻然地放下了手里的锤子。
一直没说话的史蒂夫微微皱着眉开口了：“你能让他们都看见这里吗？”
詹姆听见这句话赶紧从口袋里拽出了一块布，蒙在了脸上，给自己做了个简易的伪装。
托尼站在操作台前面，闻言转着上半身看了他一眼，有点无所谓地瘪了瘪嘴，让贾维斯把玻璃全都设置成了双向模式，那这群受害者都交给队长去安抚了。
反正现在安抚好了，一会儿救出来也会比较省事。
他还在捣鼓操作台，彼得已经戴着耳机和里面的妮可聊起来了：“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啊？”
“吃了睡睡了吃，闲了看看报纸。”妮可盘腿坐在地上，叹了口气说，“我重了3斤。”
“没事的，过几天就瘦下来了。”彼得有点心疼地安慰了一下她，又说，“那不这几天不是过得很无聊？”
“有点……对了！”妮可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愉快地跟彼得分享消息，“你知道战衣里有游戏吗？我今天翻到了贪吃蛇，可好玩了。”
彼得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边上的托尼，后者感受到他的目光，朝他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彼得挠了挠脑袋：“呃……史塔克先生，我们的战衣里有游戏？”
“对，她是贪吃蛇，你是吃豆人。”托尼伸手拍了拍彼得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小家伙，你要知道，超级英雄也是需要娱乐的。”
彼得：好像……也有道理？
第76章
彼得被他绕进去了, 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其余的人都朝托尼投来了一言难尽的目光，连正在对着那些人演讲的史蒂夫都忍不住分心看了看这边。
托尼假装没感觉到他们的视线，非常镇定地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操作台, 贾维斯适时地发出了声音：“全部完成了, 先生，是否现在打开？”
在场的所有人听力都很不错, 贾维斯这句话一出来，大家刚移开的目光又嗖地转了回来, 连妮可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托尼按下了确定, 所有的房间都打开了门, 显然贾维斯做得非常成功。
这些实验品或多或少被研究人员折腾了一段时间，这会儿突然重获自由还有点不敢置信，愣愣地看着打开了的玻璃门, 一时间都盯着大门百感交集。
妮可一向心大，压根没什么感慨，看见门开了，赶紧三两下从房间里跳了出来。
托尼的微笑还没有成型，实验室就暗了下来, 下一秒, 所有人都听见了刺耳的警报声, 实验室里亮起了红色的警戒灯。
托尼狠狠地骂了一句, 带头先站进了电梯里, 和史蒂夫一起指挥大家逃生。
托尔就没这种觉悟了，他完全不紧张地挥了挥自己的锤子, 小声哔哔：“刚刚让我打碎玻璃不就好了吗。”
妮可也跟了过去，但是史蒂夫很快发话让他们断后了，她退回来就听见托尔说话，顺嘴说了一句，“你的锤子没法一次性打开所有的门啊。”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托尔闭嘴了。
史蒂夫一向都是复仇者联盟的指挥者，把詹姆和托尼都放进了前锋的位置，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第一批人已经进了电梯，托尼启动了电梯，保护那些被害人一起上去，詹姆拿着魔杖挨个放幻身咒。
还没上去的人紧张地看着电梯门关上，还有人试图趁着史蒂夫不注意冲进电梯，被他单手拎了回来。
然后妮可他们都站到了史蒂夫边上，剩下的人虽然有点骚动，但都克制下来了。
所幸托尼他们很快就下来了，把剩下的所有人都塞进了电梯里。
妮可也挤了进去，贴着电梯门笔挺地站着，边上被施了幻身咒的托尔动了动，手肘撞到了妮可的脑袋，让她偏了偏脑袋，听见托尔有点不高兴地嘟囔了一下：“好挤。”
妮可的太阳穴抵着托尔的手肘，歪着脑袋站在电梯里：“对啊，真的好挤，你能挪一挪手吗？”
托尔又慢吞吞地举高了手臂，挪动双手的时候，手里的锤子还在妮可的脑袋上砸了一下，又弹了回去，砸在了托尔的胸口，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妮可晃了晃脑袋，看了看脑袋上的摄像头。
詹姆给电梯里的每一个人都用了幻身咒，虽然妮可现在感觉人挤人，但实际上整个电梯看起来就跟空的一样。
如果九头蛇有人看监控的话，可能会以为电梯闹鬼了，里面没人还不停上上下下的。
妮可一脑补这个场景就觉得好笑。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但很平稳，电梯里的人基本感觉不到什么震动，妮可的战衣在实验室打开的时候又进入了服务区，这会儿看着战衣上显示的地下高度慢慢上升。
逃脱的过程简直顺利到不可思议，妮可目送这群人离开九头蛇大楼四处逃窜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像在做梦。
不过救了人并不代表今晚的行动结束了，在来之前他们就打算探一探九头蛇到底在研究些什么，不然也不用来这么多人。
没了后顾之忧，托尼他们的手段就不需要之前这么委婉了，这回他们没有再隐身，一路打下了地下区域，直接去了贾维斯说最难攻克的那一层楼。
他们刚踏出电梯，整层楼的灯光倏地一暗，像是有谁拉了电闸，不过黑暗对他们的阻力不大，所有人都打开了各自战衣上的照明设备。
电梯外就是个机房，一排排大型服务器骤然停止运作，他们甚至还能听见服务器卡住的声音，路过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服务器高速运转后残余的温度。
“不会吧……”妮可感觉难以置信，她嘟囔了一句，“这么厉害的战斗力居然不来正面刚吗？”
史蒂夫朝她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妮可赶紧解释了一下：“九头蛇有个超厉害的铁臂，感觉也是个异能者，说不定还有机械化内脏之类的黑科技，反正看起来就不像个普通人！而且其他人看起来也不弱，不应该这么逃避战斗啊 。”
大家都知道她说的铁臂是谁，这人在她发给科尔森的视频里有出现过，彼得印象尤其深刻，毕竟妮可还为了这个铁臂专门做了个让人无法欣赏的战衣。
机房尽头是一个挺大的实验室，实验室中央放着一个房间大小的透明器皿，里面已经空了，各类仪表的接口散落在地上，周围还有些白色的碎屑。
那些看起来就很贵的高精度仪器全被砸坏了，屏幕黯淡一片，玻璃也散了一地，显然九头蛇在离开之前什么都不乐意给他们留下。
实验室有三扇门，除了他们进来的机房，剩下的两个通往不同房间，为了不浪费时间，他们干脆分头行动了。
妮可和彼得跟着托尼走，到的第一个房间就是个实验室，房间正中央放着个大椅子，边上的台子上放着各种仪器和手术用品，一整面墙都是玻璃，玻璃后面是一间观察室，整个构造看起来非常科学怪人，就跟电影里似的。
妮可在路过的时候看了两眼，忍不住伸手比划了一下：“这组织还做人体实验的吗？有点过分啊。”
托尼转过头来看了她两眼，有点奇怪地说：“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被抓？”
妮可眨眨眼，闭嘴了，她还真没什么被做人体实验的自觉，毕竟她在里面吃好喝好，人家除了把她关起来，也没对她做什么。
一路上全是黑的，只有他们照明设备发出的亮光，一连好几个房间都是实验室，妮可一开始还挺感兴趣，看多了也就淡定了，闭着嘴往前走。
彼得也不太闲的住，刚刚在下面那个大实验室里不好问，这会儿他看了看托尼跟他们有段距离的背影，有点好奇地压低声音：“你在这里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妮可转头看了他一眼，脸隐藏在面罩里，彼得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很平静地说：“遇到了个熟人，挺……让人惊讶的。”
彼得睁大眼睛，瞬间脑补了30万字的爱恨情仇，觉得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对，但是不说话更不对，最后他憋了半天，把手放在了妮可的肩膀上表示安慰。
前面的托尼刚好转过头来，盯着彼得的手看了一会儿，直接彼得后知后觉地收回了手，托尼才收回视线：“你们走得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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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头交代了大事，战斗人员带着一部分矿石离开了基地，只剩下没几个能战斗的，托兰女士作为实验人员的头，理所当然地承担起了指挥的职责。
在大楼拉起警报的时候，她就安排大家带着剩下的矿石撤离了，这里毕竟不是总部，无奈之下的放弃并不会让她受多少罚，而她自己转移完资料才跟上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整层楼突然暗了下来，应该是之前走的那些人打开了应急通道，这会自动把整层楼的电转移到那里，而整层楼所有的设备都因此断电了，等到他们关上应急通道，这层的电力会自动恢复。
大约又走了十来分钟，她听见后面传来了声音和亮光：“有个人。”
托兰女士毫不惊讶地转过了身，淡定地撩了撩长发，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托尼·史塔克，你们走得可真快。”
托尼朝她身后黑漆漆的走廊看了一眼，托兰女士笑得更愉快了：“就我一个人，别看啦，不过就我一个人也能拖你们很久。”
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把耳边的碎发别在了耳朵后面，看上去自有一番妩媚，她的视线越过托尼，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妮可和彼得，笑眯眯地点了点手机屏幕，上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视频。
彼得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视频里的梅姨，又转头看了看托尼和妮可。
“你好呀，彼得。”托兰女士微笑着朝他摆了摆手，“我之前就觉得你很可爱，真人比照片更可爱呢。”
彼得猛地转头看向了妮可，妮可则盯着托兰女士看。
托尼沉默了一下问：“你要什么？”
“给我三分钟。”托兰女士耸了耸肩，一派轻松地说，“不然她死——给你五秒选择。”
第77章
这没什么能选的, 也根本不是什么选择题。
他们不知道托兰女士的威胁到底是不是真的, 也不知道她到底布置到了什么程度, 但没人敢拿梅姨的安全来赌, 于是托尼再怎么憋屈也只能放她走。
托兰女士重新把手机放回了兜里，笑眯眯地看了看托尼, 亲昵地朝他眨眨眼：“明智的选择，三分钟后他要是没接到我的电话, 那栋楼就会boom地一下——”
她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托尼对自己的敌意，又朝他们笑了笑，然后才转身离开了这里，还不忘记朝后挥挥手：“不要追上来哦。”
妮可他们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黑暗里。
托尼有点气不顺, 朝边上走了两步, 转头问彼得：“她认识你？”
“是我的错, 我告诉她的。”妮可拽下了头罩，拿在手里扯了两下, 然后抬头看向了托尼, 她有点低落地说，“她以前是我妈妈……三天前还是。”
托尼盯着她看, 妮可在他的目光下渐渐露出了有点不自在的表情，轻声给自己辩解：“我当时就是……想跟她分享一下恋爱心情。”
托尼还是看着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伸出手去拍了拍妮可的肩膀, 妮可用力抿了抿嘴，移开了目光，盯着自己的照明设备照在地上的光，过了一会儿才有点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她以前对我很好的。”
她又想到托兰女士那番对实验品的高谈阔论了，无意识地把头罩团成一团又扯开，垮下了肩膀，低下头轻声说：“我也不知道她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