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耽美同人 > [清朝]“格格”有礼 > [清朝]“格格”有礼_分卷阅读_147
  大学士的位置的确特殊,胤禛也没打算让温凉一步登天惹来非议,可若不能成为现有的大学士中,温凉势必只能是普通仰望者。
  胤禛不能,也不愿如此。
  温凉心中有所猜测,可也不如胤禛亲口告知那般触动。
  那是胤禛最重要的时刻之一,胤禛无法容忍温凉在登基大典上只做个简单的旁观者。
  “这等重要的时候,难道温凉不愿同我一起?”胤禛轻笑着调侃。
  他看出温凉面无表情下的动容,也只是抵住他的额角,低喃道,“你情愿便好。”
  胤禛怕的便是温凉不愿。
  就在这般温存时刻,苏培盛的嗓音在屋外响起,“皇上,十四爷进宫了。”
  胤禛虽未登基,不过宫内的人尽数都改了口,温凉在外面也是改口称皇,然私底下却总记不住。
  “召他进来。”
  胤禛神情似喜似悲,看着那大步流星人高马大的青年,颇为感慨。
  不过一年光阴,胤祯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军队当真是个磨砺人的地方。
  “四哥……皇上,皇阿玛的梓宫……”
  胤祯风尘仆仆,匆匆行礼后第一件事便是直接发问,神情凄然。
  胤禛摆摆手,叹息了声后亲自带着胤祯去了景山。温凉并没有随着胤禛离开,而是留在养心殿内。
  胤禛入宫并不匆忙,潜邸内的人也皆是带入宫中,不过宫内的事情尚未处理。眼下清宫中也唯有乾清宫和养心殿这两处的人手经过清洗,免得在伊始就留下祸患。
  “先生。”
  苏培盛从门外进来,胤禛似是不放心,并没有带着全部人离开,跟着胤禛去景山的是张起麟。
  “这是礼部送来的奏折。”
  温敛眉看着这份奏章,这想来也是礼部的最终结果了。
  白驹过隙,眨眼间便到了七月八日,天刚蒙蒙亮,整个清宫早便清醒,忙碌得不可开交。
  礼部尚书早早就位,提前检查了所有的事宜,掂量着即将开始的登基大典。一刻钟后,文武百官到位。
  礼部尚书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前头空缺了一位的位置,视线挪回眼前来,静待时辰到。
  晨光熹微,吉时已到。
  胤禛经保和殿,出现在中和殿,那偌大队伍中,有一人跟随在距离胤禛最为接近的位置。
  是温凉。
  他身着一品官员服饰,难得佩戴整齐,穿着朝服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清俊面容上古井无波,宛若这严谨时刻并没有给温凉带来多少情绪波动。
  肃静的氛围中,礼部尚书再次奏请胤禛登基,随后文武百官伴随侍队伍来到太和殿,中和韶乐因国丧而不奏,只鸣钟鼓。
  阶下鸣鞭三下,文武百官正式按着礼数三跪九叩,全程寂然无声,庄严肃穆。
  礼毕,温凉立于胤禛身后,亲自捧着诏书步出,在那场上无数人的眼中交到礼部尚书手中,层层传递经太和门,送出午门,至城楼上颁布诏书。
  钟声昭告天下,新皇登基,改朝换代矣。
  胤禛同温凉两人站在乾清宫门口,听着那遥远传来的一声声钟鼓声,本该前往端凝殿换作孝服,不知为何也在此处停驻。
  就在这普天同知的时候,温凉脑中潜伏多时的系统终于发声。
  【滴——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一。】
  【经检测,任务一奖励已发放。此世界任务已完成,宿主世界转换中……】
  【滴滴,经检测,宿主符合脱离条件。系统自动脱离中……】
  【系统脱离完毕,祝宿主生活美满幸福,再见。】
  温凉只觉得脑中一空,似是有什么东西凭空消失一般,整个人随即轻松下来。
  多亏温凉那一如既往平静的脸色,无人知晓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一位能看破温凉情绪的人,正背着手遥遥望着城楼方向。
  就在那处,官员正在宣读着诏书。
  京城,天下都将知道此等大事。多年夙愿达成,胤禛有些怔然。
  “温凉信我吗?”
  胤禛戴着朝冠,一身明黄朝服,整个人的气势同之前似乎别有不用,带着那越发凛冽冰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温凉听到那呼之欲出的未尽之语,答得理所当然,“那是自然。”他自是相信胤禛能治理好天下,保百姓平和安康。
  胤禛回首望着温凉,望着他那面容清俊又平静淡然的模样,低低笑出声来。
  他偕着温凉往端凝殿走去,言语间含着淡淡笑意,“先生如此懂我,当真走脱不得了。”
  温凉挑眉,“某为何要走?”
  胤禛立于乾清宫端凝殿内换完衣服,这才慢条斯理地答道,“那是我刚才胡言了。”他一挑眉,殿内伺候的人都退出去。
  温凉径直往前一步,伸手搂住胤禛。
  他从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时便想这么做了。温凉一边默默抱着一边安静看着窗外的景致想道。
  朝晖满庭院,那金黄的色彩如此温暖,在树梢屋檐处流动,带出越发深沉的色彩。
  荡漾开来的颜色如同泼洒出一幅全新的画卷,那宛若史诗般的开卷正缓缓铺展开来,便是崭新的初始。
  阳光正好。
  第九十九章 番外
  雍正三年。
  养心殿内,昏沉光线中, 唯有几个宫人走动, 不带起任何动静。
  时辰未到, 无人敢去叨扰殿内的雍正帝,更别说昨夜温中堂留宿。
  寂静的内殿中,胤禛先醒了。
  温凉正靠在他的肩膀处酣睡,沉睡中的他面容柔和, 连嘴角也带着弯弯的弧度, 像是一个小小的笑容。
  胤禛不禁伸手触了触温凉的脸颊,尚未如何动作, 一团雪白的团子懒散地从温凉身后弓起身子,睁着圆溜溜的琥珀眼睛望着胤禛。
  胤禛越过温凉捏了捏温良的后脖颈。
  温凉自是不能在宫中久留, 起初也本着在宫外定居的念头。胤禛好不容易登基后肆意了些, 眨眼间便遇到这问题, 着实有些郁郁。
  温凉对是否昭告天下本便不在乎,又无所谓名头,这般休闲散漫的态度落在胤禛眼中, 自然是不可取的。胤禛为了把温凉留在宫内,又因着西北事宜,忽生急智, 在隆宗门内另设一机构——军机处。
  军机处如名头一般,起初是为了西北军务而设立,并无定制,也无明面上的官衔。机构简单, 只分满汉屋同置放要务的地方。
  然其中有一条最为不引人注目又非常合理的条款,但凡有事延迟,军机大臣可留宿宫内。
  这看起来合情合理,也从没有引起胤祥胤祯及张廷玉等这些后来成为军机大臣一员的人的注意。
  这也成为胤禛顺理成章留下温凉的缘由。
  温凉一月里来有二十天以上的日子都留宿在宫内,温良自是不答应的。胤禛便在同温凉说过后,派人把温良的一应物品都搬到了养心殿来。在养心殿内能见到温凉的次数比起在温府多上许多,温良自是愿意,喵喵地缠着温凉。
  温良约莫十几岁了,比起数年前,如今已经沉稳许多,甚少有爬到高处作弄的举动,然比起以往,更喜欢窝在人怀里舒舒服服地睡觉。
  随处可见一脸严肃的雍正爷膝盖上瘫着一团猫饼舒舒服服睡过去的模样。
  温良能陪伴的日子不多了,胤禛和温凉也随她来,久而久之宫内也都清楚温良是帝王的宠爱之物,日子过得越发舒坦。
  温凉被温良在背后踩踩的小动作给弄醒了,他迷糊地睁了睁眼,迎头便看到胤禛正安静地看着他,蹭了蹭又靠在胤禛肩头,“你醒了?”
  胤禛给他掖掖被子,轻声道,“你可以再睡会。”和胤禛同睡后,温凉早晨的那股儿迷糊劲也好了许多,不再那么迷瞪。
  温凉即便常常留宿,也不是每次都会待在养心殿,待在军机处的时间也是不少。因而每每留宿养心殿,那内殿的烛火总不会那么轻易便熄灭,往往时至夜半才不情不愿地吐出最后一团烟雾,消散在短短的蜡块上。
  “不成,今个儿有南边邸报要来。”
  温凉在睡意朦胧中挣扎,抬头在胤禛脸上啾了一下,从被褥中起身,这才感觉到身后半蹲着看他们的大猫。
  温凉抱着她,温良也顺从地窝在他怀里。他顺着脖子往下撸,丝滑柔顺的猫毛从温凉指尖滑过,胤禛轻笑道,“她才是阻挠你起身的罪魁祸首。”
  猫团子眼瞳圆睁,慢吞吞地给自个儿舔毛,舔着舔着又舔到了温凉摸着脖颈的手指。粉红舌头舔舔温凉指尖,又蹭蹭他的手掌,温良这才满意地喵呜了几声,姿势雍容地跃下来,蹭完温凉的抱抱后就优雅地跑路了。
  温凉手里还残留着几根猫毛,平静地看了眼正裸着上身靠在床头看他的胤禛,那清浅目光含着悠悠笑意,见温凉望来,复又言道,“不若今日不早朝?”
  温凉顿住,胤禛那拼死工作导致过劳死的人设呢?
  那隐隐调侃的意味被温凉忽略,“爷还是早些起身,某记得太后娘娘欲见你。”
  这是昨个儿慈宁宫送来的消息。
  甭管最开始的时候乌雅氏有着什么想法,面对无意皇位的十四和登基为帝的胤禛,最终乌雅氏还是安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移驾慈宁宫。
  胤禛忆起这事,这才随着温凉起身穿衣。殿内窸窸窣窣的声响自然引来外头的注意,苏培盛这时才敢带着人入内伺候。
  温凉在的时候,苏培盛都需要斟酌着时辰进来,免得什么时候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掉了脑袋。
  胤禛挥退那欲伺候的宫人,拧了帕子给站在铜镜前的温凉擦脸,目光温和地说道,“真不在养心殿吃完了再走?”
  温凉摇头,淡声道,“十三爷昨夜也留宿在宫内,某需要回去。”
  胤禛微眯起眼眸,一闪而过的情绪有些看不清楚。温凉接过胤禛手中的帕子给自个儿清理,“某昨日答应太子殿下一同出宫,晚上顺道回温府看看情况。”他所说的看看情况,实际上是检查出海航队的回折,昨夜便收到的消息,不过难以抽身离开。
  胤禛:“……”
  温凉背对着胤禛,也没注意到胤禛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等温凉回身看胤禛时,他早便恢复了常态。温凉虽觉得有点怪怪,不过时辰在即,他仰头在胤禛脸上又啾了一下,扭头就出了门。
  苏培盛默默地低头看着靴子,温中堂真一如既往的迟钝。
  温凉最后的一啾似乎挽回了点胤禛失落的情绪,他面无表情地吃了早膳,然后面无表情地去上朝。
  朝会也是能看到温凉的。
  温凉自走马上任成为保和殿大学士后,又接连成为军机处大臣,原本以为的悠闲顿时成为泡影,时时奔波在工作的第一岗位。不过胤祥倒是比温凉还凄惨些,至少在前两年是如此。
  胤禛当初登基时,身边拥戴的只有胤祥胤祯两个兄弟,除开那几个比较佛性随缘的老五老七这些,余下的都有些蠢蠢欲动。彼时胤祯在守孝后,又奔往西北,只有胤祥一人在身侧。
  胤祥端得是战战兢兢,劳苦功高。好在胤禩等在胤禛登基数年后,似乎也是死心了,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去了。
  胤祥经过一废太子的事情后,性子越发沉稳谨慎,对界限问题异常敏锐。温凉同胤禛的关系,他早有察觉,却从来不曾触及此事,默默地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