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极少数的个别刺头还是跑了出来，偷偷的在教学楼对面的那座实验楼的楼顶围观着。
卫泽绪和张维就是这俩刺头。
他们有点紧张的看着对面的对峙，有点担心乔安。
乔安刚刚就被警方叫过去了，去了楼顶，原因无他，那个要跳楼的女生不愿意和谈判专家讲话，非要和乔安说两句话。
警方没有办法，正好乔安在这学校里面拍着节目，就把他找了上去。
隔着短短的几米距离，卫泽绪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对面女生的模样，身材娇小，头发被烫成了卷发，五官精致，鼻翼间撒了几粒小小的雀斑，看样子很可爱。
张维看清楚了那女孩的脸之后，身体猛的一震，火急火燎的拉了拉卫泽绪的衣角，“是她是她，我认识她，她不就是五班的那个班花吗？”
“五班的班花？”卫泽绪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诶，就那个宋嘉怡，挺会打扮的，不过就是人品有点糟糕，经常颐指气使的欺负别的女生，”张维撞了撞卫泽绪的胳膊，“就她，今儿下午还来找过乔安，想和乔安一桌儿吃饭呢！”
卫泽绪挑了挑眉，抿紧嘴唇点点头，专心致志的看着对面的人说话。
乔安的态度很温和，甚至说有几分藏在表面上的温柔，他对着那个女生说了几句话，那个女生见着了乔安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
从卫泽绪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卫泽绪能够看见一缕黑色的烟雾似的东西缠在了宋嘉怡的身上，那个烟雾渐渐成形，化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它的双手揪着宋嘉怡的肩膀，整个儿缠在了宋嘉怡的身上，卫泽绪脸色一白，腿差点儿就软了，他扶着墙壁，只觉得这十几年学的马克思主义都已经被颠覆了。
他推推张维，咽了一口唾沫，悄声问着张维，“你看见那个宋嘉怡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张维瞧了几眼，那手在卫泽绪的眼前晃了晃，一脸古怪与疑问，“没有啊，你看到了什么？”
卫泽绪手指微微颤抖，看着依旧缠在宋嘉怡身上的黑影，心脏跳的猛烈，他摇摇头，“没什么。”
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吗，这是怎么回事？
张维朝着卫泽绪翻了个白眼，继续看起热闹来了，此时乔安已经顺利的靠近了宋嘉怡，他朝着宋嘉怡伸出手，眸色温柔，“来，伸手，我带你离开。”
宋嘉怡脸色通红，不得不说乔安的皮相的确是很迷人，是个女生都无法抵抗这种优雅而又贵气的气质，宋嘉怡也不例外。
一阵凉风吹来，卫泽绪打了个哆嗦，他看着对面的场面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差一点点，乔安就可以将那个女生救下来了。
然后，变故也是从这里发生。
宋嘉怡拉着乔安的手，微微用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乔安就被这股蛮力给拉了过去，靠在了栏杆上面，两个人的身体晃了晃，看的一群人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宋嘉怡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的狠厉，她娇笑着凑近乔安，贴近乔安的耳边，嘴唇红艳柔美，“乔安，靠近你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她古怪的笑着起来，一双眼睛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似的，让乔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有点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宋嘉怡却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她的身体猛的后仰，整个人如同一只断了线的纸鸢，亦或者说是一块破布，在六层楼高的空中飘摇，速度极快，最终摔落在了已经布置好了的气垫上面。
卫泽绪猛的站起来，看着下面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医生将宋嘉怡抬上担架，送上了救护车。
他松了口气，又是转头去看乔安，就见他怔怔的站在原地，满脸茫然，那团人形的黑影，就在他的旁边站着，缠着他，亲昵异常。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明显，那团黑影属于头部的地方缓缓抬了起来，转向了卫泽绪的地方。
下一刻，那黑影就朝着卫泽绪猛的扑了过来，耳边似乎带了呼啸的风声，卫泽绪脚底下像是生了根似的，半步都挪不动。
他刚刚目睹了那黑影操纵着宋嘉怡跳了楼，就明白这个黑影来势汹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就像是僵住了似的，他拼命的对着自己说，快跑！快跑！
但是，卫泽绪依旧是无法走动半步。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就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却是有一双微凉的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按进了怀里，冰凉的触感伴随着一声厉喝闯进他的脑海之中：
“滚开！”
随之便是一片寂静，卫泽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张维早已经是独自走到了门口：“老铁，赶紧过来啊，你在干什么，磨磨唧唧的！”
卫泽绪勉强拖着自己酸软的双腿，深深的呼吸，“没事，你先走，我去上个厕所。”
张维漫不经心，点头应下就走了。
卫泽绪手指微微颤抖，身后那种阴凉的感觉依旧还在，如影随形，他咬了咬牙，走到了楼梯口，这儿没人看得见他，然后问出了口。
“是你帮了我？”
没有人回应他，卫泽绪不甘心，颤抖着嗓子又问了一遍，这回倒是有人回应了，偏生用的是另一种方法回应。
身体被猛的推到了墙壁上，双手被无形的力量扣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到了他的唇上，狠厉的撬开了他的牙关，一昧的强攻狠占，激烈的缠着卫泽绪的舌尖，让卫泽绪只能发出暧昧的喘息与闷哼声。
嘴唇被咬了一下，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笃定而又暧昧的说道，“是我救了你。”
“所以，我要报酬。”
第八章：如何偿还
卫泽绪还未说话，便是再度被吻住了。
激烈的吻几乎是吞噬了他的神经以及意识，火热的身体贴着冰凉的墙壁，让他的神经末梢都刺激的微微发麻，嘴唇被吸的微微发麻，像是在热油里面滚过一遍似的。
那只鬼的手指在卫泽绪的腰线处缓缓摩挲，勾着他裤子的边缝，微凉的指尖在他的身体上游走，大胆而又热烈，暧昧异常。
“别……”
卫泽绪勉强避开了那只鬼的亲吻，别过头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眼尾泛红，像是要掉眼泪似的。
那只鬼倒也不恼，慢悠悠的松开了他抓着卫泽绪的手，“这次就先放过你好了。”
卫泽绪紧绷的身体一松，抬手擦着自己的嘴唇，瞪着眼前的人，眼睫微颤，纤长卷翘的眼睫毛一扑一扑的，“你特么的变态！”
这是欺负他上瘾了吗，整天就是占他的便宜，动不动就要捏他摸他抱他，他卫泽绪又不是个女人！
他瞪着面前那只看不见的鬼，眼睛里面像是燃了一小撮火苗，灼热而又明亮，深邃的眼瞳里仿佛染了一点澄澄的暖黄色，迷人的厉害。
那只鬼克制不住的又摸到卫泽绪的腰身上面，轻轻咬着卫泽绪的耳廓，湿漉漉的含着那白玉似的耳垂，阐述着一个事实，“我救了你。”
卫泽绪身体一僵，想起了那丝线般缠绕的缕缕黑雾以及带着恶意以及怨念的朝着他扑过来的凶狠，腿肚子不由得有点发软。
艹！果然，欠人人情要命，欠鬼人情更是要命。
瞧着卫泽绪不说话，那只鬼满意了些，他伸出手指勾着卫泽绪的下颔，“今天就先放过你，我不介意你用身体、一点、一点、的报答我！”
他最后那个“报答”咬的很重，像是在唇舌之间纠纠缠缠最后吐露出来似的，卫泽绪脸一下子红红白白，被气的有，羞愤的也有，恼怒的更甚。
他想要愤怒的抓狂，但是他的面前站着个非人类的生物，只能是咬着嘴唇不言不语，愤怒的瞪着那个人。
“记着，和那个明星离得远一点！”
这句话泛着冷意，又是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渐渐消散在了空气里面，随即，便是没了声音与响动。
那种阴冷的气息以及迫人的气势也是随着那只鬼的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黑暗寂静的楼道里面只有卫泽绪低低的呼吸声。
卫泽绪这才是放松了下来，跺了跺脚，应急灯闻声而亮，他踩着朦胧的灯影下了楼，气鼓鼓凶巴巴的，眉间蹙着一个小疙瘩。
任谁碰上了这种事都不会好受。
踢踢踏踏的回了班里，正逮着下课的时候，班里面闹哄哄的，正谈着刚刚宋嘉怡跳楼的那件事情。
张维把气氛炒的很热，神采飞扬的，“诶，你们不知道啊，乔安的魅力竟然这么大，五班的那个班花也为乔安要死要活的！”
乔安脸色不大好，微微泛白，他忍不住推了一下张维，口气下意识的有点严厉，“不要乱说！”
他是个艺人，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他没什么好处，偏偏张维还拿这个当个热闹似的嚼舌根，乔安有点烦躁。
张维一手揽住乔安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诶，别这样啊，有魅力是件好事儿，瞧我这样，还没人看的上呢，话说兄弟你刚刚上去劝人，也是真帅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上来围着乔安说话。
卫泽绪看着张维和乔安，也没说话，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趴在座位上就打算睡觉了。
“哥们，你总算来了！”张维眼尖的瞧见了卫泽绪，朝着他打招呼，嘟嘟囔囔的，“上个厕所磨磨唧唧的，又不是便秘！”
卫泽绪的眉毛狠狠地攒在了一起。
他吊儿郎当的坐在凳子上面，双腿交叠，眉梢挑了挑，一双眸子慵懒异常，他朝着张维挥手表示不在意，“又不是什么大课，别烦我！”
张维被卫泽绪这幅模样堵了一下，也就不开口说话了，围在乔安旁边聊天。
负责拍摄的机器时不时的扫过他这里，他又是不动声色的把腰板挺直了一些。
晚上上完晚自习差不多十点多了，卫泽绪收拾好了背包就去楼下的车棚取自行车，张维急吼吼的把包甩到了自己的背上，“哎，哥们快点！”
卫泽绪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赶着去投胎，至于跑这么快吗，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
赶在乔安旁边贴着，又是跑上楼顶去看热闹，张维虽然嘴巴损了点，但是也没像这样……煞笔。
原谅他，他觉得张维的行为很中二。
“那是大明星啊！而且前两天我就发现班里面会有摄影机拍摄日常生活画面了，多过去蹭两下，到时候也能上电视，那该多美啊！”
张维傻兮兮的笑了出来，卫泽绪温和的拍了拍肩膀，指着黑漆漆的天空以及月亮给他看，“现在什么时候了？”
“晚上啊。”张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
“所以说你做梦也就不奇怪了，我就勉强听听算了！”
卫泽绪一踩脚踏车，车子滑出去很远，张维这才是反应过来，气的张牙舞爪。
顺着老旧的楼梯走了上去，卫泽绪打了个哈欠，草草洗漱了一番就睡了过去。
因为今天一天遭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睡的很沉，眼睫毛像是小刷子似的盖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即使被人轻轻的拨动，也毫无反应。
那只鬼轻轻吻了吻卫泽绪的嘴唇，动作很轻，他翻身上了床将卫泽绪抱在了自己的怀里面，笑了笑，“今天先饶过你了。”
“晚安。”
等到第二日的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他才是有点迷茫的醒了过来，这回没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隐隐有一种被人保护着的感觉，倒是睡的极好。
踩着拖鞋刷完了牙，他习惯性的拿了包里面的作业看了看，不出意外，被人写满了答案。
卫泽绪抿了抿嘴唇，想要开口，但是对着寂静的，看不见那个人面容的屋子，他又是说不出话来。
“老板，一个手抓饼，加鸡蛋和培根，要番茄酱。”卫泽绪停了自行车熟练的报了自己的要求，眼睛乱晃，就是落不到实处。
“昨天晚上我市一所高中发生了一起跳楼事件，年龄仅为十七岁的女生xx（此为化名）因为想要吸引自己喜欢的明星的注意，因此才是……”
电视里面早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很是甜美，卫泽绪有点发愣，他转头看向旁边一家小商铺里面播放着的电视机，上面放了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
卫泽绪眼睛毒，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那是宋嘉怡和乔安的照片。
这两个人是，上了电视？
第九章：尝尝你嘴里的烟味儿
卫泽绪还没看太清楚，画面却又是一闪，变成了乔安上楼耐心而又温柔的劝解那个女生，他的声音从电视里面传了出来，“来，下来吧，我接着你，别怕，咱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聊聊天……”
“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