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耽美同人 > [红楼]我要做首辅 > [红楼]我要做首辅_分卷阅读_32
  却说荣国府上随着扬州来的节礼接到了贾敏要上京来的消息,别人不说,贾母和贾琏是真心的高兴。贾琏去年年底的时候已经完婚,娶了王熙凤,也算是美满。如今想起来在扬州时姑太太对自己的照顾,就忙不迭的要亲自动手安排住处之类。
  王熙凤便笑道:“二爷忙什么,姑太太上京来自有自家的宅子地住,哪里会住府上。”
  贾琏不以为然道:“你知道什么,虽说姑妈必是要住自家的,但是如今那里好几年没住人,没好好收拾之前,哪里住得人。再者,那是府上正经的姑奶奶,收拾个临时落脚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对的。”
  是没什么不对,只是太太不高兴罢了,王熙凤心道。这太太也就是王夫人,也是王熙凤正经嫡亲的姑妈。一个是贾琏那边的,王熙凤心里自然就偏向王家人了。
  果然过两天,贾母那边见府里头□□齐备,心里高兴,狠赞了贾琏一通,又赏了好些好东西。拉着他的手叫帮着去林府看看,贾琏忙不迭地去了,一走就是早出晚归的好几天,直把王熙凤气了个仰倒。
  好不容易贾琏稍稍空闲了一些,王熙凤便打叠起温柔小意来,问道:“二爷何苦来这般忙碌,也不见你在自己府上这样用心。”
  贾琏回想了一下扬州时的日子,笑道:“你是没见过姑妈,姑妈家原与我们不一样的,□□过得精致,少不得多费心一些。”
  王熙凤只不信,她一向以自家为豪的,只如今嫁进贾府时间还不大长,便只指着荣国府说话,道:“再好,能和这公府相比?”
  贾琏见她不信,就道:“自是和府上不一样的精致,等你见过,你才知道服了。”
  王熙凤便摆手示意不说这个,换了个话题道:“说起来,老祖宗可是狠夸了一同那什么瑜哥儿,你是见过的,那是个什么人物?”
  说起他来,贾琏便笑了,道:“堂堂今科解元郎,你说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学问出色就罢了,难得的是人品也是四角俱全的,那长相我只描述不出来,回头你见了才知道。”
  “在你嘴里竟没有一点不好不成。”王熙凤叫他给说笑了,道,“我不信,竟还有人能比宝玉更出色不成。”
  贾琏也没有不高兴,不信的人多的是,说也是白说,等真正见过之后才知道:“所以说你眼皮子浅你还不信。”
  “我常在内宅的,见过的也就是些本家的兄弟,连亲戚家的也不过是小时候才玩得好些,长大了都要避讳了,自不必你们爷们外头行走的,见得多了。”王熙凤不以为然道,“只不过一个解元,咱们这样的人家,原也不在这上头用心。”
  那当初先珠大哥又何必削尖了脑袋,顶了他的监生名额去考科举呢!贾琏不爱读书是真,但也不见得乐意别人顶掉了该他得的东西。只是如今再说这些也不必了,到底人已经走了。他摇摇头,也不与王熙凤在这上头拌嘴,指了一事,一径走了。
  林瑜送了好些工匠过来,又是铺热水管子又是营造浴房等等,忙碌得厉害,这些虽不要贾琏亲自动手,但是他一个嫡亲的侄子,少不得多费一些心。
  再者,有些东西也要一个本地的才不至于被外头人糊弄。
  贾琏自扬州回来之后,按着林瑜的说法,往市井里头多转了两圈,就知道府上那些专管采买的买办、管家之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家里他实在管不得,但是总不能叫姑妈一家吃亏。
  这边厢,贾母数着日子盼着贾敏上京来。另一头,林瑜和西山学院的学子们相约好了,一道出发。
  这一回,西山学院赶考的学子并不很多,林瑜算半个,辛宗平一个,另有张生一个,那个方脸的赵怀鲁一个,并上一届林瑜并不熟悉的举子数人,一共也就十几个。
  林瑜干脆包了一个船,在贾敏的官船之后跟着。
  年初的时候,朝堂上有了起复旧员的信,贾雨村便托了林如海一纸荐书一道送去贾府上。
  这一回贾雨村便也跟着一道走了,只是不许再租赁小船依附在官船边上,林瑜包的船足够大,再添上几人都绰绰有余。
  再者,他并不在这船上住,而是跟着贾敏的官船。白天那边相邀之时,才去和学子们或聊或游戏,晚上停船不再前行之时,就回自己的房里睡。
  扬州到京城顺风的话,也就半个月的行程。若赶上逆风,便再加几天,说来也不到一个月。只是二十几天在船上的时光,也足以林瑜用各种棋将船上的学子们杀个遍,直到再也没人愿意陪他下棋为止。
  十来年一直自己跟自己玩的林瑜还挺遗憾的,心道,还是黛玉聪慧,现在好好教,以后不失为一个对手。
  原本灵芝心算能力被林瑜发现的时候,他也试过教小丫头围棋,结果还不到半天他就放弃了。没办法,灵芝小丫鬟的心思实在太耿直了,心算能力再出众也没用,就是不开窍。
  见林瑜又搬了棋盘,接着昨天的残谱自己跟自己下着玩。辛宗平探头看了一眼,实在是叫那纵横捭阖的黑白色给绕得眼晕,他是个臭棋篓子,才算是给放过了。
  “我问过外头的船夫,说是再过一日就到京城了。”说着,忍不住松了口气。金陵有条著名的秦淮河,前头他眠花宿柳的时候,也没少上花船过,只不过这个和二十来天的水上生活根本是两码事。要不是这一回还有林瑜照应着,只怕还要更不好过一些。
  索性学子里头没有晕船的,要不然人都软了,也不知在春闱之前养不养得回来。
  “我是要跟着堂婶走的,林府还没有完全翻修完毕,只怕要去荣国府住一段时间,你跟着我就不便了。”林瑜一边下棋一边道,“西山书院在京城有常年租的院子……”
  突然想起什么来,林瑜看向微笑着的辛宗平道:“我都忘了你父亲在京城任着国子监祭酒,你是要回家住的吧?”
  说到这个,辛宗平又忍不住叹气了,和刚才的放松不一样,这一回充满了不乐意,道:“是啊!”又期盼地看着林瑜,道,“你可千万来救我!”
  林瑜被他那样子给逗乐了,一口应下:“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原也该登门拜访,放心吧!”
  如此,一日后,船终于靠岸了。
  第45章
  弃舟登岸,码头上贾琏已经领着林之孝并一干婆子等着了。
  因着有女眷, 两侧围帐拉起, 密不透风地护着贾敏并黛玉等下了官船, 林瑜在于西山书院的学子告别之后, 就与贾琏一道看着仆役从船上搬运行李。
  有些行李一时用不上的,是要先送回林府的。有一些则一并跟着送于贾府的土仪送去荣国府。
  原该先回林府安置,只是如今府上尚有些花木未曾安置,人来人往的并不便宜。便先叫管家领着大件行李等回去归置起来,贾敏先领着三个小的拜访娘家。
  贾母前头就已经数着日子只盼着外嫁的闺女回京来, 前儿知道了今日官船抵达码头,忙忙地唤了贾琏去立等着, 生怕错了时候。
  “索性今日不曾错过时候,否则琏二哥就白等了。”林瑜将贾敏等送上马车后, 就折身过来。
  贾琏见林瑜不曾上马车,看了看边上已有痴色的下人, 犹豫了一下,有心想要劝他与姑妈一道坐马车, 只不过见他笑吟吟的并无此意, 忙将自己的马让与他,又要使唤自己的奶兄抱他上马。
  林瑜一瞧,忙挥手拒了。自己一按马鞍, 轻飘飘地就上了去。那奶兄见状忙不迭地退下了, 又给贾琏重新牵了一匹过来。贾琏也不装样, 在仆役的搀扶下, 踩着马磴子翻身上马,笑眯眯地对林瑜道:“瑜哥儿想必又精进了。”他那个可是正宗高头大马,比瑜哥儿都高一些。
  林瑜道:“是琏二哥动的少了。”
  贾琏就瞎了一声,道:“我又不必科举考试什么的,有一日自在,且过一日好了。”又恭喜林瑜得了解元,道,“前头我正巧收了一方好墨,特特给你留了,回头给你送去,也不枉它在世上这一遭。”
  林瑜笑着谢过。
  码头往荣国府少不得有个半日的行程,如今虽已经开春,到底还春寒料峭着,贾琏艳羡地看着林瑜披着一领大氅,在寒风之中自己牵着缰绳依旧面色如常,道:“瑜哥儿是真真不怕冷。”他就不成了,锦绣衣衫堆着,毛领子围着,手捂子暖着,牵马则完全交给了下人。
  林瑜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道:“可是琏二哥自己说不愿意动弹的,如今可别怨冷罢!”说着,伸手理了理飞扬起的鬓发,问道,“也不知这京城哪里有可以跑马的地方。”难得骑一回马,就这么走着实在不尽兴。
  贾琏一瞅边上的路人小贩,不由得笑道:“回头二哥带你去。”又道,“我还以为瑜哥儿已经习惯了。”
  林瑜叹气,想想他以前出门,小时候被包得紧紧实实也不大出去,后来长大了些,从来都是坐马车,短短一段距离都有人高马大的护卫们围得严严实实的,今日这般还真是第一遭。
  行至繁华之处,真真是璧人打马门前过,多少行人驻足看。
  一瞬间,金陵今科解元林郎入京的消息飞到了各个举子的耳中,更是飞到了不知道多少女儿的闺阁之中。
  又走了一刻,方近了荣国府。府上已经侧门打开,一溜烟的婆子立等着,见他们来了,就有人忙忙地跑进去报信去。里头贾母正搂着贾宝玉等得心焦,忽闻这一声,忙站起身来就要出外迎去,被众人好说歹说地给劝住了。
  宝玉忙笑道:“老祖宗莫急,叫孙儿往前头看看去,孙儿今日给您做一个跑腿的小厮专看着姑妈走到哪儿了,您只管安坐,一刻都不耽误。”
  贾母忙笑着搂了他,道:“难为你的心,只是这会子你姑妈应该已经进来了,你小人家家的,走岔了道就不好了。”到底不说出门的话了。
  进了贾府之后,林瑜便跟着贾琏先往贾赦的东院行去,贾琏是知道自己父亲不着调的,生怕失礼于林瑜,面子上须不好看,便先告罪起来。
  不想,贾赦见贾琏领了一个钟灵毓秀的小少年进了来,便道是林家哥儿了,虽没多客套几句,到底全了礼数。走之前给了准备好的表礼不说,又随手从案上拿了块满红的鸡血石,说是叫他拿着玩。
  林瑜本想推辞,见他摆摆手不甚在意的样子,又有贾琏偷偷与他使眼色,方笑着收了起来。
  出了门,林瑜将那块成色鲜红几欲滴出来的石头并表礼塞给苏木拿着,问道:“怎么突然那般使眼色?”
  贾琏眼神复杂地道:“不要白不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父亲将自己收的东西与人呢!”
  林瑜斜睨他一眼,笑道:“你只管早早生个大胖儿子,天天带去给他玩,保管多少东西都给你卷回来,可信不信?”
  贾琏脸一红,道:“正经说话呢,你倒打趣我,我就不信你没那一天。”
  说着,两人去了贾政的外书房。
  林瑜一路行来,看着从贾赦那边的偏僻到渐渐富丽堂皇起来,心道这贾府居然真叫一个五品工部员外郎掌舵,偏偏还一事无成,真是奇葩。一边,又与贾政见礼过。
  贾政抚着胡须,看着林瑜格外满意,考较了几句四书五经,和门外请客们夸赞几句少年解元郎。见林瑜身边只贾琏一个,便竖起眉头来,问宝玉何在。听闻在里头陪着贾母迎客心里便不高兴,道正经该与解元郎好好招呼呢!只是里面也是他正经亲妹子,不好说的。
  正拧眉间,就听人来报,说是里头有请林大爷。
  原来,贾母常听自己女儿说起府上侄儿何等出色,见只有她带着黛玉并鲤奴来,便问起来。
  贾敏笑道:“叫琏儿带着拜两位兄长去了,原是外男,不敢擅入的。”
  贾母就不以为然道:“什么外男,他才多大,都是一家子的亲戚,不碍的。”这里头最大的迎春也不过八岁,宝玉七岁,探春往下连七岁都没有,也无怪乎贾母不在意。如今的规矩比起前朝起来已经要疏松好些了,再者两家大人都在,更不要紧了。
  前两天刚跟着母兄上京来,寄住在贾家的薛宝钗听了贾母的那一声一家子亲戚悄悄地低下了头,有心回避,只是在座的都不动,只好悄悄地在袖子里拧帕子。
  贾敏想了想也是,就一笑不出声了。于是,就有了林瑜在外头听见的这一声。
  贾政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年好学问的,少不得多留了几句,见里头又催一边,方不舍地放人走了,嘱咐着贾琏好生送进去,不要叫人给冲撞了。
  贾琏连声应了,方送了林瑜走到贾母外头的院子外,大小丫鬟婆子见了琏二爷携着一个玉冠少年来,得了宝一般忙上前围住,其中一个大丫头笑道:“可算迎来了贵客。”
  贾琏原想着只送到院门外就好,他是知道里头还有一个薛家亲戚呢,见状忙拦了拦道:“琥珀,快别吓着人家!”
  那大丫鬟琥珀便笑道:“知道。”
  贾琏站在原地,看着林瑜被领进去了,这才折身走了。
  林瑜跟在那丫头后边,跨过两道门,这才走进一个热意融融香薰满屋的正堂里头,见他来了,贾敏忙招手,领着他见过贾母。
  贾母一见林瑜就笑了,还没等他弯腰下拜呢,忙一把拉了搂着道:“这孩子好,难为他怎么长来,生得这般的好模样,又有这般的好才华。”又笑着推边上的宝玉道,“可比下去了!”
  宝玉自林瑜走进来,早就呆了,痴了半日,心道原来他只道秦钟那般的人物已经是顶尖的了。竟想不到今日见了一位远在其上,真真是言辞尽穷,形容不出来眼前人的半分风姿。
  叫贾母一把推醒了,忙乐颠颠地上来见礼,心里早就乐坏了,也不知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见林瑜回礼,又与他笑,更是痴得不知魂飞何兮!
  贾母一见就知道他这孙儿是又犯了老毛病了,便笑道:“他这是又犯了痴了,不用理他一会子就好了。”又忙着叫身边的鸳鸯服侍林瑜脱去身边的大氅。
  见他大氅之下竟只穿着一件夹纱里的直裰,便嗔着贾敏道:“也不给孩子多做几件厚实衣裳!”便要叫王熙凤紧着吩咐府上的绣娘做去。
  贾敏忙拦了道:“母亲快别费心,这孩子古怪,从来不怕寒暑的,数九寒冬也就一件夹棉的了事。您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呢,就是不穿。”又一努那件收起来的大氅道,“好说歹说就是不听,我只好吩咐了叫人把衣裳做得格外好看些,他身边人瞧着都爱不过来了,这才立逼着穿上了。”
  贾母听了不由得笑了,招手叫端着大氅的人回来,鸳鸯忙递上一副眼镜。贾母拿上了,细细一瞧这料子,便笑道:“怪道我瞧着他远远走来,似烟笼雾绕的,还道是仙人下蓬莱。原是你做得鬼,难为你想得出来。”
  一边的王熙凤便上前笑道:“老祖宗我瞧瞧,可是蝉翼纱,我记着库里头还有好几匹,正想着拿出来做几床棉纱被。”
  贾母便啐她道:“什么蝉翼纱,尽胡说。这纱正经名字叫做软烟罗,因着远远看去就像是烟雾一样才取得这名,如今是再难见了。”
  贾敏笑说:“当初我在扬州理一理库房,不意竟找到了这个,想着现在的纱再没有这个软厚轻密的,心里一动,便想着给他做一个大氅,可不就是真真一个神仙众人了。虽您说这个做衣裳不好看,但到底试了一试,果然好看。”
  王熙凤便笑道:“还是姑妈心巧,要是我们再想不起来,只想着拿来做被子盖盖罢!”
  贾母羞她道:“还敢拿出来说嘴。”又道,“把那库房里头守着的雨过天青色、松绿色都拿来,给瑜哥儿做大氅去,另有银红色的,再给宝玉做两件,比着这个来。”
  王熙凤瞧了,便笑道:“再找不出这样软亮的绸里,只怕做出来没这个好看。”
  贾敏忙接口:“只管交与我,我那边还有得多。”
  贾母又领着林瑜与贾家迎探惜三姐妹见过,又指着另外一个坐在一边肌肤微丰的女子道:“这是二太太家姨表姑娘,你只喊一声薛姐姐就好。”
  薛宝钗忙低头微礼,并不抬头看,只在贾母领了林瑜回去之后,这才偷偷觑了一眼,这便是金陵今科解元郎了,果然不论品貌才学俱将宝玉给比了下去。
  不过,这原也应当,宝玉不过还是个孩子,他却是已经少年模样了。
  却说贾母见林瑜已经束冠,便吩咐鸳鸯道:“将我收着的白玉小冠、乌木冠取来,还有一件白狐皮的斗篷、一件乌云豹的氅衣。”鸳鸯应一声去了,果然取了来。
  众人就着她的手一看,白玉小冠纯白无瑕,独顶上一点天然的殷红颤巍巍的引人心折。乌木冠端庄无比,又带着一丝清香。白狐狸皮斗篷更是难得的一色的软白柔亮,找不出一丝杂色来。另一件乌云豹的氅衣更是金翠辉煌、碧彩闪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