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耽美同人 > 可怜为师死得早 > 可怜为师死得早_分卷阅读_76
  澹台梦见他这样,心里有些不屑。她轻易不会对一个人产生偏见,但无奈这位世子平日里完美的几乎接近仙人,落差如此之大,她鬼使神差的想:还是恩公表里如一,不装不做作。
  澹台梦很快从穆涸身上挪开目光,道:“恩公不肯说,不过看他特别惆怅的样子,想来那个人对他很重要。可是恩公却说,那个人如果见了他,大概不会开心的。”
  穆涸几乎是咬牙切齿:“什么人,竟如此不知好歹。”
  看他这样,澹台梦忽然想起往日点滴,不由替谢知微感到不平,“不知道呢,不过,你别怪我说话耿直,其实我觉得世子你也非常不知好歹。”
  穆涸目光一凛,猛地一挥袖:“放肆!”
  澹台梦被雄劲的灵力剧烈冲撞,顿时往后飞去,好在身后是一排细长的竹子,堪堪接住她,没有磕到碰到。
  但这么一来,把澹台梦的倔强也给激出来了,她扶着竹子站起来,傲然道:“你可知恩公背后提到你时,又是怎样的态度?”
  穆涸被谢知微冷了半晌,又胡思乱想了半晌,此时居然有些受宠若惊:“他……他提过我?”
  “不错。”
  穆涸向前一步,紧盯着澹台梦:“他说什么了?”
  这位世子好像挺……紧张的?
  澹台梦感到莫名其妙,却还是一五一十道:“他夸你深得谢真人的真传,前途不可估量。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恩公说你一表人才……还要我放下对你的偏见,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我已经听他的放下了,你千万别介意。”
  穆涸道:“别废话,说下去。”
  “世人都以为你四年不回造极城,是你忘恩负义。但恩公却说不是这样的,还记得之前尹郡主抢他的龙虾糖人么,他说因为你母亲和谢真人都给你买过,所以你会一直记着。他说你一直穿白衣,是因为谢真人驾鹤西去之时,你也恰好穿了白衣。”
  澹台梦说了一大堆,缓了口气,低声咕哝道:“难不成,他觉得你穿白衣好看,所以也给我买了白色的?”
  “龙虾糖人……白衣……”穆涸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整个人好像石化了一般。
  澹台梦道:“不过你也别多想,恩公大概对你只是客套。他似乎不太想见你,否则,他也不会宁肯跳进泥潭,也避免与你打照面。你还记得那天他爆了粗口么,他那么有风度的一个人,一定是急坏了,事后又自责的很。就为了一句粗口,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足有一天不肯开口说话。”
  第82章 克制
  怪不得,那个身影如此熟悉。虽然不似四年前那般瘦骨嶙峋,又穿了一身流俗的衣物,却还是盖不住那独特的气质。
  ——因为那正是师尊本人!
  可是师尊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为了躲避他,居然跳到泥潭里。他还爆粗口来掩饰自己的身份,果然聪明。
  谁能想到一个胆小懦弱,言行粗俗的人,会是名动天下的碧虚真人?
  澹台梦见穆涸不吭声,以为这个性格怪癖的世子终于知道理亏了,不禁添油加醋道:“可见恩公有多不想见你,宁愿委屈自己也要躲着。我不知道恩公与你从前是否相识,有何过节。但就凭恩公为你说话,你也不该将他和赤炎相提并论。”
  穆涸已经没有心思听澹台梦在絮叨什么了,他心中疑云重重。
  师尊……为什么要躲着他?
  师尊想见,又不敢见的人……又是谁?
  他浑浑噩噩的站着,整颗心一时云端,一时谷底,竟不知对谢知微是爱还是恨。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师尊居然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不愿见他,又为何圌在一个不相干的人那里对他百般夸赞,提到的还都是他特别看重的回忆。
  口口声声说着让他好自为之,可先前在血河池里,把他折断的手指一一修复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既然对他无情,那离他远远的岂不干脆?以不同身份出现在他身边,难道……
  穆涸喃喃道:“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夕阳西斜,余晖洒在他的衣袍上,就好似暖阳映照素雪,氤氲出一层朦胧的光。而他失落了一瞬,忽然抬起眼睑,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喜的事,眸中有光芒重新凝聚。
  这复杂的表情虽然让人难懂,不过澹台梦还是看出了些端倪,眼睛顿时微微睁大了些:“难不成你从前真的认识恩公?那,他说的那个人你也认识?”
  这声问询,让穆涸总算回过神,他的瞳孔有了焦距,重新泛出冰冷的寒意,可他的嘴角却一点一点的现出笑意。
  他转过身去:“你走吧。”
  他态度转变太快,让澹台梦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穆涸迈步,徐徐走向院落。“你还没重要到,让我动手杀你。”
  是他高估了这个女人在师尊心里的分量。若此时将她杀掉,日后师尊知道真相,他秉性善良,重情重义,反而会为她伤心。
  何况……这女人误打误撞,还让他窥见了师尊的心意。
  澹台梦放开扶着的竹子,踉踉跄跄的追上去:“那、你不会伤害恩公的,对吧?”
  细密的风声里,只传来轻轻的一声:“哼。”
  而随着这一声回应,澹台梦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顿时跌坐在地。
  眼前哪里还有穆涸的影子,连原本青堂瓦舍的小院也看不太清了,整个竹林里好似蒙上了一层浓厚的白雾,却又比白雾坚硬不知多少倍,宛如壁垒。
  澹台梦试着敲打几下,纹丝不动。她使出金莲,攒足了力气试图用金光攻破。
  但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凡是金光碰触的地方,白雾中会泛起许多黑气,将之尽数吸走,恢复如初,绵绵不绝的金光就好像进入了一片黑洞里。
  澹台梦没见识过黑莲和白莲——整个天下都以为这两样宝物随着谢知微的性命烟消云散,成了个传说。
  她以为这是穆涸的修为太可怕,居然连金莲都无可奈何。
  而她觉得,更可怕的是那位世子的为人。忽而要杀她,忽而又和她还算耐心的谈论恩公,忽而又要放她走。恩公落在他手上,一定被折磨的很辛苦。
  看来,需要搬救兵,还得是相当厉害的那种。
  澹台梦撑着一口气站起来,往院落里喊:“恩公你放心,我一定找高手来救你!”
  穆涸在即将踏过门槛时,忽然停下了步子。
  他发誓,在种种疑云被他想明白之后,他此刻无比想见到师尊。
  但他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十分有自制力的人。他不敢保证,以现在这样复杂的心情,见到世尊以后,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但他那么喜欢师尊,因此,绝对要克制!
  他知道,师尊虽然看起来好说话又和蔼,实则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甚至有些倔强。
  否则四年前,他也不会将中毒的事瞒了所有人,四年后他也不会再归来时又瞒了所有人。可是师尊这些想法和主见,似乎都不是为了他自己。
  穆涸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向屋内看去。
  纱帐半垂,谢知微安静的平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薄被,似乎睡得很踏实。
  穆涸才想起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师尊睡着的样子,也或许,当年心事太重,背负太多,师尊只有现在才能安枕。
  他不由得叹息一声,如果师尊当年能稍微自私一点,强硬一点,怎么会有后来的结局?
  抑或师尊不愿再回到以前的身份,多半也是被伤透了心,下辈子想要只为自己活着。
  师尊如果真有这样的觉悟,那再好不过,四年前他恨不得师尊如此。
  可是谁叫世间还有一个叫穆涸的人,师尊的下半生注定是少不了他了。
  如此说来,遇到他,师尊还真是有些倒霉?
  穆涸在他枯燥乏味的人生中,难得自我调侃了一下,刚觉得好笑,却忽然瞳孔一缩。
  “兰修遇着你,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一声怒斥在他脑海中像一道霹雳一般炸出来,紧接着,溟空的所作所为以及沈幽的惨状一一浮现。
  穆涸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心潮压下去,然后在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
  四年前,他对溟空便是不屑的,又如何会像他一样?
  何况,沈幽对溟空的感情,又怎么能和师尊对他的感情相提并论?
  师尊为了避开他,都不惜爆粗口,可见,他在师尊的心目中有多重要。
  除了他,师尊还为了别人爆粗口么?
  穆涸目光柔和下来,一步步走向床榻前,看向谢知微的眼神不再如先前那般满是偏执。
  他缓缓坐在床上,将谢知微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明知道在黑莲的作用下,谢知微不会轻易醒来,他的动作还是无比轻缓。
  窗外“狗”在捞池子里的金鱼,水花四溅,它半身的白毛都贴在身上。院子里的刺竹叶片青翠,偶尔被秋风垂下一两片,寂然无声。
  夜色渐渐降下来,远天出现一抹月痕,光华清清淡淡,一如四年前岁寒居的夜空。
  穆涸就这样抱着谢知微,似乎又回到了他捡了“狗”回来的那个傍晚。
  师尊在书架上翻找,烛火拉长了他的影子,那时房舍虽然简陋,却如仙境。
  穆涸摸上怀中人闭合的眼睛,指尖在他的睫毛上轻轻扫过,“师尊,此时抱着您,弟子才惊觉自己活着……真好。”
  只要可以让师尊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让师尊永永远远的留在自己身边,那无论是什么办法,他都愿意尝试。
  当年沈幽的事连他都觉得如鲠在喉,更不用给师尊留下多大的阴影。
  好,师尊不喜欢被强迫,那他就慢慢的来。
  为了师尊,他愿意克制。
  穆涸小心的将谢知微重新放回床上,正待将他唤圌醒,和他好好说。谁料一不留神,谢知微身上的锦缎薄被滑下来,顿时,他上半截身体暴露在穆涸的视线里。
  他虽然还穿着衣服,但比不穿好不到哪里去。
  那衣服已经破得盖不住上半身,底下露出皮肉来,锁骨和脖颈上面还有先前被穆涸揉搓出的淡淡红痕。
  谢知微眉目低垂,这一日被来回折腾,鬓边出来许多乱发,此时盖在脸上,与他素日整齐淡定的模样分外不同。
  他呼吸均匀,绵长,人事不省。看起来颓废无助,但他面容端和,又多了不少禁欲的气息。
  在分别的时间里,穆涸无数次想着谢知微的样子,可那些全都是记忆中的师尊。
  此时的师尊真是……超乎想象。
  穆涸准备祭出黑莲的想法顿时收了,他眸子深邃起来,感到口干舌燥,伸手撩起衣袍,鬼使神差的也上了床。
  他喉咙里咽了一下,心想:虽然不会强迫师尊,但做些别的事情……如果不让师尊知道,也、也可以吧?
  他这么忖着,手上已经开始行动了。
  由于消瘦,谢知微的锁骨十分明晰。穆涸摸了两下,就忍不住伸出舌尖去圌舔,可动作又不敢太重,万一留下痕迹师尊会不高兴。
  他生疏的舔来舔圌去,很快额角就出现了汗渍,脸红得厉害。
  ——他浑身几乎热成了炭火。
  他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四年了,自从师尊走后,他不是想着报仇就是想着去死,以至于那种事情竟是没再做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