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仙侠修真 > 思我钧天奏 > 思我钧天奏_分卷阅读_26
  “师姐说得很有道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其中异常了。”只有孔嫀听后认真点头,颇为认同流汐的猜测。
  重峨、离钲、千莳互看一眼,也难怪流汐与灵绛感情如此投契,自灵绛来了之后,流汐也的确是变得生动鲜活了许多。
  也许,从前流汐对着帝尊和他们仨,的确是有些被压抑了本性……
  离钲看着流汐,终于说了出来:“师姐,我觉得你都可以去人界说书了。”
  流汐瞥他一眼,不理睬,只顾着孔嫀:“由此可见男子终究不可靠。小师妹,师姐比男子可靠得多,你可记住了。”说着拉住孔嫀的手。
  孔嫀原想说帝尊与两位师兄其实还是很可靠的,但想到师姐说的应该是作为情人的男子,也就反握住她:“我明白的,师姐。”
  重峨三人看着这旁若无人的一幕,都觉眼前光灿如炬,眼仁有些疼。
  千莳还特意转眸看了重峨一眼。
  重峨手抵在唇间,清了清嗓子:“帝尊来了。”
  玹琏身着紫绡衣,走进殿来,孔嫀与流汐牵着的手不着痕迹地松开,待玹琏坐到上首,几人一齐行了礼,重峨禀道:“帝尊,我方才同他们说了朝圣会的事。”
  玹琏点头。
  重峨又请示:“朝圣乃大节,帝尊以为给天后备何礼物好?”
  “你在公库中挑几样珍物和奇药就是,我再另送一件法宝。”
  玹琏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懂了,紫上阙礼单的重头戏应当就是帝尊亲自备的法宝了。
  重峨道:“是。”
  孔嫀的下颌微微收紧,是了,帝尊成年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天后在照料,帝尊对天后必然是有感情的。还好没让帝尊听到流汐师姐对天帝天后情史的打趣。
  玹琏看向孔嫀:“灵绛不必参加朝圣会,届时我另有事交予你办。”
  众人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不让灵绛参加朝圣会,自然是避免她看到天帝等人触景伤情。而后一句,倒不一定真有任务要交给灵绛,不过是找个说辞罢了。
  孔嫀自是求之不得,答是。
  帝尊与重峨还有事商议,孔嫀等四人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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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莳要找离钲帮她炼个新炉子,两人去了商峰。
  流汐邀孔嫀去羽峰品她新研的香,孔嫀立即就答应了。
  孔嫀极喜爱羽峰景色,放眼而望,烟波千帐,无数雪白的瀑布自云中飞下,在峦岩间萦回奔泻,大的如银河倒挂,小的若素缕袅飞,耳边全是川流不息的水声,令人心扉为之一涤。
  流汐的住处是座竹舍,舍后修竹凌风轻摇,门头上刻着“醉眠竹怀”四字,孔嫀几乎能想见流汐平常在此凭风望月,把酒纵饮,闲时或是独人制香,或是与同修论道,禀持着一颗自然的道心修行,好不潇洒。
  然而孔嫀没到多久,就见三道身影往羽峰而至。
  看清来人,孔嫀微抿了抿唇,与流汐对视一眼。方才还在八卦人家父母,人家后脚就来了,这真是……饶是以流汐的装死功夫,也有点儿绷不住。
  “师父。天女。”流汐起身迎接净涓,孔嫀自然跟着起身。韶影平和地朝孔嫀和流汐问礼,似乎忘记双方曾有的冲突。
  “灵绛也在啊?”净涓看向孔嫀。
  孔嫀道:“嗯,我来找师姐请教两个问题。”
  净涓点点头。
  流汐问:“师父与天女前来,可是有事?”
  净涓:“正是,天女要在羽峰住几天,为师特来告知你一声。”
  流汐和孔嫀微怔。
  轩辕辰绾道:“就要叨扰流汐峰主了。”
  净涓语调格外轻柔:“天女太见外了,你本就是白彻帝尊的大徒儿,玹琏帝尊的师姐,羽峰本就保留着你的寝居。你要回来住,我们迎接都来不及了,何来叨扰一说。天女只管住下,若有所需,告诉我或流汐都行。”
  轩辕辰绾虽是木属功体,却更喜这羽峰风物,因此从前将寝居置在了羽峰,又因素蘅仙君过于内敛,她倒是与净涓更为亲近。
  轩辕辰绾:“多谢仙君。其实我一直都将紫上阙当作我另一个家,每次都想要多住些日子,但父皇管得紧,不许我外宿。这次也是因为母后大寿,我特意为她绘作了《百丈华表》图,要请师弟帮我往图里封注阵法,这才要住上几天。”
  净涓道:“天女仁孝,帝尊也对天后感念至深,你们两个的心都是一样。”
  轩辕辰绾极受用这话,笑道:“是啊,师弟比我还上心呢,他早就将母后的寿礼备好了。”
  又道:“流汐、灵绛,你们先忙吧,我就不打搅了。我还得去找师弟,将图轴给他,这几天还要和他探讨布置何阵在图中为好。我就是想着毕竟现在羽峰峰主是流汐,我这个客人还是要先给主人打个招呼。”
  “天女客气。”流汐道。
  净涓道:“流汐,那为师就陪天女去找帝尊了。你可不能与人耽于玩乐,疏怠了修行。”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孔嫀。
  “是,师父。”
  净涓点点头,与轩辕辰绾一同离去。
  过了少顷,流汐笑了笑,不语摇头。
  孔嫀好奇:“师姐,你笑什么?”
  “我笑辰绾天女,她只要提到帝尊,就是一副自家夫君的语气。”
  孔嫀心头一突,想了想问:“师姐,你说帝尊喜欢辰绾天女吗?”
  “怎么可能,你也看到的,帝尊道心无尘……”流汐抱起臂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也不好说,帝尊心思深,面上从来不显。”
  “但我看前两次他们见面,帝尊对天女并无特别的样子啊。”
  “这也倒是。若非必须,帝尊很少与天女共处的,尤其是独处。毕竟天女曾请天帝下旨赐婚于她和帝尊。”
  “还有这事?”孔嫀忙问:“那……帝尊拒绝了吗?”
  流汐瞥她:“自然拒绝了。若帝尊不拒,他们不是早成道侣了吗?”
  “也是。”孔嫀愣愣地:“可历任少帝的寿元都很短暂,天帝怎会允许天女与帝尊成婚?”天女岂非有守寡的可能?
  “这并不难猜,天帝应是希望辰绾天女能诞育一个承袭帝尊血脉的孩子,毕竟帝尊是疆天纪以来最完美的浑元道体。至于辰绾天女,若帝尊真的先走一步,依她的身份,另找一名道侣相守也非难事。”
  孔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流汐点头:“天帝打的一手如意算盘,可生孩子这种事情,还得咱们帝尊自己愿意才行。”
  “师姐,我先回徵峰了。”
  见她突兀一说,流汐蹙眉:“小师妹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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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嫀一直想象着帝尊和轩辕辰绾单独相处的画面。
  入夜后,她被一股冲动驱使,飞身来到大骊峰。隐在树丛之中,远远看着令彰殿的光华通明。
  里边的人还会有谁呢?自然是帝尊他们了。不就是讨论个阵法?帝尊历来果决,需用这样久?孔嫀捡起地上一根断草,掐成了无数段,转身离去。
  离开大骊峰的孔嫀,下一刻已在极火阵中的冰湖边。她用手拨着冰浸浸的水,未隔多久,就听到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立即站起来:“帝尊!”
  孔嫀迎向朝自己走来的玹琏,作不经意道:“在画里注入阵法很耗时吗?帝尊弄到这样晚?”
  “多加了几道禁制,耽搁久了些,今日已完成。”
  “今天就完成了?好快!”哈哈,那轩辕辰绾就没理由缠着帝尊了。
  孔嫀并不知道,她故作无心的打探,小小的失落,到后来的窃喜,都能在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神情里一览无余。玹琏有细微无奈:“你又来火阵做什么?”
  “我……”
  玹琏缓缓道:“以后,未经我应允,你不得进入火阵。”
  孔嫀笑意凝固,难以言喻的失望登时蒙上她的面容。她明明能清楚地感受到,帝尊对她的好。也能感觉到,他其实也喜欢和她在一起。
  她立即问:“为什么?”
  孔嫀的表情令玹琏难以平静,他解释道:“自然有原因。只是原因不便告诉你。”
  “可是,我很喜欢这些雪梅树,想来看看梅树也不行吗?”
  “我给你雪梅种子和玄元冰,布个吸灵阵即可令冰长久不化,你种到徵峰去吧。”
  孔嫀听懂帝尊再次婉拒了她,犹不死心:“那要等好久才能开花吧?”
  “梅枝亦能插活,可以摘开了花的梅枝插在花钵里。”
  这下,孔嫀知道帝尊是真的不愿让她进火阵了,只得哦了一声:“那帝尊,你陪我一道去插梅好吗?我最喜欢的一个花瓶在火宵阁,我不会布吸灵阵。”
  玹琏沉默须臾:“好。”
  孔嫀笑了笑,折了一支开得正艳的花枝:“那我们走吧。”
  孔嫀倒不是编的藉口,玹琏随她来到徵峰,就看见火宵阁廊庑的石台上,确是摆着一个白底落霞的敞口花瓶,栽着一株金灿灿的灯笼莓。
  孔嫀请玹琏坐在廊庑石台,她狠狠心将灯笼莓拔/出,把土倒掉又洗了干净,才捧到玹琏面前,置于他右手边:“帝尊。”
  玹琏取了枚冰核放入花瓶,手掌覆在其上,钵中顿时水雾氤氲,梅枝一插到其中,就见凝水成冰,花枝俏生生立稳了。
  孔嫀坐在花瓶另一边,看帝尊在花钵里设完吸灵阵,正要说话,却见对方抬头朝远处看了眼,孔嫀随他视线看去,一时愣住。
  轩辕辰绾脸色发白,难以置信的目光在玹琏与孔嫀之间来回。
  孔嫀和玹琏方才侧身相对,齐齐望着梅枝的一幕,美如诗画,又自然契合,仿佛他们长久以来便是如此。
  轩辕辰绾发出冷笑,她倒是不知晓,她这师弟原来是这样随意之人,就这样坐在走廊的地上,也不觉有失身份?更叫她无法忍受的是,玹琏从不给她亲近他的机会,但对着孔嫀,竟放任至此!
  孔嫀反应过来,问:“天女到徵峰,是找我有事?”
  轩辕辰绾讽道:“是啊,本想找你叙叙旧,谁知来得不是时候。”
  她们有何旧可叙?孔嫀不知如何接话,索性沉默。
  轩辕辰绾走近两人:“师弟真有逸致,都这样晚了,还同灵绛峰主月下插花?”
  她看着这个牵动自己喜怒的男人,希望他有所解释,可他只是淡声道:“天女今日颇费心神,早些歇下为好。”
  他又赶自己走?轩辕辰绾气得胸脯起伏:“也是。天色已晚,我是该就寝了。不过师弟你呢,还不走?莫非师弟今晚,还准备留在灵绛房里过夜不成?”
  过夜两个字,轩辕辰绾加重了音,她轻蔑地看孔嫀,仿佛她不过是一个可以被人随意处置的小玩意儿。
  玹琏眸光瞬间冷下来,他站起身,看着轩辕辰绾。
  孔嫀一怔,虽说她身中极火毒时,的确借住了帝尊的黍梦居,但轩辕辰绾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劲:“你说什么呀?帝尊只是帮我布阵。”
  轩辕辰绾不自觉就后退一步,她有种感觉,若非她是他的师姐,他会对她动手。她自知失言,却梗着脖子道:“若要别人不想岔,就不要孤男寡女花前月下!你不是向来很懂得对女子避嫌?连对……”
  “唔……唔……”轩辕辰绾还在张合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清晰吐字,她比划了两下,意识到是玹琏封了她的口,顿时脸腾地烧起来。窘迫,愤怒,伤心,还有不信,他为了孔嫀竟这样羞辱她?让她挥打着手像个小丑,他怎么这样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