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书斋 > 耽美同人 > 狂野生长 > 狂野生长_分卷阅读_72
  ……
  “为什么……生灵涂炭,无辜死去的人类,冰封的世界——”
  二号试验体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不远处倒在雪地里的人身上,他浑身被烧的不成人形,皮开肉绽,雪和黑色还有红色混合在一起——
  “弗丽嘉。”
  二号试验体目光变得冷漠。
  “这都是你的错。”
  在众人恐惧的注视中,他的双眼之间,有第三只眼睛在缓缓开启——
  【坦卡,故事中,当爱神唤醒了湿婆之后,除了世界得到救赎,还有什么其他的结局吗?】
  【湿婆找回了慈悲之心后,看见人间生灵涂炭,一时间愧疚不已的同时恼羞成怒,将一切怪罪到了爱神的身上,他的眉眼之间的第三只眼喷射出了火焰,将爱神的躯体烧毁。】
  【……】
  【所以有一句俗话说……】
  【什么?】
  【爱是无形。】
  ……
  天空中乌云散开,整个大地仿佛笼罩在紫色的光芒之下……从远处,仿佛有隆隆的雷鸣,又像是烈焰在焚烧——
  当滔天之火从天而降,直扑倒在雪地中的少年而去——以小胖为首最先发出哀嚎,超级士兵们骚动起来,而面对这样强大的力量,他们却束手无策……
  知道他们听见从他们中间出现了马匹的嘶鸣。
  他们转过头去,同时只见一匹高大白马从他们的头顶一跃而过,顶着紫色天烟而去,马蹄踏在冰面之上,每一下都让冰面发出不可承受的呻吟碎裂之音……
  红色的火焰在马蹄上蹿起。
  与乌鸦、永恒之枪冈尼尔、德罗普指环相同,奥汀的宝物之一为天马斯莱布尼尔。
  当那匹白马来到倒在地上的少年身边,从马上喷溅出的红色光芒同时与紫色火焰相撞,然而那红却完完全全占据了全部的优势直接阻挡了火焰吞噬少年——
  那匹马发出低低嘶鸣,低下头,看了眼被它护在身下的少年。
  同时,二号试验体被身后飞来的一拳击飞,那结结实实的一拳不带任何仇恨或者是攻击性,却足够快和狠!
  在他落在身后的雪地上,他听见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
  “够了,别太过分。”
  二号试验体捂着脸从雪地上爬起来,他看了眼面前站着的深情冷漠的年轻男人,大约是二十二三岁左右的年级,身材修长高大,此时此刻,他正用那双红色的瞳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二号试验体愣了愣。
  “……奥汀?”
  他不确定地问。
  男人却没有回答他,他只是转身走到被白马护着的那名少年跟前,低头看了一会儿,他弯下腰,从少年的手中拎起了一枚破碎的蓝宝石项链——那项链已经完全损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男人却看也不看,只是顺手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然后他手中在半空中轻轻一抓,红色光芒汇聚又散去,一件黑色的披风出现在他的手中,披风被风吹得裂裂作响,他木着脸,将披风盖在少年身上。
  “……喂。”
  人群中,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一个胖子推开人群走了出来,他双眼在眼眶里转动,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要这样盖住他,人又不是死掉了啊……”
  “……”
  以诺切回过头,瞥了小胖一眼。
  小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可是水晶的留言中莉莉丝还说了‘爱是永生’不是吗?”
  他急忙走向以诺切,因为走得太快脚下一滑狠狠的摔在冰面,他却一声不吭直接爬起来来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你么不是程序吗?程序怎么可能死?楚墨白呢?楚墨白也死掉了不也在乐茯神的身上重生了吗?我有说错?喂!!你不要不说话,你快回答——”
  “弗丽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躯壳都已经毁掉了。”
  男人冷漠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小胖的咆哮。
  小胖狠狠一愣,所有还没来得及咆哮出的话就像是瞬间被卡住在喉咙之中——
  “是他自己不想活了。”以诺切拍开了小胖的手,“还不明白吗?”
  “……”
  寒风中,男人垂下眼,瞥了眼盖在少年身上被风吹起的黑色袍子的一角,良久,他用近乎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低低音量说:“不明白没关系,毕竟……就连我也才刚刚明白。”
  “……”
  “原来,他比人类更渴望拥有自我,嗤,任性到极点。”
  第六十八章
  茯神的最后一箭去除了楚墨白曾经留在二号试验体身体中的血液,二号试验体得到了自由回归本心,之后,位于班加罗尔湿婆雕像上的巨大紫色水晶随之破碎。
  恒河之水开始流动,环绕在庙宇之外的能量屏障消失,虽然冰雪依然未曾退去,但是看见恒河之上厚厚的冰层碎裂,从冰层之下传来哗哗水声,不知道为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之后,在短暂的初次正式交流中,二号试验体从坦卡的口中得知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悲痛之中,发誓要将整个印度所存活的人类毫发无伤的带回到人类的阵营……
  他替超级士兵们解决了他们身上的瘟疫感染,连续几日不眠不休撸管的超级士兵们如释重负,纷纷松了一口气。
  完成了一切事物后,二号试验体与坦卡和狼等人约定了三日之后于停靠在岸边的船只上汇合,之后他踏上了寻找其他残存人类的路程,而顺利完成了任务的坦卡一行人也在准备回程。
  ——二号试验体就这样顺利的回归了人类的阵营。
  二号试验体湿婆再加上六号试验体奥汀,原本完全不平衡的局面一下子被打破了僵局,人类和背叛的试验体之间再次回归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中去……
  这大概是一个看似美好的结局。
  虽然为此做出代价的是,乐茯神死了。
  乐茯神之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弗丽嘉的躯壳——所以他是死了,作为一个理论上来说不可能灭亡的程序,他亲手斩断了自己所有可能的退路,选择至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回程的路上大家比来的时候更加沉默,虽然对于绝大多数不明真相的人来说茯神也只不过是“超级士兵队员”的其中一员,但是仿佛那种奇怪的沉默情绪可以传染,当总是话很多担任噪音制造者的小胖失去了他的声带的同时,人们这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被笼罩在了可怕的肃静与沉默之下,脑袋上的乌云仿佛跟着往下压了好几百米,每一天都悬在他们的脑袋之上。
  而当他们回到作为临时基地的船只之上,这样的气氛并没有减轻,当留在船上的赵恒和玉城得知了茯神的喜讯后,他们先是错愕,然后摆摆手说:“死?不可能的,可能你们不清楚,事到如今我们也不怕告诉你们,其实乐茯神他——”
  “弗丽嘉亲手毁掉了他所有的躯壳,”以诺切用平静的声音说,“如果你们想说的是这个的话。”
  一句话几乎已经包含了所有的信息量。
  玉城微微瞪大了眼,一句“你们都知道了”哽在嘴边却没说出来,他转过头看着赵恒,赵恒沉默,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身后冲上来的一个人,双眼发红的小胖一下子将赵恒摁进了沙发里,挥起拳头就要揍——
  “你干嘛!”玉城大吼去抓他的手。
  “干你娘!”小胖嗓音沙哑,拼命挣扎,“你们这群骗子!阿神对你们掏心掏肺,凡事想着你们,你们自称是朋友却实际上是国家派来监视他的狗——”
  小胖挣脱开了玉城的手,一拳头狠狠砸在赵恒脸上,赵恒不躲不避硬接下来,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以诺切抱臂在一旁冷眼看着。
  “我们是骗子?你有没有搞错!就算一开始真的是为监视和回收弗丽嘉而来,在飞机彻底不能飞之前,我们有一百种方式将弗丽嘉强制带回国内,但是我们没有!如果我们对他有半分疑虑,就会将他直接扣押在华盛顿总部而不是千里迢迢放着这么个定时炸弹来印度搞出这么多事,他说他要来印度的时候,你看老子犹豫了几秒就点头答应了?!我他妈自己吃撑了给自己找事!——你怎么还不明白?!”
  玉城咆哮着一脚踹开小胖,扑到赵恒面前查看他的伤口——这个整天笑嘻嘻的人不笑了,现在他看上去跟小胖一样一样的……
  双目怒红。
  不知道是生气,或者还是悲伤。
  老赵看了一眼玉城,将他捏着自己下巴抬起查看伤势的手拍开,他微微蹙眉坐起来:“弗丽嘉有一百种不死的可能,他为什么要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
  “也是你们的功劳。”以诺切说,“某一天夜里他从梦中醒来,告诉我他看见了出事之后,你们拿着一纸文件给楚墨白的父母,并承诺他们只要签字之后就会还给他们一个完整的新躯壳作为弗丽嘉的替代品——”
  玉城一愣。
  以诺切微微勾起唇,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看来这个是真的。”
  小胖:“你们真的是王八蛋,阿神把自己当普通人,哪个人没有个父母,知道自己不是人类已经很伤心了,还知道自己的父母抛弃了自己——”
  “等下,”赵恒蹙眉,打断了他,“什么父母抛弃了他,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他既然知道了,难道还没搞清楚最后他的父亲没有在那文件上签字吗?”
  “……”
  以诺切勾起的唇角放了下来。
  小胖也微微一愣。
  “他们放弃了补偿文件,”赵恒说,“后来他们提出的要求是,希望我们平安安全的带回弗丽嘉,然后来到他们的面前,无论是正式的道别也好,又或者是短暂的重逢也罢,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赵恒说,“这是楚老的原话。”
  以诺切闻言,沉默半晌。
  片刻之后明白,所谓“看见了真相”,不过是真知之眼在作祟。
  就像是曾经看见自己家庭黑暗面的那个印度人最后恼羞成怒地亲手毁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他没有能看见最美好的东西,茯神也没有能够看到。
  突然觉得这一切变得有些滑稽。
  以诺切站起来,快步走出了温暖的船舱——来到甲板上时,被细微的话语声吸引了注意,他双手撑在船舷上顺着声音来源往下看去,一眼就看见了黏在狼身边的利卡,正唇角含笑跟他轻声说些什么。
  这个女人很漂亮,笑起来也很好看。
  红色的光在年轻男人的身后聚集,那突然爆发的强大力量将他白色的发吹起,当天空中出现一声马嘶鸣的尖锐声响,利卡笑容一顿抬起头,随即迎面便看见高大强壮的马匹从天而降,马蹄几句就要踏在她的脸上——
  好看的笑容瞬间扭曲,她尖叫一声,这时候是她身后的狼拽了她一把,才没让她丧命于马蹄之下。
  马匹喷着鼻息停在他们身边,居高临下地瞥了利卡一眼后离开,同时从船舷上一跃而下的还有以诺切,他面目冷漠的从利卡他们身边走过时,被狼一把拽住。
  此时茯神已经和狼一样高。
  两人对视时,气场不相上下。
  “你刚才是真的想杀了利卡。”狼淡淡道,“为什么?”
  “乐茯神因她而死。”
  如果不是那真知之眼……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说法未免太过于片面。”
  “是吗?”以诺切兴致缺缺的模样,他抬手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了狼,“但是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