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高子辛会毫不留情地将他赶出去,然后跟他冷战一段时间。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高子辛竟然用上了他刚刚使用过的手段。
这样的做法看起来更像是有意报复,并非出自跟他同样的心思。可凤瑄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期待,他很想知道,高子辛接下来会如何做?
他会向要刚刚做的那样,主动亲吻他吗?
凤瑄越想,心里越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有些迫不及待。
高子辛却以为他是在紧张,不禁得意起来,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他见凤瑄老老实实由着他捆绑,心里的愤怒便去了几分。
然后,他勾起嘴角,看着一动不动任君采撷的凤瑄危险地笑起来。
原本他只是想和凤瑄做一对单纯的君臣,可凤瑄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高子辛想到这里,压下心中的窃喜,突然问道:“凤瑄,你是不是心悦朕?”
凤瑄心头猛地一跳,却并不反驳,反而挑衅地问道:“如果臣说是呢?”
高子辛不知为何,乍然听到这话,心中的窃喜顿时被放大了无数倍,仿佛期待了已久的东西终于摆在了面前,任他采撷。
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来避暑山庄的时候,玉辂中衣襟微微散开的凤瑄。那个模样自从出现后,便被他不由自主地刻进了脑子里,再也不能忘怀,甚至魂牵梦萦。
只是他想着凤瑄难得对他忠心,实力又极为不错,他实在不想毁了凤瑄,让他成为人人唾骂的男宠之流。
结果他极力克制自己,想要跟凤瑄做一对单纯的君臣,这个混蛋居然敢夜里跑来偷袭他!
高子辛回想着郑垣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你今夜前来,对朕大不敬,该不会是为了郑垣的话而生气吧?就因为史书说朕独宠皇后周氏?你吃醋了?”
“吃醋?”凤瑄不解,大梁根本没有关于吃醋的典故,所以他想不明白,自己生气就生气,为何要吃醋?
高子辛却懒得跟他解释,反而肯定地点了点头:“凤瑄,你果然是吃醋了。”
说完这句,他晃了晃手里的匕首,故意一点点将凤瑄身上划出一条条长口,直到将他的衣服划成了布条,才大发慈悲地放过这可怜的衣服。
只是下一刻,他就毫不客气地将凤瑄身上的破布条衣服粗暴地扯开,用匕首在凤瑄的胸膛上比划。
冰冷的刀刃贴在皮肤上,那种感觉非常地刺激,刀刃仿佛随时会划破皮肤,让人紧张得头皮发麻。
凤瑄本能地紧张起来,呼吸变得更为急促。他期待地看着高子辛,可惜黑暗中,高子辛跟你看不见他眼中的期待。
于是凤瑄忍不住问道:“陛下到底想对臣做什么?”
高子辛单手按住他的心口,感受着掌心下柔韧的肌肉,以及胸腔里有力的心跳,不仅觉得掌心一阵阵发烫,就连身上都烧起了一团火。
他忍不住贴近凤瑄,跟他几乎脸贴着脸:“凤瑄,你希望朕对你做什么?”
凤瑄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喉结紧张地滑动了一下。
此时二人的脸贴得极近,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亲吻住高子辛,可是他没这么做,只是剧烈地喘息着,双眼期待地看着高子辛。
凤瑄希望高子辛能主动一点,这样才能够有利于二人以后的关系发展。
至少,高子辛一旦主动,他日后想做点什么的时候,就可以更加理直气壮了。
高子辛没辜负凤瑄的期望,确切地说,他此时已经完全被凤瑄给蛊惑了。虽然屋里很黑,但是他看着凤瑄,听着他剧烈的喘息声,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突然仿佛看到了玉辂上的那个凤瑄。
不,这个时候的凤瑄更加诱人。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身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对凤瑄做任何事。
于是高子辛忍不住低下头,直接吻了上去。只是他没什么经验,单纯地亲了亲后,便只是试探着伸出舌尖舔了舔,就像是在品尝一颗美味的糖果。
凤瑄的喘息更剧烈了些,他有些紧张,更有些迫不及待,于是他故意张开口,不动声色地引导着高子辛慢慢加深这个吻。
高子辛果然受不住诱惑,很快便掉进了凤瑄精心设下的陷阱。
深吻结束,高子辛突然喘息着说道:“凤瑄,这是你自找的,朕以后都不会放过你了!”
凤瑄笑得高深莫测:“臣甘之如饴。”
高子辛满意地再次亲了亲他,微笑着给出承诺:“放心吧,朕不会亏待你的。”
凤瑄笑而不语,他要的可不是高子辛的“不亏待”,他要的,是整个高子辛!他要让陪在高子辛身边的人只能是他,就算死后进入皇陵,也必须跟他合葬!
然而高子辛此时困意袭来,并未听出凤瑄轻笑中暗藏的危险,反而将匕首重新放回枕头底下,抱着凤瑄蹭了蹭,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睡了过去。
凤瑄躺着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只是个抱枕。直到听着高子辛传出清浅规律的呼吸声,他才手臂微微一震,灵巧地解开了丝带,看着已经睡熟的高子辛,深深地笑了起来。
一夜无梦,待高子辛再醒来时,身边早已经没了凤瑄的踪迹。
高子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凤瑄躺过的位置,发现那里已经发凉,连一点活人留下的热度都不见了,心里不禁说不出的失落。
难不成昨晚的一切都是他的梦?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了一张丝帕。
丝帕叠得整整齐齐,就放在他的枕边,最上面,绣着一个漂亮的瑄字。
高子辛忍不住便笑起来,看来昨夜的一切并非是他做梦。不过……凤瑄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明明已经把凤瑄给绑起来了啊?
那混蛋怎么还是逃走了!
一想到凤瑄竟然一个人偷偷跑了,高子辛就有些不悦。他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差不多了,便顺势叫人进来换衣洗漱。
等到一切打理妥当,高子辛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他走得有些快,几乎是迫不急地想去见凤瑄,问他为什么跑了。
只是等他再见到凤瑄的时候,却发现凤瑄的脸色阴沉沉的,明显是在生气,而且气得还不轻。
高子辛顿时更不悦了,不悦的同时还有些紧张。
凤瑄为什么生气?难道是后悔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高子辛便气鼓鼓地冲到凤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危险地问道:“国师何事如此生气?”你敢说后悔试试?
凤瑄当然不是后悔了,他只是从高子辛的寝殿离开后,又去见了郑垣,然后从他嘴里知道了一些很不好的消息。
第93章 冲动
凤瑄深深地看了高子辛一眼,就在高子辛被他看得寒毛直竖的时候,他突然说道:“臣有要事和陛下详谈,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他说着,目光朝欢喜看去。
欢喜有些不高兴,凤瑄每次都这样,简直就是小人!
高子辛犹豫了一瞬,还是让欢喜下去了。
等人一走,门一关,凤瑄突然走到高子辛面前,伸出手将他死死抱在怀里。高子辛吓了一跳,昨夜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胆子也比较大,可这会儿一大早的,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凤瑄这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后悔偷溜,舍不得他了?
高子辛微微挑眉,为这个猜测而暗暗窃喜,谁知道凤瑄突然蛮横地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来了个深吻。
高子辛:“……”他愕然地看着凤瑄,震惊过后,一张脸突然红了起来。
这……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晚上再做吗?大……大白天的,凤瑄也太热情了吧。虽然他也不是不喜欢,可他既然要做一代明君,怎么能白日宣淫呢?
虽然这样想,高子辛的手却死死地抓住了凤瑄的衣服,甚至主动出击起来,想要占据主动地位。
只可惜还是凤瑄技高了一筹,高子辛很快就因为缺氧软软地靠在了凤瑄怀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半张半合,泛红的眼角犹如画了桃花妆,像是个勾魂摄魄的妖精。
凤瑄看着这样的高子辛,一瞬间突然有种现在就要了他的冲动。
只可惜,现在到底时机不对。
欢喜就守在外头,他若是真的做点什么,恐怕还没能得逞,就被听到动静的欢喜冲进来了。
他倒是不怕欢喜,他怕的是,一旦贺氏知道这事,他和小狐狸说不定就得反目成仇了。
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冲动,将高子辛紧紧地抱在怀里,宣誓般说道:“子辛,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高子辛一听见“子辛”两个人,浑身就像是通了电一样,心脏一阵阵发胀,他愕然地看着凤瑄,理智的小人刚刚冒出头提醒他凤瑄这是大不敬,就被他毫不留情地给拍飞了。
高子辛微微笑起来,眉目飞扬,低声说道:“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朕允许你这么叫。”
凤瑄看着高子辛这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嘴角也勾了起来,只是他想起郑垣说过的话,脸色便再度一沉:“你可知道郑垣说了什么?”
高子辛一愣,随即他回忆着凤瑄说过的话,双眼渐渐放大,脱口而出就问道:“你知道高亥仁派人给朕下毒了?”
这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瞬间把凤瑄给震懵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当初周丽娴和杜忻的审问都是秘密进行的,他的人根本打听不到什么消息,而且那个时候宫里戒备森严,他也不敢让手底下的人查探消息。
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周丽娴和杜忻到底交代出了什么东西。
乍然听到高子辛说出这事,凤瑄的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他敢!”
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凤瑄脑子里已经设想了无数种弄死岭南王高亥仁的方法。这个人,他绝对要让他生不如死!
而此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郑垣会说史书上写高子辛从小便体弱多病了。“从小”是假的,可是“体弱多病”却很可能是真的!
因为高子辛被人下毒了,而且那人还得逞了!
凤瑄愤怒不已,一想到高子辛差一点就被人给害了,他心里便觉得异常惊慌和后悔。
为什么他不早一点遇到高子辛?如果他早一点遇到高子辛,将他严密保护起来,那些人怎么可能得逞?
凤瑄越想越后悔,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因为太用力,圆润的指甲把掌心都给刺破了。
直到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凤瑄才乍然惊醒过来,那一切都还没发生!
他看着面带担忧之色的高子辛,突然意识到,他的小狐狸还好好的,没让那些人奸计得逞。
高子辛想不明白凤瑄到底发的什么疯,可是看着他这样,又忍不住觉得心疼。
他有些不知所措:“凤瑄,你没事吧?”
说话间他拉过凤瑄的手,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一看见血肉模糊的掌心顿时皱紧了没有:“怎么破皮了?”说着就从袖袋里取出一小盒药膏,仔细地给凤瑄抹上。
高子辛还是第一次给人上药,他抹得很仔细,抹完之后,莫名有种成就感,忍不住便笑了起来,像是大夫一样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没事了,急得别让伤口碰到水。”
凤瑄看着他动作,心里暖洋洋的,只是一想到高子辛差点被人下毒,他心里又翻滚起了杀意。
尤其是当他想起郑垣说过的话,心里的杀意就翻滚得更厉害了。
郑垣说高子辛体弱多病,说他只当了四年皇帝,便被乱军乱刀砍死,还说有人怀疑周丽娴给高子辛戴了绿帽子!
每一条,都让他无法容忍!
尤其是想到最后一个,他忍不住说道:“子辛,告诉我,那个姓周的女人是不是背叛你了?”
他没直接说戴绿帽,因为他根本说不出口。
然而即便只是一个“背叛”,高子辛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他诧异地看着凤瑄,突然笑起来,只是笑意很冷:“看来那个郑垣知道的事情还不少。”
除了这个人,高子辛根本想不到别的可能。